○曹勝亮 陳沚欣

（1.武漢工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2.武漢工程大學 黨建與社會治理研究中心，湖北 武漢 430205）

嵌入理論最初由匈牙利經濟學家波蘭尼(Karl Polanyi)在分析經濟活動與社會關系時提出，他認為經濟制度并不是獨立存在的，而是鑲嵌在社會、宗教以及政治制度之中[4]。在社科領域，“嵌入”被用來描述兩個事物間相互銜接與互動的過程，是一種長期存在的狀態(tài)[5]52。長期以來，政治慣性與政治合力使得中國共產黨和社會組織形成了“領導—被領導”的關系模式，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首先，黨為社會組織提供重要的政策依據和方向指引，并通過政府機構加以推動和實施。因此，政黨和社會組織在關系互動中促進了政黨、政府和社會組織三者的良性互動。其次，黨的目標與意志增加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效能，促進了“領導—被領導”關系的健康發(fā)展，由此“黨社關系”互動成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效能提升的重要方式。一般而言，黨建目標及意志對社會組織的嵌入會對社會組織自我獨立性產生一定影響，進而使社會組織在黨建引領下呈現(xiàn)出一定的“強嵌入—弱獨立”形態(tài)。

目前對于嵌入理論與社會組織黨建工作，學界已進行了一定深度的研究。不同于既有的單方面對黨的政治領導力的再確認，而是黨組織全方位從社會組織外部打通內路，形成同頻共振效應，從而提升黨組織自身引領力、建設力和社會組織治理效能、治理成果的雙向建設過程，以實現(xiàn)執(zhí)政黨與社會組織的雙向賦權增能，構建政黨與社會的雙強模式[6]35，馬超峰、薛美琴認為在縱橫稟賦差異化區(qū)隔中，社會組織黨建實踐在四個不同的行動場域中展開，分別為合作型嵌入、引領型嵌入、借力型嵌入以及扶助型嵌入[7]72。劉蕾、邱鑫波等認為具體可從結構、認知、文化與政治四個方面實現(xiàn)黨組織與社會組織的雙向嵌入，并助推社會組織自身社會資本的獲取[8]85。陳亮認為，黨組織應當有領導、有組織地嵌入社會組織，“嵌入式創(chuàng)制”涵蓋制度體系創(chuàng)制、主體動機創(chuàng)制、組織活動創(chuàng)制、權責安排創(chuàng)制、方式手段創(chuàng)制等多個方面，是社會組織黨建的一個新的理論解釋[9]60。

湖北省社會組織黨建工作起步較早，自2015年以來，湖北省委、武漢市委認真貫徹《中共中央辦公廳關于加強社會組織黨的建設工作的意見（試行）》，陸續(xù)出臺了《關于深化新時代黨建引領加強基層社會治理的意見》《關于深化街道管理體制改革的實施意見》《關于加強城市社區(qū)工作者隊伍建設的意見》《湖北省機關企事業(yè)單位黨員干部下沉社區(qū)實施辦法》《關于城市社區(qū)黨組織書記實行事業(yè)崗位管理的試點方案》《關于深化新時代志愿服務工作助力基層社會治理的意見》等一系列配套政策，又相繼部署開展“百日攻堅行動”“百日鞏固行動”“百日提升行動”，旨在全面推進“兩新”領域黨的組織和黨的工作“兩個覆蓋”質量。此外，武漢市民政局還在《武漢市民政事業(yè)發(fā)展“十四五”規(guī)劃》和近年的民政工作要點文件中重點突出社會組織黨的建設，成立武漢市社會組織綜合黨委，加強市級社會組織黨建服務中心建設，打造社會組織黨建服務陣地。創(chuàng)新建立社會組織黨建“三納入三同步”工作機制，“三納入”即把社會組織黨建工作納入社會組織注冊登記、年度檢查、等級評估中，“三同步”即實行同步審批、同步檢查、同步考核，同時積極踐行社會組織黨建指導員制度。截至2022 年11 月，全市登記在冊的7521 家社會組織，基本實現(xiàn)“兩個全覆蓋”。各區(qū)社會組織黨建工作具體情況詳見表1。

統(tǒng)計調查發(fā)現(xiàn)，武漢市社會組織創(chuàng)造性地將黨建工作融入社會組織，在通過黨組織創(chuàng)新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方面有著獨到經驗。本文采用案例研究法，以較有代表性的社會組織——武漢市W 社工機構為例分析社會組織如何通過黨建工作將組織、資源、制度嵌入社會組織，并通過黨建工作對社會組織的治理能力進行賦能，總結黨建嵌入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三重路徑。

一、案例介紹

W 社工機構成立于2014 年，是武漢市4A 級社會組織，目前穩(wěn)定的專職社工約80 名，其中約70%為本科學歷、10%為碩士、博士研究生學歷，另外還有10～20 名志愿者，整體人員規(guī)模及隊伍素質均位于武漢市社會組織上游水平。W 機構以承接武漢市內相關社會工作服務為主要業(yè)務依托，主要服務領域為兒童、青少年、婦女、家庭、老年人、殘疾人、志愿者建設、社會組織培育與孵化、基層治理等專業(yè)社會工作。2022 年W 機構入駐武漢25個街道，服務惠及5 萬人次，先后與民政局、工會、婦聯(lián)、團委、殘聯(lián)、衛(wèi)健委、各街道辦事處及社區(qū)建立合作關系，積極參與社區(qū)治理，其中“關愛小蜜蜂”項目獲得市級榮譽，“幸福來敲門”等項目被《長江日報》等多家媒體報道。武漢市江岸區(qū)球場街道的“青翼計劃”社區(qū)治理項目品牌被《中國城市社區(qū)治理報告》收錄為2020 年民政部全國社區(qū)治理創(chuàng)新典型案例。2022 年W 機構被武漢市總工會授予“工人先鋒號”、W 組織黨支部被評為“武漢市五星級基層黨支部”“洪山區(qū)先進基層黨組織”。W 機構在成立之初便高度重視黨組織建設，設置了完善的群團組織機構，除黨支書外還明確了組織委員與宣傳委員，目前正式黨員（含流動黨員）約20 人，并在每年吸收發(fā)展2～3 名新黨員。W 機構黨支部在長期工作中總結出“三個融合”工作法，即將黨建工作與社工服務有機結合、將黨員隊伍建設與機構用人制度建設有機融合、將黨建目標與機構發(fā)展有機融合，走出一條以黨建工作創(chuàng)新推動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新路徑。

二、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黨建組織嵌入：構建主體意識

經過長期的革命、建設和改革，強大的組織力已成為中國共產黨的生命力和獨特優(yōu)勢。組織力是一種在互動中產生的“關系力”，體現(xiàn)的是作為主體的政黨對于外部環(huán)境或者政黨自身各個構成部分的作用或影響程度，是政黨能動性的體現(xiàn)[10]。構建主體意識對在黨建組織嵌入中堅持和加強黨的領導，進一步夯實黨的執(zhí)政根基具有關鍵作用，是黨建組織嵌入的基礎。

（表1）武漢市各區(qū)社會組織類型及工作亮點

（一）黨建工作的主體嵌入

組織是具體行為體參與社會治理的外在表現(xiàn)，黨組織嵌入社會組織真正實現(xiàn)了黨建對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引領，增加了社會組織的歸屬感和積極性，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路徑依賴和方式方向，決定著社會組織能否真正解決新時代社會治理中的問題和矛盾。形式化或懸浮化的黨組織難以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帶來實效。有組織的權力能夠滲透社會以及汲取或調動物資和人力來達到不同的目標[11]。

在黨建的主體嵌入中，一是發(fā)展和夯實社會組織的黨組織和黨員基礎，擴大黨組織的吸納度和覆蓋面，在新社會組織和新經濟組織等各類社會組織中融入黨組織因子，完善和整合黨組織機構配備。確保黨組織和黨員在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中扮演主體角色，使黨建有效嵌入到社會組織當中并供給組織保障。依托社會組織中黨員積極參與的能動性，扮演黨建、政府和社會的橋梁，通過統(tǒng)籌安排合理部署推動社會組織的組織化利益表達、空間營造和平臺搭建，實現(xiàn)黨建與社會組織在組織上的“聚合”。W 機構十分重視對人才隊伍的培育，形成把專業(yè)知識扎實與實務經驗豐富的業(yè)務骨干培養(yǎng)為黨員，把黨員培養(yǎng)成機構關鍵崗位負責人的遞進式培養(yǎng)模式，充分發(fā)揮每名黨員社工的力量，以老黨員社工帶年輕黨員社工，黨員社工帶群眾社工的模式開展服務，從而穩(wěn)定機構的關鍵人才隊伍，提升機構的核心競爭力。“我們注意到，每位黨員的入黨周期在兩年半左右，這同時也是一位專業(yè)社工的專業(yè)發(fā)展周期，因此我們堅持將社工的專業(yè)能力培養(yǎng)和入黨流程進行兩手抓?！保ㄔL談資料，WB20230310）目前中層管理人員80%由黨員擔任，機構核心管理人員均為黨員，在鄭州特大暴雨災害和新冠疫情等重大突發(fā)事件和關鍵工作中，黨員社工充分發(fā)揮專業(yè)優(yōu)勢和先鋒模范作用，W 機構黨支書要求全體黨員在開展服務過程中必須佩戴黨員徽章，亮明身份，大大提升了社區(qū)居民對機構的信任度，有助于拉近與居民群眾的距離，提高服務效率。

（1）分別在治療3、6、12個月時檢測患者肝腎功能、血清ALT、HBV‐DNA定量及HBeAg轉陰或血清學轉換。

二是鼓勵社會組織主要負責人與黨組織領導成員進行交叉任職，為黨建工作與社會組織業(yè)務進行雙向賦能，通過黨組織觸角的延伸著力解決部分基層社會組織邊緣化、虛化或弱化的難題，通過調控等方式積極引導和支持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目前W 機構黨支書兼任副總干事，主管財務、人事和部分行政事務，有力地提升了機構領導班子的領導力與決策力，保證了組織機構在事務處理中正確的政治方向?！坝捎谏鐣ぷ髌鹪从谖鞣?，我們了解到某些社會組織在服務過程中會受到境外勢力的滲入，這對機構正常工作的開展無疑是致命的，所以在每場活動的前期籌備階段我們都要有充分警覺，對每一筆捐贈的捐贈方和受贈方我們都要進行政治審核?！保ㄔL談資料，WB20230310）

三是積極引導和激勵多主體融入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架構。積極推動社會工作者與社區(qū)志愿者、慈善組織、愛心人士等組織和隊伍融入社會組織工作，通過激勵措施激發(fā)社區(qū)居民加入社會組織的熱情，提高社區(qū)居民參與社區(qū)治理的組織化程度[12]，進一步提升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活躍度。W 機構長期關注通過項目運營將社會各主體進行連接，多次在武漢市“五社聯(lián)動”活動中促成社區(qū)與社會慈善力量締約，2022 年通過聯(lián)系社區(qū)對接慈善資源獲得經費10 萬余元，形成了共建基層治理新格局。

（二）黨建工作的理念嵌入

理念是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起點和“柔性力量”，新時代黨建理念日益煥發(fā)出蓬勃生機，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各個環(huán)節(jié)都須遵循理念的存在、思維和價值。持續(xù)推進理論強黨，以先進理念引領發(fā)揮先進作用，是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顯著特點，也是黨的建設的基本經驗[13]74。

一是黨建理念嵌入社會組織彰顯了社會主義制度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yōu)越性。通過黨建推動價值規(guī)范和傳統(tǒng)社會文化理念融入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進程中舒緩社會張力，避免社會組織社會治理的碎片化和離散化，增強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系統(tǒng)性；二是通過思想導引加強與社會組織的聯(lián)系，提高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針對性。將黨組織“以人民為中心”等價值理念傳遞至社會組織，通過組織價值理念的培育使黨組織價值理念處于主導地位，黨建理念嵌入到社會組織，有利于增強社會組織對黨建的情感認同，通過雙方“共同體”作用協(xié)同參與社會治理。

針對部分黨員理想信念不足、意志力不強的問題，W 機構黨支部創(chuàng)新黨員培育方式，每年舉辦2 期以上黨務工作人員或黨員培訓班。在用活高校以及黨建指導員的教育資源的基礎上，用榜樣影響思想，以教育促進成長，創(chuàng)新黨課形式，邀請機構法人、高校教授、黨建指導員到機構開展黨史教育，并舉辦社工機構黨建方法講座，收到良好效果。正如W 機構黨支書所言：“社會工作是一個需要心懷大愛和社會關切感的職業(yè)，只有將黨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融入到每一位社工的心中，這份工作才能真正發(fā)揮出它應有的價值，所以我們格外重視每一位社工的思想動態(tài)，把抓思想工作作為黨建工作的核心?！保ㄔL談資料，WB20230310）

總而觀之，黨組織的嵌入有利于社會組織更好扮演自身角色，提升了社會組織的功能性和主體意識，增強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效能。黨建的主體嵌入和理念嵌入可以更好吸納和匯聚社會組織精英，夯實社會組織共同行動的主體責任，筑牢社會組織成員的思想基石，增強社會組織的凝聚力。黨建的組織嵌入為社會組織應對社會治理中的挑戰(zhàn)與矛盾以及日常運行提供了基礎支撐，具有根本性與長期性意義。W 機構充分利用黨組織的政治優(yōu)勢進一步堅定社會組織的政治方向和政治立場，規(guī)避社會組織的軟弱渙散現(xiàn)象，推動黨組織的各項決策部署和社會組織理性訴求的有效銜接，達到黨組織建設和社會組織治理功能的統(tǒng)籌協(xié)調發(fā)展。

三、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黨建資源嵌入：強化內在聯(lián)系

黨建資源內涵極為豐富，包括資金扶持、政策支持、關系搭建、技術服務、人才輸送等多個方面。資源是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重要指標，但在現(xiàn)實社會層面，社會組織在調動社會資源方面力量相對薄弱，在組織架構、基礎設施、物質保障和公共服務等領域的資源相對欠缺，與社會組織在社會治理中發(fā)揮更大效用的要求和愿望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對于目前社會問題日益碎片化、多樣化和復雜化的態(tài)勢，社會組織參與、關注和獲得的社會資源有限，在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進程中嵌入黨建資源十分必要。

（一）黨建工作的財政資源嵌入

長期以來受財政、公共產品供給不足的影響，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存在阻滯，黨建嵌入可以建立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激勵補償機制、公共財政機制、扶持資金機制、榮譽表彰機制等，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打通財政等政策資源難關?？梢劳悬h建活動載體展開調研，了解社會實情和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資源之困，將資源向社會組織適當傾斜，著力解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亟須解決的資源治理、體制約束等突出問題，進而提升社會組織服務群眾和社會的水平、能力和競爭力。

針對社會組織資金來源單一、缺乏保障、經費相對匱乏的現(xiàn)象以及專業(yè)人才極度缺乏的問題，基層黨組織可協(xié)助基層社會組織，積極向地方申請增加財政投入、稅收減免優(yōu)惠、場地提供優(yōu)惠，打造社區(qū)內政府部門、企業(yè)、社會組織和公眾共同參與的資源平臺，讓社區(qū)社會組織能夠廣泛吸納資金或其他社會資源。目前社會組織成員中的黨員繳納的黨費會全額返還給社會組織黨組織用于黨建活動，另外黨和政府還會增列社會組織黨建活動經費以及其他資金，W 機構目前每年黨建經費穩(wěn)定。因為有穩(wěn)定的經費保障，黨支部按“六有”要求設置固定的黨員活動室，配備電腦、桌椅、檔案柜，有黨旗黨徽、黨報黨刊和學習資料，制定活動室管理制度，安排專人負責管理，滿足支部集中學習和開展活動需要。同時黨支部加強宣傳陣地建設，為各項工作開展創(chuàng)造良好的輿論氛圍。

（二）黨建工作的政策資源嵌入

實踐中，黨建與社會組織的融合發(fā)展，首先要建立健全對社會組織的政策扶持機制，通過政策資源有序流動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補充資源能量。黨建工作的開展本身就是社會組織進行項目申請的必要條件，根據《2021 年武漢市社會組織等級評估指標》，黨組織設置與運行的分值達到50分，已成為重要的考核指標。W 機構憑借黨組織優(yōu)勢和黨建工作經驗，承接了武漢市交通運輸局黨建指導員項目，這也是武漢市首家社會組織參與市直單位黨建指導員建設項目?！罢M織的各項培訓、能力提升、資源支持方面往往對有黨組織的社會組織有一定傾斜。在政府項目采購招標中，建立黨組織的社會組織會被優(yōu)先考慮或設置加分項?！保ㄔL談記錄，WB20230310）黨組織的嵌入能夠提升機構的公信力，增進機構與各級政府部門間的互信關系，在項目承接上起到重要作用。增加社會組織與政府“項目制”的戰(zhàn)略對接，能夠增加社會組織對社會事務的參與度，提升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效率和質量。

由此可見，黨建嵌入社會組織推動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進程，加深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內在聯(lián)系和認同，成為整合社會組織內外部資源的重要載體，提高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質量。

同時，黨建自身可為社會組織提供豐富的信息交流和資源分享，持續(xù)為社會組織供給宣傳、咨詢和法律等服務，指導社會組織構建有效的關系網絡，完善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平臺和空間。通過黨建嵌入社會組織，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獲得合理選擇和開放、利用資源的優(yōu)勢，使社會組織在社會資源配置和治理中獲得更便捷的信息收集、反饋渠道和更大的收益，使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范圍得到延伸。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黨建資源嵌入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利益聚合提供了條件和動力，增加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內在關系和價值認同。在黨建資源嵌入下，社會組織增強了服務大局意識，堅定了為人民服務的價值目標，從而更加積極參與社會治理事務。依托強大的公信力稟賦，黨建為社會組織提供和共享市場信息、公益活動等資源，增加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經費支持和社會資源，擴展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資源福利，擴寬了社會組織的資源范圍。

四、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黨建制度嵌入：塑造共同行動

黨建的制度支撐與社會組織參與治理功能相互協(xié)調、程序互補、協(xié)調互動，拓展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新模式。黨建的制度支撐解決了諸多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稟賦問題，如社會組織如何高效地參與社會治理，黨建制度嵌入社會組織就是將黨建中的制度稟賦創(chuàng)造性融入到社會組織的社會治理過程中。

（一）黨建工作的管理制度嵌入

黨建工作管理制度的嵌入有利于完善規(guī)章建設實施機制，形成共同行動合力。一方面通過建立社會組織黨建聯(lián)席會議機制，確保各項活動和經費收支做到公正、透明、公開，實現(xiàn)黨建引領下社會組織的約束性和精細化管理；另一方面，鼓勵將社會意見向黨建聯(lián)席會議進行表達和反饋，做到“上傳下達、上下聯(lián)動”。W 機構黨支部通過民主決策制定了《W 機構黨支部黨建工作制度》，同時通過民主建言形成了“機關黨支部民主議事決策制度”“組織生活會制度”“黨員學習制度”等系列制度文件，大大提升了社會組織制度化水平，實現(xiàn)了對社會組織參與行為的規(guī)范化，使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形成穩(wěn)定機制并在實踐運作中有序推進。W 機構黨組織嚴格執(zhí)行黨員管理工作相關制度，每年至少培養(yǎng)發(fā)展1 名黨員，并按照規(guī)定督促黨員履行黨員義務，發(fā)揮黨員作用，不斷提升組織的管理水平和服務能力。

（二）黨建工作的技術制度嵌入

黨建工作技術制度的完善能夠利用多種技術手段，以創(chuàng)新管理方式為黨建工作賦能。應充分利用大數(shù)據和先進技術，如通過微信、QQ、微博等媒介積極推進“互聯(lián)網+社會組織”“智慧社會組織”“智能社會組織”的宣傳工作，推動黨建與社會組織有機結合，使“黨建+社會組織”的“隱性在場”變?yōu)椤帮@性在場”，有序推進社會組織的社會治理建設。針對W 機構的黨員社工分布在武漢市不同社區(qū)集中學習存在較大困難的實際，W 機構黨支部研究決定用網絡平臺學習的方式補位線下學習，著力打造一支作風硬、素質高、專業(yè)能力突出的黨員隊伍?！拔覀凕h支部為每位黨員都購買了黨章字帖，平時可以一邊練字，一邊溫習黨章，每周二晚上在線上學習黨章黨規(guī)、系列講話，每周四晚上學習社會工作專業(yè)知識，以‘夜學習’方式避免與白天開展服務的時間沖突?！保ㄔL談資料，WB20230310）經過長期探索與實踐，機構近兩年來黨員戰(zhàn)斗堡壘作用日益凸顯，組織服務能級大大提升。

總的來說，黨建制度嵌入社會組織有利于社會組織自身對于黨員及其他工作人員的整體管理規(guī)范化，將外部黨組織與行政組織雙重管理機制內化于黨員自律準則，產生共同行動慣性，更好實現(xiàn)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既定目標。離開了黨建制度嵌入，社會組織的市場持續(xù)競爭力優(yōu)勢和參與社會治理的效能將會大打折扣。尤其是在當前大數(shù)據、物聯(lián)網、人工智能快速融入社會治理的態(tài)勢下，不斷革新的技術正推動著社會變革，制度在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任何政策和行為都需要在適合的制度下運行。只有社會組織制度健全，社會組織行動才有了科學的指導原則和操作辦法，社會組織的社會治理效率才會得到提升。黨建引領下的制度嵌入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提供了外部推力，形成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新格局。

五、結語

黨建與社會組織本來相互獨立，但在黨建嵌入社會組織后達到以黨建促發(fā)展的目的。從W機構的案例研究中可以發(fā)現(xiàn)，黨建嵌入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進行了統(tǒng)籌安排并提供了充足動能，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黨建嵌入形成了網絡關系，極大提升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效能。黨建的適度結構嵌入在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中發(fā)揮了推動或調節(jié)功能，避免了對社會組織的硬性嵌入或過度嵌入，大大增強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效能。這其中，黨建是治理的主體和政治領導核心，它通過組織、資源和制度三維結構性嵌入模式激發(fā)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潛能，增強了已有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生命力，增加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身份認同、集體意識和共同行動可能性，使新時代社會組織可以更為靈活、高效地應對社會治理變化。在黨建引領下積極互動，黨建的組織嵌入、資源嵌入和制度嵌入與社會組織交互，共同助力社會組織參與到社會治理的總體結構性互動網絡體系模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