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翔隨著電影《封神》的熱映,火爆出圈。他硬朗的身姿、深邃的眼睛、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初代偶像”的謙和儒雅。事實上,從1987年在央視春晚亮相為大眾熟知以來,費翔一直是一位集顏值、實力、人品于一身的優(yōu)質偶像。
不要在銀幕上留下任何的遺憾
時間回到2018年,58歲的費翔結束了最后一場演出,為他整整20年的音樂劇巡演畫上了句號,準備開始休假。但導演烏爾善的一通電話,改變了他之后幾年的生活軌跡。一開始,費翔以為烏爾善只是想請他客串,便回電話說:“你要我演什么都行。”他沒想到,對方給出的回答是“商王殷壽”。殷壽是費翔在讀劇本時就被吸引的角色。他對導演說:“你要我花多少時間,作什么準備,我都愿意?!?/p>
烏爾善告訴費翔,《封神三部曲》采取三部連拍的方式,演員從進組訓練到完成最終拍攝,需要兩年時間。費翔把手頭的事情整理好后,直奔劇組。進組第二天,費翔就開始訓練,武術、馬術、禮儀、擊鼓、塑身都是每天必須上的課。費翔坦言:“每天就像回到大學一樣。馬術課結束了,趕緊換衣服,趕場上武術課,練一個半小時的基本動作,再轉場到另一個訓練課。”
費翔飾演的殷壽,在《封神三部曲》中有不少馬術戲,因此,費翔不但要把騎馬的基本動作練好,還要一邊騎馬,一邊表演。費翔之前從沒騎過馬,只能從零開始訓練。因為不習慣騎馬,掌握不好騎馬的規(guī)律,訓練的前幾周,費翔的屁股都被磨出了血。
最初確定出演殷壽,知道在片中有裸露上身的戲份時,費翔的第一反應是“恐懼”?!拔也皇桥侣妒裁?,我曾經的專輯MV里有過露身材的畫面,我只是想作更多的準備。”費翔說,“‘酒池肉林是小說《封神演義》中觀眾熟知的幾個經典場面之一,并且這場戲對殷壽和妲己之間的情感關系也有幫助,必須演好?!辟M翔跟烏爾善提議把這場戲放在最后拍,因為那時他的肌肉線條會更明顯。也因此,在整個拍攝周期內,費翔的塑身計劃都不能間斷。那時的費翔已接近60歲,身體機能早已衰退,但為了趕上年輕人的進度,他決定實行更加嚴苛的訓練計劃。費翔有時凌晨3點鐘就得起床,4點鐘開始健身,6點鐘開始化妝。
他在微博里寫道:“演員的生活很單純,只要訓練、鍛煉、準備、專注……掌握好每一場戲的每一個細節(jié)。因為拍攝只有一次,盡量不要在銀幕上留下任何的遺憾。”正因為費翔的敬業(yè),才讓許多觀眾在看完《封神》后,不自覺地贊嘆,這個商王太有魅力!而這種魅力只有費翔可以演得出來!
人生中重要的三個決定
《封神》中費翔因俊美的長相和出眾的身材被觀眾熱議和喜愛,但很少人知道,年少時的費翔其實是一個內向的不受同學歡迎的胖子。1978年,費翔成功考入美國斯坦福大學學習醫(yī)學,但他并不快樂。彼時,姐姐的突然離世也讓費翔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即使童年不受歡迎的陰影仍揮之不散,但他毅然放棄更為穩(wěn)定的醫(yī)學專業(yè),轉入斯坦福大學的戲劇專業(yè),專攻自己熱愛的舞臺表演。
1981年,費翔被張艾嘉發(fā)掘,參與演出了電視劇《十一個女人》。不久后,費翔推出第一張個人專輯《流連》,不僅獲得金唱片獎,唱片銷量甚至力壓鄧麗君等老牌明星。再之后,他接連推出三張專輯,主演了瓊瑤電影《昨夜之燈》,成為炙手可熱的當紅小生。
但就在費翔風頭正盛時,一封來自北京的信件讓費翔作出了人生中第二個重要的決定。1986年,費翔的媽媽收到一封來自外婆的信。這是媽媽離家近40年來,第一次聽到外婆的消息。歸鄉(xiāng)的情感取代一切,費翔決定,要陪媽媽一起回家。哪怕他明白,在當時,一旦離開臺灣回到大陸,鼎沸的事業(yè)將與他再無關系。
1987年,費翔終于帶著媽媽回到了大陸。同年,央視春晚正在籌劃編一場包含各民族各地區(qū)的歌曲聯(lián)唱,導演鄧在軍已經邀請到了來自香港、澳門的歌手,獨獨缺少來自臺灣的。而從臺灣回鄉(xiāng)探親,才貌俱優(yōu)又有背景故事可聊的費翔成了最佳人選。費翔成了第一位登上春晚舞臺的臺灣歌手,當時春晚規(guī)定,一名歌手只能唱一首歌,可導演卻在《故鄉(xiāng)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中陷入兩難,最終決定,兩首都唱!而正是這一決定,讓費翔的兩種魅力都被觀眾所熟知。
《故鄉(xiāng)的云》展現(xiàn)了費翔清澈又具有感染力的嗓音;而《冬天里的一把火》則用熱情洋溢的大幅度舞步,使費翔的魅力直接鉆進了觀眾的心里。春晚之后,出現(xiàn)了“費翔效應”。費翔在大陸出版的首張專輯《跨越四海的歌聲》的錄音帶瞬間售罄,央視收到了幾麻袋寄給費翔的情書,而他的發(fā)型、著裝、舞步也被男生們爭相模仿。
1989年,費翔在12個城市連續(xù)舉辦了65場演唱會,場場爆滿。正當星途坦蕩時,他卻在最后一場演唱會結束前,作出了人生中第三個重要的決定,他宣布自己要告別流行樂壇,去紐約尋求音樂劇和舞臺劇發(fā)展,他要把下一站放在心心念念的百老匯。
1990年,費翔在紐約住下,參加了音樂劇《西貢小姐》的第一輪面試。在參加面試的360多個男演員中,30歲的費翔年齡最大,其他人最多不超過24歲。他頂著年齡壓力,經過4輪復試,終于考上了《西貢小姐》里面的一個角色——40多個兵當中的一個。之后,他與《西貢小姐》的合約簽了8個月,每個星期演8場。白天排練,晚上演出,從不間斷。辛苦的日子卻帶給費翔很大的滿足?!翱肌段髫曅〗恪犯鷦e的演員一樣排隊,沒有任何特殊待遇,我終于過上了真實的生活,終于找到了真實的自我?!?/p>
1993年,費翔獲得了著名作曲家安德魯·勞埃德·韋伯的垂青,加入韋伯的個人專題巡演團,成為主角之一,在美國40多個城市巡演,演唱過《日落大道》,也與莎拉·布萊曼合唱過《歌劇魅影》。但費翔并不滿足于此,他想把經典音樂劇帶到中國來。在費翔的牽線溝通下,2001年韋伯帶著巡演團來到中國,分別在人民大會堂和上海大劇院上演了5場《非凡之作——韋伯爵士世界音樂劇盛典》。也是這一場音樂會,讓西方主流音樂劇第一次進入中國。
“現(xiàn)在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階段”
電影《封神》上映后,費翔接受專訪,講述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拔椰F(xiàn)在覺得自己是‘最老的電影新人,因為真的就是從《畫皮2》開始,我重新有了一種入行的體驗。這次通過《封神》的拍攝,我進步很大,如果還有機會再拍一部電影,那我可能是一個更好的演員?!薄拔沂冀K認為觀眾一直在成長,作為藝人必須要跟著觀眾走,不能始終停留在一個位置,如果自己不學習、不擴展,發(fā)展的空間也必然越來越小。”
“我是老了,我62歲了?!彼诮邮苊恳粋€采訪時幾乎都不避諱這么說,“但現(xiàn)在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階段?!薄拔颐靼鬃约鹤哌^的路對于觀眾來說,都是珍貴的回憶,對我自己更是如此,所以過去特別美好,我無比珍惜。我不想破壞過去,但也不要一直循規(guī)蹈矩地重復過去。同時,我特別清楚現(xiàn)在自己是什么年齡,如果年輕的朋友們能從我的故事里得到一點啟發(fā),我會特別高興?!?/p>
回首來時路,無論在哪個年齡階段,費翔總是無懼挑戰(zhàn)與改變:學生時期,他放棄醫(yī)學專業(yè)選擇專攻表演;青年時期,他離開臺北回到大陸;年近而立,他遠渡重洋,追逐夢想;花甲之年,本來打算退休的他,為了一個喜歡的角色,再度塑造自己。千帆過盡,費翔還是曾經的那個他,但更是一個全新的他。
(摘自《時代郵刊》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