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欣妍［蘇州科技大學，江蘇 蘇州 215000］

貴潘家族傳奇的歷史和豐富的家族文獻吸引了學界的關注。潘氏家族對《大阜潘氏支譜》進行了不斷纂修，如潘鐘瑞在日記中記載了家族在松鱗義莊聚集，從“所議為申明莊規(guī)、劃一章程，并將有事于修譜也”到“匯理《支譜》版事”“《支譜》告成，統(tǒng)觀一過”的修譜過程。①目前學界對大阜潘氏的研究大多基于《大阜潘氏支譜》，較多關注潘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或某項事件，著重考察吳縣（今蘇州市吳中區(qū)、相城區(qū)）潘氏家族的發(fā)展歷程及其所反映的國家與地方關系、潘氏藏品、潘氏詩詞學等問題，對潘氏家族的政治性、社會性、文學性研究較為深入。但是通過家譜文獻研究潘氏家風延續(xù)的案例較少，缺少從家譜纂修的不同版本的對比中關注潘氏家風的動態(tài)變化，對潘氏家風和蘇州吳門家風的整體共同特征和內部差異性的研究也較少。

筆者從不同年代纂修的家譜文獻中研究潘氏家風，試圖探究其家風的變與不變、家譜纂修的社會價值取向，了解同一時期的吳門家風，從中總結出潘氏在時代的發(fā)展潮流中保證家族長盛不衰的密碼。

一、從人物事跡看家風

傳記文獻書寫了潘氏“求真務實”的家風，《大阜潘氏支譜》的“志銘傳述”中記載并陸續(xù)增添了大量潘氏族人的事跡。

潘氏家族在讀書的態(tài)度、讀書應試與習業(yè)謀生的選擇、為官之道等方面，都形成了良好的風氣。潘氏的讀書理念十分務實：讀書不單單是謀取功名的一種手段，更是為了“學以致用”。這種“求真務實”的家風理念，使得潘氏在時代的激烈碰撞中能夠隨機應變，屹立不倒。潘冕為了確保家庭成員擁有良好的學習環(huán)境，不得已棄儒就商。但是他經常檢查兒子們的功課，并告誡他們讀書“以通經史、知世務為要”②，不允許死記硬背。在科舉制度未被廢除時，潘氏子孫的讀書方向以四書五經為主。而在科舉制被廢除后，潘氏鼓勵選擇實學，對于傳統(tǒng)儒學不再提倡。家族內部酌量變通，鼓勵族人考中學、官立學堂，甚至出國留洋。相較于清朝末年的家譜，這一細微的價值理念轉變在民國二十六年（1937）纂修的《大阜潘氏支譜》中的“登進錄”得以展現(xiàn)。其中記載了潘氏成員出國留學者共十四人，六人留學日本，六人留學美國，一人留學英國，一人留學法國。③家譜中還增添了不少畢業(yè)于新式學堂的潘氏子孫，其中不乏畢業(yè)于日本早稻田大學經濟科、教育科，日本明治大學法科專門部正科，南方大學商科等新式學校。后來，他們在經濟、法律、交通等方面都有所建樹，做到了“學以致用”。潘氏在讀書理念上與時俱進，貼合時代發(fā)展趨勢，可見其“求真務實”的家風。

而家譜在舉業(yè)和經商的抉擇上，處處彰顯潘氏“求真務實”的智慧。自潘景文始，潘氏族人數(shù)十年來銳意科場而棄商業(yè)，家資已顯衰頹之勢。面對這樣的困境，潘冕只能放棄舉業(yè)，重新經商。潘遵祁則認為，“子能讀，予之師；不能讀，予之業(yè)”。而同治七年（1868）纂修的家譜中則明確記載，“習業(yè)謀生足以自立與讀書應試無異，亦應推廣成就”④。潘氏族人“科考第一，經商為次”的價值觀念因晚清商品經濟發(fā)達等因素而發(fā)生了明顯改變。由纂修的家譜細微的差別可知，時代的價值取向已從以讀書為本變?yōu)闃I(yè)儒和業(yè)賈的地位不分上下。族人對待“習業(yè)謀生”與“讀書應試”的態(tài)度和方式都不斷因時而變，與時俱進。科舉、經商的選擇，視情而定，不拘一格。

在為官之道上，潘氏家族則秉承“當為朝廷出力，非徒博榮名已”的家訓。潘世恩“在云南革新生紅案銀，在江西絕替考之弊”，將國家事宜落到實處。其為官十分謹慎，給皇帝的奏折連家人子弟都不聞不知。而民國年間修訂的家譜增加了潘祖蔭的事跡，潘祖蔭的恪盡職守表現(xiàn)為敢做敢言。江南重稅是明清重要的民生問題，他懷著“救鄉(xiāng)里佐中興”的愿景，多次上奏，請求減免賦稅。在他連奏《敬陳救時八策》《請免錢糧、汰厘局、嚴軍律、廣中額疏》《請減江南賦額疏》以示決心以及時機成熟之下，終于緩解了江南賦稅壓力，為百姓謀得福利。他們在為官中展現(xiàn)“求真務實”的家風，雖在行事上有謹慎小心、敢做敢言的細微差別，但一心一意為朝廷出力的務實家風貫穿始終。清代江南地區(qū)求真務實的家風，還體現(xiàn)在名門望族在官場上不忘為國家謀福利、為民生謀福祉。晚清世家常熟翁氏家族因“父子宰相，同為帝師；叔侄聯(lián)魁，狀元及第；三子公卿，四世翰苑”⑤而顯赫，其家訓家風也強調情系蒼生，求真務實。翁咸封把官俸捐出，做著利民的善事；翁同龢一直秉承祖訓“為官在勤，報國唯忠”，只為在官位上不負國負民。

潘氏家族的經久不衰，還與一群出色的女子息息相關。她們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打理家庭，并為家風帶來了新的活力。這些女子有的來自蘇州士紳家庭，于是將蘇州的風氣也帶入從大阜遷居吳地的潘氏家族。這些吳門風尚，對潘氏家族影響最大的莫過于崇尚教育和注重家門。潘兆鼎的繼妻申氏不僅支持，還嚴格督促丈夫、孩子的學業(yè)。丈夫專心舉業(yè)，常常讀書至丙夜還不休息，她就在一旁紡織，陪伴并時時鼓勵勸勉丈夫。她同樣注重孩子的學業(yè)，“每夜必課其所習”，十分嚴格。后因家計緣故，孩子棄儒就商，她一直諄諄教導孩子，要以恢宏先業(yè)為訓，不能將外界不良風尚傳入家門。潘冕兄弟的母親戴氏也用吳地的理念打理家庭，不僅對子女嚴格教育，還注重對仆從的管理。她在教育方面的注重更為全面，這體現(xiàn)在她嚴格督責孩子的學業(yè)情況，更體現(xiàn)在“遇有過失，訓誨嚴于督責，必改而后已”。奴仆的行事態(tài)度也是家門風尚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戴氏“遇親串有先富后貧者，尤加意慰藉。每諭下人，勿萌欺侮之念”。這種不以貧富為衡量標準的待人態(tài)度，求真務實，使良好的家風上下一體，內外相通。

不斷纂修的《大阜潘氏支譜》呈現(xiàn)了各具特色的潘氏族人，“變”的是與時俱進的價值取向，“不變”的是“求真務實”的家風。江南的名門望族在家譜家訓中強調，亦在實際行動中踐行著“求真務實”這一吳門家風。

二、從義莊規(guī)條看家風

清代蘇州世家大族累世行善。他們“冬則施衣被”，“夏則施帳扇”，“歲荒則施粥米”，為清代的蘇州營造了濃厚的慈善氛圍，促進明清時期江南地區(qū)慈善事業(yè)的發(fā)展。潘氏族人受“敬宗收族”的影響，其家風一直有厚親贍族、仁厚博愛的特點。遷居吳地的潘氏家族結合自身特點，在文化育人、慈善傳家、公益濟世方面關懷家族和社會。這一部分結合《大阜潘氏支譜》的“義莊規(guī)條”和潘氏族人的日記等資料，從家族的規(guī)條、家規(guī)、族規(guī)中看潘氏“仁厚博愛”的家風。

在文化育人方面，潘氏不僅保障族人的學習條件，為貧困子弟提供讀書資助，還對其進行嚴格督察。據(jù)同治七年（1868）增訂的“松鱗義莊規(guī)條”記載，“識字讀四子書，每節(jié)貼修金一千。文能誦經書每節(jié)一千五百文。開筆作文至二十四歲為限，每節(jié)兩千文”，可以看出潘氏以金錢為激勵方式，鼓勵子孫按照識字、誦經書、自我作文，循序漸進地學習。這不僅調動了族人學習的積極性，還保障了族人最基本的生活基礎，解除了他們的后顧之憂。相較于同治年間修訂的家譜，光緒十一年（1885）的“松鱗莊續(xù)訂規(guī)條”對于學業(yè)的要求愈加嚴格。“莊中大小會課向于大小試之年每月舉行，今自同治庚午為始，改為每年每月舉行”；“按季一查尚嫌疏曠，今改為每月朔日莊中亦訂定蒙師，屆期早到，分別查課”?！杜绥娙鹑沼洝分蓄l繁出現(xiàn)“督課”“閱卷”等字眼。嚴謹?shù)闹螌W背后，是潘氏家族對族人未來最大的保障。蘇州地區(qū)一直有著從事慈善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如彭紹升建立施棺會，余治建立保嬰會，而注重教育的潘曾沂，則是從貧家子弟中挑選可造之才，給予經濟補貼，讓他們就近讀書。潘鐘瑞則“至恤孤局，商定進徒入義塾一事”。潘氏對教育的嚴格要求、大力支持，是其“仁厚博愛”家風的體現(xiàn)。

根據(jù)韋伯的社會分層理論，影響社會分層的財富、權力、聲望三種因素是相輔相成的。韋伯在《經濟與社會》中闡釋，經濟因素不是唯一影響個體的階層地位的決定因素。如果同是貧困子弟，但所接受的教育不同，那么個體的階層地位也會有顯著差異。松鱗義莊早在設立之初就意識到教育對家族的重要影響，對貧困子弟不僅施以生活救助，更注重教育投資。對此，松鱗義莊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后代教育上投入大量資本，以期子孫能夠站在更高的社會地位上，為家族的繁榮不衰而奮斗。

“仁厚博愛”的家風，還體現(xiàn)在潘氏家族內部以慈善傳家。潘家人致力于“老有終，幼有長，矜寡孤獨廢疾皆有養(yǎng)”，建立松鱗義莊，幫助族人。上至宗族間的婚喪嫁娶，中至宗族互相撫養(yǎng)遺孤，下至保障宗族間老弱群體的溫飽，都顯示出潘氏家族“對內”全方位的善意關愛。相比于同治年間的家譜，潘氏家族在光緒三十二年（1906）將這一規(guī)定增加至“松鱗莊續(xù)訂規(guī)條”：“三年一給棉衣，原為孤寡貧老隆冬御寒。起見今自光緒十七年始加給棉褲一條，以資溫燠。亦同棉衣，三年一給?！奔易鍍炔考哟髮鹿牙先说馁狆B(yǎng)力度，而幼孤的男女、無子的小妾、守節(jié)的婦女、殘疾的族人都是被家族關照的對象。松鱗義莊的作用在太平天國運動中得以重大發(fā)揮。潘氏家族的資產因義莊而保存下來，同一時期的蘇州彭氏、顧氏、葑門陸氏等也是如此。而那些沒有建立義莊的大族，因資產多毀于戰(zhàn)火，又沒有官府的保護，家族受到致命打擊。潘氏家族對于內部的宗親，在生活中互幫互助、相互關心，不計較個人得失，使義莊的經營一直傳承著“仁厚博愛”的家風。

而最能體現(xiàn)潘氏“以公益濟世”的，是豐豫義莊的建立。區(qū)別于一般意義的宗族義莊，豐豫義莊是面向鄰里的綜合性公益組織?！敦S豫莊本書》所寫“本莊義田積谷，專為將來就近地方減糶而設”⑥，表明豐豫義莊設立之初的宗旨。江南吳地為魚米之鄉(xiāng)，但賦稅重，田制壞，農民負擔重，還時不時有水災、難民等影響正常的生產活動。民國十六年（1927）修訂的家譜中增添的“潘功甫舍人家傳”，記載了潘曾沂在義莊田試行、推廣區(qū)田法，并在《豐豫莊本書》中記錄經驗，助力生產。潘曾沂總結了如“深耕早種，稀種多收”等經驗。潘遵祁則與同道們設廠“質?！?，不收取利息，為豐豫義莊、社會做善事。通過不同版本的家譜對比，可以梳理出潘氏將“仁厚博愛”的家風從家族內部落實到整個社會的發(fā)展脈絡。

明清時期，蘇州的家訓中十分強調“積善”“積德”，洞庭東山沈氏和昆山安定胡氏家訓中各列“積德”之訓，吳江周氏家規(guī)有“樂善”條。⑦慈善公益事業(yè)蔚然成風，是吳地崇尚慈善家風的結晶。在這個風氣的影響下，潘氏家族發(fā)揚光大“仁厚博愛”的家風，并成為蘇州地區(qū)慈善事業(yè)中舉足輕重的力量。

三、從生活禮節(jié)看家風

明清時期，蘇州地區(qū)存在著一個龐大的士紳群體，其家譜中特別重視“禮”，如洞庭南徐徐氏的宗譜中記載：“人不知禮，則耳目無所加，手足無所措?！笔艹讨炖韺W和吳門崇禮風尚的影響，潘氏家族更加重視禮節(jié)。本部分主要結合不同版本的家譜文獻和族人日記，從中體會其“尊崇禮儀”的家風。

祭祀對于一個家族而言，是通過隆重的儀式，表達對先人的敬重和懷念。潘氏家族禮節(jié)嚴明，在祭祀過程中可見一斑。在祭祀前，家族會向年紀較小的族人傳授祭祀的相關知識，潘鐘瑞在日記中曾記載了“至吳學中一看，今日演習祭儀，人皆來集”的事件。潘氏在《松鱗莊祭祀規(guī)條》中規(guī)定，在春秋二祭時，族人“不得于臨期無故不到”，對比《潘鐘瑞日記》中1885年有關春秋二祭的記錄，所到人數(shù)皆為82人，沒有變動?？梢娫趯嶋H情況中，族人對祭儀十分敬重，應到盡到。家族內部先根據(jù)族人的時間約定好大型祭祀，如春秋二祭的具體日期，隨即安排相應事務。相比于同治八年（1869）的家譜，民國十六年（1927）修訂的版本則在“崇祀錄”中增添了潘遵祁為祭祀鄉(xiāng)賢、春秋二祭等祭儀所做的具呈，如“循例補請委員致祭事”。在祭祀準備期，相應的主事人會依據(jù)實際情況，與叔伯兄長商議，準備祭品，如“加祭筵、香燭、阡寶、酒”⑧。《大阜潘氏支譜》中記錄著祭品式，對香、燭、鹿脯等祭品的擺放順序有明確規(guī)定。族人如對祭祀有不明之處，便會認真請教。相較于同治年間的家譜，民國十六年的版本中增添了“莊祠記”一卷，將有關祭祀的事宜單獨成卷。這一細微的演變，可見潘氏族人“尊崇禮儀”的家風?！扒f祠記”中詳細載錄了祭儀流程中完整的序立、迎神、參神、初獻、亞獻、終獻、飲福、送神等過程，其對叩首、祭酒、上香等步驟的次序有詳細規(guī)定。對于祀位的擺放，正位、昭位、穆位、昭袝位、穆袝位對應的人物都以祀位圖的形式記入家譜。即使是小家內部在中元節(jié)祭祀先祖，潘鐘瑞仍是“候祭品齊備”，再行禮，不因場面規(guī)模大小而對禮儀有所增減。日記中雖未點明是家中何人在準備祭品，但可見家庭成員對于祭祀流程的熟悉，并對“尊崇禮儀”的家風一以貫之。

受到這個家風傳統(tǒng)的影響，潘氏的女性從來沒有隨意缺席，都十分堅定地以尊崇禮儀為榮。戴太安人即使有病痛在身，也不曾因此廢禮，遇到鄉(xiāng)祀，仍命人扶掖祭拜；潘奕基夫人黃氏面對祭祀“畢誠畢敬，數(shù)十年如一日”；繆太宜人在祭祀時，則要求子婦等親自做羹以示誠敬。潘氏家族的女性受潘氏敬宗收族的風尚的影響，對待禮節(jié)一絲不茍，為后代做出表率，并將“尊崇禮儀”的家風傳承下去。為感念潘氏家族女性的犧牲和奉獻，玉溪公的側室劉氏的祀位被尊崇為正位。潘曾綬在外漂泊時，仍記得前母的忌辰，“舟中行禮，吃齋”⑨以示尊敬。

在日常生活中，潘氏家族的一言一行中，仍可見尊崇禮儀的家風。寫信件和日記是表達人物內心深處思慮最為直接的方式。在《貴潘友朋信札》中，潘氏族人在信件末尾總會問候收信人親屬安，并將一些相應的禮節(jié)用文字展現(xiàn)?！拜d請升安，并頌闔第吉祥。兄霨頓首。”信件中多會涉及一些與“禮”有關的事件。在“禮”的方面，潘氏尋求尊重、真誠。潘霨在信中回復弟弟：“兄止開去愚侄二字，不知有無別樣禮物，不得知也。吾弟似可送燭酒，不須多費也?！迸绥娙鹨嘣谛胖性儐栃⊙湃缛绾谓o親家母的壽辰送禮。信中記載，送賀禮時，要求有一位親屬代表同去，“適首之在家，當令其一往”以示真誠。潘曾綬簡短的日記中記載了為母親暖壽到壽誕當日到謝壽的過程，潘鐘瑞還“補開館日之缺典”，可見其對教育和儀禮的重視。

《大阜潘氏支譜》內容龐雜，涉及業(yè)儒、業(yè)賈、義莊、禮節(jié)、文詩鈔等方面，不同版本之間的細微差別也反映了一個時代的價值取向。這些都充分向世人展現(xiàn)了長盛不衰的家族風貌。潘氏求真務實、仁厚博愛、恪盡職守的家風，是其屹立不倒的家族密碼。潘氏家風從個人、家庭、宗族、社會、國家層面都得到了很好的展現(xiàn)，受吳門家風影響并成為吳門家風的代表，意義重大。以潘氏為代表的優(yōu)秀傳統(tǒng)家風，對培養(yǎng)個人品行、個人社會責任感、注重家風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具有重大的借鑒意義。

①〔清〕潘鐘瑞：《潘鐘瑞日記》，鳳凰出版社2019年版，第185頁。（本文有關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② 沈慧瑛：《貴潘家族傳奇》，古吳軒出版社2020年版，第24頁。（本文有關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③〔清〕潘志暉等纂修：《大阜潘氏支譜》，民國十六年松麟莊石印本，附編卷7，第1—4頁。（本文有關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④ 〔清〕潘遵祁等纂修：《大阜潘氏支譜》，同治八年松麟莊石印本，卷21，第12頁。（本文有關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⑤ 鄒學：《家風家訓的教育價值探尋——以江南翁氏家族為例》，《大學》2020年第42期，第42—44頁。

⑥ 陳祖椝：《中國農學遺產選集甲類第一種·稻（上編）》，中華書局1958年版，第357—374頁。（本文有關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⑦ 王衛(wèi)平、王莉：《明清時期蘇州家訓研究》，《江漢論壇》2015年第8期，第97—110頁。

⑧ 〔清〕潘曾綬：《潘曾綬日記（上）》，鳳凰出版社2019年版，第133頁。

⑨ 沈慧瑛、凌郁之：《貴潘友朋信札（第四卷）》，古吳軒出版社2020年版，第185頁。（本文有關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