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是很會過日子的人,儉而近乎吝,留下了許多趣味橫生的故事。
齊白石有一個大柜子,吃的用的全都鎖在里面,鑰匙隨身帶著。有一次李可染帶黃永玉拜訪齊白石,老人見到他們,照例親自打開柜門,取出兩碟待客的點心,一碟是月餅,一碟是花生。在來的路上,李可染特意叮囑黃永玉:點心都是壞了的,吃不得。黃永玉發(fā)現(xiàn)剖開的月餅里有細微的小東西在活動,剝開的花生中也隱約閃動著蛛網(wǎng)。他心想,這可能是老人待客禮數(shù)上的程序,倒并不希望客人真正拿起來吃掉。
當時拜訪過齊白石的文人調(diào)侃他是“摳門大師”,還給點心起了個名字,叫“白石糕”。不過,齊白石雖然生活節(jié)儉,但對于錢財卻并不吝嗇。
黃苗子第一次跟著李可染去見齊白石,臨別時,老人顫顫巍巍地從口袋里掏出人民幣,兩個人每人一元。黃苗子正要推辭,李可染悄悄地對他說:“這是老師的規(guī)矩,如果不要,他會生氣的?!碑敃r,國內(nèi)一克黃金的收購價也不過三四元錢。
張大千的老師曾熙平時寫字時,非得意門生不準隨侍旁觀,因此即使是他的學(xué)生也沒有幾個能夠得其真?zhèn)?。可齊白石作畫卻從不避人,對于求學(xué)的后生更是傾囊相授、毫無保留。如果說畫技是齊白石最值錢的東西,那么他對于這最值錢的東西恰恰是最慷慨的。(摘自《最藝術(shù),最民國》,文/潘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