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女子

你做什么

特別在夜晚

我們只看見一種印象

小安，女，1964 年生。畢業(yè)于第三軍醫(yī)大學護理專業(yè)，當兵7 年后轉(zhuǎn)業(yè)至地方精神病院工作。出版過詩集《種煙葉的女人》《小安的詩》《我太想吃一碗牛肉面》，小說《我們這兒是精神病院》《大概小說》等?，F(xiàn)居家寫作。

每個日子

大家都是愛你的

你匆匆走過

而沒有留下聲音的地方

有人在歌唱

女子

之所以這么明亮

是窗子外邊的一支燭光

照著你的臉

也照著我們大家的臉

我們看不見的那支燭光

永遠都在照著

我和你

所有的東西

我們是多么不同

我另有所愛

而你正愛著

女子呀

千變?nèi)f化之中

有誰來注視你呢

*1986

夜不眠者

又一個晚上

不眠者的身影還在樓上徘徊

頭發(fā)灰白 眼睛明亮

使我們大家不能忘懷

而過了這個晚上

明天或者后天

不眠者能否梳梳頭

感覺好一些

*1987

逃跑者

在上午的陽光中

一個逃跑者

他朝我迎面而來

這位年輕的逃跑者

他只穿了件背心

或許他從南方而來

在他經(jīng)過我身邊時

太陽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我因此看見一張明亮的面孔

我對他說

今天上午的詩

怎樣才能寫得更清楚一些

逃跑者搖搖頭

從太陽下一晃而過

*1987

金彎刀

一個人吃醉了酒

從土里刨出一把金彎刀

扛回家去

交給妻子兒女

繡花紡線

金彎刀三寸來長

使用起來又方便又簡單

夜里懸在門外

還閃閃發(fā)光

路人無不側(cè)目相看

這種故事

發(fā)生在誰的身上

都是好運

那些平時不說話的東西

運氣還要好一點

扣子

把一枚扣子

放在一張白紙上

一張白紙就會變得生動起來

而且一張白紙

上面落滿了雨點

即使不用扣子

它也會生動起來

整整一天

我使用白紙

扣子

以及雨點

*1988

*1989

看你長大——給小侄女

你在地上爬來爬去

你想爬上那高高的階梯

你回過頭來

笑得很丑

小姑娘

你多像我

我站得遠遠的

我空著雙手

看你長大

* 1990

把愛情說下去

讓它像愛一樣到來

在月光明亮的晚上

躲在窗子后邊

不要靠得太近

兩個人

緊握雙手

把愛情說下去

*1993

孩子

這是你的衣裳

這是你小小的腳

所有細小的東西

都新鮮感人

每一天

我們要彼此洗去煩惱

洗去塵埃

太陽出來之后

我們手牽著手

去隨便什么地方

你的父親

他越走越遠

我們看不見了

如果他不回頭

我們就讓他走

*1993

一星期幾天太陽幾天雨

星期四出太陽

星期五也出太陽

星期六下小雨

星期天下大雨

星期一雨停了

但沒有出太陽

他們在星期二結(jié)婚

他們很想星期二出太陽

只要一點小太陽也行

但星期二是陰天

還刮大風

他們的婚禮服

被風吹得翹了起來

參加婚禮的人

在路上

一臉塵土

直到晚上八點

風才停下來

大家喝了不少紅葡萄酒

說了些吉祥的話

他們終于很愉快

星期三10 點左右

他們起來

太陽出來了

好大的太陽呵

*1993

冬天

冬天

我關(guān)心大家

關(guān)心你們的衣著

雪下一天停一天

衣服質(zhì)地不好

我可是閉門不出

我有火與酒

不如你們

只有思想

*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