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晨瑋，馮琪云，朱睿，周杰，劉濤，張帆

抑郁是一種負性情緒，在軍人群體中較為常見［1-2］，這與軍人群體的職業(yè)敏感性與特殊性密切相關，如令行禁止的軍事管理、相對封閉的生活環(huán)境、相對惡劣的工作條件、艱苦枯燥的軍事訓練等。抑郁在軍人群體中不僅呈現高發(fā)性，而且極具危害性，影響部隊戰(zhàn)斗力，增加非戰(zhàn)斗減員的可能［2］。臨床觀察發(fā)現，抑郁癥狀表現存在較大的個體差異，為了更好地刻畫這種差異，研究者將潛在類別分析（latent class analysis，LCA）等技術引入了抑郁研究領域，并對臨床抑郁患者、伴抑郁情緒失獨人群的抑郁癥狀潛在類別進行了探討［3-4］。國外有研究者使用LCA 探討了軍人抑郁癥狀的個體差異［5］，但國內鮮見研究報道中國軍人抑郁癥狀的個體差異。相較單純通過問卷得分的高低來區(qū)分不同的被試類型，LCA 技術能更好地反應觀測變量層面的組群差異，既能確保分類組間差異的最大化，也能確保組內差異的最小化，充分利用觀測變量衡量分類的準確性與有效性［6］。借助該方法對不同抑郁類型的軍人進行區(qū)分，從而制定更具針對性、精確性的心理干預方案，有助于提升軍人心理健康。除此之外，相關研究指出，軍人抑郁情緒在性別、年齡、是否獨生子女、婚姻狀況等人口學信息方面存在差異［7-8］。同時，由于長期緊張且艱苦的訓練計劃，軍人常常伴有睡眠障礙，可能對抑郁癥狀產生一定影響［9-10］。兒童期創(chuàng)傷也是抑郁癥狀的重要危險因子［11-12］。近年來，反芻思維與抑郁的關系得到了較多關注。反芻思維是一種反復出現的消極思維，是個體對痛苦產生反應的一種模式，在這一思維模式中，個體會被動地、反復地思考引起痛苦的原因與后果，而無法主動找到可能改善痛苦的解決之道［13］。目前大量研究均表明，反芻思維與抑郁情緒的發(fā)生及維持有緊密的聯系［14-15］。不過以往研究多是將抑郁分數作為連續(xù)變量，探討上述因素與不同抑郁水平之間的關系，本研究通過將抑郁個體分類的方式，探討不同類別間的差異，可以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不同抑郁類別的差異來源。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2021 年5 月對海軍某部官兵采用整群抽樣的方法進行調查。調查對象包含軍官、戰(zhàn)士共500 人，發(fā)放問卷500 份。排除規(guī)律做答和存在缺失值的問卷，共回收有效問卷473 份，有效率為94.6%。調查對象均為男性。

1.2 方法

1.2.1 人口學資料問卷 包括性別、年齡、是否獨生子女、婚姻狀況、工作年限、職務、教育程度、軍事任務等基本情況。

1.2.2 貝克抑郁量表（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Ⅱ，BDI）?Ⅱ BDI?Ⅱ是應用最廣泛的抑郁自評量表之一。1996 年Beck 等根據抑郁癥診斷標準對BDI?Ⅰ進行修訂，推出該量表的第2 版［16］。該量表用于評估每種抑郁癥狀的嚴重程度，共21 個條目，4 級評分，總分范圍為0～63 分。其中0～13 分為無抑郁；14～19 分為輕度抑郁；20～28 分為中度抑郁；29 分及以上為重度抑郁。本研究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74。

1.2.3 兒童期創(chuàng)傷問卷（childhood trauma question?naire，CTQ）CTQ 是由Bernstein 和Fink 于1998年編制，是用于評估兒童期創(chuàng)傷經歷的工具［17］。該問卷包含28 個條目，其中25 個臨床條目，3 個效度條目。臨床條目分為5 個維度，每個維度5 個條目，分別為情感虐待、軀體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視、軀體忽視。問卷采用Likert 5 級評分，1～5 分別表示無、偶爾、有時、經常、總是，總分為25～125 分，問卷得分越高表明兒童期創(chuàng)傷經歷越多。3 個效度條目用于解決作答中問題否認傾向的影響，通常采用二分法記分（5 分為“是”，記為1 分；非5 分為“否”，記為0 分）。該問卷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710。

1.2.4 反芻思維量表（ruminative responses scale，RRS）RRS 由Nolen?Hoeksema 于1991 年編制［18］，并由韓秀和楊宏飛于2009 年翻譯或該問卷的中文版本并檢驗該量表信效度［19］。該量表包含強迫思考、反省深思和癥狀反芻3 個維度，共有22 個條目。采用4 級計分方式，總分范圍為22～88 分，得分越高表明個體反芻思維水平越高。本研究Cronbach’s α 系數為0.920。

1.2.5 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量表 PSQI 由Buysse 等［20］編制，由18 個自評條目組成，用于評定個體1 個月內的睡眠質量，包含主觀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等。依據以往研究［21］，本研究選取其中部分條目進行調查，包括：“您認為自己最近的睡眠質量”“有無入睡困難（入睡時間大于30 min）”“有無夜間易醒或早醒”。原量表得分為0～3 分4 級計分，為方便回歸分析，將原始0～3 分轉換為0、1 分計分，其中0 分代表睡眠質量好/無入睡困難/無夜間易醒或早醒，1 分代表睡眠指標存在一定程度的問題。

1.3 統(tǒng)計學處理

采用M plus 7.0 軟件對BDI?Ⅱ得分進行LCA，以潛在類別數目為1 作為基準模型，逐步增加類別數目，并逐一檢驗各模型擬合度，選擇最佳擬合模型。模型適配檢驗指標主要有：對數似然函數值（Log likelihood，LL）、艾凱克信息標準（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AIC）、貝葉斯信息標準（Bayesian information criterion，BIC）、樣本矯正的貝葉斯信息標準（adjusted Bayesian information criterion，aBIC）、似然比檢驗（likelihood ratio test，LRT）、基于Boot?strap 的似然比檢驗（bootstrapped likelihood ratio test，BLRT），并用熵（entropy）來評估分類精確度。其中，LL、AIC、BIC、aBIC 值越小表示模型擬合度越好；entropy 值越接近1 表明分類越明確，等于0.8 時表明分類準確率超過了90%，等于0.6 時表明約有20% 的個體存在分類的錯誤；如果LRT、BLRT 的P值達到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明K 個類別的模型顯著優(yōu)于K?1 個類別的模型。在完成最佳擬合模型選擇后，運用SPSS 26.0 軟件，以官兵抑郁癥狀的潛在類別為因變量進行多元有序Logistic回歸分析，探討官兵抑郁癥狀潛在類別的影響因素。P<0.05 表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

473 名研究對象均為男性，獨生子女224 名（47.4%）；本科及以上學歷203 名（42.9%）；士兵419 名（88.6%），軍官54 名（11.4%）；工作年限2 年及以下378 人（79.9%）；年齡為（22.18 ± 4.51）歲。官兵CTQ 得分為（29.53 ± 5.44）分，RRS 得分為（35.00 ± 9.33）分，BDI?Ⅱ得分為（3.79 ± 5.00）分。獨生子女BDI?Ⅱ得分高于非獨生子女（P<0.05）；軍官CTQ 得分高于士兵群體（P<0.05）；工作年限>2 年人員的CTQ 得分與BDI?Ⅱ得分均高于≤2 年人員（P<0.05）；教育程度高人員的RRS 得分高于教育程度較低的人員（P<0.05）。見表1。

表1 按不同分類的海軍某部官兵CTQ、RRS 和BDI?Ⅱ得分比較（分，± s，n=473）

表1 按不同分類的海軍某部官兵CTQ、RRS 和BDI?Ⅱ得分比較（分，± s，n=473）

注：CTQ 為兒童期創(chuàng)傷問卷，RRS 為反芻思維量表，BDI?Ⅱ為貝克抑郁量表

項目性別男獨生子女例數（%）CTQ RRS BDI?Ⅱ473（100.0）29.53 ± 5.44 35.00 ± 9.33 3.17 ± 3.83是否224（47.4）249（52.6）t 值P 值職務身份士兵軍官t 值P 值工作年限≤2 年>2 年t 值P 值教育程度本科以下本科及以上t 值P 值29.29 ± 4.97 29.67 ± 5.81?0.76 0.45 35.44 ± 9.93 34.64 ± 8.78 0.93 0.35 3.94 ± 4.36 2.48 ± 3.14 4.21<0.01 419（88.6）54（11.4）29.20 ± 5.13 32.04 ± 6.99?2.89 0.01 34.79 ± 9.30 36.63 ± 9.50?1.37 0.17 3.11 ± 3.75 3.70 ± 4.41?1.07 0.29 378（79.9）95（20.1）28.97 ± 4.78 31.80 ± 7.15?4.60<0.01 34.63 ± 9.08 36.53 ± 10.23?1.77 0.08 2.88 ± 3.41 4.40 ± 5.02?3.48<0.01 2.91 ± 3.59 3.52 ± 4.11?1.72 0.09 270（57.1）203（42.9）29.41 ± 5.19 29.67 ± 5.77?0.51 0.61 33.81 ± 8.58 36.57 ± 10.06?3.21<0.01

2.2 海軍官兵抑郁癥狀的潛在類別

對BDI?Ⅱ條目的結果進行重新編碼。BDI?Ⅱ每個項目中無相應癥狀編碼為“0”，有癥狀編碼為“1”。M Plus 潛變量分析自動輸出了分為1～8 類時的分類模型擬合度。見表2。潛在類別數目為3 時，entropy 值僅次于類別數目為2 的模型，BLRT 顯著，BIC 最小，AIC 與aBIC 與最小值差距較小，且隨著模型類別繼續(xù)增加，AIC 與aBIC 無顯著降低。Nyl?und、Asparouhov 和 Muthen 在對數據進行蒙特卡洛模擬研究時發(fā)現，BLRT 是對潛在類別分類最有效的指標，其次為BIC，BLRT 在多種條件下優(yōu)于LMR，BIC 亦優(yōu)于其他信息標準（information criteri?on，IC）指標［22］。綜合以上結果，本研究優(yōu)先考慮3 分類模型（即表2 中分類數為3 時的模型）。根據這種分類方法，可將所有被試者劃分到3 個類別中：低癥狀組在所有條目上得分條件概率較低，具有較少的抑郁癥狀；高癥狀組在所有條目上得分條件概率較高，具有較多的抑郁癥狀；而中癥狀組介于兩者之間。各分類具體題目條件概率分布情況見表3。各組人數為：低癥狀組306 例（64.7%）、中癥狀組137 例（29.0%）、高癥狀組30 例（6.3%）。其中低癥狀組BDI?Ⅱ為（0.97 ± 1.04）分，中癥狀組BDI?Ⅱ為（5.80 ± 1.95）分，高癥狀組BDI?Ⅱ為（13.63 ± 3.51）分，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組間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F=1 112.23，P<0.01），LSD 事后檢驗顯示各組間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以被試者的分組為自變量，對每個項目得分進行方差分析和LSD 事后檢驗，結果發(fā)現高癥狀組和中癥狀組第18、第21 題得分沒有差異，中癥狀組和低癥狀組第9 題得分沒有差異，其他檢驗結果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2 潛在類別模型擬合指數

表3 海軍某部官兵抑郁癥狀類別條件概率

2.3 海軍官兵不同抑郁癥狀亞型的影響因素

以3 個潛在類別作為因變量，將人口學信息、睡眠質量得分、CTQ 得分、RRS 得分作為自變量納入多元有序Logistics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該有序回歸通過平行線檢驗（P=0.83），兒童期創(chuàng)傷水平（OR=1.11，P<0.05，95%CI：1.07～1.16）、反芻思維（OR=1.09，P<0.05，95%CI：1.06～1.11）、獨生子女（OR=3.16，P<0.05，95%CI：2.01～4.95）和高職務（OR=2.85，P<0.05，95%CI：1.19～6.80）為海軍官兵群體抑郁水平的危險性因素，低入睡困難水平為抑郁水平的保護性因素（OR=0.44，P<0.05，95%CI：0.27～0.72）。見表4。進一步分析人員類別、獨生子女因素對兒童期創(chuàng)傷、反芻思維和入睡困難得分的影響，結果發(fā)現軍官和戰(zhàn)士的兒童期創(chuàng)傷（t=2.889，P<0.05）和入睡困難（t=2.14，P<0.05）得分差異顯著，且入睡困難在職務和抑郁總分的關系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B=0.39，t=9.27，P<0.01）。其他因素分析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4 海軍某部官兵抑郁癥狀潛在類別的多元有序Logistics 回歸分析

3 討論

本研究采用LCA 探討了海軍某部官兵群體的抑郁癥狀的潛在類別，并分析不同類別抑郁水平與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特點及兒童期創(chuàng)傷、反芻思維水平之間的關系。結果發(fā)現，海軍官兵群體抑郁癥狀存在3 個潛在類別，分別為低癥狀組、中癥狀組、高癥狀組，各組在貝克抑郁量表每一癥狀條目表現上存在明顯差異。同時，本研究還發(fā)現，低職務和低入睡困難水平是官兵抑郁的保護性因素，而兒童期創(chuàng)傷、反芻思維與獨生子女這3 個因素為海軍官兵抑郁情緒的危險性因素。本研究關注了海軍官兵抑郁癥狀的個體差異，刻畫了不同抑郁類別的癥狀剖面，對理解抑郁癥狀的異質性表現提供了參考。

傳統(tǒng)分析方法往往通過BDI?Ⅱ總分和臨界值將被試者劃分為陽性組和對照組，但海軍某部官兵的抑郁陽性率較低（本樣本的陽性率為2.53%），難以得到有意義的統(tǒng)計結果；相比于基于總分的分析，LCA 可以把群體分類，并確保分類組間差異的最大化和組內差異的最小化［6］，不僅考慮到組內被試者總分的差異，還考慮到了分數分布的差異，可以具體地分析哪些項目與組間差異有關，從而揭示更多信息。本研究通過LCA 發(fā)現海軍官兵抑郁癥狀可分為3 個潛在類別，分別為高癥狀組、中癥狀組、低癥狀組，這一結果與王秀娜和辛濤［23］的研究相似。高癥狀組以睡眠障礙、興趣缺乏、注意困難為主要特征；中癥狀組以睡眠障礙、易疲乏、精力不足為主要特征；低癥狀組以睡眠障礙、食欲及性欲減退、內疚感為主要特征?？傮w而言，睡眠障礙是抑郁癥狀較為密切的因素。抑郁癥狀較輕者以生理欲望的減退為主要表現，較重者則以心理能力的降低為主要表現。這一結果說明，海軍某部官兵的抑郁癥狀并不僅是總體水平的差異，在不同組別之間也存在不同方面的差異表現。按照量表評分甄別，低癥狀組是在實際工作中最容易被忽視的群組，若早期發(fā)現并關注到該群體的消極情緒和相關表現，可以避免抑郁癥狀的發(fā)展。Liao 等［24］對國內臨床人群進行LCA，結果發(fā)現除了依照嚴重程度的分類，還出現了伴隨焦慮、軀體化癥狀的特殊類別。國外對軍人抑郁潛在類別的研究，也報道了抑郁與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焦慮等共病類型的情況［5，25］。本研究旨在考查抑郁癥狀的分類和影響因素，未考慮抑郁與其他心理障礙共病的情況，后續(xù)研究可以納入焦慮、PTSD 等其他類型心理障礙的癥狀，探索官兵抑郁潛在類別的特殊類型，指導心理工作者對官兵抑郁情緒的干預。

在進一步探究影響因素時，筆者發(fā)現了兒童期創(chuàng)傷、反芻思維與獨生子女3 個危險因素和低職務、低入睡困難水平2 個保護性因素。這說明海軍官兵兒童期心理創(chuàng)傷、反復的消極思維和缺少兄弟姐妹會增強其抑郁情緒，而良好的睡眠習慣和較低的職務則對預防抑郁情緒的發(fā)生發(fā)展有一定作用。獨生子女、兒童期創(chuàng)傷都與官兵的成長背景相關，在創(chuàng)傷背景下成長的兒童會出現情感與需要不能得到滿足的情況，嚴重影響其成人后的心理健康狀況，成為抑郁的易感人群［26］。而反芻思維可以使個體反復地思考痛苦事件，加深負性情緒的影響，維持抑郁癥狀，是一種不良的情緒管理策略［27］。在以往的研究中，多采用睡眠質量總分進行分析，忽略了不同睡眠指標對抑郁的具體影響［28］。本研究發(fā)現，在不同的睡眠指標中，入睡困難可能與抑郁癥狀的程度分類關系更加密切，需要引起重視。中介效應分析發(fā)現，海軍官兵入睡困難水平在職務和抑郁總分的關系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由于基層軍官要堅持查崗查哨查鋪制度，肩負較多直接管理職責，需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安全風險防范工作及心理疏導工作中，可能會影響其睡眠質量，導致入睡困難，從而加重抑郁癥狀；而戰(zhàn)士有體力活動，睡前多感疲憊易于入睡，也較少有時間進行思維反芻。以上關于影響因素的探討提示，基層心理服務工作應首要關注官兵的成長經歷，對獨生子女官兵和兒童期曾遭受過虐待、忽視等情況的官兵的情緒變化需要更加重視；其次，還應幫助官兵建立健康的思維方式，尤其是在他們遇到負面事件后，要及時幫助官兵轉移注意力，避免過度思維反芻；再次，相比戰(zhàn)士，軍官的心理健康也應得到關注和干預；最后，要注重強化保護性因素的作用，幫助官兵建立良好的睡眠習慣，睡前應避免過度興奮和過度思考，形成快速入睡的習慣。

綜上所述，本研究結果提示海軍某部官兵抑郁癥狀存在明顯的群體異質性，可以分為低、中、高癥狀組3 個潛在類別。影響因素的研究提示了部隊應重點關注獨生子女官兵，深入了解官兵的家庭情況、童年經歷等成長環(huán)境，有針對性地開展談心工作，并在日常生活工作中重視官兵的入睡困難與反芻思維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