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陵
“君子可內斂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
臨近開學,我和幾個朋友相約游玩,我們一邊走一邊聊著以前的事情。
“當時真的把我嚇了一跳,我只是想逗你玩,并不是真的想剪你頭發(fā)!”突然聽到這句話,我立馬向那個朋友擺手,示意沒啥事。
回家后,我陷入了回憶的碎片中。那是小學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父母外出務工,丟給爺爺奶奶帶的小孩兒性格都比較內向,可能因為我自身也比較軟弱,面對惡意總是不敢反抗,所以在某些時候我總過得不太愉快。
下課鈴響,我從座位上起來,廁所門口一群男生打打鬧鬧、四處亂竄,我縮起身體見縫插針地往里走,嘴上不停說著“讓一讓”——當然并沒有人理會我。
才出廁所,我就被一股大力撞倒,跌坐在地上,恰好地上有一大片的水漬,我感到一陣涼意——褲子已經被打濕大片了。
把我撞倒的男生剛想說些什么,結果聽見上課鈴響就不管不顧地和其他男生一起跑了。
我慢慢站起來,一陣酸澀涌上心頭,我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壓下了這股情緒。
我把外套脫下來系在腰間,走進了教室,天氣炎熱,這是很多人都會做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我。
“你沒事吧?”同桌問。
我沉默著,沒回答。
他又問了一遍,見我還是不回答,就想拿筆戳我。
我扭頭看他,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見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對我的歉意,我想,終究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你把那個男生推到我身上的?!蔽艺Z氣平淡地指出。
他嘟囔了兩句,這節(jié)課再沒和我說話。
午休時間,褲子上的水已經干了,我趴在桌子上睡覺,整個教室靜悄悄的,偶爾有精力旺盛的同學發(fā)出小小的噪音,這噪音一直在我耳邊盤旋,最后愈演愈烈。
忍無可忍的我直起身來,找到噪音源頭,是我的同桌和兩個后桌。只見同桌左手拿了一把小剪刀,右手正拽著我的發(fā)尾,后桌捂著嘴偷偷笑著。
我猛地起身把他們嚇了一跳。同桌手一抖,剪刀合攏,“咔嚓”聲響起,頭發(fā)隨之而落,我睜大眼睛往地上看,地上全都是參差不齊的頭發(fā),我無法想象他在我睡覺的時候剪了我多少頭發(fā)。
“你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剪我的頭發(fā)!”我瞪著他。
同桌把剪刀還給后桌,不懂我為什么這么生氣,在他看來這只是玩笑而已。
下課故意不讓我出去是玩笑,過道故意絆我是玩笑,故意把別人推我身上是玩笑,故意剪我頭發(fā)還是玩笑,而這些玩笑總是以我的“沒事”結束——一次軟弱給了欺凌者無窮無盡的機會……
進入了初中后,一個陌生的QQ號碼加我好友,驗證消息是我的小學同學,通過后對方問我是否記得以前的同桌,我沒回復,他不斷地發(fā)送消息,我刪除了他。我不知道他想說什么,我只知道學生時期的傷痕永遠無法愈合。
現在我上了高中,做人做事的態(tài)度總是溫溫和和的,但是沒人會覺得我好欺負、軟柿子。
“君子可內斂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蔽矣肋h記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