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　樊金宇　李春燕　路遙　張帆　閆海潤

【摘要】 目的：探討抗磷脂抗體（antiphospholipid antibodies，APLs）、凝血功能指標對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SLE）患者血栓形成的預測價值。方法：選取2021年4月-2022年8月牡丹江醫(yī)學院附屬紅旗醫(yī)院風濕免疫科85例SLE患者，按照是否合并血栓形成將其分為血栓組（n=33）與非血栓組（n=52）。比較兩組基本臨床資料、APLs、凝血功能指標，根據(jù)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評估不同指標對于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預測價值，并分析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影響因素。結果：兩組年齡、性別、有無高血壓、有無狼瘡性腎炎、TAT、FIB、APTT、IgA-ACL、IgM-ACL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血栓組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均高于非血栓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經(jīng)ROC曲線分析顯示，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各指標聯(lián)合檢測曲線下面積分別為0.764、0.740、0.646、0.708、0.686、0.675、0.848。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D-D（OR=8.350）、LA（OR=124.238）是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結論：SLE合并血栓形成患者的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水平呈現(xiàn)高表達，其中D-D、LA是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獨立危險因素，在SLE血栓風險評估及血栓早期診斷中價值較高。

【關鍵詞】 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 血栓形成 抗磷脂抗體 凝血功能

Study on the Detection of Coagulation Function Indexes and Antiphospholipid Antibodies in SLE Patients with Thrombosis/LI Chen， FAN Jinyu， LI Chunyan， LU Yao， ZHANG Fan， YAN Hairun. //Medical Innovation of China， 2023， 20（09）： -117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predictive value of antiphospholipid antibodies （APLs） and coagulation function indexes of thrombosis in patients with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LE）. Method： A total of 85 SLE patients in the Rheumatology and Immunology Department of Hongqi Hospital Affiliated to Mudanjiang Medical University from April 2021 to August 2022 were selected. They were divided into thrombus group （n=33） and non-thrombus group （n=52） according to whether there was thrombosis. The basic clinical data， APLs and coagulation function index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were compared. The predictive value of different indicators for SLE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thrombosis was evaluated according to the participant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ROC） curve，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LE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thrombosis were analyzed. Result：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age， sex， hypertension， lupus nephritis， TAT， FIB， APTT， IgA-ACL and IgM-ACL between the two groups （P>0.05）. TM， D-D， PT， LA， IgG-ACL and anti-β2GP Ⅰ in thrombus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non-thrombus group， 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P<0.05）. The ROC curve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areas under the curve of TM， D-D， PT， LA， IgG-ACL， anti-β2GP Ⅰ and combined detection of all indicators were 0.764， 0.740， 0.646， 0.708， 0.686， 0.675 and 0.848， respectivel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D-D （OR= 8.350） and LA （OR=124.238） were independent risk factors for thrombosis in SLE patients （P<0.05）. Conclusion： The levels of TM， D-D， PT， LA， IgG-ACL and anti-β2GP Ⅰ are highly expressed in SLE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thrombosis， among which D-D and LA are independent risk factors for SLE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thrombosis， and they are of high value in SLE thrombosis risk assessment and early diagnosis.

[Key words]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Thrombosis Anti phospholipid antibody Coagulation function

First-author's address： The First Clinical Medical College of Mudanjiang Medical University， Mudanjiang 157011，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23.09.027

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SLE）屬于多因素導致，對多系統(tǒng)產(chǎn)生危害的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臨床表現(xiàn)多種多樣。血栓形成是SLE的常見并發(fā)癥之一，對患者的死亡率有重要的影響，但血栓形成的確切機制尚不清楚[1]。凝血功能異常是SLE患者的常見特征，近幾年的研究認為由于SLE患者免疫因子的作用，如補體激活產(chǎn)物、免疫復合物等，損傷了血管內(nèi)皮細胞，破壞了其對血栓和抗血栓形成之間的平衡，一般會出現(xiàn)凝血、纖溶紊亂，導致SLE患者有血栓形成的風險[2]?？沽字贵w（APLs）是一類與動靜脈血栓形成有關的能夠與帶負電荷磷脂-蛋白復合物的自身抗體，APLs可以出現(xiàn)在正常人群中，也可以出現(xiàn)在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中，主要有狼瘡抗凝物（lupus anticoagulant，LA）、抗心磷脂抗體（anticardiolipin antibody，ACL）、抗β2糖蛋白Ⅰ抗體（anti-β2GPⅠ antibody，抗β2GPⅠ）等。有研究發(fā)現(xiàn)在20%～30%的SLE患者中發(fā)現(xiàn)了APLs[3]。因此，本研究對患有SLE的85例患者進行研究，對其臨床資料、APLs、凝血功能指標水平進行分析，旨在為SLE患者發(fā)生血栓的早期診斷及血栓風險評估上提供更多的參考依據(jù)。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1年4月-2022年8月就診于牡丹江醫(yī)學院附屬紅旗醫(yī)院風濕免疫科SLE患者共85例。納入標準：依據(jù)為2012年SLE國際合作組織（SLICC）出臺的最新SLE診斷標準確診為SLE；年齡18～80歲；無近期或長期服用影響凝血功能藥物。排除標準：嚴重和終末期慢性腎臟?。ǖ冖?、Ⅴ期）；有基礎性肝病患者，明顯的肝功能不全；遺傳性易栓癥、重度機體病毒或細菌感染、腎病綜合征和慢性心力衰竭；有其他嚴重并發(fā)癥。其中男19例，女66例；年齡18～76歲，平均（48.79±15.29）歲。按照是否合并血栓形成將其分為血栓組（n=33）與非血栓組（n=52）。本研究由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進行審批，參與者或其家屬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

1.2 方法 （1）收集患者的基本臨床資料（包括年齡、性別、有無高血壓、有無狼瘡性腎炎）。（2）標本收集：用含0.3 mL 3.2%枸櫞酸鈉抗凝劑的采血管，抽取患者組的血液2.7 mL，1︰9抗凝。將血液置于離心機上，以3 000 r/min離心10 min，篩除高度乳糜、溶血以及高膽紅素等的標本，分離上層血漿，按照各實驗所需（包括可能的復檢用量）分裝于冷凍管內(nèi)，在30 min內(nèi)凍存于-80 ℃恒溫冰箱。促凝管1 5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血清，于30 min內(nèi)-80 ℃凍存。（3）APLs的檢測：采用磁微?；瘜W發(fā)光法檢測血清抗β2GPⅠ和IgA/IgM/IgG-ACL，儀器為SMART6500HOB，試劑為配套檢測試劑盒；采用蝰蛇毒凝固法（DRVVT）法檢測枸櫞酸鈉血漿LA，儀器為STAGO凝血分析儀，儀器為配套檢測試劑盒。分別通過測定LA篩選試驗和確診試驗，計算LA標準化比值。LA標準化比值=篩選比值/確認比值。（4）凝血功能指標的檢測：全自動化學發(fā)光測定栓調(diào)節(jié)蛋白（TM）、凝血酶-抗凝血酶復合物（TAT），儀器為西森美康HISCL-5000，試劑為配套化學發(fā)光試劑。凝固法測定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APTT）、凝血酶原時間（PT）、纖維蛋白原（FIB）、膠乳免疫比濁法測定D-二聚體（D-D）、儀器為日本積水CP3000全自動血凝儀，試劑為配套檢測試劑盒。

1.3 統(tǒng)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6.0統(tǒng)計軟件分析。首先用K-S檢驗對計量數(shù)據(jù)進行正態(tài)性檢驗，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數(shù)據(jù)使用（x±s）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不服從正態(tài)分布的數(shù)據(jù)用[M（P25，P75）]表示，比較采用Mann-Whitney U檢驗；計數(shù)資料以率（%）表示，比較采用字2檢驗；根據(jù)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評估不同指標對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預測價值，并通過logistic回歸分析進行多因素分析。P<0.05表示結果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單因素分析 兩組年齡、性別、有無高血壓、有無狼瘡性腎炎、TAT、FIB、APTT、IgA-ACL、IgM-ACL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血栓組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均高于非血栓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對

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ROC曲線分析 以無血栓組作為陰性對照組，根據(jù)TM、D-D、PT、LA、IgG-ACL和抗β2GPⅠ的變化，繪制各個指標的ROC曲線趨勢。分析各指標的ROC曲線下面積，結果發(fā)現(xiàn)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各指標聯(lián)合檢測曲線下面積分別為0.764、0.740、0.646、0.708、0.686、0.675、0.848，見圖1、表2。

2.3 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為了排除各個單因素之間的相互干擾，本研究對所有有可能影響SLE患者血栓成因使用logistic回歸分析，將其中具有差別的變量引入回歸分析模型中，應變量是SLE患者血栓是否出現(xiàn)（否=0，是=1），自變量為TM、D-D、PT、LA、IgG-ACL、抗β2GPI，以實際值納入。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D-D（OR=8.350）、LA（OR=124.238）是SLE患者合并血栓形成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3。

3 討論

SLE是一種常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臨床表現(xiàn)比較復雜。血液指標變化多樣，臨床的多數(shù)表現(xiàn)與血栓形成密切相關[4]?；诖?，本研究從凝血功能指標、抗磷脂抗體水平等方面入手，對SLE患者血栓形成的因素進行探討，以期為SLE患者早期診斷及血栓風險評估提供依據(jù)。

本研究結果顯示，血栓組的TAT、FIB、APTT、IgA-ACL、IgM-ACL水平與非血栓組相比，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提示上述指標在SLE血栓患者水平變化不大；而血栓組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與非血栓組相比，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提示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可能與SLE患者血栓形成風險相關。分析如下：D-D是纖溶酶降解交聯(lián)纖維蛋白降解產(chǎn)物的一種小片段，血漿水平增高通常表明高凝-纖溶狀態(tài)[5]。研究表明，在臨床中常發(fā)現(xiàn)SLE患者D-D水平升高[6-7]，表明存在繼發(fā)性的高纖維蛋白溶解，且是SLE患者血栓形成的獨立危險因素，與黃丹等[8]研究結果相符。TM是一種內(nèi)皮膜糖蛋白，與內(nèi)皮損傷和炎癥過程有關，當內(nèi)皮細胞損傷后，TM會被釋放到血液中，與凝血酶一起激活蛋白C（PC）。文獻[9]報道，TM在血栓形成、動脈粥樣硬化、中風、癌癥和炎癥等病理條件的調(diào)節(jié)中發(fā)揮重要作用。SLE是一種炎癥性疾病，可導致內(nèi)皮細胞被破壞可導致TM水平的增加。一旦組織因子（TF）暴露導致內(nèi)皮損傷，凝血級聯(lián)的外源性途徑可能被激活，最終形成纖維蛋白，并易引發(fā)血栓事件[10]。本研究ROC曲線下統(tǒng)計分析結果顯示：TM對SLE血栓形成的診斷具有較好的特異度和敏感度。APTT和PT分別是反映機體內(nèi)外源性凝血途徑是否正常的檢測實驗指標，本研究結果顯示血栓組PT水平存在異常，與非血栓組相比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說明SLE患者體內(nèi)存在高凝狀態(tài)。

SLE患者的動脈硬化的患病率增加，除了動脈硬化作為SLE心血管事件的潛在原因之外，發(fā)生心血管事件的風險還取決于相關免疫因素。其中最重要的是APLs，APLs可以對內(nèi)皮細胞和其他細胞產(chǎn)生直接的促炎和促血栓的作用，并且還會干擾凝血[11]。LA作為抗磷脂抗體之一，是一類針對帶陰電荷磷脂、磷脂結合蛋白的自身抗體，在體外干擾依賴磷脂的凝血試驗，而在體內(nèi)主要發(fā)揮促血栓形成作用[12]。LA是公認的SLE患者出現(xiàn)血栓或者血栓復發(fā)的重要成因[13]。根據(jù)研究顯示，SLE患者如果LA呈陽性，那么就會影響其凝血功能，增加血栓發(fā)生風險，因此在臨床中，要對這類患者的管理更加關注[14]。本研究結果顯示，SLE血栓組患者LA明顯高于非血栓組（P<0.05），與饒繪等[15]的研究結果一致。ACL與血小板減少、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損害、血管栓塞、流產(chǎn)等臨床癥狀有一定的關系，ACL所介導的血管炎可能是造成SLE多系統(tǒng)損傷的原因[16]。按照免疫學的分型，ACL可以分為IgA-ACL、IgM-ACL、IgG-ACL 3個亞型。研究發(fā)現(xiàn)在SLE患者中IgG-ACL的存在與血栓形成和胎兒丟失有關[3]。盡管IgA-ACL通常與IgG和/或IgM-ACL一起存在，但IgA-ACL對抗磷脂抗體綜合征的診斷具有高特異度，但敏感度比較低[17]。姚文瑛等[18]結果顯示IgG-ACL與SLE患者血栓形成具有密切的關系。研究表明，β2GPⅠ的結構域Ⅰ是APLs結合的主要位點，抗β2GPⅠ抗體在SLE中的檢出率為35%，在臨床上可用于識別具有較高動脈和靜脈血栓形成風險的SLE患者[19]。

綜上所述，SLE合并血栓形成患者的TM、D-D、PT、LA、IgG-ACL、抗β2GPⅠ水平呈現(xiàn)高表達，其中TM對SLE合并血栓的診斷效能最高（0.764），其次是D-D（0.740），PT的診斷效能最差（0.646）。各指標聯(lián)合檢測的曲線下面積最大（0.848），敏感度為66.7%，特異度98.1%，提示上述檢測指標可能與患者發(fā)生血栓存在聯(lián)系。D-D、LA是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患者血栓形成的獨立危因素，SLE患者血栓形成與D-D、LA密切相關。但是，SLE患者血栓形成的各種生物標志物還尚未明確，是單一指標還是需要多種生物標志物進行聯(lián)合檢測對早期的SLE血栓形成患者進行診斷？這將是今后研究工作的重點，需要開展更大規(guī)模的臨床實驗研究，為臨床醫(yī)生及時對SLE患者血栓形成的早發(fā)現(xiàn)、早預防、早治療提供可靠的數(shù)據(jù)支持，將SLE血栓形成的危害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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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1-16） （本文編輯：田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