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感光材料需要攝影師手工涂布在底版上,但在膠片普及后,最流行的感光材料是工業(yè)流水線的標準化產品,不存在像個體涂布的底版一樣的巨大差異。標準化的感光材料意味著曝光參數(shù)具有相對的一致性,那么測光的準確性就尤為重要。二戰(zhàn)后,隨著電子工業(yè)的蓬勃發(fā)展,電子元器件開始被應用到照相機中,照相機技術從純機械結構開始向機械+電子結構轉型。采用電子元器件進行測光計算顯然是最準確的方式。至今為止的測光元件有三代,第一代是硒光電池(Se),第二代是硫化鎘光敏電阻(CdS),第三代就是目前主流的藍硅光敏元件(SPD)。前兩代屬于機械式測光,第三代則是電子式測光。照相機上搭載的普遍是反射式電子測光系統(tǒng),而高檔的外置測光表既可以測量入射光,又可以測量反射光。
有了準確的測光系統(tǒng),基準反光率也得到普及,手動曝光的準確性獲得了質的提升,另外自動曝光系統(tǒng)的配備也就水到渠成。在20 世紀 70 年代前后,照相機上開始搭載光圈優(yōu)先、快門優(yōu)先、程序自動等自動曝光模式,這意味著攝影曝光的準確率與效率都大大提高。從照相機的測光系統(tǒng)與曝光系統(tǒng)開始的電子化,成為數(shù)字圖像時代的先聲。
緊接著在20世紀80年代,照相機對焦系統(tǒng)的電子化也開始步入正軌,再加上自動對焦與連拍功能相結合,提升連續(xù)捕捉瞬間的成功率,解決了攝影師面對運動題材或高速攝影需求時的痛點。自動對焦技術經歷幾代進化,從最初的單點自動對焦進化到多點自動對焦,自動對焦模式也從單次自動對焦、持續(xù)自動對焦發(fā)展到跟蹤對焦,越來越復雜,但同時也越來越便利。
在搭載電子元器件后,電子照相機中相當于植入了電子計算機,功能擴展到機械照相機所無法企及的高度,同時將照相機的各種誤差進一步降低。照相機在結構上的進步,使其增加了許多機械照相機不具備的新功能?,F(xiàn)代照相機另外一個重要的電子化功能則是防抖,這項功能是電子照相機的專屬功能,可以有效提高低照度情況下影像的清晰度,純機械結構的照相機和鏡頭并不具備該功能。
但在此時,20世紀最主流的感光材料——膠片,卻逐漸不適配這些新功能,短板也愈加凸顯出來,比如膠卷的可拍攝數(shù)量的物理限制,無法匹配越來越快且準確的連拍系統(tǒng)。另外,反光板既會拖累連拍速度,震動也影響防抖效果。在更換了數(shù)字圖像傳感器之后,反光板這個為了避免化學感光材料意外曝光的零件,就成了多余的結構。拆除反光板之后,單鏡頭反光取景照相機正式成為歷史,無反光板的可換鏡頭照相機成為數(shù)字化照相機的最新形態(tài)。無反相機因為去掉反光板,第一個優(yōu)點便是機身更加輕量化。其次就是解放連拍速度,目前許多無反相機都能實現(xiàn)至少10張 / 秒的連拍速度,曾經在單反相機中這是只有旗艦級相機才具備的性能。第三個優(yōu)點是更短的法蘭距與更大口徑的卡口所帶來的光學素質提升。最后一個優(yōu)點便是去除反光板后,更適合拍攝視頻,這迎合了當下的數(shù)字照相機攝影與錄像一體化的趨勢。視頻拍攝功能的加入,使照相機機械結構中又增加了一個必要的配置——散熱系統(tǒng)。
?安德烈亞斯·弗蘭克,《甜蜜的芭貝特》(Sweet Babette),2013,選自《沉沒的世界:斯塔夫羅尼基塔》(The Sinking World: Stavronikita),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3.7 月刊
1. ?安德烈亞斯·弗蘭克,《芭貝特在帕斯卡》(Babette On Pascal),2013,選自《沉沒的世界:斯塔夫羅尼基塔》(The Sinking World: Stavronikita),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3.7 月刊
2. ?安德烈亞斯·弗蘭克,《馬蒂斯和杰拉德》(Mathis And Gerard),2013,選自《沉沒的世界:斯塔夫羅尼基塔》(The Sinking World: Stavronikita),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3.7 月刊
3. ?安德烈亞斯·弗蘭克,《一起》(All Together),2013,選自《沉沒的世界:斯塔夫羅尼基塔》(The Sinking World: Stavronikita),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3.7月刊
安德烈亞斯·弗蘭克Andreas Franke
安德烈亞斯·弗蘭克, 1967年出生于奧地利格蒙登,在維也納學習攝影和平面設計,已經從業(yè)20多年。在魯爾澤的檔案館,他躋身200位最佳攝影師之列。他曾為本 & 曾傑瑞、可口可樂、福特、通用電氣、吉列、喜力、耐克、維薩或箭牌等知名品牌工作。他的作品以靜物寫生和超現(xiàn)實主義效果聞名于世。在他的照片中,每一個小細節(jié)都被精確地計劃好。沒有給偶然性留下空間。安德烈亞斯·弗蘭克是一名旅行者,他周游世界,穿梭于世界各地之間。他的工作經常讓他去不同大洲的不同國家。他對水肺潛水充滿熱情。在他的照片中,安德烈亞斯·弗蘭克跨越了幻想和現(xiàn)實生活之間的界限。
憑借系列作品《沉沒的世界》(The Sinking World),安德烈亞斯·弗蘭克將一個陌生的、被遺忘的海底世界帶回現(xiàn)實舞臺,并展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領域。這些照片產生了極端的兩極:沉睡的沉船的柔軟、隱秘的水下空虛與真實的、充滿生機和活力的景象相搭配,從而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世界,詭異和不可抗拒的一同糾纏。沉睡在海底的巨物不僅為安德烈亞斯·弗蘭克的風景構成了迷人而獨特的背景。它們還構成了可以想象的最佳展覽場所。這些壯觀的水下畫廊使?jié)撍畣T們被它們的魅力所吸引,展示了海洋本身的杰作。在水下的幾個星期和幾個月里,海洋為這些照片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無與倫比的痕跡。它為這些照片涂上了某種奇特的色彩,賦予它們奇異的生命力,使它們變成了罕見的美景。
1. ?AES+F,《特立馬喬的盛宴,寓言 #4(綁架歐洲)》[The Feast of Trimalchio, Allegory #4 (Abduction of Europe) ],2010,圖片來源于阿拉里奧藝術空間(北京),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2.1 月刊
2. ?AES+F,《特立馬喬的盛宴,金船到來》(The Feast of Trimalchio, Arrival of the? Golden Boat),2010,圖片來源于阿拉里奧藝術空間(北京),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2.1月刊
AES+F
1987年,塔蒂亞娜·阿爾扎馬索娃(Tatiana Arzamasova,建筑師)、列夫·葉夫佐維奇(Lev Evzovich,建筑師)和尤金·斯維亞茨基(Evgeny Svyatsky,平面設計師)成立了最初的 AES 團體,1995 年,弗拉基米爾·弗里德克斯(Vladimir Fridkes,攝影師)加入后,團體更名為 AES+F。AES+F 致力于傳統(tǒng)媒體、攝影、視頻和數(shù)字技術的跨界領域。他們將自己的實踐定義為一種“社會心理分析”,通過這種分析,他們揭示和探索當代全球文化的價值觀、罪惡和沖突。
AES+F在 2007年第52屆威尼斯雙年展的俄羅斯館憑借其挑釁性的、超凡脫俗的《最后暴動》(Last Riot,2007)獲得了全世界的認可和贊譽,這是三件大型多頻道視頻裝置中的第一件,具有驚人的獨創(chuàng)性,已經開始定義AES+F前沿的美學和媒介。該系列的第二部《特立馬喬的盛宴》(The Feast of Trimalchio, 2009)于2009年在威尼斯展出,第三部《神圣的寓言》(Allegoria Sacra, 2011)于2011年在第四屆莫斯科雙年展上首次亮相。作為《閾限空間三部曲》(The Liminal Space Trilogy)的聯(lián)合,這一巡回展覽系列于2012年9月在柏林的馬丁·格羅皮烏斯博物館和藝術家家鄉(xiāng)城市莫斯科馬內格的中央展覽廳首展,此后在各種博物館和節(jié)日中多次展出。2015年,AES+F在第56屆威尼斯雙年展上首次展出《顛倒的世界》(Inverso? Mundus)?!额嵉沟氖澜纭泛髞碓诳茪J-穆齊里斯(Kochi-Muziris)雙年展和世界各地的許多其他博物館和藝術節(jié)上展出。
2016年至2019年間,AES+F還從事戲劇和歌劇的布景設計。他們?yōu)椤毒皴e亂》(Psychosis)創(chuàng)作了自己的第一個視頻布景設計,這是對莎拉·凱恩(Sarah Kane)與亞歷山大·澤爾多維奇(Alexander Zeldovich)共同執(zhí)導的著名戲劇《4:48 精神錯亂》(4:48 Psychosis)的重新詮釋。《精神錯亂》于2016年6月在莫斯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電劇院首演。2019年,該團體與意大利歌劇導演法比奧·切爾斯蒂奇合作首演了他們的第一部歌劇,這是一部重新構想的《圖蘭朵》(Turandot),被評論家稱贊為大膽而富有遠見。《圖蘭朵》是巴勒莫馬西莫劇院與博洛尼亞市政劇院、卡爾斯魯厄巴登國家劇院和圣彼得堡拉赫塔中心共同發(fā)起的國際聯(lián)合制作。
?特哈爾·帕特尼,《Splash 日歷 2011》(Splash Calendar 2011),2011,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5.11 月刊
?特哈爾·帕特尼,《Splash 日歷 2011》(Splash Calendar 2011),2011,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5.11 月刊
20世紀70年代,感光材料的電子化進程也開始了,最早開發(fā)出數(shù)字圖像傳感器的便是膠片霸主柯達。隨著技術的進步,數(shù)字相機終于在21世紀開始普及,2000年前后主流的圖像傳感器是100萬像素,2003年前后便增加到500萬像素,2006年前后已經增長到1000萬,2008年前后已經是2000萬像素,如今高端數(shù)字照相機普遍在5000萬像素,而最頂級的數(shù)字中畫幅照相機已經有1.5億像素。
相比之下,數(shù)字圖像在處理方式上的差別,與化學圖像屬于截然不同的范疇。化學圖像也可以修改,但制作起來要麻煩很多。借助電子計算機的幫助,修改數(shù)字圖像要方便很多,而且不僅是專業(yè)攝影師能創(chuàng)作出天馬行空的圖像,攝影愛好者或普羅大眾也可以使用傻瓜化的軟件獲得理想的效果。數(shù)字圖像適應了計算機普及的時代需求,可以通過互聯(lián)網保存和傳播,這完全改變了傳統(tǒng)的圖像分發(fā)與分享方式。
數(shù)字圖像傳感器不僅解決了膠片的物理數(shù)量限制和消耗過快的問題,也進一步擴展照相機的功能,最近十多年的一個顯著趨勢便是攝影與錄像一體化。如今的數(shù)字照相機不再是單一的拍照機器,拍攝視頻的功能也是標配。數(shù)字圖像傳感器可以集成到手機與航拍無人機之中,實現(xiàn)攝影和錄像功能,在攝影大眾化普及的過程中,擴大功能覆蓋范圍。如今的照相機經歷了電子化和數(shù)字化,最新一步則是算法化。
隨著數(shù)字化的深入,計算攝影(Computational Photography)開始體現(xiàn)數(shù)字圖像最具革命性的特征。通過算法優(yōu)化圖像,實質上改變了攝影技術上的傳統(tǒng)認知。目前計算攝影雖然主要應用在手機上,但是未來的前景一定是應用在所有的數(shù)字攝影系統(tǒng)中。
目前的計算攝影可以實現(xiàn)的功能包括:增強動態(tài)范圍、優(yōu)化低照度拍攝、計算景深效果、通過算法進行數(shù)字變焦等。在這些領域里,計算攝影以算法的方式增強光學效果,規(guī)避甚至超越硬件的限制。第一代計算攝影依靠程序員編程的算法,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fā)展,未來的計算攝影將植入人工智能技術編程的算法,實現(xiàn)更強大的功能。
特哈爾·帕特尼Tejal Patni
特哈爾·帕特尼在印度出生和長大,并于1980年代移居迪拜。特哈爾·帕特尼畢業(yè)于孟買 JJ 爵士應用藝術學校,開始時是一名圖片攝影師,后來在倫敦電影學院學習電影制作。曾與 Harvey Nichols、Bloomingdales、Chanel、Hugo Boss、Levi's、Splash Fashions、EmiratesAirlines 等品牌以及 GQ、Grazia、Harper'sBazaar 等雜志合作。
1. ?路德·范·安佩爾,《世界 #13》(World #13),2005,圖片來源于 Flatland 畫廊(烏特勒支 / 巴黎),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1.6 月刊
路德·范·安佩爾Ruud van Empel
路德·范·安佩爾于1958年出生在荷蘭布雷達,目前工作和生活在阿姆斯特丹。1976—1981年,就讀于布雷達圣約斯特美術學院。直到 20世紀90年代中期,路德·范·安佩爾一直使用傳統(tǒng)的剪貼和修飾的拼貼技術來創(chuàng)作他的攝影組合作品。1995年,路德·范·安佩爾改用數(shù)字技術,用電腦來創(chuàng)作他的概念照片。路德·范·安佩爾使用大量的數(shù)字照片來創(chuàng)作他的照片,改變了數(shù)字美術攝影的面貌。盡管他確實使用了純粹的攝影合成技術,但他從不應用所謂的變形技術。在他的最終圖像中,他努力追求一種自然主義和現(xiàn)實主義,而不是超現(xiàn)實主義的方法。人造性是可見的,但最終的圖像是一個令人信服的、自主的現(xiàn)實。雖然是數(shù)字制作,但路德·范·安佩爾的圖像是獨一無二的,每張都是由不同的照片組合而成。他使用攝影作為一種獨立的描述形式。雖然是數(shù)字制作,但相機和攝影仍然是他實踐的核心。每張圖片都是由他自己拍攝的照片組成,然后在電腦上進行數(shù)字組合。路德·范·安佩爾的作品構建到最微小的細節(jié),他考慮每一個元素的確切位置,使他的圖像有一種理想化的完美感。雖然在數(shù)字時代使用最先進的技術進行創(chuàng)作,但路德·范·安佩爾的作品并非是時間結構,而是代表了普遍的主題。
2. ?路德·范·安佩爾,《模擬 #1》(Analogy #1),2016,圖片來源于 Beetles + Huxley 畫廊(倫敦),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7.6 月刊
3. ?路德·范·安佩爾,《禮拜日 #2》(Sunday #2),2012,圖片來源于 Beetles + Huxley 畫廊(倫敦),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7.6 月刊
4. ?路德·范·安佩爾,《奇觀》(Wonder),2010,圖片來源于 Beetles + Huxley 畫廊(倫敦),原刊載于《攝影之友》2017.6 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