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繼才，趙春光

(湘潭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南 湘潭 411105)

瞿秋白是我黨早期的領袖，也是一位偉大的無產階級文藝理論家。雖然他在1927年冬至1928年春主持中共中央工作期間犯了“左”傾盲動錯誤，給黨的事業(yè)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但是在文藝領域做出了開創(chuàng)性貢獻。他首倡文化領導權，提出要和國民黨在文化領域爭奪領導權，積極指導“左聯(lián)”的工作，系統(tǒng)地翻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文藝論著，主編報刊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提出辯證唯物論的創(chuàng)作方法，力倡要走文藝大眾化的道路。這一系列理論與實踐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做出了重要貢獻。今天，重溫他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一些思想，仍然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瞿秋白推進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條件

(一)客觀條件

1.俄國十月革命和我國五四運動的推動。進入20世紀，各種救國方法在我國相繼嘗試但皆未能擺脫亡國滅種的困局。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讓我國先進的愛國知識分子看到了救國圖存的新方案，他們或去俄國考察社會現狀，探尋無產階級革命的方法；或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翻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經典著作，在我國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雖然早期傳播的多為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社會革命理論，但也在客觀上為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在我國的傳播開辟了道路。與此同時，新文化運動興起和深入開展，提倡新道德、新文化，極大地促進了思想界的解放，為文藝的發(fā)展提供了相對寬松的環(huán)境。隨即五四運動一聲驚雷，無產階級登上了我國社會革命的舞臺，新文化運動由資產階級的思想文化解放運動轉變?yōu)闊o產階級的思想文化運動，大批知識分子投入到這一運動中，推動著無產階級性質的新文化運動向前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在我國得到了廣泛傳播，這為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中國化發(fā)展注入了新動力。

2.我國文藝革命實踐活動對新理論的呼喚。辛亥革命的勝利果實被袁世凱竊取后，中國進入北洋軍閥統(tǒng)治時期，在其統(tǒng)治之下，中國政局動蕩、社會混亂，“軍事權力高于一切，文官聽命于軍人”[1]，一些文人為帝國主義和軍閥的專制統(tǒng)治辯護。五四運動之后新民主主義革命興起，但由于缺乏對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的徹底批判，新文化運動存在著很大的歷史局限性。在思想界，無政府主義、改良社會主義思潮泛起，一些資產階級革命者也對時局感到失望，喪失了革命性;在文藝界，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的傷感文學、頹廢文學盛行，無產階級的文藝革命實踐活動勢單力孤，缺乏前進的方向。革命的實踐需要革命的理論，革命的理論指導革命的實踐。為了徹底地反帝反封建，推動新民主主義革命蓬勃發(fā)展，在政治上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同時，文藝界也需要把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和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用新的文藝思想將革命階級團結起來，用新的文藝作品去振奮人心，激發(fā)民眾的革命斗志，提升革命者的文化素質。

(二)主觀條件

1.自身豐厚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與文藝修養(yǎng)。俄國十月革命以后，列寧領導的新政府對中國采取友好的政策，廢除了沙俄政府在中國的特權，這使瞿秋白等先進知識分子對十月革命和馬克思主義產生了好感；同時瞿秋白在俄文專修館的學習讓他對俄國的文學和社會現狀有了較多的理解。國內爆發(fā)的五四運動，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陳獨秀、李大釗、瞿秋白等成為我國最早接受與傳播馬克思主義的知識分子。之后，瞿秋白以《晨報》記者的身份旅俄考察，對俄國十月革命后人民生活的現狀有了更全面深入的了解。從理論認知認同到情感認同，再到實踐認同，促使他轉變成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在我國“首先談論辯證唯物主義的是瞿秋白”[2]，他系統(tǒng)地翻譯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著作，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思想有較全面的理解。此外，瞿秋白自小酷愛文史，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有很深的造詣，這也培養(yǎng)了他的文學才能。

2.領導我國文藝革命活動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五四運動爆發(fā)后，瞿秋白以高度的革命精神，積極動員俄文專修館的學生走上街頭，參加五四愛國運動。之后，瞿秋白發(fā)表了他第一篇政論文《不簽字后之辦法》，尖銳指出“今日政府萬不可靠”，希望人們掌握輿論宣傳工具，“與帝國主義斗爭到底”[3]。1923年,他從蘇聯(lián)回國以后，在上海大學任教，兼管中共中央的宣傳工作，擔任《新青年》季刊的主編，同時主編中央的另一種機關刊物《前鋒》。1925年，“五卅慘案”發(fā)生后，他主編出版了我黨第一張日報《熱血日報》，及時地報道了上海及全國人民反帝斗爭的訊息。1931年,他在上海養(yǎng)病期間，積極指導“左聯(lián)”的文藝活動，在當時王明“左”傾路線統(tǒng)治全黨的情況下，“左聯(lián)”的文藝活動卻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政治上“左”的影響，出現了一個蓬勃發(fā)展期。同時，他積極引導“左聯(lián)”的作家增強團結意識，領導了影響較大的第二次文藝大眾化討論。1934年，瞿秋白在瑞金當選為人民教育委員會委員，他滿懷熱情地投入到文教工作。這一系列的革命活動，為其在文藝領域的工作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二、瞿秋白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貢獻

(一)系統(tǒng)翻譯并廣泛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

1.系統(tǒng)地翻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文藝論著。瞿秋白不僅對俄國一些現實主義文學家的作品進行了翻譯，而且非常注重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文藝理論的翻譯。在翻譯階段上而言，其主要成果是在他領導“左聯(lián)”時期，如1932年瞿秋白編譯《“現實”——馬克思主義文藝論文集》就介紹了恩格斯、普列漢諾夫、拉法格等人的一系列文藝論著,率先“拿來”了馬克思主義的文藝理論和文學批評理論,為構筑“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體系奠定了理論基礎[4]。這是瞿秋白在指導“左聯(lián)”文藝運動過程中把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與中國文藝實際相結合進行創(chuàng)作的一次成功實踐，在當時的文藝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同時，瞿秋白從《列寧選集》中挑選翻譯了《列甫·托爾斯泰像一面俄國革命的鏡子》等六篇列寧的文藝論文。瞿秋白精通俄語，他可以直接對一些俄文版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經典著作進行翻譯，避免了通過其他轉譯本的不準確，在很大程度上使得文本的內容更加符合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原本意思。這是在翻譯方面瞿秋白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貢獻。

2.主編報刊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瞿秋白在我黨早期是以才華出眾的宣傳家廣為人知的，他不僅注重翻譯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而且也把目光投向了宣傳界，積極創(chuàng)辦報刊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瞿秋白曾先后主編過多個黨中央的機關報刊，諸如《向導》《新青年》《前鋒》《熱血日報》《紅色中華》等。雖然這些報刊服務于當時革命斗爭的需要，刊發(fā)的多為一些政論性的文章，但在文章的語言上，瞿秋白注重語言風格與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契合性，同時也擇機刊發(fā)一些馬克思主義的文藝理論文章。而且，瞿秋白也把自己寫作的一些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文章積極地向其他刊物進行投稿，諸如1933年瞿秋白在《現代》雜志上用靜華這個筆名發(fā)表了《馬克思、恩格斯和文學上的現實主義》《關于左拉》等多篇批評理論[5]。報刊作為當時很受青年人歡迎的新媒介，瞿秋白的這些努力，一定程度上讓馬克思主義的文藝理論為更多的人特別是青年人所熟知。這是瞿秋白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中國化做出的特有貢獻。

(二)提出辯證唯物論的創(chuàng)作方法及走文藝大眾化的道路

1.提出作家要確立辯證唯物論的創(chuàng)作方法。在創(chuàng)作方法上，瞿秋白認為文藝上的現實主義，并不同于照相機似的對現實進行完全的描寫。之后明確提出作家要確立辯證唯物論的創(chuàng)作方法，“強調文藝工作者要學習馬克思主義，以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指導創(chuàng)作方法，既批評了左翼作家創(chuàng)作中以政治代替藝術的偏向，又有力駁斥了文學和政治不能并存的謬論及超階級、超時代的錯誤文藝觀點”[6]。正是在這一創(chuàng)作理念的指導下，瞿秋白對茅盾的小說《三人行》進行了批評并對《子夜》提出了修改意見，我們現在讀到的《子夜》，是茅盾聽取了瞿秋白的修改意見進行修改后的作品。瞿秋白認為，在辯證唯物主義創(chuàng)作方法的指導下，創(chuàng)作出的應該是革命的大眾文藝,且這種革命的大眾文藝可以有不同的題材，可以是反映當時的革命斗爭和政治活動，也可以是大眾文藝式的報告文學。更為重要的是瞿秋白認為，文藝創(chuàng)作應當是改造社會整個事業(yè)的一種輔助武器，“真正科學的文藝理論，還是革命的國際主義的新興階級建立起來的。只有這個階級，在革命的行動之中，才真正能夠建立，能夠發(fā)展科學的文藝理論”[7]。這是瞿秋白在創(chuàng)作方法上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貢獻。

2.力倡文藝創(chuàng)作要走文藝大眾化的道路。瞿秋白認為五四運動沒有取得徹底性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文藝遠離民眾，民眾未被喚醒，因而主張來一場真正的無產階級的五四文藝運動。而實行無產階級的五四文藝運動，首先就要進行“文腔革命”，“用現代人說話的腔調，來推翻古代鬼‘說話’的腔調，不用文言做文章，專用白話做文章”，“文學革命的任務，決不止于創(chuàng)造出一些新式的詩歌小說和戲劇，它應當替中國建立現代的普通話的文腔”[8]。簡單地說，就是要說占中國人口絕大多數的廣大人民群眾能夠聽得懂的話，寫廣大人民群眾能夠看得懂的文字，走文藝大眾化的道路。對于革命文藝大眾化的路徑，瞿秋白認為舊式的大眾文藝具有使用淺近的敘述方法和口頭文學密切聯(lián)系的特點，因而可以利用通俗文藝和民間文藝的舊形式，對其進行改造和轉化，為新的革命大眾文藝服務。但要注意，瞿秋白倡導走文藝大眾化的道路，并不是要求將所有的文藝都統(tǒng)一到大眾化的道路上來。他說，“文藝大眾化是分為幾個層面、滿足不同需要的”，“文藝大眾化不是降格以求，不是屈尊紓貴，不是蹲下來自我矮化以從眾，它需要確立一個很高的標準，在這個高標準之上，爭取實現兩種文藝的融合”[9]。這也可以看出瞿秋白所倡導的文藝大眾化道路并不是膚淺激進的，在很大程度上還是立足于我國當時的基本國情的，是基于文藝自身發(fā)展規(guī)律的。

(三)提出掌握文化領導權并推行無產階級文藝革命的思想

1.比較完善地提出了無產階級要掌握文化領導權的觀點。在意大利馬克思主義革命家葛蘭西提出文化領導權的同時，在我國同為馬克思主義革命家的瞿秋白也同樣提出了文化領導權理論。瞿秋白認為，文藝在階級社會中也是具有階級性的，是階級斗爭的工具?！爱敓o產階級公開的要求文藝的斗爭工具的時候，誰要出來大叫‘勿侵略文藝’，誰就無意之中做了偽善的資產階級的藝術至上派的‘留聲機’?！盵10]61瞿秋白繼承了列寧的“文學應當成為黨的文學”，“出版物應該成為黨的出版物”，“無產階級的寫作事業(yè)應該成為整個無產階級事業(yè)的一部分”[11]的思想，提出無產階級文藝是階級性和黨性相融合的文藝。同時，瞿秋白也清楚地認識到中國共產黨在領導我國的無產階級革命事業(yè)走向成功的過程中，需要力爭文化的領導權。在《歐化文藝》中他指出：“文藝革命運動之中的領導權的斗爭，是無產階級的嚴重任務”[12]492，我們不僅要與國民黨等反動力量進行政治、軍事、經濟的斗爭，而且還要深入社會底層，發(fā)動廣大人民群眾，走文藝大眾化道路，提高人民的覺悟，得到人民的擁護，同國民黨等反動力量在文化領域進行斗爭，取得斗爭優(yōu)勢，牢牢掌握文化領導權。無論是在主編報刊、在上海領導“左聯(lián)”的文藝運動還是在瑞金蘇區(qū)領導文教、宣傳工作，他都在現實工作中檢驗和發(fā)展著他的文化領導權理論，這是他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實踐做出的杰出貢獻。

2.強調了推行無產階級文藝革命的必要性。瞿秋白分析當時我國的社會現狀指出,五四文學革命的歐化語言和新文言文導向脫離大眾，“這是一個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啟蒙主義的文藝運動”[12]475，“差不多對于民眾沒有影響”[10]13。1927年蔣介石和汪精衛(wèi)相繼叛變革命，第一次國共合作破裂，轟轟烈烈的國民革命以失敗告終，瞿秋白看到了資產階級的日趨反動性，成為無產階級等進步力量進行國民革命的阻礙，他失望至極，在文章中憤慨地寫道：“‘五四’是中國的資產階級的文化革命運動。但是，現在中國資產階級早已投降了封建殘余，做了帝國主義的新走狗，背叛了革命，實行著最殘酷的反動政策。光榮的五四精神，已經是中國資產階級的仇敵。中國資產階級在文化運動方面，也已經是絕對的反革命力量。它絕對沒有能力完成民權主義革命的任務——反對帝國主義的及封建的文化革命的任務。”[10]22因此，瞿秋白認為文藝革命的領導權現在落在了中國無產階級的肩上。他說：“我們要來一個無產階級領導之下的文藝復興運動，無產階級領導之下的文化革命和文學革命，無產階級的‘五四’?！盵10]13他不僅提出了無產階級要掌握推行無產階級文藝革命的領導權，而且也指出了這個革命的主張就是要真正地用通俗語言寫文章，讓文藝真正服務于廣大無產階級的工農兵。

三、瞿秋白推進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意義

(一)理論意義

1.開了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先河。在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過程中，雖然在瞿秋白之前魯迅等文藝家就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進行了翻譯，但多是零星的、不系統(tǒng)的翻譯。瞿秋白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文藝理論論著進行了較全面的、系統(tǒng)性的翻譯，對馬克思、恩格斯對海涅和亞里士多德作品特點的評論，馬克思、恩格斯和拉薩爾交往書信中所傳達的馬克思主義文藝觀點以及列寧文論中所包含的文藝觀點進行了翻譯，并寫了一些文章進行專門的介紹。這讓我國當時的文藝工作者、知識分子更多地了解到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在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指導下，“左聯(lián)”的文藝運動蓬勃發(fā)展，左翼作家創(chuàng)作出了一些經典的文學作品，反映當時的社會現狀，對國民黨等反動派的黑暗統(tǒng)治進行了揭露，這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有力地回擊了封建專制和資產階級的文藝，樹立了馬克思主義文藝在我國蓬勃發(fā)展的一面旗幟。而且他提出的很多文藝理念今天仍熠熠生輝。正如毛澤東評價的那樣，“瞿秋白同志是肯用腦子想問題的，他是有思想的”[13]133，他為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做出的杰出貢獻將永遠被我們銘記。

2.為毛澤東文藝思想的形成提供了一定的理論基礎。“瞿秋白是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的第一人,其文藝理論內涵豐富、開放性強,思維極具現代性張力,對20世紀中國文藝理論,尤其對毛澤東文藝理論,做出了開創(chuàng)性貢獻。”[14]首先，瞿秋白提出了走文藝大眾化的口號，但由于當時時代條件的限制，對于“大眾”在不同情況下包含哪些人的界定還不明晰。毛澤東則明確提出：“什么是人民大眾呢？最廣大的人民，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農民，士兵和城市小資產階級，所以我們的文藝，第一是為工人的”，“第二是為農民的”，“第三是為武裝起來了的工人農民即八路軍、新四軍和其他人民武裝隊伍的”，“第四是為城市小資產階級勞動群眾和知識分子的”[13]58。其次，瞿秋白主張的文藝為革命事業(yè)服務和文藝在宣傳中的作用，同樣也為毛澤東所繼承和發(fā)展。瞿秋白說：“革命的政治口號要用文藝形式來傳達,這是革命文藝的根本問題”[12]487，“無產階級的先鋒隊要用一切武器,以及文藝的武器,去進攻反動的思想”[12]489。同樣，毛澤東也說：“革命文藝是整個革命事業(yè)的一部分……它是對于整個機器不可缺少的齒輪和螺絲釘,對于整個革命事業(yè)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盵13]70再次，在文藝與現實的關系上，瞿秋白提出藝術“反映著現實,同時也影響著現實”，這同樣被毛澤東所繼承和發(fā)展，毛澤東提出 “在文藝與現實的關系上,現實的社會生活是文藝的源泉,文藝是現實社會生活的反映”[15]。最后，瞿秋白提出的文化領導權思想，也得到了毛澤東的認可，為毛澤東的文藝思想所繼承和發(fā)展。

(二)現實意義

1.堅持走文藝大眾化的道路，站穩(wěn)文藝的人民立場。瞿秋白提出的走文藝大眾化道路，對于當前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一方面，走文藝大眾化道路，要堅決反對文藝的低俗化，瞿秋白的大眾化內涵里面一點也不包含低俗化。當前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快速發(fā)展，出現了一些為追求商業(yè)利潤而制作的審美層次淺、思想情趣低的文藝作品，諸如一些穿越文學、恐怖小說以及所謂的“私人化”的“人體寫作”藝術，并借助商業(yè)炒作、人性欲望來博得眼球，把這種低俗化的東西稱為大眾化的東西，這是對人本精神和文藝美學的嚴重消解。瞿秋白當時就曾批判過“宗法主義和市儈主義”去“羈縻”人民大眾的低俗化的文藝傾向,稱它們是“各種各樣的毒藥迷魂湯”和“種種惡化的毒藥”[12]474。因而當前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發(fā)展大眾化的文藝，堅決抵制低俗化的文藝傾向。另一方面，要堅持正確的創(chuàng)作方法和創(chuàng)作導向，站穩(wěn)文藝的人民立場。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16]，我們發(fā)展社會主義的文藝，就是要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滿足人民的文藝需求?！霸从谌嗣?、為了人民、屬于人民，是社會主義文藝的根本立場，也是社會主義文藝繁榮發(fā)展的動力所在?！盵17]文藝不是玩文字游戲，“要對人民創(chuàng)造歷史的偉大進程給予最熱情的贊頌，對一切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奮斗的拼搏者、一切為人民犧牲奉獻的英雄們給予最深情的褒揚”[17]。因此，文藝工作者在進行創(chuàng)作的時候要堅持辯證唯物論的創(chuàng)作方法和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

2.注重意識形態(tài)建設，堅持黨對社會主義文化的領導權。在瞿秋白看來，無產階級在與資產階級爭奪政權的過程中，意識形態(tài)是無產階級實現社會控制和社會整合的政治工具[18]，因此不僅要與國民黨進行軍事政治斗爭，而且還要同國民黨進行文化斗爭，爭取文化領導權。這種論斷對于我們當下的工作有很大的啟示。隨著經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的深入發(fā)展，人們的思想價值觀也日益多元化。同時,互聯(lián)網新媒體技術的快速發(fā)展，民眾足不出戶，也可以接觸到外部多元的世界。這在方便民眾日常生活的同時也給人們的價值判斷和正確選擇帶來了干擾。一些發(fā)達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打著文化交流的幌子，借此推行文化帝國主義，向他國輸出一些帶有不良傾向的文化，從而達到搞亂他國意識形態(tài)進而顛覆他國政權的目的。當前，國際局勢風云突變，全球疫情呈現常態(tài)化，地區(qū)性熱點問題此起彼伏。面對這種嚴峻的國際形勢，我們要格外注重意識形態(tài)建設，只有加強文化領導權建設，才能堅守社會主義文化陣地、抵御西方資產階級思想文化和意識形態(tài)的滲透和侵蝕，才能增強中國共產黨政黨文化的吸引力，使人民群眾在面對多元文化選擇時，最終認同中國共產黨的政黨文化，才能真正鞏固共產黨的執(zhí)政根基[19],推動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建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