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華 朱瑞霞 齊 林
胰腺癌(pancreatic cancer)是美國癌癥死亡的第四大原因,估計每年導致全球 227 000 人死亡[1]。糖尿病是導致這一惡性疾病的危險因素之一[2]。胰腺癌常見臨床特征可能包括體重減輕、黃疸、吸收不良、疼痛、消化不良和惡心;然而,大多數(shù)患者沒有明顯癥狀[3-4]。糖尿病(diabetes)的特征是血管系統(tǒng)處于慢性炎癥狀態(tài),導致心血管并發(fā)癥和死亡風險增加。內皮功能障礙維持促凝狀態(tài),易發(fā)生血栓栓塞事件[5-6]。有研究顯示糖尿病與胰腺癌的發(fā)生密切相關,但是合并糖尿病對胰腺癌患者臨床預后的影響目前尚無明確結論[7-8]。microRNA與糖尿病及其心血管并發(fā)癥有關,不同的miR表達模式似乎可以預測疾病的發(fā)作,并可能有助于對血栓栓塞事件的風險進行分層[9]。然而,缺乏關于這些miR如何影響糖尿病血管并發(fā)癥的機制見解。miR-19a在內皮細胞 (ECs) 中的高表達表明在內皮穩(wěn)態(tài)中的核心作用。miR-19a參與血管功能,包括血管生成、EC細胞凋亡過程[10]。本研究旨在探討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血清中miR-19a表達水平及其與預后的關系。
選取2018年1月至2019年1月本院收治的胰腺癌患者60例,年齡38~79歲,平均(58.65 ±8.43)歲。納入標準:①符合《胰腺癌綜合診治指南》[11],經病理學確診為胰腺癌;②臨床資料完整;③未行放化療治療;④患者簽署自愿受試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其他惡性腫瘤患者;②合并精神疾病患者;③合并其他器官嚴重性病變患者。60例胰腺癌患者根據(jù)是否患有糖尿病分為糖尿病合并胰腺癌(n=23)和非糖尿病合并胰腺癌(n=37)2組,糖尿病診斷標準為有糖尿病病史和用藥史;空腹血漿葡萄糖≥7.0 mmol/L,或OGTT試驗后2 h血糖≥11.1 mmol/L,或隨機血糖≥11.1 mmol/L。
抽取入組對象5 mL外周靜脈血,離心取上清,作為樣本于-20 ℃保存待檢。使用TRIZOL試劑(購自美國Invitrogen 公司)提取樣本RNA,逆轉錄為cDNA,以U6作為內參,qPCR系統(tǒng)檢測miR-19a表達水平,反應條件如下:95 ℃預變性10 min; 95 ℃變性10 s、60 ℃退火60 s、95 ℃延伸15 s,重復40個循環(huán)。采用2-ΔΔCt法計算相對表達水平。
采用電話及門診隨訪的方式收集數(shù)據(jù),隨訪起點為病理活檢或者手術日期,隨訪間隔3個月,隨訪終點為患者死亡,隨訪終點時間為2021年5月1日。
2組患者的年齡、性別、腫瘤大小、KPS評分等方面的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2組患者的臨床資料比較
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miR-19a表達水平、空腹血糖、總膽固醇、甘油三酯、糖化血紅蛋白明顯高于非糖尿病合并胰腺癌(P<0.05),見表2。
表2 2組患者血清中 miR-19a表達及血生化指標分析
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死亡組miR-19a表達水平、空腹血糖、總膽固醇、甘油三酯、糖化血紅蛋白明顯高于生存組(P<0.05),見表3。
表3 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死亡組和生存組比較
胰腺癌是一種消化道惡性腫瘤,約90%為起源于腺管上皮的導管腺癌,其惡性程度很高[12]。目前臨床上關于胰腺癌的治療主要以手術為主[13]。胰腺癌早期的確診率不高,手術死亡率較高,而治愈率很低[14]。胰腺癌發(fā)病率和死亡率近年來明顯上升。胰腺導管腺癌(PDAC)是最常見和最致命的胰腺癌形式,與糖尿病關系密切,68%的PDAC患者同時患有糖尿病[15]。有研究稱長期存在的2型糖尿病(T2DM)是PDAC發(fā)展的危險因素[16]。有研究學者認為糖尿病是胰腺癌的易感因素之一,特別是具有5年以上慢性糖尿病病史的患者[17]。糖尿病是一種慢性病,持續(xù)的高血糖狀態(tài)和長期代謝紊亂等可導致多系統(tǒng)器官功能損害,其中以2型DM多發(fā)[18]。近年來患病率逐年上升,2017年國際糖尿病聯(lián)盟數(shù)據(jù)顯示:全球糖尿病患者人數(shù)達4.25億,而我國糖尿病患者就達1.14億,患病人數(shù)居世界第一[19]。糖尿病是一種多因素/多基因疾病,具有遺傳異質性[20]。T2DM通常與肥胖有關,肥胖本身也會增加患PDAC的風險[21]。另外,流行病學研究發(fā)現(xiàn),使用胰島素與PDAC風險增加有關[22]。磺酰脲類(胰島素促泌劑)通過抑制胰腺β細胞的K-ATP通道來刺激胰島素的內源性釋放?;请孱愃幬锏氖褂门c胰腺癌風險增加有關。對于合并糖尿病的胰腺癌患者,手術治療其血糖控制水平是否與未合并糖尿病的患者存在差異,其臨床預后如何,是目前臨床研究的重點。
miR-19a是 miR-17-92簇的成員,在體外顯示出影響癌細胞的轉錄后TF調節(jié)[23]。然而,除了作為onco-miR的作用之外,miR-19a在內皮細胞(ECs)中的高表達表明在內皮穩(wěn)態(tài)中的核心作用[24]。有研究表明,miR-19a參與血管功能,包括血管生成、EC細胞凋亡或通過內皮增殖的流量調節(jié)控制來參與動脈粥樣硬化作用[25]。一方面,患有糖尿病相關并發(fā)癥(例如缺血性中風)的患者體內循環(huán) miR-19a異常表達,表明其在血栓栓塞的發(fā)病機制中具有潛在作用[26-27]。另一方面,miR-19a調節(jié)糖原合成并在瘦素受體缺陷小鼠中下調,表明在糖尿病中具有調節(jié)作用[28]。但是尚未研究miR-19a的表達與糖尿病之間的具體機制關系。 本研究中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miR-19a表達水平、空腹血糖、總膽固醇、甘油三酯、糖化血紅蛋白明顯高于非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死亡組miR-19a表達水平、空腹血糖、總膽固醇、甘油三酯、糖化血紅蛋白明顯高于生存組,與目前的研究結果一致。
綜上所述,糖尿病合并胰腺癌患者血清中miR-19a表達水平較高,對糖尿病合并胰腺癌的預后預測具有重要臨床意義。但是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納入的樣本量較少,中心單一,未涉及miRNA表達對胰腺癌病情影響的分子機制研究,因此還需要進一步擴大樣本量以及多中心的臨床研究、基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