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林琳
(福州大學 法學院, 福建 福州 350108)
如今網絡消費在國家整體經濟增長中占據重要地位,而在解決網絡消費市場領域出現的各類具有隱蔽性等特點的新型問題方面[1],消費者評價行為的積極作用逐步彰顯。通過評價信息的共享,消費者評價行為緩解了因信息偏在引發(fā)的不利影響,有效降低了消費者的試錯成本,促進了社會整體效益提高。當下以《電子商務法》為主的立法規(guī)范以對消費者評價法益采取審慎、限縮的義務設定方式進行間接保護,但在理論和司法實踐層面對創(chuàng)設新型權利保護方式的呼聲卻逐漸高漲。事實上,相較于目前論證仍顯抽象、粗略的設權保護路徑,加強完善義務性規(guī)范的保護路徑更為適宜。
由于市場經濟下信息獲取與主體風險承擔直接相關,而具體的市場主體所面臨的信息偏在問題易于引發(fā)市場失靈危機,因此加強消費規(guī)制,使處于相對弱勢地位的消費者能夠獲得真實有效的信息,成為一種切實保障消費者利益、維護市場經濟秩序的重要手段。[2]
《電子商務法》中調整消費者評價的相關規(guī)定,屬于廣義上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組成部分,在彌補市場存在信息偏在問題方面起到積極作用。結合該法第十七條、第三十九條以及第八十一條規(guī)定可知,消費者評價法益是指通過間接立法的保障方式,使消費者享有對其參與消費的平臺內所銷售的商品或者提供的服務進行評價的利益,其內涵還可以進一步劃分為積極自主利益與消極防御利益兩個方面。[3]
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在網絡消費市場展現出重要意義。首先,拓寬了信息獲取渠道?!峨娮由虅辗ā芬箅娚唐脚_經營者承擔為消費者提供評價渠道的積極作為義務以及不得編造、刪除消費者評價的消極不作為義務,讓多元化的消費者評價信息得以呈現,幫助其他消費者在消費前期形成預判,而且由普通消費者主體發(fā)布評價信息,可以有效緩解電商經營者提供的信息欠缺或專業(yè)化程度過高問題,避免信息傳遞斷層。其次,豐富了消費者維權方式。保護消費者評價法益實則增加了一條 “內力自治” 的維權新道路[4],使消費者不再完全依賴公權力,能化被動為主動與經營者進行博弈。最后,重申了憲法賦予公民言論自由基本權利,使消費者言論自由的基本權利在電商平臺領域得到具體實現,這與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對尊重和保障人權原則的要求完全一致。
當前立法對于消費者評價法益的保護,主要是依靠《電子商務法》對經營者予以義務規(guī)定的方式實現,這種看似具象的行為規(guī)制保護方式實際上存有不足,具體表現為四個方面。
1.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界限爭議
現存的立法與司法認知偏差,突出了消費者評價法益在具體保護中存在界限不明的問題,呈現立法領域保護局限而司法領域保護泛化局面。在立法層面,消費者評價法益的保護內涵主要通過《電子商務法》中對經營者的義務規(guī)定進行間接反射,但在司法層面,不少判例的論述依據對 “消費者評價權” 予以使用、認可,促使 “消費者評價權” 成為一種事實存在。實踐中為應對新情形,消費者評價的涵蓋范圍已經逐漸超越平臺經營者提供的評價渠道,而向互聯網各領域的評價發(fā)布平臺延伸。倘若以立法規(guī)定為準,《電子商務法》側重對經營者設定類型化義務的規(guī)定方式,使狹窄、片面的現有評價法益保障范圍規(guī)定,無法應對實踐中的新挑戰(zhàn)。同時,立法的不足映射到司法實踐中,致使司法證成路徑存在法益保障基礎泛化問題,根據相關裁判依據可知,現實中已顯現對消費者權益的配置偏頗和保護偏失問題。[4]
2.消費者評價信息欠缺有效性保障
消費者評價在網絡交易中發(fā)揮明顯的信息功能,但該功能以消費者評價信息本身真實有效作為前提要件,而實踐中虛假評價的存在是影響信息有效性的關鍵問題。[5]探究虛假評價的產生,一種是消費者自發(fā)地基于個人惡意進行虛假差評行為;另一種是由經營者通過格式條款、利益引誘、差評騷擾甚至脅迫等手段,影響消費者做出虛假評價行為,如好評刷單或差評攻擊。這些不良現象當前仍處在經濟法有效規(guī)制范疇之外。對于消費者自發(fā)惡評行為,不僅消費者沒有被施加保障評價信息真實性義務,還讓平臺經營者因被限制刪除權限難以及時處理,即便采用折疊等可能具有違法性的變相手段,仍無法有效規(guī)制。而對于經營者引發(fā)虛假評價行為,由于欠缺對經營者相應的禁止性規(guī)定,特別是利益引誘評價行為、格式條款限制評價行為,導致目前無法全面規(guī)制。
3.第三方平臺消費者評價失范
隨著互聯網不斷發(fā)展,消費者評價行為不再局限于電子商務平臺,而逐漸擴展到第三方網絡平臺,發(fā)展出諸如借助 “嗶哩嗶哩” 視頻網站、 “小紅書” App等網絡平臺發(fā)布各種消費評價性視頻、文章的行為方式,而其中不少是基于發(fā)布者個人體驗而開展的測評行為,這極大豐富了消費者信息獲取渠道。但同時,這種新興的第三方平臺消費者評價行為正在超越現有立法的規(guī)范范疇,特別是基于當下廣告行為與測評行為存在邊界模糊問題[6],使得處在第三方網絡平臺、隱匿商業(yè)推廣信息的消費者評價行為,既無法得到以傳統媒介規(guī)范為主的廣告法的有力監(jiān)管,也無法受到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中關于消費者評價規(guī)定的有效約束,引發(fā)消費者群體對評價信息評判困難,損害消費者評價體系的積極作用。
4.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性救濟力度不足
眼下針對消費者評價法益的救濟途徑有限?!峨娮由虅辗ā穬H在第八十一條明確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侵害消費者評價法益的違法責任,且只針對不提供評價渠道或擅自刪除評價的侵害行為,這導致違法責任對應的行為與主體范疇規(guī)定過窄。既然《電子商務法》類型化規(guī)定了保護消費者評價法益的經營者義務,且該義務在行為主體方面并不局限于電商平臺經營者,在行為類型方面也不局限于拒絕提供評價渠道、擅自刪除評價的行為以及編造消費者評價行為,欠缺對應的違法責任可能導致該義務架空。此外,當前僅有市場監(jiān)督管理部門可對侵害行為享有制止支配權,這導致消費者權益維護過多依賴行政主體。然而市場監(jiān)督管理部門對電商平臺內部的事務,面臨監(jiān)管難度較大、監(jiān)管成本高的問題[1],過多依賴監(jiān)管機關進行法益維護將使得政府負擔過重,不利于整個消費者權益體系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面對不斷涌現出的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問題,理論界與實務界紛紛提出各種解決建議,其中對于將消費者評價法益以創(chuàng)設新興權利—— “消費者評價權” 的方式完善保護的呼聲逐漸高漲。有學者提出 “消費者評價權” 是一種新興的權利,既有的法益保護制度不足以保護評價利益,而實踐中已有司法裁判和部門規(guī)章可作為經驗支撐,加之域外權利化的經驗借鑒,認為消費者評價權亟須法律確認。[3]也有學者指出立足網絡評價利益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以及網絡評價權與監(jiān)督權間的異質性、不協調性,對于網絡評價利益需要另行創(chuàng)設權利進行保護。[4]
不容置喙,權利創(chuàng)設的確能形成保護作用,使人們對相反意見或相反決定產生更為直接的規(guī)范效果,個人行動可以依此獲得充分的正當性辯護,然而訴諸新興權利并不是唯一的問題解決方式。[7]結合立法確認新興權利的三個考量因素:以立法謙抑為重點的必要性、以社會共識為中心的重要性以及以權利成本為核心的可行性[8],當前對于其中權利創(chuàng)設的必要性論述仍未充分,設權保護路徑存在適用沖突。
1. “規(guī)制適度” 的約束
根據經濟法的基本原則要求,政府在干預市場失靈問題時應遵循 “調制適度” 原則,避免出現政府職能失靈,損害市場競爭秩序。 “調制適度” 包括 “調控適度” 與 “規(guī)制適度” 兩項內涵。在微觀市場領域進行政府干預時應遵循 “規(guī)制適度” 原則,這意味著必須保護市場主體權利以及平衡各類主體間的利益,特別是總體上的平衡,以免產生不良影響。[2]以《電子商務法》為主的消費者評價法益規(guī)定,實質上仍為對經營者與消費者的權利義務關系調整,亦可將其歸于廣義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范疇[9],因此,同樣需要遵循 “規(guī)制適度” 原則。那么在以立法手段作為政府干預手段進行調整時,應當更加審慎,避免干預過度造成市場經濟動蕩。
但易與之相違背的是,消費者評價行為本質上是一種偏向消費者主觀體驗表達的過程[3],其內容具有強烈的個人主觀意愿,該種主觀性行為通常難以有明確的衡量標準,導致立法不易定性。另外,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基于消費者弱勢地位而賦予特別保護,一旦明確為法定權利,就具有不可剝奪的強制性,未經消費者同意不得予以限制,這使消費者享有限制經營者部分行為的特別權利。[9]倘若在立法欠缺、消費者評價配套制度未完善的情況下,以創(chuàng)設權利方式確認消費者評價法益,則會導致其行使界限難以明確,引發(fā)權力濫用,違背經濟法 “規(guī)制適度” 的基本原則。
2. “唯一選擇” 的質疑
正如前文所說的,創(chuàng)設新興權利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權利本身的動態(tài)性不應當被忽視[7],具體包括:(1)面對新情形的時候,它可以通過 “創(chuàng)設新義務” 的方式加以應對; (2)若僅能以權利方式回應,那么可以是現有權利的具體化或是現有權利的派生。其中,首先考慮現有權利的具體化,如果具體化的工作無法實現,那么就需要進一步考慮新義務的創(chuàng)設或新權利的派生?;诖?,筆者認為在消費者權益保護立法的范疇下,現有權利是足以涵括現有消費者評價利益,主要表現在消費者監(jiān)督權以及消費者知情權的綜合范疇下。綜上,消費者評價法益實際上均已涵括于現有的消費者監(jiān)督權和知情權的保障范疇,可以視為二者權利保障的綜合派生利益,目前仍可以依賴于原有的權利義務體系,創(chuàng)設新權利并不是解決當前保護困境的唯一選擇。
首先,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十五條與第十七條規(guī)定,消費者可以對商品和服務提出不同看法而經營者應當允許,消費者可以要求經營者為自己提供意見反饋渠道而經營者應當提供,消費者對違法性損害監(jiān)督權的行為可以及時予以制止而經營者應當立即停止違法行為并擔責。[9]結合消費者評價法益進行分析,可知其部分利益處于監(jiān)督權保護范疇:(1)監(jiān)督權的行使可以發(fā)生于交易全過程,而消費者評價則發(fā)生于交易完成后,可以被涵括; (2)監(jiān)督權的行使對象是經營者,而電商經營者抑或是具體的電商平臺經營者作為消費者評價權的行使對象,皆屬于經營者范疇; (3)消費者評價與監(jiān)督權行使的意見表達內容都不限于負面評價,且都不限于對商品和服務本身的評價; (4)只有與商品或服務有直接關聯的主體才能進行評價,而這也涵括于全體消費者這一監(jiān)督權行使主體范疇之內。
其次,對于消費者評價法益剩余部分內容,即消費者可享有的電商平臺經營者應當提供評價渠道、不得擅自刪除評價以及電商經營者不得編造虛假評價利益,可以由消費者知情權予以涵括?!断M者權益保護法》第八條與第二十條規(guī)定了消費者知情權以及經營者的對應義務。結合消費者評價法益進行分析,由于消費者知情權的設立目的是促使消費者根據全面、真實的關聯信息作出判斷,而消費者評價信息實際上也在商品或服務相關聯的信息范疇之內,因此電商經營者不得編造評價、電商平臺經營者不得隨意刪除評價的約束,實為知情權要求的信息真實、充分的范疇。此外,根據對經營者信息提供義務內涵的擴大解釋,消費者對電商平臺經營者提供平臺評價渠道的訴求,符合經營者應以適當的方式提供信息的義務要求。
既然創(chuàng)設消費者評價權并非當前的必要選擇,那么通過完善現有立法,調整消費市場領域的權利義務體系,完善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性規(guī)范具有重要意義。
為有效完善經營者義務性規(guī)定,必須厘清電商平臺經營者與公權力機關在違規(guī)行為監(jiān)管方面的關系,因此,明確賦予電商平臺先行管理地位的立法定位最為關鍵。此前已有學者提出在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監(jiān)管時,應當以平臺首先管理為主[5],筆者對此表示贊同。較之于公權力機關,電商平臺經營者基于其技術專業(yè)性,天然具有相對的管理優(yōu)勢,能更快發(fā)現和處置平臺內違法行為,及時留存違規(guī)證據,幫助消費者開展評價法益維權。具體而言,在保護監(jiān)管消費者評價法益過程中,讓平臺經營者承擔先行管理義務,當平臺無法應對時再由公權力機構予以介入。該理念在現實立法中也得以體現,例如,在《禁止網絡不正當競爭行為規(guī)定(公開征求意見稿)》第六條明確設定了電商平臺經營者具有對違規(guī)行為依法采取必要措施、及時上報違法線索的義務,這正體現了電商平臺先行管理理念。不過需注意,平臺經營者的先行管理地位對于平臺經營者的不作為義務設定有所要求,應充分考量其先行管理職責需求,賦予適當管理權限,避免對平臺經營者約束過度。
群體的共同利益通常沒有顯而易見的內涵和容易廓清的外延[10],消費者評價法益作為消費者群體的共同利益也難以有明顯的法益界限,因此以強化義務的保護路徑代替設定權利更符合經濟法的 “規(guī)制適度” 原則要求,通過義務強化這種間接入法方式既可以保障法益,又可以抑制權利的濫用[11]?,F有消費者評議法益保護立法中對消極不作為義務的規(guī)定,實則過于狹窄且不合理。要想強化義務規(guī)定必須充分衡量各方主體利益,逐步明確法益界限。
一方面,要確保經營者的義務設定合理適度。例如,《電子商務法》完全排除電商平臺經營者刪除管理權的規(guī)定過于絕對,不利于經營者有效應對虛假評價。立法應當予以修改,在規(guī)定排除刪除權限的原則性規(guī)定基礎上,設定例外情形,以便經營者合法應對影響正常經營的危機情況。同時為了約束電商經營者有效適用這一例外情形,還可要求其承擔轉達反通知義務[12],將評價信息處置情況及時告知消費者,以便其尋求異議救濟。另一方面,要讓義務設定能夠及時回應實踐新需求并且具有前瞻性。例如,為解決突出的虛假評價問題,應當根據其產生緣由根源性禁止經營者施加不當影響,結合域外立法經驗,對經營者激勵性評價行為、以影響評價結果為目的的施壓行為、以剝奪評價權為目的的格式條款約束行為這三項影響消費者評價信息的外在主要原因[5],通過立法明確禁止,避免公法與私人約定相沖突,有效制止經營者對消費者評價行為的不當干預。
盡管我國《電子商務法》側重于以經營者義務設定保護消費者評價法益,但這并非意味著消費者本身不會損害評價法益。實際上,因消費者自發(fā)的虛假評論行為不在少數,除了熟知的虛假惡評行為,與其相關的第三方網絡平臺的消費者評價失范問題也亟須整治。通過以對消費者自身的評價行為予以適當規(guī)制為主的方式進行規(guī)范,顯然更能確保評價信息的有效性,同時有效填補第三方網絡平臺消費者評價的監(jiān)管缺位。如此,既可以避免第三方平臺承受過多的管理負擔,也可以避免對消費者的傾斜保護過度。但須明確,這種讓消費者自身負擔規(guī)范評價義務的保護方式僅為輔助方式,立法規(guī)制重點仍為具有更大影響力的經營者主體。
在對消費者設定規(guī)范評價義務時,其規(guī)定內容還應當具體可衡量,而非抽象性要求其負有評價真實性義務,避免實踐評判困難。例如,為有效規(guī)范第三方平臺中存在的消費者評價信息融合商業(yè)推廣信息新型問題,可依托廣告法共同明確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范疇,設定自行披露義務,揭示其與所推廣商業(yè)信息的經營者在一定期限內具有的實質利害關系[13],實踐中《杭州市網絡交易管理暫行辦法》第十五條以及第四十九條的信息披露規(guī)則具有參考價值。
對于上述的違法責任欠缺以及救濟主體單一的救濟不足問題,當前既要加強對相關違法責任的設置,如《禁止網絡不正當競爭行為規(guī)定(公開征求意見稿)》中就明確了經營者以不正當競爭手段損害消費者評價法益所應承擔的責任,通過立法也可明確侵害消費者知情權、監(jiān)督權的經營者的違法責任。還要豐富維權主體,由于消費者評價法益在遭受侵害時呈現零散性,侵害行為影響的主體雖然并非唯一,但行為對單獨個體造成的損害又是微小甚至難以計量的,個體憑借微弱的損害啟動追責程序往往很難得到支持,此時原有的將 “外力施救” 作為受害者的維權依靠不無道理[10]。然而考慮到監(jiān)管機關介入的滯后性,豐富維權主體的 “補救” 措施刻不容緩,例如,將其納入公益訴訟范圍,賦予消費者公益組織代表維權的資格等。
雖然目前并未到創(chuàng)設消費者評價權利的成熟時機,但結合域外經驗,隨著立法水平逐步提高,將消費者評價法益權利化或許是一種發(fā)展趨勢,也是順應新時代背景下消費者權益保護要求的必然選擇,因此逐漸優(yōu)化一個符合權利誕生的社會環(huán)境是后續(xù)保護路徑的發(fā)展方向。具體可從兩方面展開,一是建設消費者信用體系[1],通過對消費者進行信用評估的方式,對消費者評價信息價值予以衡量,從而有效識別惡意評價等濫用消費者評價權益的不良行為,實現對權利進行適度管控的需要,確保遵循 “規(guī)制適度” 原則。二是促進第三方權威評價平臺的發(fā)展,使消費者并不完全依賴電商平臺經營者實現評價法益,這既是對消費者言論自由這一基本權利的再保護,又可以避免電商平臺經營者為保護消費者評價法益承擔過重負擔。
2021年8月17日,國家市場監(jiān)督管理總局公布了《禁止網絡不正當競爭行為規(guī)定(公開征求意見稿)》,其中對消費者評價法益的規(guī)范問題進行了再次強調細化。隨著消費者評價逐漸成為互聯網消費市場領域交易中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如何有效保護消費者評價法益值得深思。就探究消費者評價法益保護路徑而言,仍需以完善義務性立法規(guī)范為契機,貫徹電商平臺經營者先行管理理念,營造適宜消費者評價權利誕生的市場環(huán)境,最終構建運行有效的消費者評價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