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楓，孫榕檜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 經(jīng)濟與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1100，E-mail：yanfengc@nuaa.edu.cn）

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是指由咨詢公司為業(yè)主提供涵蓋工程全業(yè)務、全生命周期、全方面的咨詢服務方案。內(nèi)容涉及工程項目的前期決策、招標代理、勘察設計等專業(yè)咨詢服務。我國于 2017年引入了這一服務模式。由于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模式在我國的推廣及宣傳處于起步階段，缺乏相關法規(guī)政策，收費制度尚未形成標準。目前企業(yè)主要采取單項收費匯總、總價費率、人工工時、“1+N”疊加取費4種計費模式[1]，每種模式都存在一定的優(yōu)缺點，關于計費模式選擇問題，尚未形成統(tǒng)一的規(guī)范和標準，缺乏參考依據(jù)，使得企業(yè)應用時阻力重重。

國際上工程咨詢行業(yè)起步較早，各國的法律法規(guī)政策和國家咨詢行業(yè)環(huán)境各不相同，進而落實到各國也有不同的差異[2]。美國模式一般是需要全過程工程咨詢項目的業(yè)主尋找資質合適的大型工程咨詢公司簽訂一體化合同[3]。德國模式工程咨詢是兩家公司共同提供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委托兩家不同單位分別提供工程項目規(guī)劃、設計類服務和工程項目控制、管理服務[4]。美國模式與德國模式的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大多都是按總價費率的辦法進行收費。

我國學者通過研究咨詢服務的收費、定價依據(jù)，探討中國咨詢行業(yè)發(fā)展趨勢。馬力等[5]從利益相關者角度，利用 Grey-DEMATEL分析出影響綜合管廊PPP項目收費定價的14個因素，并進行因果關系分析。潘星羽等[6]針對實際情況，分析了工程造價咨詢服務收費現(xiàn)狀及存在的問題，并結合未來行業(yè)的發(fā)展趨勢，闡述了工程造價咨詢服務的發(fā)展問題與應對措施。關于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的研究，尹貽林等[7]總結國內(nèi)外全過程工程咨詢建設組織模式和收費標準，以全過程工程咨詢工作要素為切入點展開研究，提出了全過程工程咨詢收費機制。王宏海等[8]針對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收費問題，探討了疊加法、成本法及價值法3種求解方法。計費模式的選擇問題是咨詢項目從委托到落實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重要問題，針對不同的項目，計費模式的選擇不能一概而論。因此學者們也開始思考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方式在選擇時需要考慮何種因素。根據(jù)王磊等[9]的研究，很多咨詢單位缺乏全過程咨詢?nèi)瞬?，承接全過程工程咨詢項目經(jīng)驗不足，采用單項費用匯總方式可能更便于實際操作。

綜上所述，學界對于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的影響因素研究還在初步階段，對影響因素間的相互影響作用關系還有待深入研究。因此，本文運用DEMATEL和ISM組合模型，分析了地域因素、行業(yè)環(huán)境、項目性質、項目委托情況、項目組織情況、委托方、承接方和計費模式自身特性8個方面的 31個影響因素，對影響計費模式因素間的作用關系及路徑進行量化研究。旨在為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選擇及發(fā)展提供參考依據(jù)。

1 計費模式影響因素識別

目前我國進行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收費研究的學者雖然并未直接提及影響因素，但可從他們的研究中分析出可能關聯(lián)的因素。本文從外部環(huán)境、項目本身、利益相關者、計費方式4個層面出發(fā)，總結了對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產(chǎn)生影響的8個方面，并針對每一方面設計了共31個影響因素，最終得出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的影響因素，如表1所示。

表1 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的影響因素

2 計費模式影響因素分析

2.1 DEMATEL-ISM

DEMATEL和ISM作為分析復雜系統(tǒng)元素之間關系的方法，已被各領域學者廣泛采用。兩種方法聯(lián)用，不僅能識別影響計費模式選擇的關鍵因素、直接因素、根源因素、原因因素、結果因素等，又能通過層次結構圖看出所有因素間的影響關系。因此本文采用這兩種方法進行影響因素研究。

2.2 DEMATEL分析

（1）確定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影響因素集X和直接影響矩陣O。確定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影響因素集X={X1，X2，…，X31}，請專家評估各影響因素間關系的強弱，按照0、1、2、3、4五級語義標度進行賦值。本文向某市發(fā)改委、某省全過程工程咨詢試點企業(yè)、全過程工程咨詢研究專家等多方相關人員發(fā)放 50份各因素間影響程度調(diào)查問卷，有效問卷26份，并信效度合格。進一步用平均法處理專家評價結果，得到直接影響矩陣O=[oij]31×31，如圖1所示。

圖1 直接影響矩陣O

（2）計算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綜合影響矩陣T。根據(jù)下面公式規(guī)范化直接影響矩陣得到矩陣G，再計算綜合影響矩陣T，其中I代表單位矩陣。

（3）計算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各影響因素影響度Di、被影響度Ci、中心度Mi和原因度Ri。

式中，Di表示第i個因素對其它因素的影響程度；Ci表示第個因素受其他因素的影響程度；根據(jù)Di和Ci可判斷系統(tǒng)內(nèi)各因素間因果關系；Mi反應第i個因素在系統(tǒng)中的地位及作用，Mi越大，該因素發(fā)揮作用越大；Ri反應第i個因素在系統(tǒng)中的因果關系，Ri>0的因素為原因因素，Ri<0的因素為結果因素，|Ri|越大，其對應的因素對其它因素（受其他因素）影響程度越高。

根據(jù)式（3）~式（6）計算出各影響因素影響度Di、被影響度Ci、中心度Mi和原因度Ri，以中心度為橫坐標，原因度為縱坐標，繪制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影響因素原因結果圖，如圖2所示。

圖2 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影響因素DEMATEL原因結果圖

（4）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影響因素篩除。取α=β=0.85，對影響因素進行簡化。

根據(jù)計算結果篩除X2、X5、X7、X8、X18、X22、X23。這與孫寧等[14]的研究結果較為相似，即業(yè)務組合對計費模式選擇的影響并不突出明顯，由于不同咨詢?nèi)藛T資質能力、當?shù)匚飪r水平不等，無法確定統(tǒng)一標準，對專業(yè)性較強的咨詢服務才會適當考慮。委托方項目經(jīng)歷與項目的流程安排對于最后的計費額度的結算無顯著影響，且委托方相對于計費模式選擇更多看重的是咨詢公司出價是否夠低，因此后續(xù)研究中篩除以上影響因素。

2.3 ISM分析

（1）計算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可達矩陣Z。根據(jù)下式計算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關系矩陣A。

矩陣T′各因素的平均值x=0.6743，標準差σ=1.0373。因此，λ=x+σ= 1.7116。關系矩陣A加上單位矩陣計算出整體影響矩陣B。連成整體影響矩陣B得可達矩陣Z。

（2）基于可達矩陣Z。計算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可達集Q(Xi)、先行集D(Xi)和共同集C(Xi)。計算式如下：

集合C中的元素屬于同一層級，在可達矩陣Z中分別劃去該層級元素所在的行和列。依次獲取滿足上述要求的因素集進行層級劃分，共得到6個層級，最終劃分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影響因素ISM層次劃分結果

2.4 影響因素的多層遞階結構模型圖

如圖3所示，圓形框為原因因素，方形框為結果因素。因素旁的數(shù)字角標，表示篩除因素后的中心度排序。圖中各因素間的有向箭頭，表示因素之間存在因果關系；若為雙向箭頭，該連接方式為回路，是強連接，表示該組因素互為因果關系。

圖3 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影響因素的多層遞階結構模型圖

3 計費模式影響因素層級和因果分析

3.1 層級分析

從圖3可以看出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選擇的影響因素體系是一個從上到下分為6個層次3個級別的定向層次結構。系統(tǒng)分為3個層次：底層L6的因素為根源因素，中間層L2～L5的因素為間接因素，頂層L1的因素為直接因素。層級越低表示影響程度越強，層級越高表示被影響程度越強。

（1）根源因素（X1，X3，X4，X27，X29，X30，X31）。根源因素向上只發(fā)出有向線，不接收有向線，說明它只影響其他因素，不受系統(tǒng)中其他因素的影響。因此以上根源因素為影響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選擇的最根本原因，在進行計費模式選擇時應更加注重和考量。

（2）直接因素（X21）。直接因素只接收有向線，不向下發(fā)出有向線，說明它受系統(tǒng)中其他因素的影響，不影響其他因素。因此想對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選擇進行有效引導，可從直接因素入手。但是直接因素更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在進行針對性方案制定時，還要注意對其前因因素的控制，或減少與弱相關因素之間的聯(lián)系。

（3）間接因素（除去根源因素與直接因素外位于層級圖中的其余因素）。間接因素發(fā)出有向線的同時也接收有向線，說明它影響其他因素同時也被其他因素所影響。間接因素在影響因素系統(tǒng)中起到傳遞影響關系的作用，有些特殊的間接影響因素也是其他因素的影響源頭。因此，有必要對于間接因素進行考慮，特別是中心度較高的因素，如X6，X13，X25，X20，X9。此外，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咨詢公司很難甚至不可能對一些根源因素進行引導和控制，如X1，X3，X4，X30?？梢酝ㄟ^間接因素的可控因素進行控制，如X28，X25，從而更有利于咨詢企業(yè)開展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

3.2 因果分析

（1）回路因果分析。從圖3可以看出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影響因素系統(tǒng)中，存在3組回路：{X9，X24，X25}、{X10，X11，X12，X15，X16，X17，X19}、{X1，X3，X4，X27，X29，X30，X31}，表明該 3 組因素本身連接緊密、互為因果。因此，在進行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選擇時，應對上述3組回路因素組采取一體化統(tǒng)籌決策以進行合理的計費模式選擇。

（2）關鍵因素。圖3中可以找到中心度排序前五的影響因素為：X6（6.724）、X13（5.56）、X25（4.086）、X20（3.844）、X9（3.301）。表明這些因素是影響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選擇的主要影響因素，在進行計費模式選擇時必須作為決策的關鍵要素。

（3）原因因素。原因度排序前五的因素為：X12（7.918），X20（5.965），X13（5.56），X11（4.784），X30（3.762），會對其余因素產(chǎn)生較大影響。在圖3中，X12、X11位于L3層，X20、X13位于L4層，是影響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選擇的間接因素；X30位于L6層，是影響選擇的根源因素。計費模式的實施難度與項目生命周期各階段獨立、項目所屬行業(yè)共同影響著項目風險程度和復雜程度，從而關系著計費模式該如何選擇。從長遠來看，引導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選擇需要完善計費模式的落地方式，項目本身明確各階段的業(yè)務，針對不同行業(yè)規(guī)范計費方法，進而給項目提供風險保障及技術支持，最大限度地輔助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辦法的發(fā)展。

（4）結果因素。原因度絕對值后排序前五的因素為：X25（5.823），X21（4.674），X9（3.641），X14（3.625），X26（2.621），在影響因素系統(tǒng)中更容易受到原因因素的影響。在圖3中，X25、X9位于L2層，X14、X26位于L4層是影響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選的間接因素；X21位于L1層，是影響選擇的直接因素。這些因素都受到下層多方面因素的影響，項目信息化程度、承接方計費模式偏好對于全過程工程咨詢項目經(jīng)歷、項目投資額大小有著影響，最后這些影響關系作用于項目的績效如何評價。因此，從短期看來，咨詢企業(yè)重點采取措施對這些因素加以考量，對于做出選擇有著更加顯著的效果。

本文分析得出影響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選擇的結果因素、原因因素、關鍵因素、根源因素及直接因素如圖4所示。

圖4 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影響因素

4 結語

根據(jù)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影響因素之間互相影響的特點，利用DEMATEL和ISM相結合的方法，計算了影響因素的影響度、被影響度、原因度和中心度，構建了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影響因素多層遞階結構模型，研究各影響因素之間的因果關系及其對全過程工程咨詢計費模式的影響程度。本文通過建立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模式影響因素 DEMATEL-ISM 模型發(fā)現(xiàn)了影響其選擇發(fā)展的原因因素、結果因素、關鍵因素、根源因素和直接因素。為完善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計費方式的系統(tǒng)化、科學化選擇發(fā)展提供可參考的研究成果，為更好地提供全過程工程咨詢服務的質量，促進行業(yè)高質量發(fā)展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