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紫花苜蓿（Medicago sativa L.）作為優(yōu)良修復(fù)草種在黃土高原廣泛種植，然而隨著農(nóng)村人口遷移及土地利用變化，苜蓿人工草地大量棄置的問題已引起廣泛關(guān)注。為研究苜蓿棄置草地土壤質(zhì)量變化規(guī)律，本研究分析了不同棄置年限（0年、5年和10年）苜蓿草地土壤養(yǎng)分、微生物量、參與土壤碳氮磷（C，N，P）循環(huán)的胞外酶活性及其化學(xué)計量變化。結(jié)果表明：總體上，土壤和微生物C，N含量隨棄置年限呈增加趨勢，而C，N相關(guān)胞外酶活性和化學(xué)計量變化幅度較?。煌寥篮臀⑸颬含量隨棄置年限增加而顯著降低，但P相關(guān)胞外酶活性及化學(xué)計量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進一步分析發(fā)現(xiàn)：相較于其他土層，表層（0～20 cm）土壤C，N，P含量及其酶活性較高，其變化趨勢與總體結(jié)果相似；亞表層土壤（20～40 cm）和（80～100 cm）深層土壤C，N，P含量及其酶活性呈先增后減趨勢，且各指標較于表層土壤均降低40%～80%。相關(guān)分析表明棄置草地土壤由于P匱乏而逐步退化，可通過補施磷肥改善。

關(guān)鍵詞：黃土高原；苜蓿草地；棄置年限；土壤質(zhì)量；生態(tài)化學(xué)計量

中圖分類號：S963.22+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0435（2023）04-1115-10

Changes of Soil，Microorganisms，Enzymes and Stoichiometry

During the Uncultivature of Alfalfa Farmland

YU Zong-kai JING Yu-du LIU Li LIU Xiao-wei ZHANG Qiang CHENG Jie GUO Liang

（1. College of Grassland Agriculture， Northwest Aamp;F University， Yangling， Shaanxi Province 712100， China; 2. Research Center

for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and Ministry of Education， Yangling，

Shaanxi Province 712100， China;3.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4. Northwest Surveying

Planning and Designing Institute of National Forestry and Grassland Administration， Xian， Shaanxi Province 710048， China;

5.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Soil Erosion and Dryland Farming on the Loess Plateau， Northwest Aamp;F University， Yangling， Shaanxi"Province 712100， China）

Abstract：Alfalfa （Medicago sativa L.） is widely planted in the Loess Plateau as a good plant for land restoration. However，with the rural population migration and the change of land use，the issue of mass uncultivation of alfalfa artificial farmlands has attracted a wide attention. To explore the changes of soil quality of the alfalfa uncultivated farmlands，this study analyzed the soil nutrients，microorganisms，enzyme activities in relation to the soil carbon （C），nitrogen （N） and phosphorus （P） cycles and their stoichiometric changes in alfalfa farmlands during cultivation and uncultivation for different years （5 and 10 years）.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overall，the C and N contents of soil and microbe increased with abandoned years，while enzyme activities and stoichiometry of C and N changed a little. The P content of soil and microbe significantly decreased with abandoned years，but enzyme activity and stoichiometry of P increased in varying degrees. By the further analysis，it was found out that：compared with other soil layers，the contents of C，N，P and their enzyme activities in topsoil （0～20 cm） are higher;the changing trends of the soil C，N，P and enzyme activities in this layer was similar to the overall trends of the profile. The C，N，P contents and their enzyme activities increased firstly and then decreased in 20～40 cm sub-surface layer and 80～100 cm deep layer. All parameters in these two layers were 40%～80%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topsoil. In addition，the results of 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soil in alfalfa uncultivated farmlands was gradually degrading from P deficiency，which could be improved by applying of phosphorus fertilizer.

Key words：Loess Plateau;Alfalfa farmland;Uncultivated years;Soil quality;Ecological stoichiometry

黃土高原生態(tài)環(huán)境異常脆弱，溝壑縱橫、植被稀少且水土流失嚴重。為解決這一情況，我國于上世紀90年代在該地區(qū)開展了大規(guī)模的退耕還林還草工程。其中，紫花苜蓿（Medicago sativa L.）由于具有抗逆性強、改土肥田以及飼用性良好等優(yōu)點，作為修復(fù)草種被廣泛種植，在顯著改善土壤質(zhì)量同時，亦具有一定經(jīng)濟效益［1-3］。前期研究已證實黃土高原苜蓿人工草地0～15 cm表層土壤養(yǎng)分較對照農(nóng)田土壤平均提高了18.5%和9.3%［4-5］，還有研究表明紫花苜蓿根系可深入黃土區(qū)15 cm以下土壤中，顯著提高了黃土高原120～480 cm深層土壤碳、氮含量［6］。然而，由于紫花苜蓿的高耗水和強蒸散等特性，在連續(xù)種植多年后會因大量消耗土壤水分而使深層土壤水分嚴重虧缺，造成土壤“干層”現(xiàn)象，對區(qū)域生態(tài)環(huán)境產(chǎn)生負面影響且導(dǎo)致草場逐步退化甚至廢棄［7-8］。此外，黃土高原城鎮(zhèn)化快速發(fā)展過程中的農(nóng)村人口遷移，導(dǎo)致原有的苜蓿人工草地被大量棄置，處于自然演替狀態(tài)［9］。在此過程中，地上植被群落組成改變，土壤內(nèi)部資源特別是碳（C）、氮（N）、磷（P）三種基礎(chǔ)元素含量亦隨苜蓿草地棄置年限的增長會發(fā)生顯著變化［10］，亟待開展相關(guān)研究。

微生物及其分泌的胞外酶作為土壤資源有效化過程的重要參與者，相比土壤基本理化指標能夠更敏銳的反映植被變化帶來的土壤養(yǎng)分變化［11-13］。同時，運用元素化學(xué)計量學(xué)及酶化學(xué)計量學(xué)等生態(tài)化學(xué)計量方法全面衡量土壤養(yǎng)分變化已成為一種趨勢［14-16］。然而，現(xiàn)有研究多通過測量土壤及微生物C，N，P含量等養(yǎng)分指標來表征苜蓿草地土壤養(yǎng)分的變化，缺乏從土壤養(yǎng)分、微生物量、胞外酶活性和生態(tài)化學(xué)計量學(xué)等多個角度綜合評價苜蓿草地土壤質(zhì)量的研究［17-18］。另一方面，現(xiàn)有研究多關(guān)注苜蓿草地在人工干預(yù)下的土壤養(yǎng)分變化規(guī)律，對于棄置后苜蓿草地土壤質(zhì)量變化關(guān)注較少，而這方面的研究對于黃土高原今后生態(tài)恢復(fù)措施的優(yōu)化與調(diào)整具有著重要指導(dǎo)價值?；诖?，本研究選取3種不同棄置年限的苜蓿草地為研究對象，通過分析土壤養(yǎng)分-微生物量-酶活性及生態(tài)化學(xué)計量隨棄置年限的變化，探討苜蓿在自然演替進程中的生態(tài)恢復(fù)效應(yīng)，旨在為黃土高原苜蓿棄置草地科學(xué)管理提供一定的理論依據(jù)和參考。

1材料與方法

1.1研究區(qū)概況

研究區(qū)位于陜西省彬州市永樂鎮(zhèn)東高輝村（108°06′18″E，35°15′01″N），屬典型渭北旱塬殘塬溝壑區(qū)。該地區(qū)平均海拔1 040 m，年平均氣溫約9.7℃，年均降水量561 mm，無霜期180 d，為典型大陸性暖溫帶半干旱氣候。地區(qū)土壤類型主要為黃綿土。自20世紀90年代實施退耕還林還草生態(tài)恢復(fù)工程以來，該地區(qū)土地利用發(fā)生巨大變化，大量坡耕地轉(zhuǎn)換為人工草地，其中，尤以紫花苜蓿種植為主，其種植區(qū)域多集中分布于溝壑的中下部。但近年來，隨著當?shù)爻擎?zhèn)化的飛速發(fā)展，農(nóng)村人口遷移使得許多苜蓿人工草地逐漸廢棄，處于自然演替中。

1.2樣地選擇與樣品采集

1.2.1樣地選擇試驗采用空間代替時間常規(guī)方法，選擇種植歷史相同、地形相似、位置相鄰的已棄置5年和10年的苜蓿草地和已種植1年仍在利用的苜蓿草地作為本研究的試驗樣地，各樣地間距大于50 m。其中，苜蓿棄置草地除種植苜蓿的前兩年每年進行兩次刈割利用外，棄置后便不再進行人工干預(yù)。

1.2.2土壤樣品采集2021年9月在選取的樣地內(nèi)進行土壤樣品采集，每個樣地內(nèi)隨機設(shè)置3個間距超過10 m的1 m×1 m的樣方。為探究不同土層土壤對苜蓿地棄置的響應(yīng)差異，本研究除了采集各樣方0～20 cm（表層）、20～40 cm（亞表層）的土壤樣品外，還采集了80～100 cm土壤樣品分析深層土壤受到的影響。土壤樣品揀去石礫、植物根系和碎屑，過2 mm篩并混合均勻后分為兩份，一份儲藏于4℃冰箱中用于土壤微生物生物量及酶活性測定，另一份風(fēng)干用于測定土壤理化性質(zhì)。

1.3測定指標及方法

采用重鉻酸鹽氧化法測定樣品中土壤有機碳（Soil organic carbon，SOC）含量，凱式定氮儀（Kjeltec 8400，F(xiàn)OSS Corporation，Hillerod，Denmark）測定總氮（Total nitrogen，TN）含量，總磷（Total phosphorus，TP）含量用高氯酸-濃硫酸鉬銻抗比色法測定，以上土壤樣品元素含量詳細測定步驟參考《土壤農(nóng)化分析》［19］。微生物量碳（Soil microbial carbon，MBC）、微生物量氮（Soil microbial nitrogen，MBN）和微生物量磷（Soil microbial phosphorus，MBP）采用氯仿熏蒸-K₂SO₄浸提法測定［20］。選取土壤碳氮磷循環(huán)過程中重要的6種酶測定其活性，其中β-葡萄糖苷酶（BG）、纖維二糖水解酶（CBH）為C相關(guān)水解酶；堿性磷酸酶（AKP）為P相關(guān)水解酶；β-N-乙酰基氨基葡萄糖苷酶（NAG）和亮氨酸氨基肽酶（LAP）為N相關(guān)水解酶，以上5種酶采用微孔板熒光法測定［21］。此外，脲酶（URE）采用苯酚鈉-次氯酸鈉比色法測定［22］。詳細的酶活性計算方法見于相關(guān)參考文獻［23］。

1.4數(shù)據(jù)處理與分析

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One way ANOVA）分別探究不同土層土壤和微生物養(yǎng)分含量及化學(xué)計量隨棄置年限的變化。此外，采用酶計量矢量模型量化微生物對C，N，P需求的變化［24］，其計算方式如下：

式中x表示C和P水解酶的相對活性比，y表示C和N水解酶的相對活性比，其計算方式分別為x（ln（BG+CBG）/ln（BG+CBH+AKD）），y（ln（BG+CBG）/ln（BG+CBH+AKD+NAG））。Length表示酶計量矢量模型生成的向量長度，向量長度越長，微生物受到的土壤C限制越大；Angle表示模型生成的向量角度，向量角度大于45°表示微生物受土壤P限制，角度小于45°表示微生物受到土壤N限制。

采用Turkey法多重比較每個變量在同一土層不同棄置年限間的差異。利用Pearson相關(guān)性分析探究土壤養(yǎng)分，微生物養(yǎng)分和土壤C，N，P限制三者之間的相關(guān)性。數(shù)據(jù)分析及作圖均在R 4.2.0中進行，利用的程序包主要包括ggplot2，corrplot，psych等。

2結(jié)果與分析

2.1苜蓿地土壤C，N，P含量及其化學(xué)計量隨棄置時間變化規(guī)律

總體上，隨著苜蓿草地棄置年限的增加，SOC和TN含量均有一定的增長趨勢，而TP含量在不斷降低，但分層分析結(jié)果表明不同土層間的C，N，P變化趨勢并不相同。0～20 cm土層中SOC和TN含量隨棄置年限呈增加趨勢，但與草地未棄置時相比并不顯著（圖1a和1b）。與之相反，0～20 cm土層TP含量隨棄置年限增加逐漸降低，在第10年已產(chǎn)生顯著差異（Plt;0.05，圖1c）。20～40 cm土層中SOC，TN和TP含量在棄置第5年有所上升，但在第10年時又下降至與未棄置時相近水平，總體上變化不顯著（圖1b）。80～100 cm深層土壤養(yǎng)分受到同樣的影響，SOC和TN含量隨棄置年限增加呈現(xiàn)不顯著的下降趨勢，而TP含量隨棄置年限增加呈現(xiàn)顯著（Plt;0.05）的先升后降趨勢（圖1c）。

隨著棄置年限的增加，C∶N在所有土層中未發(fā)生顯著改變（圖1 d）。C∶P在0～20 cm土層中隨棄置年限的增加而顯著（Plt;0.05）增大，但在更深層土壤（20～40 cm和80～100 cm）中卻隨年限的增加逐漸降低，但降低趨勢僅在80～100 cm土壤中顯著（Plt;0.05，圖1e）。與對照相比N∶P在棄置第10年的0～20 cm土層顯著（Plt;0.05）增大，但在20～40 cm和80～100 cm土層中，其比值隨棄置年限變化不顯著（圖1f）。

2.2苜蓿地微生物C，N，P含量及其化學(xué)計量隨棄置時間變化規(guī)律

總體上隨棄置年限的增加微生物C，N含量有所增加，微生物P含量在不斷降低，而不同土層的結(jié)果與總體結(jié)果存在差異。MBC和MBN含量在0～20 cm土層中隨棄置年限的增加而增加，其中棄置第10年MBN含量與未棄置時相比顯著增加（Plt;0.05，圖2a和2b）；MBP在0～20 cm土層中隨棄置年限的增加大幅降低，但結(jié)果并不顯著（圖2c）。隨著棄置時間延長，20～40 cm和80～100 cm土層中MBC和MBN含量先增加后減小，而MBP含量持續(xù)減少，但所有變化均未達顯著水平（圖2）。

棄置草地不同土層微生物化學(xué)計量比亦受棄置時長影響。隨著棄置年限增加，C∶Nmic在0-20 cm土層中的變化并不顯著，與之相比C∶Pmic和N∶Pmic在0～20 cm土層中顯著增加（Plt;0.05，圖2 d，2e和2f）。20～40 cm土層中僅C∶Pmic在棄置第10年時與對照相比顯著增大（Plt;0.05，圖2e）；C∶Nmic在80～100 cm的土層中變化顯著（Plt;0.05），其比值在棄置第5年與對照相比顯著（Plt;0.05）增大，但在棄置第10年卻降低至與對照無顯著差異（圖2 d），其余指標在80～100 cm變化均不顯著。

2.3苜蓿地土壤酶活性及酶化學(xué)計量隨棄置時間變化規(guī)律

土壤酶活性的變化在總體上受到土壤和微生物變化趨勢的影響，同時也與土層深度密切相關(guān)。土壤碳循環(huán)關(guān)鍵酶，如BG和CBH活性在0～20 cm土層中隨棄置年限的增加有所降低，其中CBH活性在棄置5年時較未棄置時顯著下降（Plt;0.05，圖3a和3b）；0～20 cm土層堿性磷酸酶AKP活性則呈現(xiàn)略微上升趨勢（圖3c）；與N循環(huán)相關(guān)的酶，如NAG活性在0～20 cm土層中不斷增加，但未達顯著水平（圖3d），而LAP活性基本保持不變（圖3e）；脲酶URE活性在0～20 cm土層中先降低后增加，但也未達顯著水平（圖3f）。相較于表層土壤，20～40 cm和80～100 cm土層中土壤各類酶活性隨棄置年限增加變化不大，僅80～100 cm土層中AKP活性在棄置第5年時與對照相比顯著上升（Plt;0.05，圖3c）。

我們對不同棄置年限下的酶化學(xué)計量同樣進行了分析，結(jié)果表明：不同土層的C∶N_enz和C∶P_enz隨棄置年限增加有所降低，但差異均未達顯著水平（表1）。與未棄置時相比，N∶P_enz在棄置5年時降低，但在棄置10年時增大，但變化同樣未達顯著水平（表1）。酶向量長度（Length值）隨著苜蓿草地棄置在所有土層中均有所減小。此外，所有土層的酶向量角度（Angle值）gt;45°，這表明微生物受到強烈的P限制，并且隨著棄置年限的增加P限制呈現(xiàn)出先增加后降低的趨勢（表1）。

2.4土壤和微生物C，N，P含量與養(yǎng)分限制相關(guān)性分析

Pearson相關(guān)性分析表明，在未棄置的苜蓿草地中，0～20 cm土層MBN和MBP與土壤P限制（Angle值）呈顯著正相關(guān)，20～40 cm土層TP與MBN呈顯著（Plt;0.05）正相關(guān)，80～100 cm土層SOC與MBC呈顯著（Plt;0.05）負相關(guān)，其余相關(guān)性均不顯著（圖4）。棄置5年時，0～20 cm土層SOC與TN和TP均呈顯著（Plt;0.05）正相關(guān)，而TN和MBC與MBP呈顯著（Plt;0.05）正相關(guān)。此外，TP與土壤C限制（Length值）呈顯著正相關(guān)（Plt;0.05，圖4）。20～40 cm土層中SOC僅與TN有顯著（Plt;0.05）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MBN與C限制有著極顯著（Plt;0.01）的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80～100 cm土層中TP與土壤N，P限制同樣極顯著相關(guān)（Plt;0.01，圖4）。棄置10年時，顯著正相關(guān)僅出現(xiàn)在0～20 cm和20～40 cm土層TP與土壤養(yǎng)分限制和MBC間（Plt;0.05，圖4）。

3討論

3.1苜蓿草地的棄置對土壤-微生物-胞外酶C，N，P相關(guān)指標的影響

前人研究表明苜蓿草地在無人為干預(yù)情況下仍可正常生長達6年之久，之后由于土壤水分過耗嚴重等原因草地的生長狀況惡化，苜蓿開始逐漸衰?。?5-26］。因此，苜蓿在草地棄置后仍可持續(xù)影響土壤質(zhì)量。在本研究中，苜蓿在草地棄置后的生長使土壤C，N含量有一定程度的增加［27］，但由于苜蓿作為豆科牧草會在生長過程中大量消耗P，土壤TP含量在迅速下降［28-29］。本研究的結(jié)果同樣證明，與土壤發(fā)生的變化相比微生物量C，N，P變化更顯著［30-31］。MBC和MBN隨棄置年限增加而大幅增加，這與棄置后土壤枯落物增加以及苜蓿固氮作用導(dǎo)致的微生物可利用C，N增加有關(guān)［32］。此外，由于土壤TP含量的限制微生物對P的獲取變得困難，因而MBP隨棄置年限大幅降低。微生物分泌的胞外酶活性同樣受環(huán)境養(yǎng)分可用性調(diào)控，而資源分配理論指出微生物可通過投資土壤中豐富的元素來分泌獲取相對限制的元素的酶［33］。本研究中，BG和CBH活性隨棄置年限的增加而大幅降低，表明土壤積累了更多的待消解物使得微生物C酶分泌減少［34］；AKP活性隨微生物P需求增加呈上升趨勢；與N相關(guān)的三種酶（NAG，LAP和URE）隨著苜蓿草地的棄置變化不顯著，表明苜蓿的固氮有效滿足了微生物的N需求，因而N酶活性隨時間變化不大［35］。

棄置后不同化學(xué)計量比的變化同樣反映了苜蓿草地土壤質(zhì)量的變化。本研究中土壤C∶N隨棄置年限增加無顯著變化，表明土壤C，N含量隨棄置年限有著協(xié)同變化趨勢［36］；土壤P的大量消耗與C和N的持續(xù)積累則使土壤C∶P和N∶P迅速增大。C∶N_mic和C∶P_mic隨棄置年限的增大表明微生物隨苜蓿生長而快速發(fā)展使得微生物N，P需求不斷增加［37-38］，但由于TP的匱乏微生物P需求逐漸高于N需求，導(dǎo)致N∶P_mic比值呈遞增趨勢［39］。此外，本研究中酶的C∶N_enz，C∶P_enz和N∶P_enz的變化均未達顯著水平，這與其他長期種植的苜蓿人工草地的研究結(jié)果不一致，表明棄置后較短的苜蓿生長年限不足以大幅度改變微生物受到的養(yǎng)分限制以及養(yǎng)分獲取策略［5，40］。酶矢量計量的結(jié)果同樣證實了棄置后苜蓿影響的有限性。酶向量長度（Length）隨著棄置時間的增加在所有土層中均有小幅度的減小，表明棄置后微生物受到的C限制得到了有限的緩解；酶向量角度（Angle）的先增后減趨勢表明草地棄置前期苜蓿的生長會增加微生物受到的P限制，但這一情況會隨著苜蓿的衰敗而有所改善［41］。

然而，分層分析的結(jié)果表明，不同土層間土壤養(yǎng)分-微生物量-酶活性及化學(xué)計量隨棄置年限的變化較為復(fù)雜。淺層（0～20 cm）土壤所有C，N，P指標的變化與總體結(jié)果基本相同，這是因為表土容易受到苜蓿更多影響所致；與之相比深層（20～40 cm和80～100 cm）土壤所有C，N，P指標的變化較小且多為先增后減趨勢，這與苜蓿根系分布的特點密切相關(guān)。以往的研究表明，黃土區(qū)苜蓿根系在60 cm以下仍有分布，并可以顯著影響深層土壤N的積累［42］；同時，由于苜蓿對P的需求較高，在深層土壤中苜蓿根系的生長會使得P向苜蓿根際土壤富集［43-44］。深層土壤養(yǎng)分發(fā)生的變化同樣調(diào)控了微生物量的變化及酶的分泌［45-46］。本研究中苜蓿草地棄置第5年時仍處于旺盛生長階段，深層土壤微生物量及酶活性隨苜蓿根系的生長有所增加；而棄置5年后由于苜蓿逐漸衰敗，苜蓿影響在深層土壤中不斷減弱，深層土壤微生物量及酶活性開始逐漸下降［47］。

3.2土壤養(yǎng)分與微生物量的聯(lián)系及養(yǎng)分限制的變化

本研究土壤養(yǎng)分和微生物量間相關(guān)的顯著性在棄置5年時有所提升，分層結(jié)果表明0～20 cm土層養(yǎng)分和微生物量在所有土層中增加的最為明顯。相關(guān)研究表明植被恢復(fù)過程中C，N，P均存在表聚性，使得0～20 cm土壤與微生物的C，N，P耦合關(guān)系隨苜蓿生長變得緊密［48］。然而隨著草地棄置的持續(xù)，大部分相關(guān)的顯著性都在降低，這是由于棄置一段時間后草地狀況的惡化使得土壤質(zhì)量逐漸下降［49］。此外，土壤養(yǎng)分和微生物量與酶計量向量間相關(guān)關(guān)系的變化表明養(yǎng)分限制的主導(dǎo)因素隨草地棄置在變化。種植苜蓿地土壤的N，P限制主要受制于微生物的轉(zhuǎn)化效率，與微生物N，P含量顯著（Plt;0.05）正相關(guān)。棄置后由于苜蓿的生長消耗，TP含量逐漸成為重要的影響因素，與土壤C，N，P限制均顯著（Plt;0.05）相關(guān)。張春霞等［50］的研究表明苜蓿對土壤P含量的影響持續(xù)較久，本研究也證實棄置10年后土壤TP由于得不到有效補充仍與N，P限制顯著（Plt;0.05）相關(guān)。P匱乏導(dǎo)致養(yǎng)分限制加劇使得棄草地隨棄置年限發(fā)生退化，應(yīng)當采取施磷肥等措施來改善棄置草地土壤養(yǎng)分狀況。

4結(jié)論

總體上，苜蓿在草地棄置后的生長顯著影響了土壤質(zhì)量。隨著棄置年限增加苜蓿草地土壤和微生物C，N含量均有所增加，而C，N相關(guān)酶活性和化學(xué)計量變化幅度較??；與之相比土壤和微生物P受苜蓿生長影響而逐年降低，而P相關(guān)酶活性及化學(xué)計量均為增加趨勢。不同土層的分析結(jié)果表明，0～20 cm表層土壤中土壤養(yǎng)分-微生物量-胞外酶活性變化與總體結(jié)果相同，而在20～40 cm亞表層和80～100 cm深層土壤中受苜蓿根系生長影響各指標呈先增后減趨勢。相關(guān)性分析表明苜蓿草地撂荒導(dǎo)致的P限制加劇使草地土壤質(zhì)量下降，在棄置的第十年草地已處于不斷退化當中。因此對棄置草地適當補施磷肥可以改善其土壤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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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劉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