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楠

新疆司法警官學校，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高層建筑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一系列由高空拋物引起的人身損害案件逐漸增多。高空拋物所造成的危害已經成為社會生活中一個極具爭議的道德和法律問題。筆者認為，高空拋物作為社會陋習和素質低下的表現(xiàn)形式，不僅是社會發(fā)展的產物，而且與立法不完善、懲罰制度不完善、道德教育缺失有關。我國的司法實踐和理論上雖有《民法典》的規(guī)定，但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高空拋物事件暴露出許多問題，特別是在取證難、免責難、救濟難、舉證難等方面承擔侵權責任。這些問題不僅使判決結果由房屋使用者或物業(yè)管理公司共同承擔部分補充責任，而且造成“一人扔東西，整棟樓買單”的現(xiàn)象，使弱勢群體得到損失賠償，但對于那些無辜的人，他們將面臨巨大的賠償壓力；同時，如果判決駁回原告的起訴，法院將面臨巨大的社會壓力和輿論壓力［1］。由此可見，高空拋物的配套措施在立法上并不完善。為了保護被侵權人的合法權益，保障司法公正，我們在立法層面、救濟層面都要尋求更加全面、系統(tǒng)、完善的拋物責任制度?！睹穹ǖ洹分械那謾嘭熑沃挥醒芯苛⒎ǎ岢銮袑嵖尚械慕ㄗh，才能從法律源頭上實現(xiàn)“零容忍”，并避免在立法上過分脫離人民群眾和司法機關的實際情況，避免因高空拋物造成的危害，從而使法制現(xiàn)代化程度更加成熟，增強司法機關的公信力［2］。

一、相關法律規(guī)制概況

根據(jù)原《侵權責任法》第八十七條的規(guī)定，因相互投擲物品或者從建筑物上落下物品，給他人造成損害，致使具體侵權人難以確定的，可以造成損害的建筑物使用人應當賠償，但能夠證明自己不是侵權人的除外。顯然，本文對投擲物和墜物有相同的處理規(guī)則，但不能說明在危害不明確的情況下，沒有必要詳細區(qū)分墜物和投擲物，它們之間的差別非常顯著［3］。

（一）高空墜物與高空拋物的不同

首先，總的來說，墜落物和投擲物之間存在顯著差異。投擲物通常是存在于高空建筑中的物品，可以是裝飾品或日常生活用品，而墜落物通常是放置在建筑物或建筑物外部附件上的物品。例如，重慶案件中的煙灰缸，在高層建筑沒有開放陽臺的情況下，可以推定為高空拋擲物。例如，法院審理過的木墩案，也可以明確推定為拋擲物［4］。

其次，墜落物和投擲物造成的損害有不同的原因。落物造成的損害可能是由于事故、業(yè)主或占用人對落物管理不當、不可抗力等造成的；投擲落物造成的損害是由于主觀故意向下投擲等主導因素造成的。

最后，落物和投擲物的角度不同于建筑物。從機械角度看，落物與建筑物之間的夾角往往大于落物與建筑物之間的夾角［5］。

（二）高空墜物致害與高空拋物致害責任的區(qū)別

第一，物體損傷和行為損傷的區(qū)別。物損是指因物體墜落、倒塌而造成的損失和傷害。由此可見，墜落物屬于物體損傷。行為損害是指行為人因自身的積極行為給他人造成人身傷害或財產損害的情形。高空拋物屬于行為傷害。它們的區(qū)別在于是否存在支配行為（控制意識）［6］。

第二，特殊侵權與一般侵權的區(qū)別。在侵權法中，這兩種情況是有區(qū)別的。一般侵權責任是指行為人因自己的行為給他人的財產、身體造成重大損失和傷害的，應當承擔的民事責任。特殊侵權責任是指當事人因自己的有關行為、物品或者其他特殊原因給他人造成的損失或者傷害，依照民法規(guī)定，受害人應當對自己的身體或者財產承擔民事責任。墜物致傷不是人的積極主動行為，傷害人的物體在墜落時不受主觀控制［7］。它只是一種在與自身有關的客體傷害到人后應當由自己承擔責任的消極侵權行為，屬于一種特殊的侵權責任。投擲物致人損害是一種明顯的人的積極行為，具有十分積極的表現(xiàn)力，屬于一般侵權責任種類。

第三，責任主體不同。從理論上講，落物侵權責任的主體是管理者。在這里，管理者可以是建筑物的所有者、使用者或物業(yè)經理。他們只對本應承擔管理義務的物品管理不當造成的損害負責。對于投擲物侵權，責任主體必須是行為人，可以擴大解釋范圍：行為人包括高層建筑內某戶房屋的所有人、使用人或者控制人，以及在任何高層建筑內居住過的人。還有一種情況不能歸咎于任何人，也就是說，墜落物造成的損害是由意外或不可抗力造成的。因此，這兩個主題必須是不同的。根據(jù)這一結論，我們可以推斷出兩者的歸責原則有很大的不同［8］。

二、高空拋物行為法律規(guī)制民法方面存在的問題

（一）補償責任的分擔形態(tài)不明

原《侵權責任法》只規(guī)定了相關責任主體應當對損害作出賠償，而沒有規(guī)定如何在這些主體之間分擔賠償責任。是連帶責任還是按份責任？還是一種新的責任？還有一些爭議。原《侵權責任法》第十三條規(guī)定，連帶責任的前提是當事人承擔連帶責任。由此可見，法律未明確規(guī)定當事人承擔連帶責任的，當事人不承擔連帶責任。如果將高空拋物行為中的賠償責任認定為連帶責任，則意味著受害人可以向任何使用人主張全部賠償責任［9］。顯然，它可以保障受害人的權益，但對于建筑物的使用人來說，是否公平合理？

原《侵權責任法》第十二條規(guī)定，侵權人的責任在非故意接觸造成的共同損害行為中能夠確定的，侵權人應當按照各自的責任承擔相應的責任，通常稱為分擔責任。從這一條款開始，保證行為人按份承擔責任至少有兩個條件：一是行為人已經實施了損害行為，二是損害行為合并造成損害事實。高空拋物行為中的賠償責任是否屬于責任范圍？這是有疑問的。

（二）“建筑物使用人”的概念有待進一步明確

目前，支持《民法典》中侵權責任上就一個問題達成了共識，即該條體現(xiàn)了公平的理念（但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公平責任）。一方面，法律規(guī)定，應當將可能性提高到一定程度，可能的侵權人應當承擔保護被侵權人利益的責任。另一方面，應采用立法技術，盡可能排除無辜者。當然，這種立法被群眾接受的前提是侵權人（雖未被發(fā)現(xiàn)）也必須依法承擔賠償責任。

我們知道，目前我國正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整個社會發(fā)展不平衡。豪華的高檔住宅區(qū)和破舊的大樓相去甚遠。在封閉社區(qū)，保安嚴密，業(yè)主以外的人很難未經允許進入建筑物，所以除了業(yè)主或業(yè)主批準的進入者外，其他人很難實施高空拋物行為；在早期社區(qū)，不僅社區(qū)可以自由出入，建筑的公共部分（樓梯間、屋頂?shù)龋┮部梢粤艚o他人出入（以下簡稱外來人員），在這些建筑的公共部分，可以進行高空拋物行為，即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建筑進行高空拋物［10］。隨著建筑差異化的日益復雜，業(yè)主很難監(jiān)督所有進入者的行為。如果建筑物使用者只理解為建筑物的所有人或占有人，顯然對上述開放建筑物的所有人是不公平的，他們很可能承擔由所有人和占有人以外的人的行為所帶來的責任。因此，筆者認為原《侵權責任法》第八十七條規(guī)定的“建筑物使用人”概念不夠明確，立法者的解釋也比較模糊，有待完善［11］。

三、完善高空拋物行為法律規(guī)制的總體框架

（一）補償責任承擔形態(tài)的確定

根據(jù)原《侵權責任法》第八十七條的規(guī)定，有關主體應當賠償因高空拋物物品造成的損害。有連帶責任理論和分擔責任理論。以下是對這兩種觀點的具體分析，以及筆者的思考。

連帶責任。有學者認為，雖然原《侵權責任法》沒有明確規(guī)定責任分擔的具體形式，但從其立法目的和表現(xiàn)形式來看，應當理解為連帶責任。如果主張連帶責任，受害人可以要求任何責任主體承擔全部責任。這可以使被侵權人得到及時、充分的救濟，實現(xiàn)社會公平，為公眾提供合理的期待［12］。同時，也可以鼓勵人們相互監(jiān)督，鼓勵人們尋找真正的侵權人，防止這種侵權行為的發(fā)生。

按份責任。根據(jù)分擔責任理論，高空拋物賠償責任可以參照原《侵權責任法》第十二條關于分擔責任的規(guī)定。雙方應各自承擔責任。責任大小難以確定的，應當平等承擔責任。根據(jù)該理論，雖然實行連帶責任有利于受害人及時有效的救濟，但該制度在高空拋物致人損害賠償責任中沒有堅實的法律依據(jù)，按份承擔責任更為合理［13］。

首先，按份負責更能實現(xiàn)公平正義。連帶責任可以要求責任主體承擔全部責任，份額責任則要求責任主體按照各自的份額承擔責任，各責任主體的責任相對較小，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責任主體的責任。同時，對低收入者來說，要求他們承擔自己的責任，對他們的生活不會產生重大影響。因此，分擔責任能夠平衡被侵權人與建筑物使用人之間的利益，有利于公平正義的實現(xiàn)。其次，有利于社會穩(wěn)定［14］。一旦高空拋物行為發(fā)生，對于建筑使用者來說，可以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合理預期各自的份額，而不用擔心連帶責任所產生的全部責任。最后，有利于改善鄰里關系。與連帶責任激勵相互監(jiān)督帶來的人身危險和鄰里關系緊張的情況相比，各責任主體的責任分擔明確具體，責任相對較輕，因此會弱化各責任主體之間的監(jiān)督，這有利于緩和鄰里關系，促進鄰里團結友好。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拋物賠償?shù)呢熑畏謸问讲皇沁B帶責任，而是按份責任。

（二）從立法目的角度分析“建筑物使用人”的概念

關于原《侵權責任法》第八十七條，結合其頒布的背景，不難看出立法者的立法目的。一是賠償無辜受害者的損失，實現(xiàn)社會公正；二是從事故預防的角度，對最能避免損失的人負責，提高建筑用戶隨意扔東西的成本，防止類似事件發(fā)生；三是合理分擔損失，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維護社會秩序。

眾所周知，現(xiàn)在社會上的人們交流頻繁，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建筑物的擁有者或占有者。非建筑物所有人、占用人經建筑物占用人、使用人許可進入建筑物專有部分的，建筑物占用人、使用人應當對行為人的行為給予一定的關注，并據(jù)此承擔賠償責任，但如果進入者自行進入建筑物，特別是進入一些可以隨意進入的建筑物（進入樓梯、屋頂?shù)裙膊课?，也可能對人造成高空拋物傷害）。此時，建筑物的占用者和使用者很難防止高空拋物行為。只建筑物的占用人承擔責任是不合理的［15］。

由于《民法典》侵權責任中的立法目的之一是打擊和制止高空拋物的行為，因此有必要將實際侵權人盡可能納入賠償責任人。建筑物使用者不應只包括建筑物的占用人。

四、結論

高空拋物一直是社會上非常嚴重的一種不良習慣，被稱為低質量的“扔垃圾”。由于高空拋物的危害事件頻繁發(fā)生，不僅使居住在高層建筑中的業(yè)主面臨人身危險的環(huán)境，而且對社會公共秩序產生了不良影響。我國原《侵權責任法》第八十七條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高空拋物侵權的司法判決，使法官有法律依據(jù)和限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權，但由于我國立法的缺失，仍有許多不合理和不當之處，學術界對高空拋物的法律規(guī)定也存在諸多爭議和質疑。因此，我們應該運用公法和社會法來調整和完善高空拋物傷害的規(guī)定，只有通過這些手段，才能建立起更為系統(tǒng)的高空拋物傷害救濟制度。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進步，相信我們的公民素質會越來越高，法律會越來越完善，社會保障和保險制度會越來越完善，高空拋物的不良習慣會得到根本遏制。也希望通過本文做一些自己微薄的努力，為以后的研究提供一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