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現(xiàn)代漢語中存在著一種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semantic-syntactic mismatches），亦稱為“指賓狀語句”“形式功能錯位”“形義錯配”“語義異指現(xiàn)象”“狀定可換位句”等。為便于論述，本文采用“錯位修飾”這一術語，但在引用時仍保留了其他稱謂。需要指出的是，我們在分析狀位形容詞的錯位修飾時，不討論狀位形容詞后的“的”和“地”的區(qū)分問題，因為二者不是區(qū)別定語和狀語的根本標準。形容詞錯位修飾違背了形容詞與其修飾詞之間的位置毗鄰的常規(guī)慣例，它在充當修飾詞時，有時會出現(xiàn)句法功能和語義之間的錯位。例如：

本研究受限于個人能力，樣本獲取數(shù)量有限，可能存在殘障人士的城市公園可進入性的認知偏差.今后筆者還將致力于弱勢群體參與社會化旅游活動方面的研究，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將不斷完善.

（1）一時薛林二人也吃完了飯，又釅釅的喝了幾碗茶。（清代曹雪芹《紅樓夢》第八回）

（2）花也不很多，圓圓的排成一個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齊。（魯迅《藥》）

（3）祥子，你先別走！等我去打點開水，咱們熱熱的來壺茶喝。（老舍《駱駝祥子》）

（14）藻井上是厚厚的積存了千年的塵土。（張清平《林徽因傳》）

（5）在北門碼頭，婦女們正紅紅綠綠地洗著衣服。（《人民日報》，1994年）

（6）He was busy thickly slicing the tomatoes.

以上諸例中的形容詞均處于狀語位置，同時也可以在概念層面上指向補語。如例（2）中，作為名詞修飾語的“圓圓的”，通常是置于名詞前而形成“一個圓圓的圈”的結構。所謂“錯位修飾”，是指部分形容詞在語義上指稱小句補語的狀態(tài)和性質，而在句法上卻處于狀語位置。錯位修飾現(xiàn)象違背了語言的貼近律（adjacency rule），形容詞與其所修飾的成分并未緊貼在一起。早在先秦時期，漢語中就已出現(xiàn)了這種錯位修飾現(xiàn)象，自漢魏以降沿用至今，具體可參考何洪峰、彭吉軍的歷時考察

。值得注意的是，這種現(xiàn)象并非漢語獨有，英語、日語也存在類似用法。例如：

學界曾從不同視角對這一問題進行了探討，但尚未形成共識。總的來看，以往對形容詞錯位修飾中小句的語義分析不夠重視，對于引起錯位修飾的動因也缺乏具有說服力的分析。有鑒于此，本文擬從系統(tǒng)功能句法語義角度，考察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的及物性允準條件，以期揭示其句法語義特征和互動關系，并借助認知語法研究中的提取和激活模型（Access-and-Activation），來討論其認知處理過程。

人類社會的發(fā)展離不開群體的力量，人類的生存也同樣離不開群體的力量。隨著經(jīng)濟的不斷發(fā)展和世界文化的劇烈碰撞，個人主義隨著物欲的膨脹而肆意滋生，群體意識被不斷壓縮直至消失殆盡，尤其是新生一代群體意識極為淡薄，在社會實踐中也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占有欲極強，凡事以自我為中心，個人主義思想嚴重，集體觀念淡漠，缺少同他人合作的協(xié)作精神，人際關系處理能力較差，遇到困難極易受挫，情緒起伏較大等?？v觀歷史發(fā)展，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具有團隊精神仍然是一項不可或缺的個人素質。統(tǒng)一館服著裝能夠在館員間有意識地營造一種歸屬和被接受的氛圍，從感性上加強群體意識，使館員有一種生活在集體中的親切感、安全感和集體歸屬感。

（7）鈴木さんはケーキを大きく作った。

二、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的研究現(xiàn)狀

就目前的研究來看，呂叔湘較早注意到形容詞錯位修飾現(xiàn)象

；之后，朱德熙

、戴浩一

、張力軍

、盧英順

等學者，均對句法和語義不搭配情形進行了闡述。學界對形容詞錯位修飾的看法不盡一致，大體上可以分為三種觀點。一是“定語說”，認為形容詞在意義上只和后面的名詞發(fā)生聯(lián)系，并將它視為名詞詞組修飾詞的前置，如潘曉東

等。二是“狀語說”，認為形容詞盡管在意念上與后面的賓語存在聯(lián)系，但在句法成分上卻是作狀語，如戴浩一

、王立弟與顧陽

、盧建

、李勁榮

等。三是“移位說”，呂叔湘在討論句法的靈活性時指出，這種現(xiàn)象屬于“應該是定語的詞語跑到了狀語的位置上”

。上述觀點均注重句法特征描寫，而相對忽略了語義描寫和理據(jù)闡釋。

生成語法研究則基于層級結構的句法模型，對指賓狀語句的移位生成模式作了精細的描寫。鄭貴友認為，錯位修飾是由相應的深層結構位移而產(chǎn)生的

。李勁榮對指賓狀語句的篇章功能進行了考察，作者指出，異位作狀語削弱了源句式的及物性特征，尤其是削弱了賓語名詞的可操縱性，使其對后續(xù)篇章的啟后性弱化

。

為了基于存儲庫數(shù)據(jù)挖掘找出簡單易行的“開源軟件成功度”的度量方法，在包含Star的情況下，我們再次對13萬條數(shù)據(jù)進行主成分分析，并將提取因子的閾值設為0.8，其主成分分析結果如表5所示：

認知語法學者對錯位修飾的認知機制和動因等作了闡釋，亦不乏真知灼見。李雨晨等運用主觀化理論，對形容詞作飾語時出現(xiàn)的語義異指現(xiàn)象進行分析，形容詞異指體現(xiàn)了說話人對識解對象識解方式的變化；識解方式的變化導致形容詞的語義也隨之由靜態(tài)性狀義改變?yōu)閯討B(tài)情狀義

。楊靜認為，形容詞能作狀語的認知動因是參照點能力，由于賓語屬性具有高凸顯性，因此，說話者借用賓語的性狀義參照動作屬性，并引導受話人推知相關的動作屬性

。段紅從入場理論的視角考察了語義異指的認知機制，認為錯位修飾句的述謂動詞與賓語名詞同時入場，相應的性狀義從靜態(tài)改變?yōu)閯討B(tài)

。

加快國土資源信息化建設，是新時期國土資源管理工作的迫切要求。如今，國土資源管理工作異常艱巨。工業(yè)化、城鎮(zhèn)化的加速帶來的需求擴張與有限的土地、礦產(chǎn)資源之間的毛段日趨加劇。違法用地、礦產(chǎn)資源亂采濫現(xiàn)象仍然非常嚴重。同時，在經(jīng)濟全球化背景下的資源合理開發(fā)利用，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的資源合理配置等重要問題都有待破解。因此，國土資源管理部門必須重新樹立先進的管理理念，通過不斷應用的新技術和新方法，提高政府自身的管理效率。其中，重視好信息化建設無疑是最重要和最有效的方法。

通過上文的簡要評述，可以看出，對形容詞錯位修飾小句的及物性特征以及各組成成分的邏輯語義關系的探究仍不充分。特別是形式句法的探討，缺乏對句法以外因素的考慮，其理論取向決定了它在經(jīng)驗層面解釋的不足。而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視角的探討，則僅見叢迎旭的《漢英錯位修飾現(xiàn)象語法隱喻研究》

。本文將從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及物性與Fawcett功能語義分析的角度出發(fā)

，秉承功能句法“功能導向”“多功能性”“以意義為導向”的分析原則，探討錯位修飾句的及物性允準條件，并分析其參與者角色的配置情況。同時，還從提取和激活理論的角度，對形容詞錯位修飾的心理現(xiàn)實性和認知過程進行探究，為更好地理解此類小句結構提供新的視角和解釋。

三、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的及物性允準條件

以往學者對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的探討，主要是聚焦于形容詞與作補語的名詞之間關系的分析，而未能全面考察狀位形容詞與其他成分的句法、語義的多重聯(lián)系，關于此類結構的及物性允準條件的研究更是少見。所謂“及物性系統(tǒng)”，是語言的語義系統(tǒng)，它可以通過小句結構來傳遞人類經(jīng)驗，將現(xiàn)實世界中紛繁的事件進行范疇化概括，并指明各過程的參與者及環(huán)境成分

。下面，我們就以及物性理論為指導，來具體考察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

呼吸機相關性肺炎病因很多,包括患者自身免疫系統(tǒng)低下,容易感染[5]。由于機械通氣患者,多數(shù)本身患有基礎性疾病,或年紀較大導致免疫能力下降,院內(nèi)停留時間也較長,與各類致病菌的接觸較多,因此發(fā)生呼吸機相關性肺炎的幾率大大提升。同時,由于在機械通氣的過程中,患者的呼吸道插管是個重復性多次動作,使得呼吸道損傷幾率大大增加,加之氣管在下插過程中可能將上呼吸道的病菌帶至下呼吸道,進一步引起感染。此外,引發(fā)呼吸機相關性肺炎也有可能由于患者的頻繁治療導致病病菌耐藥性大大提高,病菌得以大量繁殖,增加了呼吸機相關性肺炎的發(fā)生率。

（一）雙參與者動作過程小句

在現(xiàn)代漢語中，動作過程（action process）可細分為單參與者角色、雙參與者角色、三參與者角色以及使役動作過程。Fawcett從中區(qū)分出一種不同于常規(guī)的“施事（agent）+過程（process）+受事（affected）”的過程子類，即“施事+過程+創(chuàng)造物（created）”?，F(xiàn)代漢語中也存在同類結構，作為主語的施事創(chuàng)造出某種新的事物的過程，可稱為“創(chuàng)造過程（creative process）”。創(chuàng)造物為具體可感的“事物”，這不同于“影響過程（influential process）”中的創(chuàng)造物“事件”。在此類及物性過程當中，形容詞的重疊形式能夠占據(jù)狀語的慣常位置，但又與“創(chuàng)造物”之間有著密切的語義關系，大多表示事物臨時性的且可受施事調控的性質或狀態(tài)，而非事物本質的固有屬性。例如：

1） 相比于SNCR、SCR燃燒后處理工藝，煙氣再循環(huán)是一種燃燒過程中控制氮氧化物的工藝，需配合低空燃比燃燒達到抑制NOx生成的目的。

（8）請大嫂熱熱的，酸酸的，辣辣的給咱做三碗燙飯。（老舍《老張的哲學》）

（9）先是在街中央用白粉粗粗畫一個圈兒。（馮驥才《歪兒》）

（10）他濃濃地磨了一硯。（余秋雨《筆墨祭》）

（11）她穿了一身凈黑的絲絨旗袍，腦后松松地挽了一個貴婦髻。（白先勇《游園驚夢》）

（12）大家七手八腳，結結實實地把歹徒捆了起來。（《人民日報》，1996）

以上例句中的補語均為施事有意識地創(chuàng)造出的“事物”，小句的主要動詞大都是表達施事有意識的創(chuàng)造活動和事件，其中，說明謂體動詞的“體”通常為完成體或未完成體。因為持續(xù)體不能表達動作與補語的狀態(tài)之間的使成關系，所以一般情況下，動詞的持續(xù)體不能用于此類結構。

下面，我們就對雙參與者動作過程（two-role action process）錯位修飾小句的句法和語義進行舉例分析。具體如表1所示：

在表1中，創(chuàng)造物的性狀義“熱熱的、酸酸的、辣辣的”可由動作行為促成，即表示補語的結果狀態(tài)。它主要用以表達說話人對“創(chuàng)造物”的某種心理預期和期待，而不是其本質性質或狀態(tài)，因此，它是可以受施動者調控的。在創(chuàng)造類過程中，形容詞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錯位修飾現(xiàn)象，從表1可知，修飾詞與補語存在直接而密切的聯(lián)系，卻占據(jù)了小句附加語的常規(guī)位置，在語義上是指向補語的。值得注意的是，這類過程中多為形容詞重疊式，簡單形容詞一般不出現(xiàn)在該結構中。其性狀義呈現(xiàn)[+化成性]、[+狀態(tài)性]、[+言者主觀性]

。

系統(tǒng)功能語法認為，形式是表達意義的手段，為意義的建構服務，是意義和功能的體現(xiàn)，“句法功能不一樣，表達的意義就有差異”

。就此而言，形容詞的錯位修飾結構與普通定語式所表達的概念語義必然會存在細微差異。在錯位修飾結構中，原本表征名詞性狀語義的形容詞處于狀語位置，這就使得該性狀義得到凸顯，并吸引受話人關注該性狀語義?？梢哉f，由于該語義成分發(fā)生了前景化，性狀語義遂成為小句的重要信息和重音所在。

黨的十八大提出了建設美麗中國的綠色愿景，水生態(tài)文明建設也正在深入推進，水務行業(yè)大有可為，前景可期。相信憑借“致力于承擔社會發(fā)展責任”的價值理念和勇于開拓創(chuàng)新的企業(yè)精神，中國水務公司必將在美麗中國的宏偉畫卷中書寫出壯麗的篇章。

這類小句過程表達的動作大多與人對事物的感知相關，其性狀義通常是表達情感體驗者（emoter）的主觀體驗或感受，涉及人的視覺、嗅覺、聽覺、味覺和觸覺等。鄭貴友曾考察了狀語的動賓關系，發(fā)現(xiàn)其動詞均為味覺類、觸覺類和視覺類

。從及物性理論來看，主要動詞為see、notice、smell、hear、listen to、feel和taste的小句，均可歸屬于心理過程。此類過程主要是表達情感體驗者對小句補語所表征事物的味道、口感、聽覺、觸覺和感知。而填充補語成分的名詞詞組通常為具體可感的事物，而不能是表征抽象意義的名詞詞組。一般情況下，此類小句中的“現(xiàn)象”不是交際方事先所預知的事物，也不是特指的具體物而是泛指的某一種事物。在例（22）中，表示的是體驗者對事物性狀“硬硬”的感知，體驗者事先并不知道具體的事物是什么，因此，這里依據(jù)感官體驗的順序，首先將觸感感覺到的體驗進行語言編碼，從而實現(xiàn)了它在語言結構中的凸顯。從認知心理上講，那些著意凸顯的事物在認知過程中更容易引起人們的關注，它們也更容易被記憶、提取。

魚腥味鑒定結果：魚腥味濃烈、純正，為最優(yōu)級；魚腥味濃烈、酸味清淡，可以為優(yōu)級；魚腥味較濃，有酸味、淡淡的臭味，可以為一般等級；有魚腥味，酸味、臭味、焦味，則可以為較差級別；如果有非魚粉味道，說明有其他原料則可能摻雜、摻假，需要進一步的鑒定。

（二）存在類關系過程小句

在現(xiàn)代漢語中，存在類關系過程小句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形容詞錯位修飾現(xiàn)象。這類小句的語義配置形式大都是“位置（location）+過程+存現(xiàn)物（existent）”，可碼化為“N

+V+N

”。其語法結構為“名詞詞組（介補語）+修飾詞+方位詞（介謂體）+名詞詞組”。小句中的動詞大多表示存現(xiàn)意義，如“站、睡、飄、長、掛、擺、放、拿、寫”等，相關性狀義則大都是關于“存現(xiàn)物”的整體印象，或是認知主體所感受到的某種比較突出的性狀。存在過程通常表示某處存在著某物，或者某處所出現(xiàn)了某種新的事物，用以表達“存在”或“隱現(xiàn)”意義。我們在對事物進行空間性描述時，通常會把認知主體的主觀感受融入小句的表達之中，并且往往會突出認知主體對“存在物”性狀的感知與評價，不過，其中的性狀義并不受認知主體的控制。鄭貴友曾將此類小句中的存在物視為賓語

，實際上，這不符合小句結構的實際。因為這里的存現(xiàn)物既不是動詞所指或者行為的對象（受事），也不是動作、行為所產(chǎn)生的結果，更不是動作、行為所憑借的工具。例如：

（13）振保一看，紙上歪歪斜斜寫著“王嬌蕊”三個字。（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4）這時候孩子們把蛋熱熱地撿起，藏在背后拿進屋子來。（豐子愷《白鵝》）

（15）雞窩的后部高高低低地橫著一些棲木。（考琳·麥卡洛《荊棘鳥》）

（16）一些紙上面，花花綠綠地寫著名字。（《人民日報》，1995）

（17）地塄上歪歪扭扭地長著一排酸棗刺。（賈平凹《秦腔》）

以上例句均表示靜態(tài)類存在過程，其結構形式為“處所詞+修飾詞+主要動詞+存在物”。Halliday & McDonald認為，從語義上看，此類小句句首的處所名詞詞組為“環(huán)境成分”

；何偉等考慮到這類小句中的處所詞具有強制性，對此提出質疑，主張將其視為該過程小句的重要參與者成分，稱為“位置”

。

下面，我們就對存在類關系過程（existential relational process）錯位修飾小句的句法和語義進行舉例分析。具體如表2所示：事件，與人類對意識世界的體驗相聯(lián)系。在一定意義上說，心理過程小句就是關于“感覺（sensing）”的小句。何偉等將心理過程分為四類：情感（emotion）過程、意愿（desiderative）過程、感知（perceptive）過程和認知（perceptive）過程

。其中，感知類心理過程小句的一個重要的參與者角色是人或者被賦予意識的事物，即“感知主體”。感知類心理過程小句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形容詞錯位修飾現(xiàn)象，其語義配置結構為：1.感知者（senser）+過程+現(xiàn)象（phenomenon）；2.受事—感知者（affected-senser）+過程+現(xiàn)象。二者的語義配置不同，后者的感知過程涉及一個復合參與者角色，即“受事—感知者”。例如：

奶可以給寶寶提供優(yōu)質蛋白質和充足的鈣，寶寶一天的需要量在200～300毫升。三餐里喝不到奶，一般幼兒園會在上午加餐牛奶，下午加餐水果。這樣孩子一天在幼兒園只能喝到全天所需要奶量的一半。

（18）她端起那碗蓋碗茶，香香地抿了一口。（霍達《穆斯林的葬禮》）

（19）她香噴噴地喝著魚湯。（嚴歌苓《第九個寡婦》）

(3)學徒在實踐期間努力學習，通過企業(yè)考核給予學生額外的獎勵，學生的收益為(1+β0)R －γ1，其中 β0(β0＞0)為學徒努力學習給其帶來的收益增加的比例，γ1(γ1＞0)為付出的額外成本。當只有學徒努力工作，而企業(yè)導師不努力時，導師可以從學徒的努力中獲得更多的收益I'(I'＞I)，同樣稱之為“搭便車”現(xiàn)象。

（20）她揚起手，在他腮幫上肉乎乎地拍一下。（嚴歌苓《第九個寡婦》）

（21）她去廚房下面，熱熱地吃了后，又把碗洗了。（王海鸰《中國式離婚》）

熊仲儒主張“句法的問題最好還是從句法的角度尋找答案”，作者從控制理論角度出發(fā)，對指賓狀語句的生成過程進行了闡釋，討論了形容詞通過移位充當狀語的句法動因，說明其語義是致事致使役事達成某種結果狀態(tài)，或某地有某役事達成某結果

。葉狂認為，指賓狀語是基礎生成的附加語，它是vP內(nèi)的附加語，而不是通過移位形成的述謂

。祁文慧、張智義指出，指賓狀語在句法上存在形容詞從基礎的賓語限定位或賓語補足位向動詞限定位的移動，并且使形容詞在新的句法位置上獲得新的語義特征[dynamic]、[durative]；從語用上看，形容詞移位使形容詞成為語用焦點，以有效啟動語篇

。

（22）他手指尖也硬硬地觸碰到一個東西。

不同學者從各個角度對組織承諾的內(nèi)涵做了介紹，大致可以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態(tài)度說，認為組織承諾是員工對組織的一種內(nèi)心傾向，包括樂于接受組織價值觀、樂于投入精力到工作中和作為組織成員的內(nèi)心自豪感三個方面；另一種是行為說，認為組織承諾是員工為了不放棄現(xiàn)有工作位置和福利待遇而不得不留在組織中的一種承諾。各國學者對組織承諾的定義具有以下共同點：第一，著眼于員工心理和行為的研究；第二認為組織承諾具有多重維度；第三，認為組織承諾可以測量；第四，考察組織承諾產(chǎn)生的自發(fā)性與強迫性。

下面，我們就對心理過程（perceptual mental processes）錯位修飾小句的句法和語義進行舉例分析。具體如表3所示：

在表2中，處所主語由名詞詞組填充，作為描寫“一些棲木”性狀的“高高低低”是存現(xiàn)物本身的客觀屬性，不易受認知主體的調節(jié)或控制。

（三）感知類心理過程小句

心理過程小句主要用來識解發(fā)生在人類意識之中的事件，通常被識解來源于意識或者對意識有影響的

信息時代下，我國稅收信息體系并不完善，信息手段嚴重滯后，信息共享還需進一步調整，嚴重影響了監(jiān)督機制的落實。首先征收單位、財政部門間缺乏有效溝通，對地方收支情況難以及時把控。其次財政體系未設立核算網(wǎng)絡，資金預算、支出反映不真實與及時。最后缺乏技術支持，監(jiān)督工作強度大，資金活動需人工反復檢查，工作效率顯著降低。如美國會將1.15億納稅人的納稅資料，按照稅務登記號，儲存在計算機系統(tǒng)，以便于審計檢查與監(jiān)督管理。

四、形容詞錯位修飾的認知動態(tài)分析

語言哲學認為，“沒有說話人，語言系統(tǒng)就不可能存在”

。認知語言學也認為，語言的形式結構不是自主的，它是人類的經(jīng)驗結構在語言中的投射。我們知道，概念是人腦對客觀事物本質特征的認識，自然語言在人的認知作用下可以通過語言符號對其編碼。語法結構在本質上是為建構語義內(nèi)容服務的，不同的語法構式必然會蘊含不同的語義值。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主張“形式是意義的體現(xiàn)”

，同時也關注認知主體在句法結構生成中的作用。值得注意的是，在語言結構的生成過程中，言語者的“選擇”發(fā)揮著不可輕忽的作用

。我們認為，形容詞錯位修飾并非源于“位移”，而是源于認知主體對相同事件的不同識解。認知主體將形容詞置于線性語法結構的優(yōu)先位置，并將性狀義予以凸顯，其中就蘊含著說話人的信息意圖與交際意圖，這就使得性狀義成為敘事焦點，從而滿足了說話者的主觀評價需要。

認知語法致力于對語言結構、認知處理過程和話語三者的整體性研究，這就要求語法研究必須反映出語言的動態(tài)性（dynamicity）。認知神經(jīng)科學認為，注意（attention）是通過一些腦區(qū)的高水平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活動來實現(xiàn)的。由于人的每次注意能夠處理的信息量有限，為了對不同的焦點物或部位有更為細致的了解，人們會不斷地轉換注意的焦點，從而促成了多個視窗的連續(xù)開啟。具體可如圖1所示（根據(jù)Langacker

修改）：

正是在這一背景下，認知語法的提取和激活理論（access and activation），才將句子的結構視為語序引導下的一種動態(tài)的認知處理結果。具體而言，就是連續(xù)建構數(shù)個注意視窗（windows of attention），句子的組成成分在注意視窗中互相提取并激活，進而決定認知主體的語義解讀

。該理論強調語法具有基于注意力分配的動態(tài)性，認為語序在認知語法的提取和激活模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能夠激發(fā)概念層面的提取與激活

。在錯位修飾句中，認知主體實際上是建構了兩個不同的視窗。這里，我們可以通過對例（8）的分析來探討這一問題。

一是性狀義與創(chuàng)造物的相互提取和激活。從提取和激活模型來看，視窗的開啟與閉合是受注意力調配的認知操作，這類結構中事物的性狀義處于高度激活的狀態(tài)，可以與創(chuàng)造物形成相互提取和激活。從概念語義上來看，性狀義的凸顯保證了二者的提取和激活關系。從注意力視窗開啟的角度來看，錯位修飾句中的形容詞可以觸發(fā)一次與補語的視窗開啟，性狀義與創(chuàng)造物構成一個凸顯視窗。在例（8）中，“熱熱的，酸酸的，辣辣的”性狀義高度凸顯，觸發(fā)一次視窗開啟，形容詞和賓語相互提取和激活，這時的性狀義通常為施事的動作產(chǎn)生的結果或言語者所預想的事物性狀的變化結果。在此之后，認知主體又進一步觸發(fā)“大嫂做飯”這一視窗的開啟，這體現(xiàn)了認知主體語法處理中的動態(tài)特征。因此，這種長距離的間隔修飾正是提取和激活操作的結果。

二是動作者與性狀義的相互提取和激活。例（8）中，“大嫂”與“熱熱的，酸酸的，辣辣的”在句法結構上是相鄰的。這表明，施事主語對創(chuàng)造物性狀義的變化是具有操控能力的，性狀的達成與否體現(xiàn)出施事的主觀意志。就此而言，形容詞錯位修飾結構能夠誘發(fā)二者的相互提取與激活。在雙參與者動作過程小句中，由于動作者與性狀義處于相鄰語序，因此，可以誘發(fā)施事與性狀義之間的激活與提取，并形成語義上的修飾關系。也就是說，性狀義的達成是施事有目的性的行為而造成的，它能夠體現(xiàn)施事的主觀意志。我們發(fā)現(xiàn)，在這類雙參與者動作過程小句中，性狀義通常表示的是正向的、言語者所期待的理想的性狀變化，而不同于偏離預期義、理想義的“VA了”結構。

1.4 IUI方法 女方取膀胱截石位，會陰常規(guī)清洗、消毒，采用導管將優(yōu)化后的精子懸液緩慢注入宮腔，患者保持仰臥位1 h。

與雙參與者動作過程小句不同，存在類關系過程、感知類心理過程錯位修飾小句中的形容詞所表征的性狀義，不一定是正向的或言語者理想中的。在存在類關系過程小句中，上文所引例句中的“歪歪斜斜”“歪歪扭扭”等，都是認知主體對于事物性狀的比較客觀的描述，卻不是公眾所認可的理想狀態(tài)。在感知類心理過程小句所表征的概念語義中，表現(xiàn)出語言結構的像似性（iconicity）特征，認知主體雖然首先將主觀感知到的性狀義進行編碼，但是并不能即刻對事物作出確切的辨識?？梢哉f，該結構中事物的性狀義由此得以凸顯，使表達事物性狀的注意力視窗得以開啟，并在這一視窗內(nèi)激活、提取不同的目標。

五、結語

本文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及物性視角出發(fā)，考察了現(xiàn)代漢語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的及物性允準條件。研究發(fā)現(xiàn)，形容詞錯位修飾的結構類型體現(xiàn)出一定的規(guī)律性，它主要出現(xiàn)在三類及物性過程中：雙參與者動作過程小句、存在類關系過程小句和感知類心理過程小句。從認知語法的提取和激活理論來看，錯位修飾結構中的形容詞涉及兩次不同的注意視窗開啟，即由于形容詞在語序上的前置，引導著認知主體兩個連續(xù)的注意力視窗的開啟；在概念語義方面，則可能存在著認知主體的雙重認知解讀過程。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的研究尚存在一些問題。第一，有些學者認為形容詞錯位修飾句式為漢語所獨有，如葉狂曾斷言其他語言并不存在指賓狀語句

。因此，我們有必要實施語言類型學的考察，在及物性的視角下，進行更廣泛的跨語言證據(jù)研究。第二，語言是一種認知系統(tǒng)，語義是一種認知現(xiàn)象，我們應當將語言結構與認知理解緊密結合起來，通過事件相關電位技術（ERP）等腦神經(jīng)實驗手段，觀察語言結構心理表征的認知操作過程，從而深入探究這類句法現(xiàn)象在認知加工時的神經(jīng)機制。第三，基于語料庫的體裁分布和規(guī)律性使用模式的研究還有待深入，以往的研究結論也有待更多語料數(shù)據(jù)的反復驗證、修正或證偽。

[1]何洪峰,彭吉軍.指賓狀語的歷時考察[J].語言研究, 2009,(4).

[2]呂叔湘.漢語語法分析問題[M].北京:商務印書館, 1979.

[3]朱德熙.現(xiàn)代漢語形容詞研究[J].語言研究,1956,(1).

[4]戴浩一.也談“熱熱的喝一杯茶”[J].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1982,(10).

[5]張力軍.論“NP

＋A＋VP＋NP

”格式中A的語義指向[J].煙臺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0,(3).

[6]盧英順.語義指向研究漫談[J].世界漢語教學,1995,(3).

[7]潘曉東.淺談定語的易位現(xiàn)象[J].中國語文,1981,(4).

[8]王立弟,顧陽.“賓語指向”的狀語修飾語[A].陸儉明. 面臨新世紀挑戰(zhàn)的現(xiàn)代漢語語法研究——'98現(xiàn)代漢語語法學國際學術會議論文集[C].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 2000.

[9]盧建.可換位摹物狀語的句位實現(xiàn)及功能分析[J].語言研究,2003,(1).

[10]李勁榮.指賓狀語句的功能透視[J].中國語文, 2007,(4).

[11]呂叔湘.漢語句法的靈活性[J].中國語文,1986,(1).

[12]鄭貴友.現(xiàn)代漢語狀位形容詞的“系”研究[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

[13]熊仲儒.指賓狀語句的句法分析[J].現(xiàn)代外語, 2013,(1).

[14]葉狂.指賓狀語句的句法性質及語義、語用制約條件[J].華文教學與研究,2016,(4).

[15]祁文慧,張智義.論指賓狀語結構的句法、語義及語用屬性[J].外語研究,2016,(3).

[16]李雨晨,劉正光,劉昭敏.主觀化與現(xiàn)代漢語形容詞的語義異指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2014,(3).

[17]楊靜.指賓狀語句的認知參照點分析[J].外語學刊, 2015,(6).

[18]段紅.入場理論視域下指賓狀語句語義異指認知機制研究[J].當代語言學,2020,(4).

[19]叢迎旭.漢英錯位修飾現(xiàn)象語法隱喻研究[D].上海:上海外國語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3.

[20]Fawcett,R.The Functional Semantics Handbook：Analyzing English at the Level of Meaning[M].London:Equinox,2010.

[21]何偉,張瑞杰,淡曉紅,張帆,魏榕.漢語功能語義分析[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7.

[22]何洪峰.狀態(tài)性指賓狀語句的語義性質[J].語言研究, 2010,(4).

[23]黃國文.系統(tǒng)功能句法分析的目的和原則[J].外語學刊,2007,(3).

[24]Halliday,M.A.K & Matthiessen,C.M.I.M.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4th ed)[M].London:Hodder Arnold,2014.

[25]李洪儒.論語言的人類中心論與言語的自我中心性[J].外語學刊,2018,(1).

[26]黃國文.形式是意義的體現(xiàn)——功能句法的特點之一[J].外語與外語教學,1998,(9).

[27]王文峰,張敬源.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選擇”思想[J].現(xiàn)代外語,2018,(1).

[28]Langacker,R.W.Access, Activation, and Overlap：Focusing on the Differential[J].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2012,(1).

[29]張翼.語序在認知語法“提取和激活”模型中的作用：以副詞修飾為例[J].外語教學與研究,20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