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剛 劉賽鳳 李琦琛 文 岱 伍韞旖 蔣波西 李 放
(四川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成都 610068)
短視頻作為一種新興網(wǎng)絡媒介,其豐富的內容、便捷的操作、沉浸式的使用氛圍和多樣的功能充分滿足了個體填補碎片化時間、娛樂、社交和信息獲取的需求(蔣俏蕾, 2019; 謝新洲, 朱垚穎,2019; Wang, 2020)。目前,我國擁有大量的短視頻用戶。調查顯示,截至2020 年12 月,我國短視頻用戶規(guī)模高達8.73 億(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絡信息中心,2021)。青少年對短視頻的使用極為頻繁。對普通在校中學生的調查顯示,在過去一周內使用抖音短視頻平臺的時間超過3 小時的個體占總人數(shù)的16.74%(路琦 等, 2021)。而隨著年齡增長,普通在校中學生對抖音的使用強度和動機均有上升趨勢(路琦 等, 2021)。因此,對青少年短視頻的使用現(xiàn)狀亟需進一步關注。短視頻過度使用(shortform video overuse)指個體不能對使用短視頻的行為進行有效控制,并因持續(xù)使用給個體帶來消極影響的狀況,屬于網(wǎng)絡過度使用的一個分支(Zhang et al., 2019)。以往研究表明,短視頻過度使用能顯著正向預測抑郁和睡眠障礙(胡偉 等,2021; 梁曉燕 等, 2020)。相比網(wǎng)絡或手機過度使用的豐富研究,針對短視頻這種特定網(wǎng)絡媒介過度使用的考察有待進一步加深。因此,有必要深入探究青少年短視頻過度使用的影響因素和作用機制。
家庭對青少年身心發(fā)展有著重要影響。父母忽視(parental neglect)反映了父母與孩子間一種消極的家庭互動氛圍,指父母未能適當照顧孩子的心理、身體和社會需求的狀況(Khaleque, 2015)。父母忽視的重要表現(xiàn)是對孩子的日常生活缺乏必要關心,導致孩子在父母身上體驗到強烈的被拒絕感(Khaleque, 2015)。依照父母接受-拒絕理論(parental acceptance and rejection theory),這種被拒絕感會對個體心理與行為發(fā)展造成持續(xù)性的不良影響,不僅使心理需要滿足受挫,還加大了問題行為出現(xiàn)的風險(Rohner et al., 2005)。研究表明被拒絕感與網(wǎng)絡過度使用密切相關(王瓊 等,2019)。同時,階段環(huán)境匹配理論(stage-environment fit theory)指出如果家庭環(huán)境與青少年發(fā)展的心理需求不匹配會對其健康成長產生消極影響(Eccles et al., 1993)。父母忽視這種不良的家庭環(huán)境使得青少年的情感、社交等心理需要的滿足和發(fā)展受到阻礙(Repetti et al., 2002),而失補償假說(psychological decompensation hypothesis)進一步假設個體會通過網(wǎng)絡對這些未滿足的心理需要進行補償(高文斌, 陳祉妍, 2006)。當父母疏于對青少年進行日常監(jiān)管時,就可導致青少年隨心所欲地通過智能手機等設備使用短視頻。青少年易沉迷于使用短視頻來補償未滿足的心理需要,進而導致過度使用。以往研究表明,父母忽視能顯著正向預測對手機的不良使用(Wang & Jang, 2022)。綜上,本研究提出假設H1:父母忽視與青少年短視頻過度使用顯著正相關。
青少年的健康成長除了受環(huán)境因素影響外,還受到個體因素的影響。而積極心理學觀點強調,個體積極力量能對負性心理或行為起到緩解作用(黃文倩 等, 2012; 李艷蘭 等, 2019)。其中,正念是有效培育積極心理狀態(tài)、改善行為方式的重要力量(Brown & Ryan, 2003; Kabat-Zinn, 2003)。正念(mindfulness)有眾多研究取向,本研究選取其狀態(tài)的定義,指個體有意識地、不加評判地接受當下,并感受此時此刻的一種狀態(tài)(Brown &Ryan, 2003; Kabat-Zinn, 2003)。相比很難直接被改變的環(huán)境因素,此狀態(tài)性正念水平可被改變(Garland et al., 2015),因此其能被環(huán)境和經(jīng)歷所影響。具體來說,忽視經(jīng)歷能正向預測個體的經(jīng)驗回避傾向(林麗華 等, 2020),而個體越想擺脫某些內在經(jīng)驗就越不能對當下進行接納和感受,從而對正念造成消極影響(許熙虎 等, 2018)。當個體困于父母忽視帶來的消極情緒中,其不僅表現(xiàn)為自我情緒調節(jié)的效果不良,還會造成認知資源對當下任務或事件的集中受損(Hill &Updegraff, 2012; Lovallo, 2013; Smallwood et al.,2009),這就造成了在正念過程中不能專注于當下并及時調整自身認知反應的情況。依據(jù)以往研究(Brett et al., 2018),本研究推測父母忽視能負向預測個體狀態(tài)性正念水平。另一方面,較高的狀態(tài)性正念能提升積極情緒體驗,促進個體的認知再評價,使個體能合理、有效地對經(jīng)歷進行重新解釋和評價(Garland et al., 2015)。而低正念水平的個體會傾向于通過觀看簡短有趣的短視頻來快速緩解消極情緒體驗,沉浸在“點贊”“評論”等互動中和豐富多元的內容里讓自己暫時遠離現(xiàn)實、逃避不合理認知評價帶來的“認知困境”。同時,依照錯失恐懼理論(fear of missing out theory),個體持續(xù)使用短視頻是由于害怕錯過短視頻中的熱點內容、他人動態(tài)或互動等所產生的焦慮(柴喚友 等, 2018; Przybylski et al., 2013)。正念能通過對當下的注意集中而減少因錯失恐懼帶來的焦慮(Baker et al., 2016)。但若正念水平降低,個體由于無法集中注意力反而會放大這種焦慮,導致對短視頻的過度使用。以往研究也表明,正念能在兒童虐待與網(wǎng)絡成癮間起中介作用(岳鵬飛 等, 2020)。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2:正念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起中介作用。
自我控制作為能直接影響行為的重要積極心理力量,對其加強培育能為青少年應對不良行為發(fā)生建立主動的個體防御力量。自我控制(selfcontrol)指改變自己的反應以符合理想、價值觀、道德和社會期望等,并保持追求長期目標的能力(Baumeister et al., 2007)。根據(jù)一般犯罪理論(general theory of crime),缺乏養(yǎng)育、規(guī)則、紀律會導致低自我控制(Gottfredson & Hirschi, 1990)。經(jīng)歷忽視的個體由于平時缺乏父母的關心和照顧,在成長中會因出現(xiàn)某些不當行為時父母沒有及時介入而導致缺乏必要的規(guī)則和紀律意識,可能不會較好地發(fā)展自我控制能力(Hope et al.,2003)。同時,自我控制作為一種有限的資源力量(Baumeister et al., 1998),與不良行為的出現(xiàn)有直接關系。當自我控制資源消耗殆盡時,不良行為受自我的管控會很弱。事實上,許多問題行為都能歸因于自我控制能力低下(Tittle et al., 2003)。依照自我控制理論的雙系統(tǒng)模型(dual-systems perspective of impulse and self-control),低自我控制導致問題行為的重要解釋就是沖動系統(tǒng)和控制系統(tǒng)之間的失衡(Hofmann et al., 2009)。也就是說,自我控制能力低下會使個體對沖動控制出現(xiàn)問題,更加傾向于即時滿足,對短視頻上充滿誘惑的熱點內容、他人動態(tài)、互動消息等無法有效做到控制使用和延遲滿足,這就加大了個體短視頻過度使用的幾率(梅松麗 等, 2010; 徐遠超 等,2013)。實證研究也表明,自我控制與網(wǎng)絡過度使用呈負相關(彭順 等, 2020)。據(jù)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3: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起中介作用。
正念和自我控制不僅都對青少年健康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還有研究表明兩者之間也存在密切關系。一方面,個體在正念狀態(tài)中需要對注意進行自我調控,包括對注意的保持、轉換和對加工過程的抑制,將注意力集中于當下(Bishop et al.,2004)。而這種認知調控過程可減少注意力分散造成的資源損耗,進而有助于為自我控制騰出更多的認知資源,使自我控制得到增強(Bishop et al.,2004)。另一方面,狀態(tài)性正念水平的提高能提升個體對積極情緒的體驗(Du et al., 2019)。情緒體驗會直接影響個體的生理狀態(tài)喚醒程度,通過這種方式也可對自我控制資源進行積極補充,增強自我控制(Fredrickson & Levenson, 1998; Tice et al.,2007)。實證研究表明,正念與自我控制呈顯著正相關(Liu et al., 2018)。也有研究證明,正念干預法能有效提升個體自我控制水平(Canby et al.,2015)。此外,在網(wǎng)絡不良使用的研究中,有學者提出了正念和自我控制在壓力對網(wǎng)絡成癮的影響中起鏈式中介作用(Song & Park, 2019)。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4:正念和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起鏈式中介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考察父母忽視與青少年短視頻過度使用的關系及正念與自我控制在其間的中介作用,并根據(jù)上文假設提出了一個多重中介模型(見圖1)。
圖1 多重中介的假設模型
采取方便取樣法,在全國6個省份選取了12 所學校的在校中學生參與研究。共收取問卷1048 份,剔除了從未了解過、接觸過、使用過短視頻的被試,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015 份,問卷有效率為96.85%。被試平均年齡為15.27±1.60 歲。其中,男性406人,女性607人,2人未報告性別;城市570人,農村443人,2人未報告生源地;初一111人,初二327人,初三117人,高一108人,高二310人,高三42人。
2.2.1 父母忽視
采用楊世昌(2006)編制的兒童忽視量表測量青少年所受父母忽視程度。該量表分為安全、交流、軀體、情感4個忽視維度,共38個條目,采用4 點計分,1 為“無”,4 為“總是”。分數(shù)越高表示受到的父母忽視現(xiàn)象越嚴重。該量表在以往研究中被證明有良好的信效度(楊亞明 等,2016)。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94。
2.2.2 自我控制
采用由譚樹華和郭永玉(2008)修訂的自我控制量表測量自我控制水平。該量表分為沖動控制、健康習慣、抵御誘惑、專注工作、節(jié)制娛樂5個維度,共19個條目,采用5 點計分,1 為“完全不符合”,5 為“完全符合”。分數(shù)越高代表自我控制能力越好。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8。
2.2.3 正念
采用劉曉鳳等(2019)修訂的兒童青少年正念量表測量狀態(tài)性正念水平。該量表分為覺察不評判和接納兩個維度,共10個條目,采用5 點計分,1 為“從不”,5 為“總是”。分數(shù)越高代表正念狀態(tài)越好。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2。
2.2.4 短視頻過度使用
采用Zhang 等(2019)改編的中文版短視頻過度使用量表測量短視頻過度使用情況,共6個條目,采用7 點計分,1 為“完全不符合”,7 為“完全符合”。分數(shù)越高代表短視頻過度使用的現(xiàn)象越嚴重。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7。
使用SPSS22.0 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在Amos24.0 中建立結構方程模型進行中介效應分析,在結構方程模型中設置父母忽視、正念、自我控制為潛變量(各變量的維度作為潛變量的指標),短視頻過度使用為顯變量。分別設置父母忽視到正念、自我控制、短視頻過度使用的路徑,正念、自我控制分別到短視頻過度使用的路徑和正念到自我控制的路徑。
使用Amos24.0 進行雙因子模型共同方法偏差檢驗,控制模型卡方786.17(df=112)與基線模型卡方788.15(df=113)的差值為1.98(df=1),未達到顯著水平(p>0.05),表明本研究數(shù)據(jù)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湯丹丹, 溫忠麟, 2020)。
表1 呈現(xiàn)了年齡的平均數(shù)、標準差及變量間的相關系數(shù),及除年齡外各變量的項目均值得分。表2 呈現(xiàn)了使用獨立樣本t檢驗考察4個變量在性別和居住地上差異的結果。父母忽視、自我控制、正念、短視頻過度使用的量表總得分的范圍分別為:38~137 分、19~95 分、10~50 分、6~42 分。
表1 描述性統(tǒng)計和相關分析
表2 人口學變量差異
本研究先檢驗了父母忽視對短視頻過度使用的直接預測作用,結果表明模型擬合良好(χ2/df=1.75,NFI=0.997, IFI=0.999, TLI=0.997, CFI=0.999,RMSEA=0.027),父母忽視顯著正向預測短視頻過度使用(β=0.26,p<0.001)。在此基礎上檢驗中介模型。運行初始模型后,正念指向覺察不評判指標的標準化路徑系數(shù)大于1,出現(xiàn)了模型違反估計現(xiàn)象(吳明隆, 2009)。這說明覺察不評判這個指標與正念這個潛變量的相關過大。根據(jù)周天梅等(2020)的建議,對模型進行修改,將正念設置為顯變量,并用覺察不評判的得分代表正念得分,重新運行模型。結果顯示最終中介模型擬合情況良好(NFI=0.960, IFI=0.967, TLI=0.953, CFI=0.967,RMSEA=0.067)。通過抽取5000個Bootstrap 樣本,選取中介效應的95%置信區(qū)間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表明,正念和自我控制總的中介效應顯著,標準化效應值為0.20,95% 的置信區(qū)間為[0.16, 0.25];正念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的中介效應不顯著,95% 的置信區(qū)間為[-0.09,0.004](區(qū)間包含0);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的中介效應顯著,標準化效應值為0.08,95%的置信區(qū)間為[0.04, 0.12];正念與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的鏈式中介效應顯著,標準化效應值為0.16,95%的置信區(qū)間為[0.13, 0.21]。具體路徑系數(shù)如圖2 所示。
圖2 中介分析路徑圖
本研究結果表明,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呈顯著正相關,驗證了假設H1。父母忽視帶來的被拒絕感和心理需求滿足受挫,使青少年不僅在當下體驗到消極情緒,還會形成低自尊、低自我評價等非適應性認知。而短視頻能幫助青少年減輕消極情緒體驗、遠離現(xiàn)實中的負性情景。青少年在短視頻平臺中通過瀏覽、上傳等方式獲得他人的關注、評論等,以此認為自己是“受人關注的”,在削弱了自我消極評價等非適應性認知的同時,也能獲得支持陪伴來補償心理需要的缺失。本研究不僅再次驗證了不良童年經(jīng)歷對青少年網(wǎng)絡使用的重要作用(魏華 等, 2020),也將此結論擴展到了短視頻這一新興網(wǎng)絡媒介的使用行為中,豐富了網(wǎng)絡過度使用的研究。
同時,本研究還關注了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關系間的中介機制。結果發(fā)現(xiàn),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起中介作用,驗證了假設H3。一方面,父母忽視讓父母對青少年日常生活缺乏必要的了解和掌控。在父母忽視情境中,父母不僅沒有對青少年起到良好的生活指導作用,還在青少年出現(xiàn)某些不良行為表現(xiàn)時缺乏及時的介入和教導。因此父母忽視會造成青少年對自身的行為表現(xiàn)欠缺必要的規(guī)則紀律約束,導致青少年的自我控制發(fā)展受限(Hope et al.,2003),進而使青少年極易出現(xiàn)不良行為。另一方面,當青少年自我控制較差時,其更難對短視頻的使用行為進行有效控制。由于自我控制是有限且易消耗的能力資源(Baumeister et al., 1998),當青少年在應對生活中的壓力事件時(如父母忽視),其本身不多的自我控制資源會迅速消耗來調整適應自己的應對策略,而這種消耗又進一步導致青少年用過度使用網(wǎng)絡的方式消極應對(葉寶娟, 鄭清, 2016)。從自我控制的雙系統(tǒng)理論看,自我控制能力低下會導致沖動系統(tǒng)和控制系統(tǒng)的失衡,導致個體沖動性和即時滿足的意愿大幅增加(梁虹 等, 2016)。父母忽視使得青少年較難從父母身上學到有效的沖動控制、延遲滿足的策略等,加大了其短視頻過度使用的幾率。
本研究發(fā)現(xiàn),正念和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起鏈式中介作用,驗證了假設H4。一方面,父母對青少年缺乏必要的關心會導致青少年出現(xiàn)對自我的不恰當評價(如認為自己是不受疼愛的),在社會適應中表現(xiàn)出較多的回避傾向,且更難擺脫消極情緒影響,使青少年不能將注意力集中于當下,正念水平顯著降低(許熙虎 等, 2018; Lovallo, 2013)。另一方面,當個體正念水平降低后,青少年無法對自身注意進行有效調控,易沉浸在不良情緒中,造成無法產生足夠的積極情緒力量幫助個體走出情緒困境,個體無法分配足夠的資源去實施自我控制(Bishop et al.,2004; Du et al., 2019; Fredrickson & Levenson,1998)。并且由于自我控制是極易被消耗的資源(Baumeister et al., 1998),當這種資源一旦得不到補充,個體的自我控制能力便會顯著下降,導致個體對短視頻的過度使用更嚴重。
本研究發(fā)現(xiàn)正念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沒有顯著的中介作用,假設H2 未得到證實。根據(jù)中介效應分析結果,父母忽視能顯著負向預測正念,說明中介作用不顯著可能是由正念對短視頻過度使用的直接預測作用不顯著所造成。當同時考慮自我控制和正念兩個中介變量時,自我控制掩蓋了正念對短視頻過度使用的預測效果。相關研究也發(fā)現(xiàn),將自我控制和正念同時加入對網(wǎng)絡過度使用的預測中,自我控制比正念的預測效果更強(Song & Park, 2019)。從概念上看,正念強調聚焦于當下的變化和體驗。而自我控制則體現(xiàn)為一種追求長遠目標的過程(李瓊, 黃希庭,2012)。并且,自我控制作為一種意向成分,常被視為不良行為更直接的原因。短視頻過度使用的形成和作用是長期的,因此相較于正念,自我控制這種具有長遠效應且更直接指向行為的變量會對其起更主要的作用。
(1)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呈顯著正相關。(2)自我控制在父母忽視與短視頻過度使用間起中介作用。(3)父母忽視可通過正念到自我控制的鏈式中介機制間接作用于短視頻過度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