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新旺 劉山琳

（南京林業(yè)大學風景園林學院，江蘇南京 210037）

當前，國內外人口老齡化趨勢越加顯著，戶外環(huán)境的適老性逐漸被全社會所關注。借助CiteSpace軟件的可視化分析功能，對國內外2010 — 2019年涉及景觀適老性領域的文獻進行作者分布、研究方法和研究熱點演進趨勢分析，結果表明：（1）國內外研究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國內的研究方法相對單一；（2）國外注重環(huán)境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活動能力和交往能力的影響，而國內更多關注住區(qū)環(huán)境的適老性和康復景觀研究；（3）國外未來更加關注環(huán)境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影響，注重與醫(yī)學研究相結合，國內則會關注小氣候條件、環(huán)境的個性特征對適老性的影響，研究方法也會逐漸多元化。綜合來看，國內未來應在多學科合作、技術方法、研究廣度等方面加大力度，為營造更加和諧的適老景觀提供理論基礎。

風景園林；景觀適老性；可視化分析；知識圖譜

據國家統(tǒng)計局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末，我國60歲及以上人口超過2.6億，占總人口的18.70%，預計到2050年，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將達到21%[1]。在人口老齡化的嚴峻形勢下，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zhàn)略”，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生活品質和精神追求等方面?zhèn)涫苌鐣P注[2]。研究表明，景觀要素組成的特殊性以及其所創(chuàng)造的舒適環(huán)境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3-5]。因此，如何為老年人這一特殊群體提供各種設施和適應老年人活動需求的景觀這一問題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景觀適老性這一研究領域也吸引了眾多學者的關注。

目前，居民生活環(huán)境方面的適老性研究主要集中在老年住區(qū)、養(yǎng)老設施、適老化建筑等方面，多在城市規(guī)劃、建筑學、社會學等角度下進行研究，尚無文獻基于風景園林學角度分析室外環(huán)境適老性研究熱點與進程。本文借助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對國內外景觀適老性領域文獻進行分析，以期為掌握景觀適老性的研究態(tài)勢提供依據。

1 景觀適老性的概念及內涵

1.1 景觀適老性的概念

適老性一詞屬于多學科概念，一般是指室內外環(huán)境、公共設施建設等的適老化，以滿足老年人群的生活需求，保障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安全。有學者提出適老性是指適應老齡化的社會現(xiàn)狀，符合老年人人體尺度，尊重老年人生理、心理等特征，滿足老年人需求，適應老年人生活習慣及個性等特征的性質[6]。景觀適老性則是指室外空間體系所涉及的住區(qū)景觀、公園綠地、附屬綠地等領域的空間及景觀營造過程能體現(xiàn)對老年人生理及心理需求的考慮，也可稱之為景觀的適老化。

1.2 景觀適老性的內涵

景觀的適老性涉及室外人居環(huán)境所包含的各種景觀類型及構成景觀的各種元素，體系和內容較為廣泛。從老年使用者的角度出發(fā)，又可分為生理及心理層面的適老性，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1）注重老年人使用功能便捷的實體環(huán)境適老化：針對老年人活動需求的特殊性，對景觀設施進行設計布置，如扶手、坡道等無障礙設施的設計；（2）注重老年人心理回應的軟環(huán)境適老化：針對老年人情感、心理相對敏感等狀態(tài)，通過景觀設計使老年人獲得安全感、歸屬感，使其身心愉悅并獲得精神享受。

2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2.1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檢索國內外的相關文獻進行對比分析，同時利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7]進行分析。該軟件可用于分析文獻共現(xiàn)網絡、探究研究領域的熱點話題以及預測其發(fā)展趨勢。首先從國內外的樣本數據庫中導出所需的文獻，包括作者、發(fā)文機構、題目、來源期刊、關鍵詞、摘要等關鍵信息，將其導入CiteSpace對數據進行格式轉換，再分別勾選Author、Institution、Term、Keyword、Category、Reference，即可得到相應的分析圖譜，進而對國內外景觀適老性的研究熱點和趨勢進行分析。

2.2 數據來源

國外文獻來源于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設定檢索式為“TS=（“l(fā)andscape design”O(jiān)R“outdoor environment”O(jiān)R“outdoor spaces”）AND TS=（“ageing”O(jiān)R“elderly”O(jiān)R“old people”O(jiān)R“aged”）”，時間范圍是2010 - 2019年，文獻類型為artical或review，共檢索出382條記錄，篩選后得到文章130篇；國內文獻的收集以“適老性”“適老化”“老齡化”“老年”與“景觀”關鍵詞分別進行組合，在中國知網、維普、萬方數據庫平臺檢索，時間范圍設定為2010 - 2019年，共檢索到相關文獻400余篇，其中，剔除會議、報告以及信息不全、內容不相關的文章，最終獲得文獻258篇，而后導出結果數據。

3 國內外景觀適老性研究現(xiàn)狀

3.1 景觀適老性研究特征分析

3.1.1 發(fā)文時間

通過年文獻統(tǒng)計變化（圖1）可以看出，國外景觀適老性研究總體分為兩個階段：（1）浮動上升期（2010 - 2014年），該階段學者對適老性景觀研究較少，屬于研究的起步階段，年文獻發(fā)表數量偏少；（2）穩(wěn)步上升期（2015 - 2019年），該階段開始重視適老性景觀的發(fā)展，文獻發(fā)表量逐年上升。整體而言，國內景觀適老性的研究已獲得了一定的關注，其文獻發(fā)表量整體呈上升趨勢，且近年來上升幅度較大，這也與我國的人口老齡化的發(fā)展趨勢相呼應，對其相關領域的研究是在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以及國家發(fā)展建設需要的基礎上進行的。但相較于國外，中文核心文獻數量仍然較少，國內景觀適老性研究依然有很大發(fā)展空間。

圖1 景觀適老性研究文獻統(tǒng)計表（2010 - 2019）Fig. 1 Statistical table of literature on elderly friendly landscape (2010 - 2019)

3.1.2 作者分布

根據國外作者分布進行分析（圖2），有節(jié)點367個，連線有1 011條，表明國外相關領域有367位作者，該領域作者之間進行了1 011次合作，其中團隊研究較多，Susanne Iwarsson、James.F.Sallis 、Terry.L.Conway為適老性景觀領域中介中心性前3的作者，中介中心性指的是一個結點擔任其他兩個結點之間最短路的橋梁的次數，三位作者中介中心性均為0.01，數值較低，因此該領域還未形成有較大影響力的團體。對國內開展研究的作者進行分析，由作者分布圖（圖3）分析得出，有節(jié)點153個，連線為0，則共有153位作者，且互相之間沒有合作。在適老性景觀的研究中，所有作者的中心性均為0，表明該領域尚未形成以某一作者為中心的研究團隊，因此國內的景觀適老性研究以個人研究占主要地位，學者之間缺乏合作。

圖2 國外作者共現(xiàn)圖Fig. 2 Graph of international authers’ cooperative network

圖3 國內作者共現(xiàn)圖Fig. 3 Graph of authers’ cooperative network in China

3.1.3 研究方法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將收集到的文獻按4種分析法進行分類，分別是歸納總結法、案例分析法、調查研究法和定量分析法。通過閱讀收集的全部國內外文獻的內容，判定每篇文獻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并進行統(tǒng)計。對國外130篇文獻研究方法進行歸納后發(fā)現(xiàn)，運用最多的研究方法是定量分析法（71篇），占比54.62%；其次是調查研究法（45篇），占比45%，而歸納總結法和案例分析法運用相對較少，這可能是由于國外對相關領域的研究開始較早，早先已從理論研究轉為更加深入的細化研究，所以近年以定量分析法、調查研究法為主。

在國內的景觀適老性研究文獻中，運用最多的研究方法是歸納總結法，文獻數量是177篇，占比68.60%；其次是案例分析法（49篇）和調查研究法（28篇），分別占比18.99%和10.85%。由此可見，現(xiàn)階段有關景觀適老性的研究主要運用歸納總結的研究方法，大部分文獻是對適老性景觀設計策略的梳理和總結，同時也有不少文章采用了調查研究法，包括運用問卷調查、實地調研、訪談等方法。少部分文獻采用定量分析法，例如實驗觀察法、參數化設計、因子分析法[7-9]等，且近年來開始關注適老性評價體系的研究，如POE使用狀況評價法、公共空間環(huán)境評價法[10-11]等?？梢?，國內對景觀適老性的研究主要以理論研究為主。

將文獻數據進一步整理，可以看出，國內近10年間使用歸納總結法的文獻占比始終是所有文獻的一半以上并且總體呈逐年增加的趨勢，這一現(xiàn)象可能是由于相關研究領域的學者對國外經驗和理念的不斷總結，如張曉借鑒新加坡的無障礙設計對國內人性化和通用化設計進行理論闡述[12]。國外發(fā)達國家由于較早出現(xiàn)人口老齡化現(xiàn)象，其相關理論成果較為成熟，研究方法也較為豐富，如采用構建有序logit模型、GIS技術等方法來研究老年人與環(huán)境的關系，使用攝影對比評估法來測試老年人環(huán)境偏好等[13-15]。隨著中國逐漸加速步入老齡化社會，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吸收和借鑒國外的先進思想。總體而言，國內對景觀適老性相關領域的研究以定性研究為主，定量研究占比很少，但隨著研究的進一步推進，該領域的研究方法也將逐漸多樣化、數據化，為此需要相關學者進一步深入展開有關研究。

3.2 景觀適老性研究熱點

關鍵詞代表文章的中心內容，當關鍵詞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xiàn)時，兩者會有線段相連，稱之為關鍵詞共現(xiàn)，關鍵詞共現(xiàn)反映了某個領域研究的熱點問題。本文利用CiteSpace軟件對收集到的國內外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xiàn)分析，得到相應關鍵詞共現(xiàn)圖譜。

3.2.1 國外關鍵詞共現(xiàn)圖譜分析

對國外景觀適老性領域的關鍵詞共現(xiàn)圖譜（圖4）進行分析，結果表明，國外景觀適老性研究熱點詞節(jié)點共有104個，彼此之間有506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945。從頻次排布來看（表1），國外更多關注“physical activity（體力活動）”“built environment（建筑環(huán)境）”“health（健康）”“walking（ 走步）”“association（交往）”等，其中中心性最強的是“association（交往）”（中心性0.20，頻次27），表明了國外有關景觀適老性研究領域的熱點問題。

圖4 國外關鍵詞共現(xiàn)圖Fig. 4 Graph of keywords co-occurrence network internationally

表1 國內外高頻關鍵詞表Tab. 1 List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in China and internationally

3.2.2 國內關鍵詞共現(xiàn)圖譜分析

對國內文獻進行分析，由于“適老性”“適老化”等關鍵詞可看作是同義詞，因此將同義的關鍵詞進行合并，得到圖5重新生成的關鍵詞共現(xiàn)分析知識圖譜，共有節(jié)點58個，節(jié)點間連線131條，網絡密度為0.0792。在關鍵詞共現(xiàn)圖譜中，頻次和中心性反映了不同關鍵詞的重要程度。通過CiteSpace整理出高頻關鍵詞及其中心性列表（表1），結果發(fā)現(xiàn)，除了“老齡化”“景觀設計”“老年人”等基本的關鍵詞出現(xiàn)頻次排在前三，還有大量指向老年人生活居住地的關鍵詞出現(xiàn)，且頻次排名靠前，如“養(yǎng)老社區(qū)”“老年公寓”“養(yǎng)老院”“養(yǎng)老地產”“居住區(qū)”“社區(qū)景觀”等。其中中心性最強的是“養(yǎng)老社區(qū)”，由此可看出在適老性景觀的研究領域中對老年人居住和養(yǎng)老環(huán)境的景觀適老性研究所占比最大，另外“無障礙”這一關鍵詞，也被多次提及。

圖5 國內關鍵詞共現(xiàn)圖Fig. 5 Graph of keywords co-occurrence network in China

3.2.3 國內外研究熱點分析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國內景觀適老性研究更加注重居住環(huán)境設計的適老性和康養(yǎng)景觀設計方面的探討。國外的高頻關鍵詞大部分都和國內不一樣，頻次排名較高的關鍵詞大部分與老年人的行動感知能力有關，因此國外的景觀適老性研究更加關注老年群體本身，著重探究戶外環(huán)境對老年人的健康、活動能力、交往能力的影響，注重老年人身心等多方面的需求，從而對老年人生活的環(huán)境和規(guī)劃做出指導。國內外研究熱點集中在以下幾類：

（1）環(huán)境中的無障礙。老年人作為社會一大弱勢群體，有著行動能力不足、視聽能力受限等特征，而景觀中的無障礙設計可以讓老年人這一弱勢群體平等地進行觀賞游憩等活動。國外無障礙設計的發(fā)展較早，國際上關于“無障礙”的概念最早源于20世紀30年代[16]，隨后各國通過出臺法律法規(guī)，保證公共空間中無障礙設施的設立，無障礙設計理論也在不斷完善，對無障礙的研究逐漸深入各個領域，如利用GIS開發(fā)設計無障礙地形、設施，滿足老年人對路線和區(qū)域可達性信息檢索的需求[17]；開發(fā)“無障礙行走”信息共享平臺，幫助行動不便的老人提前獲取到達目的地的路徑上的無障礙信息[18]；通過IPA檢驗老年人居住環(huán)境是否符合無障礙標準等[19]。從現(xiàn)有研究來看，國內無障礙設計研究較國外來說不夠深入，局限于物質無障礙設計上，在研究深度和廣度上還需要進一步探索。

（2）景觀環(huán)境與老年人身心健康。景觀設計中的健康問題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歐洲的康復花園，對影響老年人身心健康景觀的討論也始于歐美等發(fā)達國家。有研究顯示，良好的景觀環(huán)境對老年人身體、心理和生理健康有著積極的影響，如de Keijzer C.通過研究證明居住環(huán)境的綠色度越高，居住環(huán)境越接近自然環(huán)境，老年人的身體機能越好[20]；Harada K.通過模型構建，調查戶外活動時間及類型對認知能力下降的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的影響[21]。國外在實際應用上也有很多成功案例，如瑞士的藥理花園，藥用植物的色彩和芬芳可以刺激人們的感官，沒有護欄的棧道可以讓訪客與植物進行親密接觸。國內相關研究如康養(yǎng)景觀、五感設計、園藝療法等深入研究較少，主要進行理論探究，總結設計方法還未形成統(tǒng)一的評價標準。

（3）對老年人景觀偏好的探索。老年人這一特殊群體對景觀有其獨特的需求與偏好，設計需充分考慮老年人感受，避免千篇一律的景觀。國外學者研究較為深入，且與多學科結合，如Yung E. H. K.采用有序概率單位模型和二元物流回歸模型測量老年人對開放空間的熱感知和使用滿意度[22]；Walford N.利用虛擬外部環(huán)境的觀察，以及結合老年人的口頭敘述進行的街道審計來確定老年人的需求和偏好[23]；Cassarino M.提出強調考慮老年人戶外行走偏好的重要性，如果環(huán)境滿足這些偏好，老年人則會從中受益，并且通過實驗研究證明其觀點[24]。這種以老年人為主體進行的研究更符合老年人的需求。國內對適老性景觀設計的探索雖已有不少文章，但大多停留在理論層面，大都從研究者主觀意愿出發(fā)，較難滿足老年人的活動需求，且局限于質性研究，較少與定量研究相結合。因此，國內對老年人景觀偏好的探索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

4 國內外景觀適老性研究演進與趨勢

4.1 國外熱點研究趨勢分析

為了進一步了解不同年份的研究熱點，利用CiteSpace軟件繪制了關鍵詞時區(qū)圖譜，可以更清晰地展示相關研究領域的歷史研究成果及走勢。從國外關鍵詞時區(qū)演進圖譜（圖6）看出，2010 - 2012年出現(xiàn)的關鍵詞有physical activity、built environment、association、walking等，該階段更加關注對老年人活動能力友好的戶外環(huán)境的研究，如鄰里環(huán)境、交通方式、設施使用[25-27]等方面。2013 - 2016年，出現(xiàn)design、older adult、neighborhood environment、environment design等，這段時間更加注重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從居住環(huán)境的綠地、花園設計、園林綠化設計[28-30]等方面來探討景觀對老年人健康生活的影響。2017 - 2019年，出現(xiàn)許多研究分支，出現(xiàn)頻率較高的有disease、mental health、depressive symptom、self rated health等關鍵詞，這段時期，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研究成為重點，并且開始注重與醫(yī)學研究相結合[31]，研究環(huán)境刺激對老年人的康復功能。

圖6 國外關鍵詞時區(qū)圖譜Fig. 6 International keywords time zone graph

4.2 國內熱點研究趨勢分析

從國內關鍵詞演進時序圖（圖7）可以看出，從2010 - 2014年，屬于景觀適老性的研究初期，研究熱點主要聚焦于老年人住區(qū)的外部環(huán)境設計，研究主要圍繞“老年公寓”“養(yǎng)老模式”等展開，例如，楊銳等從景觀視角下對歷史街區(qū)保護利用的開放式養(yǎng)老街區(qū)模式進行了有益探索[32]，王麗榮等將“垂直農場”的理念引入養(yǎng)老院的建設中[33]，吳義曲從老年人心理需求的角度對老年人居住區(qū)景觀設計進行探索[34]，何凌華對社區(qū)室外環(huán)境適老化改造策略進行總結[35]。2015年以來屬于該領域蓬勃發(fā)展的時期，出現(xiàn)了許多關聯(lián)性較強的關鍵詞，如“養(yǎng)老地產”“無障礙”“植物景觀設計”“康復景觀”等，如劉博新研究了不同園林景觀類型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影響[36]；王聲菲對養(yǎng)老環(huán)境中的康復景觀進行了探究[37]；張偉芳以蘭州市為例對城市無障礙設施建設進行滿意度研究26[38]等，尤其是2019年，相關研究領域研究主題和熱點進一步擴展，開始進入領域研究爆發(fā)期。為營造老年人心理、生理安全感而采用的園藝療法引起了眾多學者的興趣，同時，五感體驗[39]、人性化設計、無障礙設計等也開始在該領域被廣泛應用。另外也出現(xiàn)了跨領域、跨學科研究的趨勢，如鄭革委等將可食用景觀應用與養(yǎng)老院空間有機結合進行分析[40]，馬珂等人結合微氣候影響機制與適老化需求進行探究[41]。但大部分交叉學科的研究領域尚未形成熱點話題，還有待進一步深入探索。

對國內外研究趨勢分析，可以看出國內相關研究在不斷發(fā)展。一方面，國內景觀適老性研究方向逐步多元化，逐漸有研究開始考慮不同氣候帶、不同的地形[42-43]等特殊地區(qū)的適老性景觀設計理念，有的基于氣候學角度進行研究，有的將少數民族元素、虛擬現(xiàn)實技術[44-46]等引入適老性景觀，為當前老齡化問題的解決帶來新的思路與參考；另一方面，近年來國內景觀適老性研究的發(fā)文量浮動大，穩(wěn)定性不強，因此國內景觀適老性的可持續(xù)性研究依然面臨一定挑戰(zhàn)。

圖7 國內關鍵詞時區(qū)圖譜Fig. 7 Keywords time zone graph in China

5 結論與展望

5.1 結論

本文通過檢索國內外近10年的相關文獻，借助CiteSpace軟件對其進行文獻計量分析，較為全面地呈現(xiàn)了國內外景觀適老性研究領域的發(fā)展態(tài)勢，研究結果表明：

（1）從發(fā)文量來看，國外景觀適老性研究可劃分為浮動上升和穩(wěn)步上升兩個階段。國內可劃分為初步探索、穩(wěn)步上升和快速發(fā)展三個階段。國內外適老性景觀研究的文獻數量都隨著年份增加整體呈增長的趨勢，但近年來景觀適老性研究的發(fā)文數量波動較大，較不穩(wěn)定，這為景觀適老性研究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提出了挑戰(zhàn)。

（2）從發(fā)文作者來看，國外景觀適老性研究已形成研究團隊，但跨團隊交流較少，未形成合作緊密的網絡。而國內的合作研究極度缺乏，未來應加強合作溝通，拓寬景觀適老性的研究領域。

（3）從共現(xiàn)詞來看，國外關鍵詞更加多元化，國內研究主題則相對集中。國內外的高被引論文的研究側重點不同，國外研究多結合醫(yī)學并關注老年人心理健康研究，而國內研究則側重于居住環(huán)境設計的適老性和康養(yǎng)景觀設計方面的探討。

（4）從研究趨勢來看，國內外研究趨勢正由理論研究轉向更細化、多樣化研究。未來，景觀適老性研究將進一步創(chuàng)新，與醫(yī)學研究等方向結合，吸引更多學者關注。

5.2 展望

隨著國內外社會對老齡化的重視，以人居環(huán)境為研究宗旨的風景園林學科也應當在景觀環(huán)境適老性上有所作為。本文只是對本學科前期的相關研究進行了初步梳理，未來還有許多工作值得深入探討。

（1）加強多學科交叉研究合作。目前國內外景觀適老性的相關研究學者聯(lián)系較少，發(fā)文機構也很分散，需要學者間加強跨學科的交流合作，對該領域進行深層次、全方位的研究，如注重結合老年醫(yī)學、氣象學、植物學、心理學等進行多學科的理論研究，以進一步促進科研成果的產出。

（2）拓展景觀適老性研究范圍。目前國內對景觀適老性的研究熱點是以老年人基本需求為導向的住區(qū)景觀設計原則與方法的探討，研究范圍較為單一，應以提升老年人生活品質為出發(fā)點，拓寬戶外活動空間，向休閑綠地、校園、公園等其他公共領域發(fā)展，為老年人的休閑娛樂活動創(chuàng)造更多可能性。

（3）創(chuàng)新無障礙景觀的研究方法和技術手段。對于無障礙設計的研究不應局限在無障礙物質設計上，研究應加強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趨勢，如利用數學模型、GIS模型等方法，同時在研究技術上提高創(chuàng)新性，可考慮利用大數據、VR技術、人工智能等新技術，輔助對老年人無障礙景觀設計的研究。

（4）踐行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對老年人身心健康有益的景觀是偏向自然的景觀，因此在研究景觀與老年人健康的同時，應將其放在城市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中進行研究，可結合相關政策，制定中長期城市發(fā)展規(guī)劃，踐行“健康中國”的戰(zhàn)略，讓老年人參與到城市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建設當中，最終達到城市和人共同健康發(fā)展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