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慧,陳如靜,倪亮亮
(鹽城市第三人民醫(yī)院 心內科,江蘇 鹽城224001)
經橈動脈冠脈介入術(trans radial coronary intervention,TRI)廣泛應用于冠狀動脈硬化性心臟病(以下簡稱冠心病)診治中[1],術后穿刺點的壓迫止血是護理工作的重點[2]。目前,臨床上常用氣囊橈動脈壓迫器壓迫止血。該壓迫器在使用時充氣球囊對準穿刺點,作用力集中,環(huán)繞的支撐板呈凹面設計與手腕皮膚存在一定空間,能有效止血的同時保證靜脈回流,其氣囊注氣一般為13~15 ml[3]。由于患者腕部結構差異、操作者手法及固定松緊不一等原因,可能造成即使注入同等量氣體,產生的壓力是不一致的;同時,患者血壓、出凝血、血管形態(tài)差異,對止血壓力的需求也不一致,從而導致止血效果差異。郭俊等[4]報道了各種壓迫并發(fā)癥的發(fā)生,如腫脹、疼痛、麻木、橈動脈閉塞等,嚴重時可出現骨筋膜室綜合征。國外研究[5]表明,止血過程中應限制施加壓力,以最小壓力達到最好止血效果。為尋求更為合適的止血壓力,我科采用個性化控壓注氣,有效達到了止血效果,并減少了穿刺局部相關并發(fā)癥,現報告如下。
1.1 研究對象 2019年6月至2020年6月,便利抽樣法選取在某三級甲等醫(yī)院心內科住院行TRI,且術后使用氣囊橈動脈壓迫器止血的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年齡18~80歲;(2)首次行右側TRI,Allen試驗陽性,尺動脈和橈動脈間存在良好的側支循環(huán);(3)血小板計數、出凝血功能正常;(4)患者愿意合作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有正常理解能力和表達能力。排除標準:(1)被診斷患有惡性腫瘤或其他惡性疾病;(2)合并嚴重的肝、腦、腎等器官功能障礙;(3)正在參與其他同類研究。剔除標準:(1)術后血壓低于90/60 mmHg或高于180/100 mmHg;(2)一次橈動脈穿刺未成功;(3)發(fā)生嚴重的全身并發(fā)癥;(4)研究過程中自動退出本研究。
共納入患者280例,按擇期手術順序分為對照組(n=139)和觀察組(n=141),兩組在年齡、性別、基礎疾病、術前基礎血壓、抗凝藥物的使用、血小板計數、凝血酶原時間等方面的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所有患者術中均使用普通肝素作為抗凝劑,根據指南[6]推薦的劑量,即在不聯合使用糖蛋白Ⅱb/Ⅲa受體拮抗劑時,給予70~100 U/kg靜脈推注,在聯合使用糖蛋白Ⅱb/Ⅲa受體拮抗劑時,給予50~70 U/kg靜脈推注。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該研究通過醫(y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倫理審批號為YK2015121)。
表1 兩組患者的一般情況(N=280)
1.2 干預方法
1.2.1 觀察組 TRI術畢,使用氣囊橈動脈壓迫器(日本泰爾茂)壓迫止血,并采用個體化控壓注氣方法。護士退出鞘管2~3 cm時,將壓縮球囊中心的綠色標記對準穿刺點,用可調鎖扣把帶子固定在手腕上。安慰患者,測量患者術側橈動脈有創(chuàng)血壓收縮壓,間隔1 min再次測量,若2次測量結果相差不超過 4 mmHg則取2次測量結果的平均值[7]。綜合基礎收縮壓(術前1天,早、中、晚3次測量兩側上肢血壓,計算平均收縮壓值設定為基礎收縮壓[8]),評估數值可靠性,使用自制氣囊精準控壓控容充氣儀(專利號ZL2020 20318690.6)注氣。精準控壓控容充氣儀由三通管、壓力測量表、充氣注射器、軟管組成,如圖1。注射器預抽20 ml氣體向氣囊內緩慢注入,壓力表監(jiān)測氣囊壓力,緩慢加壓,達到患者基礎收縮壓以上15 mmHg,有出血傾向繼續(xù)加壓至22.5 mmHg,停止注氣,關閉三通管,分離氣囊和注氣儀,再取出全部鞘管,并確定穿刺點無出血,見圖2A。手術結束后放氣1次/2 h,2 ml/次,共3次,逐漸減壓,10 h后解除壓迫裝置,中途有出血可重新注入氣體或延長放氣減壓[9]。本研究以患者術后有創(chuàng)收縮壓+(15~22.5 mmHg)為標準,有創(chuàng)收縮壓利用設備直接將血管內壓力傳導出來,未經過其他轉換,測得壓力直觀且準確[10],考慮介入術中患者全身肝素化,本研究在患者動脈收縮壓的基礎上增加15~22.5 mmHg,以保證止血安全性。
1.三通管;2.壓力測量表;3.充氣注射器;4.軟管;5軟管
1.2.2 對照組 采用常規(guī)注氣法,即TRI術畢,同樣使用氣囊橈動脈壓迫器(日本泰爾茂)壓迫止血。采用專用注射器注入空氣13~15 ml,見圖2B,其他操作方法與觀察組相同。
圖2 觀察組(A)及對照組(B)采用的壓力控制裝置圖
1.3 觀察指標
1.3.1 局部壓迫相關并發(fā)癥 主要分壓力過小相關并發(fā)癥和壓力過大相關并發(fā)癥,前者包括滲血、瘀青、血腫等,而后者包括皮膚損傷、急性橈動脈閉塞等[11]。其中,滲血是指固定壓迫器后有血液滲出,出血量>1 ml需壓迫止血。瘀青是指固定壓迫器后新出現因血液滲至皮下,造成局部直徑≥4 cm的皮膚顏色改變。血腫是指固定壓迫器后,新出現的局部因血液滲出造成的局部皮膚高于周圍皮膚,直徑<2 cm為小血腫,>2 cm為大血腫。皮膚損傷是指因壓迫器壓迫而造成的皮膚破損、水泡 、局部水腫出現。急性橈動脈閉塞是指術后第3天,觸摸橈動脈遠端無搏動,多普勒超聲檢查血流信號消失[12]。
1.3.2 止血效果 一次止血成功為成功,壓迫過程中或減壓時出血,需重新注入氣體、延長放氣減壓或改用其他壓迫止血方法者為止血失敗。
1.3.3 壓迫側末梢循環(huán)情況 壓迫后2 h第一次放氣前,以血氧飽和度儀測量的術側食指數值為指標[13]。
1.3.4 患者的疼痛程度 壓迫后2 h第一次放氣前,以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VAS)評估。0分為無疼痛,1~3分為輕度疼痛,4~6分為中度疼痛,7~10分為重度疼痛。
1.4 質量控制 本研究所有患者使用同一計量部門檢測合格血氧飽和度檢測儀、氣囊壓力檢測儀,數據準確。 操作由2名有5年工作經驗的導管室護理人員完成,觀察指標由5名8年工作經驗的病房護理人員完成采用,病房護士不知曉注氣方法,避免主觀影響。 研究實施前對所有人員專項培訓操作方法、觀察指標、數據采集。
2.1 兩組患者術后局部壓迫相關并發(fā)癥的比較 在壓力過大并發(fā)癥方面,觀察組有6例(4.26%)患者發(fā)生(皮損3例、急性橈動脈閉塞3例),而觀察組有19例(13.67%)患者(皮損8例、急性橈動脈閉塞11例),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7.628,P=0.006)。進一步分析發(fā)現,兩組患者在急性橈動脈閉塞方面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4.933,P=0.026)。在壓力過小并發(fā)癥方面,觀察組有27例(19.15%)患者發(fā)生(滲血5例、淤青19例、血腫3例),而對照組有22例(15.83%)患者(滲血4例、淤青16例、血腫2例),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0.535,P=0.465)。
2.2 兩組患者術后止血效果、壓迫側末梢循環(huán)情況及疼痛程度的比較 在止血效果上,觀察組有效止血131例(92.91%);對照組133例(95.68%),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t=1.001,P=0.317)。
在疼痛程度及末梢SpO2上,觀察組為(2.36±1.43)分和(95.55±1.21)%,均優(yōu)于對照組[(4.44±0.88)分和(93.56 ±1.13)%],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t疼痛=3.796,P疼痛=0.001;tSpO2=-3.789,PSpO2=0.001)。
目前,對于氣囊橈動脈壓迫器壓迫壓力的測量方法和標準研究報道較少,Cuber等[14]采用袖帶血壓計監(jiān)測壓迫器的壓力,將止血器的壓力調整至血壓平均壓水平,而對照組則一律推注15 ml氣體加壓。結果顯示,采用平均壓指導的壓迫方法與對照組相比橈動脈閉塞的發(fā)生率明顯降低。根據血流動力學原理,當肢體動脈血管壁受到的壓力與血流壓力相等的持續(xù)性壓力作用時,血流就會中斷,達到止血效果[15]。本研究顯示,與常規(guī)注氣組相比,個性化控壓組以最少氣體量達到了有效止血。使用氣囊橈動脈壓迫器壓迫止血,壓迫壓力不當是橈動脈壓迫器相關并發(fā)癥發(fā)生的關鍵因素[16]。本研究結果提示,兩種止血方法都能達到有效止血,但在局部壓迫壓力過大相關并發(fā)癥的控制上以及疼痛和壓迫側末梢循環(huán)情況上,個體化控壓注氣法的表現更加優(yōu)秀。
個體化控壓注氣有助于有效壓迫止血,并減少壓迫相關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能保持良好末梢循環(huán),且減輕了患者疼痛感,效果明顯優(yōu)于常規(guī)注氣組,值得臨床推廣和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