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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鎮(zhèn)悲歡(組詩(shī))

        2022-05-30 10:48:04談雅麗
        星星·詩(shī)歌原創(chuàng) 2022年8期
        關(guān)鍵詞:板車小姑冰糖

        談雅麗

        冰糖和柑橘

        人間的燈光都熄滅了——

        “七十年代,爺爺患了哮喘”

        小姑一邊剁辣椒

        一邊揭開昔日她在老家的帷幕

        他不能勞動(dòng),整天臥在床上

        勞累了一天的奶奶回家后不斷埋怨

        她累了,像老鳥一樣的男人

        還要等著飛累的鳥兒回來(lái)喂食

        他整天叫喊疼痛

        借輛板車送到鎮(zhèn)上輸液他也許能活過(guò)來(lái)

        但是,村子里沒有板車可借

        家里更沒有治病的錢

        “他臨終想吃的食物有三樣:

        冰糖,柑橘和豆腐燉肉”

        小姑停止剁辣椒,她停了好一會(huì)兒

        “我們想盡辦法,卻只找到了冰糖和柑橘”

        村莊里的貓奶奶

        去貓奶奶家要穿過(guò)幾壟水田

        三畝棉地,和一座不大不小的水塘

        貓奶奶正在堂屋里生火

        黑乎乎的床上窩著幾只眼睛晶亮的貓崽

        我沒有見過(guò)比她家更臟的房子

        貓奶奶每天與貓同吃同睡

        十幾只流浪貓都是從外面撿來(lái)的

        人家不要扔的,老母貓新下三只

        “別人不要的小東西我都要”

        貓奶奶的聲音變得溫柔

        “生活再難我也不會(huì)扔掉

        它們是我的孩子,我要讓它們好好活”

        一只貓被路過(guò)的轎車輾壓死了

        貓奶奶哭了一天一夜

        她把貓?jiān)嵩谝豢锰覙涞紫?/p>

        她的低保都用來(lái)買貓糧和小魚

        她拿出一枚雞蛋喂懷里的貓

        一剎那,我看出她那雙圓溜溜的瞳孔里

        藏著一只體型巨大的老貓

        白雪記

        肇事車逃逸,他成了植物人

        母親以淚洗面,在醫(yī)院守候照料

        一個(gè)月后,醫(yī)生宣布他再無(wú)法蘇醒

        母親租了一臺(tái)手拖車接他回家

        家里最好的床給他平躺

        母親每天為他翻身,擦洗

        把食物打成漿,用吸管流進(jìn)他的胃里

        母親從農(nóng)婦變成訓(xùn)練有素的護(hù)士

        嚴(yán)冬的霧霾籠罩了他的生命

        他用七年做了一場(chǎng)夢(mèng)——

        大海翻滾、草原荒涼、街道延伸

        幸好有母親陪伴身邊

        陽(yáng)光燦爛的日子,母親把他推到院子里

        輕輕拍他的手和臉

        “兒啊,你要快點(diǎn)醒來(lái)

        娘怕以后不夠精力照顧你!”

        親戚們疏遠(yuǎn)這對(duì)無(wú)藥可醫(yī)的母子

        只有眾神聆聽到母親的祈禱

        一個(gè)神奇的下午,他睜開眼睛

        驚奇看見,母親彎腰看著他

        ——頭頂一座皚皚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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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布老虎(2016年10期)2016-12-01 05:46:41
        冰糖,表面透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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