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寅紅
戰(zhàn)國楚懷、頃襄中,大夫屈原名平者,剛正不阿,遭奸臣誹謗,為王遷于汨羅之畔。后國都為秦所攻滅,原聞之,心懷故因悲憤不已,乃自投汨羅而死,時(shí)人傷亡,而為此辭也。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屈君本名平,高陽之苗裔,楚王之同姓,總角初識(shí)字,十二誦詩書,十三善詞文,十五嫻辭令,十六明治亂;大器初始成,懷王任佐徒,入則議國事,出則對諸侯,舉國眾望歸,王甚任賴之。
上官與同列,爭寵害其能。王使君造令,草稿尚未定,上官欲奪之,君忿與其爭,因進(jìn)讒言曰:“王使平為令,眾人莫不知,每一憲令出,屈平伐其功,非其莫能成?!蓖跖杵?。
屈君大悲摧,疾王聽不聰,讒諂蔽忠明,邪曲害良公,方正不相容,憤而作離騷:上述堯
舜禹,下道湯文武,志在諫楚王,日月難爭光。
秦君欲伐齊,甚患齊楚親,秦臣有張儀,狡猾多詭計(jì),厚幣見楚王:“大秦甚憎齊,陛下若絕齊,秦獻(xiàn)商於地,方圓六百里?!蓖踟澬艔垉x,遂逐齊使去,遣使至秦國,欲受儀許地。張儀詭詐曰:“與王約六里,何聞六百里?”使歸稟懷王,拍案怒沖冠:“彼秦實(shí)辱楚;定當(dāng)血此恨,興師大伐秦?!鼻剀娫珙A(yù)知,發(fā)兵大擊之,楚軍戰(zhàn)敗北,諸侯爭圍攻,秦取漢中地,齊因它交故,作壁上觀楚。
齊楚已絕交,秦王計(jì)得逞,欲還漢中地,與楚相和停。懷王甚昏庸,只憎張儀計(jì),不受漢中地。秦國獻(xiàn)張儀,儀復(fù)施詭計(jì),厚幣賄鄭袖,袖乃王寵姬,王聽婦人言,復(fù)釋張儀去,時(shí)平使于齊,聞此反王都,上殿面懷王:“儀乃楚大敵,何不殺張儀?”王追悔莫及。
秦王與楚和,邀與懷王會(huì),懷王欲赴會(huì),屈君俯身泣:“秦有虎狼心,素來不可信,恐其生歹意,勸王莫去秦?!惫用犹m,力勸懷王行:“奈何絕秦歡?”懷王聽其言,入秦遭暗算,果如屈君言,伏兵絕其后,留王欲割地,懷王怒不從。欲入趙國境,怎奈趙不容。懷王仰天嘆,不覺淚滿面:“不聽屈平諫,悔恨何有言!”寧死不從秦。憤恨生疾病,懷王終死秦??蓢@大楚君,竟為他鄉(xiāng)魂!
懷王秦國崩,長子頃襄立,子蘭為令尹,向因子蘭故,懷王終不述,楚人深恨之。屈原雖放流,懷楚心依然,上書諫頃襄:不識(shí)忠良相,懷王留他鄉(xiāng),愿王甚為戒,子蘭不可任,請受忠良諫。子蘭得聞之,進(jìn)讒于頃襄,昏君同其父,不聽忠良言,遷原汨羅畔,屈原長太息,淚流復(fù)掩涕:“我欲為忠臣,怎奈無明君?兩王均如此,楚祚不長存。”
屈原至江畔,行吟大澤邊,披發(fā)顏憔悴,跣足形枯槁,口中自吟曰:“屈心而抑志,忍尤并攘垢,清白以死直,列圣之所厚!”汨羅有漁夫,揖首前相問:“子非屈大夫,何故而至此?”屈原還禮道:“世混我獨(dú)清,眾醉我獨(dú)醒,是以見放為?!睗O夫謂屈君:“在下聞圣人,能與世推移,世混隨其流,眾醉飲其酒,此為明哲策,何故懷瑾瑜,自令見放為?”
屈君容儼然,再答漁夫曰:“屈平也聞之,沐者必彈冠,浴者必振衣,我身體修潔,怎堪受污濁?”漁夫長嘆曰:“前日聽聞?wù)f,秦國大發(fā)兵,郢都已破滅,王君身首異,百官走他國,君應(yīng)自圖之。諸侯求賢才,望君如若渴!”屈君音容變,長嘯淚滿面:“君語是實(shí)情?生為郢都臣,死亦大楚魂,豈可事二君?故國已破滅,屈平不獨(dú)存!”
乃作長沙賦,再拜遞漁人:“此書含吾意,幸望傳后人,我命絕今日,尸去長留魂?!编祰@復(fù)嗟嘆,徘徊再徘徊。長嘆面大澤,懷石沉汨羅,漁夫救不及,零淚應(yīng)聲落:“君義滿乾坤,我必傳后人。”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悠悠屈君心,人逝神長存。
(作者單位:石家莊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