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輝 陳銳 黃穎
【摘要】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在重大突發(fā)事件的國際輿論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尤其是社交平臺中的情緒傳播,直接影響用戶的認知和傳播行為。為使中國在重大突發(fā)事件中能有效應對國際輿論和提高國際傳播地位,以新冠肺炎疫情重大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為例,選取Twitter平臺上的評論信息進行情緒挖掘和呈現(xiàn),總結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情緒傳播特點和規(guī)律,針對有利和不利兩個方面的國際輿論氛圍,提出提升中國國際輿論引導力的策略。
【關鍵詞】重大突發(fā)事件;情緒傳播;國際傳播;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
重大突發(fā)事件,一般指突然發(fā)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嚴重社會危害,需要采取應急處置措施予以應對的自然災害、事故災害、公共衛(wèi)生及社會安全事件。其具有偶然性、危害嚴重性、時間緊急性、社會影響大等特點。事件爆發(fā)后,各類信息的傳播和蔓延會對事件的發(fā)展和危機應對產生不同的影響。[1]社交網(wǎng)絡平臺的公共參與性以及快速、廣泛傳播信息的能力使其成為應對重大突發(fā)事件不可忽視的力量,像Facebook、Twitter等全球范圍的社交媒體更是這種特殊情況下影響國際傳播的重要因素。
一、重視重大突發(fā)事件中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情緒傳播的迫切性
(一)中國在國際傳播格局中面臨的機遇和挑戰(zhàn)
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中國取得的經濟成就和社會全面發(fā)展令世界矚目,同時,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一帶一路”的倡導和實踐與國際社會休戚相關,為世界和平與發(fā)展作出中國貢獻。但一些西方國家利用其強勢話語權,攻擊和抹黑中國形象,2016年至2019年美國輿論調查機構皮尤研究中心發(fā)布的全球態(tài)度與趨勢年度民意調查報告顯示,隨著中國對全球經濟的貢獻率逐年上升,全球對中國的好感率卻逐年下降,從2016年的52%滑落到2019年的41%,中國處于“有理講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尷尬境地。[2]黨和國家領導人一貫重視國際傳播和對外交往工作,新時代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如何增強國際傳播能力、提升國際傳播地位、提高國際話語權是當前面臨的重要國際課題。2021年5月3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用中國理論闡釋中國實踐,用中國實踐升華中國理論,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更加充分、更加鮮明地展現(xiàn)中國故事及其背后的思想力量和精神力量”。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席卷全球,波及范圍廣,消極影響面大,成為重大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給我們國家、政府、新聞媒體乃至公眾都帶來巨大的考驗。而今舉國上下,眾志成城,抗疫取得階段性勝利,態(tài)勢趨于平穩(wěn)。抗疫中的中國經驗和中國精神引發(fā)世界關注。在疫情引發(fā)的新一輪國際傳播輿論競賽中,如何與世界平等對話、打造與中國發(fā)展地位相適應的國際傳播格局,成為國際傳播研究的熱門議題。[3]
(二)社交網(wǎng)絡平臺易引發(fā)負面社會情緒和虛假信息傳播
公眾通過社交媒體傳播信息、擴散信息以及在線參與對話方式大大提升了重大突發(fā)公共事件相關話題的討論度。[4]但同時也有研究表明互聯(lián)網(wǎng)的開放性更容易激起公眾的強烈情緒,社交媒體方便了信息的傳導與滲透,拓展了情緒傳播的覆蓋面,同時在社交媒體匿名的狀態(tài)下,負面情緒更容易生存和流動。[5]公眾情緒在受眾心理研究中是一個很中心的心理現(xiàn)象,它與認知和行為緊密相聯(lián),對認知和行為產生較大影響。公眾在接觸信息時會優(yōu)先接受情緒性信息,因此在信息傳播的過程中,情緒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情緒傳播是個體或群體的情緒及與其伴隨信息的表達、感染和分享的行為。[6]借助社交媒體,情緒傳播在人際之間的傳播更加迅速,并隨著事件進展和時間發(fā)展不斷發(fā)生著變化。[7]危機事件下,群體情緒的影響是比較大的,公眾的社會心理承受力及環(huán)境的不確定性比較容易引起群體性的情緒失調或者難以控制,進而引發(fā)負向社會行為,為社會治理和國際傳播帶來隱患。
另外,社交網(wǎng)絡平臺形成活躍的“輿論場”,信息紛雜,真假難辨,謠言和錯誤信息容易迷惑公眾,使其產生信息焦慮,進而引發(fā)負面情緒。倘若未能及時有效進行社會疏導和治理,任由情緒疊加積累,不僅不利于營造健康的輿論環(huán)境,推動實現(xiàn)社會治理,而且會放大公共問題的風險性,甚至引發(fā)社會危機。[8]
二、重大突發(fā)事件中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情緒傳播狀況
Twitter(推特)是新聞傳播研究中比較常用的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早期關于重大疫情或者自然災害的分析主要是把社交媒體作為信息傳播與交流的重要平臺,而忽略了公眾能夠通過社交平臺進行的情緒傳播。隨著對社交網(wǎng)絡平臺認識的加深,利用推特文本進行重大突發(fā)事件的情緒研究逐漸增多,研究者聚焦災害事件的推特文本中消極情緒和積極情緒對用戶的影響[9],通過推特文本來考察公眾對COVID-19疫苗的態(tài)度及情緒的時空變化趨勢,[10]不僅如此,情緒化的文本本身也會對用戶的傳播行為產生影響。研究者發(fā)現(xiàn),情緒化的推特文本往往被轉發(fā)得更頻繁、更快。[11]當社交媒體信息的內容中包含較多積極性詞匯時可促進用戶對于信息的轉發(fā)以及分享等行為。[12]
本文嘗試借鑒以往研究成果,結合情緒相關理論,基于大數(shù)據(jù)方法,在國際傳播視域下,以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大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為例,對Twitter平臺上的信息進行情緒挖掘的動態(tài)呈現(xiàn),以此了解公眾對中國抗疫的態(tài)度,總結公共話語表達機制和規(guī)律,提出提升中國國際傳播影響力的策略,使中國在重大突發(fā)事件中能有效應對國際輿論,提高國際傳播地位。
(一)Twitter上的分析樣本選擇
本研究選取了中國因疫情而封城的六個規(guī)模較大的(省會)城市,按照時間順序分別是武漢、烏魯木齊、石家莊、南京、鄭州、西安,這六個城市均為省會城市,人口規(guī)模較大,且從時間上看大致從2020年初到2021年末兩年的時間內分布較為均勻(大約每6個月一個城市)。
利用python程序在Twitter上進行數(shù)據(jù)抓取時,關鍵詞除了該城市的英文名稱外,還包括“COVID”“Virus”“epidemic”“pandemic”,時間選取上因Twitter用戶存在時差,為了不遺漏信息,筆者選擇了從北京時間發(fā)布封城當天往回回溯一天,再加上封城之后七天,每個城市共八天時間,具體城市、數(shù)據(jù)抓取時間范圍以及最終數(shù)據(jù)內容量如表1所示。
(二)Twitter文本中的情緒表達趨勢為正向
從數(shù)據(jù)結果來看,武漢封城時Twitter討論最多,其次是西安,其余城市所引發(fā)的討論均較少,其中烏魯木齊稍多,石家莊與南京相近,而鄭州討論量最少。
從每個城市在Twitter上所引發(fā)的討論數(shù)量走勢來看,在每個城市所抓取的共計八天的數(shù)量中,大致能夠涵蓋整個討論,因為可以明顯看到數(shù)據(jù)量逐日下降(見圖1)。其中武漢和烏魯木齊討論量走勢基本保持一致,封城第一天(D2)討論量瞬間爆發(fā),之后持續(xù)高位運行,第七天(D8)則迅速下降,呈現(xiàn)明顯的倒U形狀,輿論熱點基本在七天的周期之內。但是其他城市的數(shù)據(jù)量走勢并非如此,具有其特殊性。石家莊的討論量從封城開始緩慢抬升,到第三天(D4)達到頂峰后,隨即開始下降,呈現(xiàn)出倒V形狀。南京和西安作為兩個文明古都,它們封城引發(fā)的討論走勢較為類似,在封城開始(D2)即引發(fā)討論,隨后討論量下降,在第六天(D7)再次形成高潮,總體上呈現(xiàn)雙峰形態(tài)。鄭州討論量最少,同時其討論量走勢也是從第一天起就逐日下降。
本研究對所抓取的Twitter內容進行情感分析,在python中調用Texblob庫的情感接口對評論進行情感打分,分值介于+1到-1之間,其中0為中性,越接近+1則越積極,越接近-1則越消極(見圖2)。從分析結果來看,武漢從封城開始,評論內容的情感傾向就一直在低位徘徊,但整體上數(shù)值在0.00到0.05之間,依然呈現(xiàn)出接近中性的情感。烏魯木齊的討論內容,其情感整體要比武漢更積極,但是波動也更大,特別是在封城后第六天和第七天,出現(xiàn)較大波動。石家莊的討論內容中,情感也出現(xiàn)明顯波動。南京的情感度則是兩頭低中間高,剛好與其討論量走勢相反,而且南京在所有城市中情感態(tài)度值最為積極。鄭州在第二天(封城當日)和第八天(封城第七天)出現(xiàn)兩個最低情感值,中間有所上升。西安則在封城開始點情感值偏低,隨后緩慢上升。
(三)Twitter文本的情緒傳播為弱正向
態(tài)度反應兼具認知和情感因素。[13]對六個省會城市Twitter評論內容進行分析,取關于疫情的事實陳述和正向情緒為肯定的態(tài)度,取偏離事實和負向情緒為否定的態(tài)度,取疫情日常防護及其影響等為中性信息,取其他國家和中國港澳臺地區(qū)的疫情相關信息為無關信息。同時把強(既有認知又有情感)、弱(只有認知或只有情感)維度引入到正向情緒和負向情緒的考察中,得出文本情緒傳播的特點。
武漢——正向情緒略多于負向情緒,其中弱正向情緒最多,弱負向情緒次之,強正向和強負向情緒較少。
烏魯木齊——正向情緒多于負向情緒,其中超過半數(shù)為弱正向情緒,強負向情緒較少,弱負向和強正向情緒很少。
石家莊——正向情緒多于負向情緒,其中弱正向情緒較多,強正向情緒較少,弱負向和強負向情緒很少。
南京——正向情緒遠多于負向情緒,其中弱正向情緒非常多,強負向情緒較少,弱負向和強正向情緒很少。
鄭州——正向情緒多于負向情緒,其中弱正向情緒較多,強正向和強負向情緒較少,弱負向情緒很少。
西安——正向情緒略多于負向情緒,其中弱正向情緒較多,弱負向情緒也不少,強正向和強負向情緒較少。
總體看,整個輿論基調反映的是正向的、積極的情緒,這是開展提升中國國際傳播地位和引導力的基礎,但又呈現(xiàn)出較弱的特點,需要國際傳播工作的進一步強化和拓展。
(四)武漢病毒和中國病毒高頻出現(xiàn),中國成為偏見對象
高頻詞統(tǒng)計中,名詞(包括名詞復數(shù)和專有名詞)最多,占所有納入統(tǒng)計總詞匯量的47.5%,高頻詞匯使用最多的是coronavirus(796次),其次是covid-19(492次),但wuhanvirus(142次)、chinavirus(50次)這些帶有強烈國家與地域偏見的詞匯也高頻出現(xiàn)。
在Twitter文本中多次出現(xiàn)比如武漢超級病毒、武漢新型冠狀病毒、中國武漢病毒、中國的惡性武漢病毒、武漢生物病毒、武漢冠狀病毒、武漢肺炎、中國病毒等表達,中國被污名化,成為偏見對象。中國被貼上這樣的標簽,使中國形象受損,持偏見者帶有刻板印象和消極情緒,這非常不利于中國的國家形象塑造及國際傳播地位的提高。
(五)其他高頻詞總體反映Twitter平臺上的輿論較為中性、平和
其他高頻名詞還有china、city、health、quarantine、CDC、hospital、disease、government、death、doctor等。
形容詞(包括最高級形式)第二多,占所有納入統(tǒng)計總詞匯量的35.2%,高頻詞匯有update、global、medical、live、prepare、positive、public、total、human、local、real、alert等。
動詞(包括多種時態(tài)和形式,比如現(xiàn)在時、過去時、過去分詞等)第三多,占所有納入統(tǒng)計總詞匯量的13.5%,高頻詞匯有rise、outbreak、testing、control、lockdown、reported、infected、stay、punished、breaking等。
其他介詞和連詞分別占比為2.3%,副詞1.1%。
從具體城市看:
武漢:除了抓取時作為關鍵詞的wuhan、virus、covid等單詞以外,高頻詞匯有china、outbreak、people、chinese、city、spread、health、quarantine、patients、CDC、infected、hospital、death、disease等。
烏魯木齊:除了抓取時作為關鍵詞的單詞外,高頻詞匯有china、city、outbreak、chinese、capital、region、people、flights、free、reported等。
石家莊:高頻詞匯有china、city、province、lockdown、outbreak、people、testing、northern、residents、beij
ing等。
南京:高頻詞匯有china、city、testing、mass、airport、eastern、chinese、positive、workers、rise等。
鄭州:高頻詞匯有china、CCP、province、city、control、floods、central、prevention、chinese、testing等。
西安:高頻詞匯有china、city、lockdown、chinese、outbreak、residents、people、officials、rise、local等。
(六)國際輿論場凸顯全球性和多樣化
除了Twitter文本中的正向情緒傳播和高頻詞統(tǒng)計外,筆者通過文本分析發(fā)現(xiàn),Twitter平臺上還有以下幾方面的內容:
一是關于不同國家的抗疫最新進展信息,涉及的國家和地區(qū)包括美國、俄羅斯、法國、意大利、日本、澳大利亞、韓國、新加坡、朝鮮、印度、泰國、以色列、伊朗、奧地利、巴基斯坦、土耳其、菲律賓、伊拉克、越南、坦桑尼亞以及中國臺灣地區(qū)、中國香港地區(qū),可見其信息傳播的涉及面之廣泛。
二是中國對國際社會的援助以及國際社會對中國的援助。
三是中國醫(yī)護人員抗擊疫情的情況,以及中國藝術家、明星粉絲捐款和援助活動。
四是疫情對全球經濟的影響,如對酒店、保險業(yè)、旅游業(yè)、航空公司等服務行業(yè)的影響,對中國主要沿海城市制造業(yè)和物流中心的影響,對房地產、金融、黃金、電子行業(yè)等的影響,對企業(yè)招聘員工的影響。
五是關注中國疫情所在城市的留學生群體。
六是討論日常疫情防護問題。
從這里可以看出,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的突出特征,其全球性的傳播,涉及國家之多、信息到達之廣泛、影響之不可估量,這也成為中國提升國際傳播地位、塑造國家形象、發(fā)揮國家影響力的廣闊空間。
(七)針對病毒來源的強化型負面信息時常出現(xiàn)
全球暴發(fā)新冠肺炎疫情以來,“在病毒起源等問題上,美國等部分西方國家的政客言論和媒體報道將矛頭指向中國,使中國的國際傳播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14]從Twitter評論依然顯見這種針對中國的污蔑和臆想,并隱晦于中美大國關系中。這樣的評論比較單一,句式簡單,但重復出現(xiàn),不斷進行視覺強化,引起不良效果。這就是心理學中的否定效應。否定效應是指人們對他人的否定信息比肯定信息更加關注的傾向。有研究表明,與同等程度的積極信息相比,消極性的信息在信息整合中往往被給予更大的權重。[15]相對于肯定性的正面信息,否定性的負面信息更容易得到關注和快速傳播。[16]面對這種不利的輿論狀況,應加大與之相反的積極信息和肯定性信息的傳播。
三、重大突發(fā)事件中提升國際輿論引導力的策略
上述對中國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封城的六個省會城市武漢、烏魯木齊、石家莊、南京、鄭州、西安封城前一天和封城后七天時間內抓取的Twitter評論的情緒傳播研究發(fā)現(xiàn),當前中國面臨的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的輿論環(huán)境有有利和不利兩個方面,如何更好地發(fā)揮有利一面,規(guī)避不利方面,筆者有如下思考。
(一)外宣主流媒體及時報道,展現(xiàn)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外宣主流媒體利用國際網(wǎng)絡社交平臺及時、不斷發(fā)聲。外宣主流媒體是指我國承擔國際傳播任務的,傳播中國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主流價值觀與主流發(fā)展方向,在國際上具有權威性、公信力和影響力的國家級媒體和區(qū)域媒體。[17],相對于Twitter用戶的信息傳播量和重復轉發(fā)同一條負面信息的強化式影響,外宣主流媒體表現(xiàn)出要么“缺席”,要么時效性差,跟進速度慢,往往處于被動狀態(tài),如果讓關于中國的虛假信息和謠言流傳,將給中國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害。中國的抗疫經驗傳遞給國際社會,抗疫精神感染眾人。但Twitter平臺上外宣主流媒體的相關報道還不夠強,議程設置能力還需要大幅提高。
同時,去除被污名的身份,改變一些西方媒體的偏見,就需要媒體提供關于中國的積極描述,真實、全面地展現(xiàn)中國——我們都做了什么。比如,China Daily報道,鄭州于8月8日啟動第三輪全市核酸檢測工作。已有超過1195萬人接受了檢測,600多名醫(yī)務工作者和300臺設備晝夜不停地工作。他們每天可以測試超過20萬個試管。用確切的數(shù)字表現(xiàn)中國抗疫的士氣和決心。在國際輿論場中,仍有一些國家對中國認識不足,導致其對中國發(fā)展持有偏見,并在國際輿論場上對中國進行攻擊,使得以美國為首的一些國家在抗疫話語的表達中存在泛政治化傾向。[18]針對西方全球性媒體常常對中國進行的選擇性報道,外宣主流媒體應加強全面報道,同時創(chuàng)新報道風格。CGTN在社交媒體平臺通過人格化和可視化的敘事風格,借助“大V+評論”的模式,發(fā)揮情緒傳播優(yōu)勢,推出的一系列短視頻在全球范圍內引發(fā)巨大反響。[19]同時要注意,遇事時,信息發(fā)布得越早、越快、越多、越準確,越能搶占國際輿論的制高點,越能贏得國際公眾的信任。[20]所以,報道要及時,重視首因效應和第一印象的形成。
(二)加大國際友人、愛國僑胞、海外愛國民間團體的傳播力量
國際網(wǎng)絡社交平臺助推了大量“意見領袖”,無端抹黑和指責中國,掀起不利國際輿論。[21]通過發(fā)動國際社會中支持中國的組織、民間團體和個人,傳播真實的中國和中國精神。有這樣的Twitter評論傳遞正面的影響,“自2020年5月以來,我已多次自駕游中國各地。江蘇、浙江、安徽、福建、上海、河南、甘肅、青海、新疆、內蒙古和寧夏。在中國有一百萬外國人,我們到處走動,我們知道除了那些被報告的人之外,這里沒有新冠病毒”。在塑造中國形象的過程中,友好關系的作用不容忽視。研究表明,重要的國際事件或當局領導人的行為都會對公眾情緒造成影響。[22]這對善于利用良好國家交往關系的國家領導人在國際社交平臺上的活動很有啟發(fā)。
(三)傳遞共通的情感,運用能夠達成共識的敘述方式
國際社交網(wǎng)絡平臺形成全球性的輿論場,涉及國家多,其觀點表達和情緒傳遞背后必然關系到社會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情況更加復雜,難以掌握。但人類的情感是相通的,“作為一個經歷了槍林彈雨、戰(zhàn)爭、猛烈的洪水和無數(shù)磨難的城市,#武漢一直處于與#COVID-19#斗爭的關鍵時刻”。“根據(jù)疫情防控工作的需要,南京市已對所有員工進行了#核酸檢測。雖然#covid-19盡其所能地隔離我們,但它也使我們更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保持堅強,#南京!”“對所有居住在南京的人進行核酸測試。全市超過900萬人口。單日完成192萬,感謝所有工作人員。病毒是邪惡的,但我們有戰(zhàn)士。”“中國之所以在疫情防控方面領先世界,是因為中國人團結一致?,F(xiàn)在是西安市疫情防控的關鍵時期,需要大家的積極配合。來吧,西安!”為什么以新冠肺炎疫情為主題的《武漢戰(zhàn)疫紀》在YouTube上獲得極好的傳播效果,遠超德國之聲和BBC,[23]就是作品通過大量情感化的片段呈現(xiàn),借助情緒傳播,利用社交媒體平臺,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意識形態(tài)。而共識的前提是有平等對話與協(xié)商溝通的機制,有情感相通和心態(tài)相連的心理基礎,而這正是重大突發(fā)事件的公共性與個體性的結合,消弭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與偏見[24]之關鍵所在。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健全重大突發(fā)事件輿論引導機制與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研究”(項目編號:20&ZD320)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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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輝為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教授;陳銳為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副教授;黃穎為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2020級傳播心理方向碩士生)
編校:鄭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