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龍

魯迅不刻意追求所謂書法藝術(shù)，也無意做書法家，但其書法藝術(shù)成就卻為世所公認。魯迅從小接受嚴(yán)格的書法訓(xùn)練，幼而抄書，長而抄碑、校碑，打下了深厚的書法功底。魯迅文稿幾百萬字，魯迅現(xiàn)存25 年間的所有書信和日記原稿，都用毛筆寫成，其數(shù)量之大，在現(xiàn)代作家中絕無僅有。這些文稿書寫工整平穩(wěn)，清雅有致，體現(xiàn)出魯迅高超的書法功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蘊。魯迅所寫詩文條幅，大都是應(yīng)人之請，書寫他人或自作詩句以贈人，有更自覺的書法藝術(shù)追求。魯迅的書法融合篆隸，出以楷法，形成了古樸典雅、含蓄蘊藉的藝術(shù)風(fēng)格，被人稱為“魯迅體”。這一風(fēng)格與魯迅厚重深刻的小說和匕首投槍式的雜文形成鮮明的對照，表現(xiàn)了魯迅性格和藝術(shù)風(fēng)格的另一個側(cè)面。

魯迅；書法；碑刻；舊體詩

書法巨匠顏真卿的遠祖南北朝時著名學(xué)者顏之推在談到書法時說：“此藝不須過精”“慎勿以書自命”。并舉王羲之為例說：“王逸少風(fēng)流才士，蕭散名人，舉世惟知其書，翻以能自蔽也?！盵1]我國近現(xiàn)代在書法界竭力提倡碑學(xué)的康有為也說：“夫?qū)W者之于文藝，末事也。書之工拙，又藝之至微下者也。學(xué)者蓄德器，窮學(xué)問，其事至繁，安能以有用之歲月，耗之于無用之末藝乎？”[2]顏之推和康有為并不反對書法藝術(shù)，但反對過分追求書法藝術(shù)，甚至唯書法是求，而舍棄更重要的道德學(xué)問。

與我國許多文人學(xué)者一樣，魯迅無意做書法家，也不刻意追求所謂書法藝術(shù)。但他非常清楚書法的表情達意功能。他曾說：“因為有人談起寫篆字，我倒記起鄭板橋有一塊圖章，刻著‘難得糊涂’。那四個篆字刻得叉手叉腳的，頗能表現(xiàn)一點名士的牢騷氣。足見刻圖章寫篆字也還反映著一定的風(fēng)格……”[3]。雖然主要說的是刻圖章，但與書法的道理是一樣的。

紹興歷來是人文薈萃之地，文化發(fā)達，書家輩出。古代的王羲之、王獻之、智永、虞世南、褚遂良、陸游、徐渭，近現(xiàn)代的趙之謙、楊守敬、吳昌碩、章太炎、蔡元培、李叔同、沈尹默、馬一浮，皆為一代名家。魯迅出生于書香之家，祖父是進士、翰林，父親是秀才，都很重視書法訓(xùn)練。那時，只要參加科舉考試，都要寫出工整平穩(wěn)、烏黑發(fā)亮的“館閣體”。這雖然被許多書法家所鄙視，卻是非有相當(dāng)?shù)墓Ψ虿荒茏龅降摹Ｔ隰斞傅那嗌倌陼r代，科舉制度還未廢除，他接受的仍然是中國的傳統(tǒng)教育，練習(xí)毛筆字是必修課。他七歲描紅，十二歲入三味書屋學(xué)習(xí)6 年，日課不輟，以歐體（歐陽詢）為主，書法成績?yōu)橥爸凇?/p>

與一般孩子不同的是，魯迅從小就特別喜歡抄書，非常勤奮，近乎癡迷。他在三味書屋讀書時抄錄了《二樹山人寫梅歌》，抄錄了祖父的詩作《桐華閣詩鈔》和治家格言《恒訓(xùn)》，抄錄了玉田公公所作《鑒湖竹枝詞》。對于特別喜歡的書，魯迅也整本抄錄下來，如《花鏡》《茶經(jīng)》《南方草木狀》和《蘭蕙同心錄》等。他還喜歡抄古文奇字，最初是從小本的《康熙字典》的“一”部抄起，把上面所列的古文，一個個地都抄下來。在三弟周建人眼里，大哥放了學(xué)，就喜歡趴在小桌子上畫畫、抄書。少年時代的這些工作為魯迅的書法藝術(sh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1909 年從日本回國后，魯迅一直熱衷于搜集漢魏六朝的古磚瓦當(dāng)和碑刻拓片，并研究上面的文字和圖像。魯迅曾在紹興附近進行考察并拓碑，這些碑拓中的文字有的古意盎然，對魯迅形成古雅平和的書風(fēng)有一定的影響。

1912 年到北京后，魯迅對此興致更高。1915 年4月19 日，魯迅從朋友錢稻孫處借得《秦漢瓦當(dāng)文字》一卷，用22 天的時間影寫完畢。魯迅收藏的瓦當(dāng)拓片有169 種317 張，其紋樣種類十分豐富，有云紋、山紋、花紋、動物紋、樹形紋和文字紋等，以文字紋數(shù)量最多。漢代的瓦當(dāng)往往把文字進行藝術(shù)化處理，作為裝飾圖案使用，形成了漢字獨特的裝飾風(fēng)格。魯迅于1924 年編成《俟堂專文雜集》（“專”即“磚”，“俟堂”是魯迅的別號）。此書魯迅生前未能出版，直到1960 年才由文物出版社出版。

魯迅終生喜歡購買碑刻、墓志、造像拓片，達五千余種，整理編成《漢畫像目錄》《六朝造像目錄》《唐造像目錄》《六朝墓名目錄》等。魯迅在北京紹興會館時期的主要業(yè)余工作是校古書、抄古碑。如從1913 年8月下旬開始，至同年11 月26 日，歷時80 天，用蠅頭小楷抄錄了宋代戴復(fù)古的《石屏集》(又作《石屏詩集》)，共10 卷，272 頁。1913 年10 月1 日夜，魯迅抄錄《石屏集》時發(fā)病。他在日記中寫道:“寫書時頭眩手戰(zhàn)，似神經(jīng)又病矣，無日不處憂患中，可哀也?！盵4]從1915 年到1918 年，魯迅僅抄錄古碑一項就達790 種，手稿1700 余頁。甲骨文、金文、篆、隸、真、草各種字體，均摹寫得非常逼真。魯迅輯錄、校訂的古籍手稿達50 種，其中經(jīng)部1 種，史部16 種，子部27 種，集部6 種。魯迅曾想編輯《中國字體變遷史》，可惜未能如愿。這些工作雖然目的不在書法，不同于臨帖，但都需要大量書寫、臨寫，對書法基本功訓(xùn)練和書法習(xí)慣的養(yǎng)成都是大有好處的。古人云：“能觀千劍而后能劍，能讀千賦而后能賦?！笨涤袨檎f：“學(xué)者若能見千碑而好臨之，而不能書者，未之有也?！盵5]當(dāng)時與魯迅朝夕相處的摯友許壽裳說：“先生于著譯之外，復(fù)勤于纂集古書，抄錄古碑，書寫均極精美?！盵6]

這時，魯迅還大量購買瀏覽歷代書家名帖觀摩學(xué)習(xí)，如《六朝人手書左傳》《林和靖手書詩稿》《元明古德手跡》《祝枝山草書絕句》《文衡山手書離騷》《吳谷人手書詩稿》《傅青主自寫詩稿》《王覺斯自書詩》《金冬心自寫詩稿》和《佩文齋書畫譜》等，開闊了眼界，為魯迅在書法上廣采博收、熔鑄百家奠定了基礎(chǔ)。

魯迅的書法可分為兩類：

一是小楷文稿，包括作品手稿、書信和日記。

《魯迅全集》手稿幾百萬字，魯迅現(xiàn)存25 年間的所有書信和日記原稿，都用毛筆寫成，其數(shù)量之大，在現(xiàn)代作家中應(yīng)該是絕無僅有的。這些文稿工整平穩(wěn)，清雅有致，體現(xiàn)出魯迅高超的書法功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蘊?！遏斞甘指迦返某霭鏋槲覀冄芯眶斞傅男】瑫ㄌ峁┝藬?shù)量巨大的第一手資料?！度?0 冊，共十函，每函約1000 頁。

魯迅在書寫此類文稿時只是作為表達和交流的工具，不會刻意追求所謂“書法藝術(shù)”。但因魯迅的書法、文化功底深厚，便自然具有相當(dāng)?shù)乃囆g(shù)性。魯迅喜歡用毛筆寫字，甚至他在日本時開西文書單，也是拿毛筆寫德國字。但魯迅從不把自己的習(xí)慣強加于人。當(dāng)有人責(zé)備學(xué)生使用鋼筆和墨水，使中國的筆墨沒有出路時，魯迅說，使用者的多，原因還是在便當(dāng)：“洋筆墨的用不用，要看我們的閑不閑。我自己是先在私塾里用毛筆，后在學(xué)校里用鋼筆，后來回到鄉(xiāng)下又用毛筆的人，卻以為假如我們能夠悠悠然，洋洋焉，拂硯伸紙，磨墨揮毫的話，那么，羊毫和松煙當(dāng)然也很不壞。不過事情要做得快，字要寫得多，可就不成功了，這就是說，它敵不過鋼筆和墨水?！盵7]魯迅還說，毛筆字的粗細，是全靠手腕作主的，很容易疲勞，越寫越慢。閑人不要緊，一忙，就覺得無論如何，總是墨水和鋼筆便當(dāng)了。

既然如此，魯迅為什么還一直使用毛筆呢？這大概是由魯迅長期形成的書寫習(xí)慣和他得心應(yīng)手的過硬基本功決定的。其摯友許壽裳解釋其使用毛筆的原因：“（一）可以不擇紙張的厚薄好壞；（二）寫字‘小大由之’，別有風(fēng)趣罷?！盵8]

魯迅特別喜歡用“金不換”小楷毛筆書寫，這種筆由紹興城里的一家筆莊卜鶴汀制作，以正冬狼尾(黃鼬尾)為主，以江蘇句容所產(chǎn)野兔毛為輔，又用芙蓉花皮混合制成，能吸水，細軟而勁健，書寫自如。魯迅在北京、上海時還曾托人或?qū)懶诺浇B興購買“金不換”。

中國的箋紙，上面往往印有淡淡的國畫小品如山水花鳥之類，魯迅非常喜歡。他曾與鄭振鐸合作編輯出版《北平箋譜》。魯迅后期寫的信，有許多是寫在彩色箋紙上的，清淡素雅，饒有詩意。如他1929 年到北平探望母親時，就到琉璃廠的幾家紙鋪買了很多箋紙。有一次給許廣平寫信，就特意挑選了一頁畫有三個大枇杷、一頁畫有兩個蓮蓬并有題句的信箋。因為許廣平愛吃枇杷，當(dāng)時正有身孕，蓮蓬寓意得子也。許廣平在回信中也深會其意。

二是詩文條幅。

這些一般都是大字，應(yīng)人之請，書寫他人或自作詩句以贈人，有更自覺的書法藝術(shù)追求。魯迅一生關(guān)注的焦點是思想革命，主要工作是著述和翻譯。他無意作書家，在世時也不以書法名家，但因他是文化名人，書法也好，常有人請他寫字，大都寫他自作的舊體詩。《魯迅詩稿》中收集了魯迅四十二題四十七首舊體詩、六首新體詩的手跡以及錄寫的二十二幅古典詩文的手跡，可以窺見魯迅的書法的特點。

許壽裳說：“魯迅之舊詩，多半為有索書者而作，例如《自嘲》一首是書遺柳亞子先生者，《所聞》一首書貽內(nèi)山夫人者，《亥年殘秋偶作》書貽余者，又詩集第一首《自題小像》亦贈余者。詩雖不多，然其意境聲調(diào)，俱極深閎，稱心而言，別具風(fēng)格?！盵9]

魯迅的《自題小像》《無題（慣于長夜過春時）》《無題（洞庭浩蕩楚天高）》《答客誚》《亥年殘秋偶作》等，詩書俱佳，既代表了魯迅的舊體詩水平，也代表了魯迅的書法藝術(shù)水平。

如《自題小像》作于留學(xué)日本時，后書贈許壽裳：

靈臺無計逃神矢，風(fēng)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1933年1月10日，應(yīng)郁達夫之請寫自作詩《答客誚》：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興風(fēng)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

1933年1月26日日記：“夜為季巿（即季黻，許壽裳）書一箋。”即《無題》（慣于長夜過春時）

慣于長夜過春時，挈婦將雛鬢有絲。

夢里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

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1933 年12 月日本友人增田涉由上海啟程回國，魯迅作七絕一首為贈：

扶桑正是秋光好，楓葉如丹照嫩寒。

卻折垂楊送歸客，心隨東棹憶華年。

1935 年12 月5 日魯迅日記：“午后，……為季巿(許壽裳)書一小幅云:‘曾驚秋肅臨天下……'?！贝思础逗ツ隁埱锱甲鳌罚?/p>

曾驚秋肅臨天下，敢遣春溫上筆端。

塵海蒼茫沉百感，金風(fēng)蕭瑟走千官。

老歸大澤菰蒲盡，夢墜空云齒發(fā)寒。

竦聽荒雞偏闃寂，起看星斗正闌干。

另外，魯迅設(shè)計的許多封面，也是自己直接用毛筆題寫書名、署名，如《熱風(fēng)》《中國小說史略》《三閑集》《二心集》《南腔北調(diào)集》《偽自由書》《且介亭雜文》等。有的則以書法為基礎(chǔ)，再進行藝術(shù)設(shè)計，如1926 年《吶喊》再版時的封面、《魯迅自選集》《引玉集》《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等，有的則進行匠心獨具字體設(shè)計，已超出書法藝術(shù)的范疇了。

1927 年初，魯迅離開廈門時，曾送給川島一幅字，寫的是司馬相如《大人賦》中的一段文字。川島后來回憶說，魯迅在送字的時候半開玩笑又比較自信地說：“不要因為我寫的字不怎么好看就說字不好，因為我看過許多碑帖，寫出來的字沒有什么毛病?！贝◢u評價道：“盡管魯迅先生不自許為書法家，亦無心作書家，所遺字跡確都不難看。筆致娟秀，不媚不俗，就是好嘛?！盵10]

對魯迅書法頗有心得的日本友人增田涉這樣評價魯迅的書法：“他寫的字，決不表現(xiàn)這銳利的感覺或可怕的意味。沒有棱角，稍微具著圓形的，與其說是溫和，倒像有些呆板。他的字，我以為是從‘章草’來的。因為這一流派，所以既不尖銳也不帶刺，倒是拙樸、柔和的。據(jù)說字是表現(xiàn)那寫字人的性格的，從所寫的字看來，他既沒有霸氣又沒有才氣，也不冷嚴(yán)。而是在真摯中有著樸實的稚拙味，甚至顯現(xiàn)出‘呆相’”。[11]

對于魯迅的書法，郭沫若評價道：“魯迅先生亦無心作書家，所遺手跡，自成風(fēng)格。融冶篆隸于一爐，聽任心腕之交應(yīng)，樸質(zhì)而不拘攣，灑脫而有法度。遠逾宋唐，直攀魏晉。世人寶之，非因人而貴也?！盵12]

的確，魯迅的書法融合篆隸，出以楷法，形成了古樸典雅、含蓄蘊藉的藝術(shù)風(fēng)格，被人稱為“魯迅體”。這一風(fēng)格與魯迅厚重深刻的小說和匕首投槍式的雜文形成鮮明的對照，表現(xiàn)了魯迅性格和藝術(shù)風(fēng)格的另一面。早在2003 年，已有學(xué)者編輯出版《名人書法字匯·魯迅卷》，說明魯迅的書法作為一“體”，已得到公認。

魯迅對自己的書法非常謙虛。1927 年7 月7 日，他在廣州給川島寫信說：“看我自己的字，真是可笑，我未曾學(xué)過，而此地還有人勒令我寫中堂，寫名片，做‘名人’做得苦起來了。”[13]1933 年1 月10 日致郁達夫信說：“字已寫就，拙劣不堪?！盵14]1934 年8 月22 日，魯迅寫好英譯中國現(xiàn)代短篇小說集《草鞋腳》的書名，并致信譯者伊羅生說：“書名寫上，但我的字是很壞的?！盵15]1935 年5 月，友人楊霽云寄宣紙請魯迅寫字，魯迅于5 月24 日回信說：“如此拙字，寫到宣紙上，真也自覺可笑……因為我沒有寫過大字，所以字愈大，就愈壞。”[16]當(dāng)談及撰寫《北平箋譜》的小序及題簽時，魯迅于1933 年9 月29 日致信鄭振鐸說：“我當(dāng)作一點小引，但必短如兔尾巴，字太壞，只好連目錄都排印了，然而第一頁及書簽，卻總得請書家一揮，北平尚多擅長此道者，請先生一找就是?！盵17]1935 年4 月30 日，魯迅致日本友人增田涉信說：“我的字居然價值五元，真太滑稽。其實我對那字的持有者，花了一筆裱裝費，也不勝抱歉?！盵18]

魯迅所說不免謙虛，但也自有其道理。魯迅的眼界很高，對自己的書法不滿意也在情理之中。魯迅長期用毛筆書寫文稿，寫小楷得心應(yīng)手，寫大字較少，所以，魯迅的一些大幅作品用筆稍顯拖沓，線條的力感、韻味稍顯不足。

許廣平回憶說：“迅師于古詩文，雖工而不喜作。偶有所作，系應(yīng)朋友要請，或抒一時性情，隨書隨棄，不自愛惜，生嘗以珍藏請，輒遭哂笑?！盵19]

正因為如此，魯迅的書法流落民間的很少，彌足珍貴。2013 年中國嘉德秋拍，魯迅的一封信函拍出了655.5萬元的天價。這是1934 年6 月8 日魯迅寫給民國時期出版人、編輯家陶亢德的信。2015 年12 月5 日進行的匡時秋拍“澄道——中國書法夜場”中，魯迅的一件書法作品拍出304.75 萬元。此幅魯迅書法的尺幅僅為20 厘米×24 厘米，內(nèi)容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佛經(jīng)，立地殺人”，只有十六字。此幅上拍作品源自周氏兄弟故人、日本教育家清水安三的后人。

注釋：

[1]李花蕾導(dǎo)讀注譯：《顏氏家訓(xùn)》，長沙：岳麓書社，2019 年，第254-255 頁。

[2]康有為：《廣藝舟雙楫注》，崔爾平注，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81 年，第45 頁。

[3]魯迅：《魯迅全集》第5 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 年，第392 頁。

[4]魯迅：《魯迅全集》第15 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 年，第81 頁。

[5]康有為：《廣藝舟雙楫注》，第43 頁。

[6]許壽裳：《亡友魯迅印象記》，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19年，第205 頁。

[7]魯迅：《魯迅全集》第6 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 年，第406 頁。

[8]許壽裳：《亡友魯迅印象記》，第93 頁。

[9]許壽裳：《我所認識的魯迅》，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78年，第55 頁。

[10]川島：《關(guān)于魯迅手書司馬相如〈大人賦〉》，見魯迅研究室編《魯迅研究資料》第3 冊，北京：文物出版社，1979 年，第322 頁。

[11]增田涉：《魯迅的印象·魯迅書法的風(fēng)格》，見鐘敬文著/譯《尋找魯迅·魯迅印象》，北京：北京出版社，2002 年，第305 頁。

[12]郭沫若：《魯迅詩稿序》，見上海魯迅紀(jì)念館編《魯迅詩稿》，上海：上海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91 年。

[13]魯迅：《魯迅全集》第12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45 頁。

[14]魯迅：《魯迅全集》第12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45 頁。

[15]魯迅：《魯迅全集》第14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320 頁。

[16]魯迅：《魯迅全集》第13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466 頁。

[17]魯迅：《魯迅全集》第12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451 頁。

[18]魯迅：《魯迅全集》第14冊，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357 頁。

[19]轉(zhuǎn)引自許壽裳：《魯迅舊體詩集序》，見許壽裳《我所認識的魯迅》，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78 年，第55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