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意識形態(tài)操控視角分析"/>
范麗群,龔巧妹
(湖南農(nóng)業(yè)大學,湖南 長沙 410128)
隨著中國的快速發(fā)展,中國逐步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心,展現(xiàn)出積極的國家形象。國家形象的塑造很大程度上受到各國主流媒體對其新聞報道的影響。近年來,中國的發(fā)展變化受到了國外媒體的廣泛關注,中國已逐漸成為世界各國主流媒體的新聞焦點之一。但是由于歷史背景、意識形態(tài)、文化差異和政治需求的不同,國外各大主流媒體對中國的報道打上了意識形態(tài)的烙印,深刻體現(xiàn)在外媒涉華報道的用詞與翻譯策略的選擇上。從意識形態(tài)的角度研究外媒涉華詞匯的翻譯,通過分析外媒的選詞來具體探討其中的深意以及對中國的偏見,從而深入了解翻譯過程中意識形態(tài)對譯者的操控作用以及對國家形象的影響,以便讓譯者在對外翻譯中能更好地傳遞本國的思想與文化。
“意識形態(tài)”是一個哲學名詞,英語表達為“ideology”,指的是一種觀念的集合,也是指概念、思想、價值觀等要素的總和。《現(xiàn)代漢語詞典》對“意識形態(tài)”的定義是:“在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上形成,人對于世界和社會的有系統(tǒng)的看法和見解,哲學、政治、藝術、宗教、道德等是它的具體表現(xiàn)。意識形態(tài)是上層建筑的組成部分,在階級社會里具有階級性,也叫觀念形態(tài)?!庇纱丝梢?,意識形態(tài)與經(jīng)濟基礎、政治制度相關,具有鮮明的階級性。我們通常一提到意識形態(tài),就會涉及某一階級、政黨或社會組織的價值觀、信仰、社會利益和需求。
20世紀中葉以來,翻譯研究發(fā)生了重要變化,即翻譯研究的重點不僅僅局限于語言層面,只單純地關注文本之間的對等轉換,而是將重心放到了文化的轉換上,因此,翻譯文化學派應運而生。翻譯文化學派認為,社會文化因素對翻譯具有強大的操控和影響力。代表人物勒菲弗爾曾說:“翻譯,當然,是對原文的改寫。改寫就是操縱?!彼凇斗g、改寫以及對文學名聲的控制》一書中,提出了翻譯的“三要素”理論,即意識形態(tài)、詩學形態(tài)和贊助人。勒菲弗爾認為,翻譯肯定是對原文的“重寫”,但是無論目的如何,都是一定時間階段意識形態(tài)和詩學形態(tài)的反映。對于意識形態(tài)的理解不能僅僅局限在政治領域,應該是擴大的所有領域,可以用于規(guī)范我們的行為和思想。那些對于所處意識形態(tài)不滿的人,會利用重寫的方式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1]阿爾都賽也曾指出:任何一種閱讀都不可能是無辜的,而是帶著意識形態(tài)眼鏡的某種活動,更何況是翻譯呢?[2]因此,意識形態(tài)這只“看不見的手”能操縱譯者對原著的選擇和翻譯策略的運用。[3]
由于中西意識形態(tài)的不同,世界各大主流媒體通常在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下采用他們認為合適的翻譯策略來對華進行報道,主要方法有直譯或直譯加解釋、添加意識形態(tài)符號以及誤譯。
1.China is a paper dragon: US policy makers should look to the future with a little more confidence and a lot more trust in trade, markets and superior potential of people.
《The Atlantic》即《大西洋月刊》在文中用了“paper dragon”一詞來形容中國,這是由“paper tiger”一詞變化而來?!癙aper tiger”譯為“紙老虎”,比喻外強中干的人?!洞笪餮笤驴穼ⅰ皌iger”替換為“dragon”,目的有二:其一是因為“龍”在中西文化里的內(nèi)涵是相悖的,在中國,龍代表成功、高貴和權勢,而在西方,龍是妖怪,是邪惡的象征。《大西洋月刊》將中國比喻為龍,也沒有對這個概念的文化內(nèi)涵進行詳細解釋,自然會讓那些不懂中國文化的西方讀者一眼就產(chǎn)生莫名的不適,引起讀者的反感。其二,“paper dragon”即“紙龍”,表明中國就如同弱不禁風的紙一樣,一吹即破,言下之意就是告訴美國民眾,面對中國在世界貿(mào)易市場上不斷發(fā)展的形勢,美國人不用太焦慮,因為中國是紙龍,掀不起大風大浪。因此《大西洋月刊》使用“paper dragon”一詞,其目的是用這種“異化”的換詞手法一方面貶低中國,另一方面穩(wěn)定西方民眾的心。
2.The aim is to ensure that these agencies are “absolutely loyal, absolutely pure and absolutely reliable.”O(jiān)fficials say the campaign will be like the “Yanan Rectification” of the early 1940s. That was when Mao-then the leader of a communist insurgency- staged a sweeping and brutal purge of the partys ranks to consolidate his control.
2021年2月份,中國共產(chǎn)黨在政法系統(tǒng)發(fā)動了“刀刃向內(nèi)”的自我革命活動,以正風肅紀,加強干部隊伍建設,這一倡議得到了廣大群眾的支持?!督?jīng)濟學人》在報道時首先采用直譯的方法將“整風運動”譯為“Yan’an Rectification”,可是接下來的解釋卻沒有忠實原文,忠實歷史,如,“a communist insurgency”,在中國人心里,毛澤東領導的中國共產(chǎn)黨是為國為民,帶領人民走向光明的正義的政黨,何時成為了“insurgency(叛亂的政黨)”?外媒用“insurgency”形容當時的共產(chǎn)黨,是有意暗示絕大多數(shù)不明真相的外國讀者,當前的中國共產(chǎn)黨是從一個叛變的政黨發(fā)展而來的,間接貶低了中國共產(chǎn)黨,抹黑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形象。同時,《經(jīng)濟學人》認為毛澤東當時的整風運動就是為了“consolidate his control”。“control”一詞極具“獨裁”、“霸權”色彩,其目的是給外國讀者一個完全錯誤的印象,即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人是獨裁和極權統(tǒng)治者,這種操作手法對絕大多數(shù)不了解中國國情的外國民眾甚是有效,嚴重損壞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形象。
3.He described the campaign as “scraping the bones to remove the poison, and draining away the filth to bring in fresh water.”
《經(jīng)濟學人》對“刮骨療毒,激濁揚清”采取的是直譯法,沒有進一步解釋。實際上如果不加以解釋,讀者可能不了解其具體含義,該譯文也無法展現(xiàn)中國政府建設干部隊伍的決心和勇氣。
1.The new scold war: China pushes back against critics of its policies in Xinjiang
這是《經(jīng)濟學人》在2021年3月刊登的一篇文章的標題,“scold war”直譯為“罵戰(zhàn)”,仔細對比,“scold war”與“cold war”形似,對于那些深受冷戰(zhàn)影響的西方民眾應該一眼就可以反應過來。而如果我們將這個標題翻譯出來,就沒有那個味了,譯文很難像英文那樣把“scold”和“cold”的暗合體現(xiàn)出來。所以,《經(jīng)濟學人》將中西對新疆問題的爭論形容為“the new scold war”, 一方面是直譯,從字面意思可以理解,另一方面,其中暗含深意,因為“冷戰(zhàn)”是以美蘇為首的兩大陣營進行的無硝煙的對抗,現(xiàn)在暗指中國與西方之間的矛盾,會讓讀者將中國與之前的蘇聯(lián)相對比,從而產(chǎn)生恐懼,排斥心理,降低對中國的好感。
2.Wolf warrior 2: the nationalist action film storming China.
這是BBC 評價《戰(zhàn)狼2》時的文章標題,稱其為一部“民族主義動作電影”(nationalist action movie)。在英文里,“nationalist”譯為“民族主義者”,民族主義者也屬于愛國者,但是具有極端性,常常會演化為威脅他人安全的團體,所以通常含有貶義。這個詞會讓外國讀者覺得中國人傲慢,極端,不容易接觸。根據(jù)《戰(zhàn)狼2》的內(nèi)容,在不帶任何意識形態(tài)色彩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將其替換為“patriotic”,體現(xiàn)真正的愛國主義,而非帶有意識形態(tài)色彩的“nationalist”。
3.Joe Biden is less China-baiting but more concerned about human rights.
2021年1月,特朗普政府最先拋出“棉花禁令”,而拜登上臺后依然“蕭規(guī)曹隨”?!督?jīng)濟學人》一句話道出了原因。熟悉冷戰(zhàn)歷史的人由“Chinabaiting”一詞或許會想到“red-baiting”,“red”代指“communists”,“red-baiting”意思是“對共產(chǎn)黨員或者親共者進行迫害”。在此,《經(jīng)濟學人》把“red”替換成“China”,容易喚起讀者的冷戰(zhàn)記憶,用詞帶有偏見。近年來,中美在“人權理念”方面存在一些不同意見,美國以其“價值觀”驅動的對外政策通常顯示出“雙標性”,甚至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美國媒體常常利用一些意識形態(tài)極強的詞匯來觸動民眾的神經(jīng),煽動他們的反華情緒,從而達到詆毀中國,損害中國國際形象的目的。
1. Anyone who offends China will be killed no matter how far the target is.
曾有一段時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這句話在社交媒體很火。BBC 將其翻譯為:Anyone who offends China will be killed no matter how far the target is. 在這里“犯”這個詞翻譯得有失偏頗,并沒有將原意“侵犯、侵略”這個意思翻譯出來。這句話出自漢朝將領斬殺匈奴時向朝廷的一封上書,原文為:“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所以這里的“犯”是“侵略”的意思,而非“冒犯”。如果使用“offend”,就意味著僅是“冒犯”中國就要被誅殺,讀者會認為中國人太心胸狹隘了。而BBC 將中國這樣一句充滿愛國主義精神的話語錯誤翻譯了,中國就可能被扣上“濫殺無辜”“暴力”的帽子,中國的形象也因此誤譯被破壞。
2.In Xinjiang, more than 1m Uyghurs have been sent to the new gulag, where they supposedly learn job skills.
如果說BBC的報道不符合事實,那么,《經(jīng)濟學人》的報道則可稱為荒謬至極?!督?jīng)濟學人》直接用“gulag”一詞,毫不忌諱地將培訓中心編造為“古拉格”。“古拉格”是前蘇聯(lián)政府的一個機構,負責管理全國的勞改營,這里面的人大部分是犯罪分子和與政府持不同意見的人士。外媒將“gulag”用在新疆問題,意圖明顯,旨在挑起世界人民對中國政府的不滿和指責,讓人錯誤地認為新疆人大多活在恐怖的集中營統(tǒng)治中,過著沒有自由,非人一般的生活,毫不費力地達到污名化中國的政治目的,體現(xiàn)了其對中國的極度偏見和企圖。
3.But officials in Tibetan areas have not replicated the worst atrocities in Xinjiang, which
America has contentiously called“genocide”,though they do not involve killing.
4.“genocide”指“種族大屠殺”。《經(jīng)濟學人》說中國政府對新疆實施了暴行,進行了美國政府聲稱的“種族大屠殺”。由于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和政治立場的不同,外媒企圖用最惡毒的詞語來形容中國對新疆的“苛政”,讓全世界唾棄中國,可美國等西方國家苦于無憑無據(jù),只能玩弄文字,捏造事實,對中國國內(nèi)的新聞進行誤譯,瞎編,制造謠言,以此抹黑中國的形象和抨擊中國的對內(nèi)和對外政策,從而達到分裂中國的目的。國外一些主流媒體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從以上外媒的涉華翻譯可知,大部分西方媒體對中國存在著極大的偏見,經(jīng)常摻雜著意識形態(tài)色彩,罔顧事實,虛假報道。筆者認為,產(chǎn)生這些偏見的原因有以下幾點:
第一,意識形態(tài)的不同。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西方是資本主義國家,政治體制的不同導致了西方國家一直視中國為眼中釘,肉中刺。因為意識形態(tài)的不同,西方某些國家在一些問題上持有“雙標”。 近年來西方國家對新疆問題大加干涉,制造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指責中國政府剝奪了新疆少數(shù)民族的人權,而對其盟友侵犯人權的事實卻閉口不言,甚至洗白開脫。
第二,酸葡萄心理。西方某些國家不能接受中國經(jīng)濟的迅速發(fā)展,更不愿意看到中國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心,他們想盡辦法遏制中國,但徒勞無貨,只能通過新聞媒體來潑臟水,以達到破壞中國國際形象的目的。
第三,西方民眾認知上的局限。大部分的西方民眾沒有來過中國,對中國的發(fā)展變化不了解,普通民眾很容易受本國媒體的誤導或蠱惑。加上部分記者因為文化差異,習慣用西方思維解讀中國,自然會產(chǎn)生不客觀,不真實的元素。還有部分記者雖然明白真相,卻刻意要用錯誤的翻譯來誤導民眾。
由此可見,意識形態(tài)對翻譯的操控作用確實很大,“文本一旦淪為意識形態(tài)的工具,意義就會被隨意扭曲,進而使譯文讀者接受譯者的意識形態(tài)”。[4]
翻譯作為一種跨語言、跨文化的交際方式擺脫不了意識形態(tài)對譯者的操控和制約。由于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tài)差異,西方媒體對中國的報道必然會存在偏見。我們雖不能左右西方媒體的報道,卻可以在外宣翻譯中充分發(fā)揮譯者自身的作用。筆者認為,譯者首先要準確把握原文。理解是整個翻譯實踐的源頭工作。只有從原文本所處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等各個角度透徹地領會原文本含義,才能準確地進行翻譯。[5]其次,譯文要符合外國民眾的思維習慣。中西思維方式的不同導致了中西語言的差異。因此,我們要采用國外受眾熟悉的話語、思維方式和接受習慣,才可能排除誤讀,消解歧義與偏見,使傳播內(nèi)容為海外受眾所理解與接受。[6]另外,要謹慎使用不利于國家形象的詞匯。中英文詞匯有不同的文化內(nèi)涵,字面意思相同,并不代表用法和深層意義相同。在外交翻譯中,必須做到評價類型等效,即褒義對褒義,貶義對貶義。[7]總而言之,在外宣翻譯中,我們要堅持“三貼近”原則,即貼近中國發(fā)展的實際、貼近國外受眾對中國信息的需求、貼近國外受眾的思維習慣[8],采用多種有效策略樹立積極、正面的國際形象,助力中國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