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銳,彭福梅,徐珊珊,陳 艷,黃雪芹
(1.湖北省中醫(yī)院,湖北 武漢 430061;2.黃石市中心醫(yī)院,湖北 黃石 435000)
慢性咽炎為耳鼻喉科常見病,病程冗長,易反復發(fā)作。資料指出,在耳鼻喉科門診就診患者中,慢性咽炎占比約為1/3[1]。該病主要因急性咽炎治療不當,反復發(fā)作,引發(fā)鄰近組織的慢性炎癥所致,此外不良生活習慣如煙酒嗜好,粉塵、煙霧、有害氣體的長期刺激及用聲過度等也是該病的常見病因[2]。西醫(yī)治療該病以抗菌抗病毒為主,療效一般,且抗生素使用過多易使機體免疫力下降[3]。中醫(yī)將慢性咽炎歸為“喉痹”范疇,主要臨床癥狀為咽部干、痛、癢、異物感等,對于該病的治療,通過辨證分型,采用補腎益肺、養(yǎng)陰生津法治療[4-5]。養(yǎng)陰利咽湯由生地黃、百合、南北沙參、天花粉、桔梗、嫩射干、生甘草等中藥組成,具有補腎益脾、養(yǎng)陰生津、止咳利咽、祛痰排膿之功效。本次研究主要討論應用養(yǎng)陰利咽湯聯(lián)合針刺療法治療慢性咽炎的臨床效果。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9月至2020年9月在我院就診的180例慢性咽炎患者,診斷標準:①符合《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學》[6]第6版慢性咽炎診斷標準。②符合《中醫(y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7]相關診斷標準,肺腎陰虛型慢性咽炎證候為:咽部干痛不適,痰少而黏,癥狀朝輕暮重,伴午后潮熱、失眠、大便干燥、腰膝酸軟等癥,舌質紅少津,脈細數(shù)。病例納入標準:①符合上述診斷標準,且中醫(yī)辨證分型為肺腎陰虛型;②年齡為18~65歲,病程3個月以上;③1個月內未接受任何其他治療;④自愿參加本試驗,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妊娠、哺乳期女性;②合并實質性臟器功能障礙、血管病變及免疫系統(tǒng)性疾病患者;③無法配合用藥或依從性較差患者;④合并其他器官或組織急性炎癥或其他慢性炎癥疾病患者;⑤精神病及傳染病患者。將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各90例。其中觀察組男49例,女41例;年齡20~65歲,平均(45.41±5.13)歲;病程6~24個月,平均(12.93±3.62)個月。對照組男、女均為45例;年齡23~66歲,平均(44.89±5.84)歲;病程7~25個月,平均(13.12±3.17)個月。兩組性別、年齡、病程相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1.2 治療方法
1.2.1 對照組:進行常規(guī)治療,取10 ml 0.9%氯化鈉溶液,并將2 ml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懸液(國藥準字 H20140475)加入混勻,注入霧化器中,囑患者進行霧化吸入治療,20 min/次,1次/d,7 d為1個療程,共進行4個療程的治療。
1.2.2 觀察組:患者在對照組基礎上,采用養(yǎng)陰利咽湯聯(lián)合針刺進行治療,處方為:生地黃15 g,百合、南沙參、北沙參、天花粉各10 g,桔梗、嫩射干各5 g,生甘草3 g,水煎服,每日1劑,分兩次服下,7 d為1個療程,共治療4個療程。針刺療法:主穴包括照海、列缺、天突、廉泉、天容、合谷、魚際。配穴包括太淵、太溪。選用0.30 mm×40 mm環(huán)球牌無菌毫針(蘇械注準20162270588)進行操作,讓患者維持仰臥位,對相關穴位進行消毒,快速進針,得氣后采用捻轉提插手法,以促使針感向咽部方向傳導。取廉泉穴,針尖指向舌根方向平刺0.5~0.8寸,施以平補平瀉手法,以患者感覺酸麻脹痛為度;天突穴,直刺0.2寸后將針尖轉向下方,緊靠胸骨后方刺入1.5寸,隨呼吸運動施以平補平瀉手法30 s;天容穴、合谷穴直刺0.5寸,施以平補平瀉手法,以患者感覺酸麻脹痛為度;魚際穴,直刺0.5寸,施以捻轉瀉法30 s;列缺穴,向上斜刺0.5寸,施以平補平瀉手法,以局部酸麻脹痛為度;照海穴,直刺1寸,先行提插補法,再施以小幅度高頻率(120次/min)補法。其余腧穴常規(guī)針刺,留針30 min。1次/d,5 d/周,2周為1個療程,共治療2個療程。
1.3 觀察指標 ①參照《中醫(yī)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8]對兩組治療前后咳嗽、咽痛、異物感及黏稠痰液等中醫(yī)癥狀進行評分,采用0~3分評分法,相關癥狀越嚴重,分數(shù)越高,最高為3分。②比較兩組治療前后白細胞介素-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超敏C-反應蛋白(hs-CRP)水平。③比較兩組治療前后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及B細胞等指標水平。
1.4 療效標準 臨床癥狀顯著改善,中醫(yī)癥狀評分降低2/3及以上為顯效;臨床癥狀有所改善,中醫(yī)癥狀評分降低1/3及以上為有效;臨床癥狀無改善,中醫(yī)癥狀評分降低不足1/3為無效。
1.5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計數(shù)資料以[例(%)]表示,采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準差表示,用t檢驗。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1。觀察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
表1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例(%)]
2.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yī)癥狀評分比較 見表2。治療后,兩組患者咳嗽、咽痛、異物感、黏稠痰液癥狀評分均降低(P<0.05),且觀察組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yī)癥狀評分比較(分)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炎性因子指標水平比較 見表3。治療后,兩組炎癥因子指標水平均降低(P<0.05),且觀察組IL-6、TNF-α、hs-CRP水平均低于對照組(P<0.05)。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炎性因子指標水平比較
2.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免疫細胞亞群指標水平比較 見表4。治療后,兩組免疫細胞亞群指標水平均改善(P<0.05),且觀察組CD3+、CD4+、CD4+/CD8+水平均高于對照組(P<0.05),B細胞水平低于對照組(P<0.05)。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免疫細胞亞群指標水平比較
2.5 兩組患者不良反應比較 見表5。兩組不良反應總發(fā)生率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5 兩組患者不良反應比較[例(%)]
目前,西醫(yī)主要是通過對患者進行霧化吸入抗生素、甾體激素類藥物或超短波來治療慢性咽炎,在控制患者病情方面有一定的作用,并時常能夠在急性發(fā)作時發(fā)揮較好的療效,但臨床發(fā)現(xiàn)其遠期療效尚不理想,且患者病情容易反復發(fā)作,經(jīng)久不愈[9-10]。
慢性咽炎屬中醫(yī)“慢喉痹”范疇,多由肺陰不足,邪戀咽喉所致[11],多發(fā)生于成年人,農村發(fā)病率較低,誘因與長期煙塵、有害氣體刺激喉部黏膜有關。慢性咽炎病因復雜,病情頑固,且病程漫長,是一種難治性疾病[12]。根據(jù)慢性咽炎病因、發(fā)病機制及臨床表現(xiàn),中醫(yī)將其分為多種證型,其中肺腎陰虛型較為常見,其病機為肺腎陰液虧損,咽喉失于濡養(yǎng),故咽干痛或異物感;陰虛則火旺,虛火上擾,則咽喉有灼熱感、兩顴潮紅;虛火煉津成痰,燥痰粘于咽喉,則咽癢干咳、痰少而黏;上午陽氣盛,下午陰氣盛,陰虛則癥狀朝輕暮重,午后潮熱;陰液不足則大便干燥,虛火擾心則虛煩失眠;腎虛則腰膝酸軟;舌紅苔少、脈細數(shù)為陰虛火旺之象。因此,本證治療原則為滋養(yǎng)陰液,清火利喉[13]。
經(jīng)過多年臨床實踐,我科發(fā)現(xiàn)由生地黃、百合、南北沙參、天花粉、桔梗、生甘草、嫩射干等中藥組成的“養(yǎng)陰利咽湯”聯(lián)合針刺治療肺腎陰虛型慢性咽炎療效顯著。該方劑中生地黃、百合有補肺益腎、抗炎止痛之功效;南北沙參、天花粉能養(yǎng)陰潤肺、消腫,可抑制結締組織增生,保護咽部黏膜,其中北沙參還能抑制B細胞分泌,改善人體免疫功能[14];桔梗、嫩射干能利咽、止咳、祛痰;生甘草能調和其余藥物,使其發(fā)揮最佳療效。諸藥合用,有抗炎、改善免疫功能及咳嗽、咽痛、黏稠痰液等臨床癥狀之功效。針刺療法則通過刺激患者照海、列缺、天突、廉泉、天容、合谷、魚際等穴位,滋陰降火、清利咽喉,改善患者臨床癥狀。
慢性咽炎患者血清炎癥因子如IL-6、TNF-α、hs-CRP等水平較健康人群明顯較高,且癥狀越嚴重,炎癥因子水平更高[15-16]。有資料表明,采用傳統(tǒng)針刺補瀉手法,可使咽部患處局部血供充沛,炎性水腫得以盡快吸收,從而達到活血消腫利咽止痛目的[17-18]。本次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觀察組中醫(yī)癥狀積分及IL-6、TNF-α、hs-CRP水平均顯著降低,說明患者咳嗽、咽痛、異物感、黏稠痰液等臨床癥狀及炎性因子水平均得到顯著改善。
相關研究表明,CD4+及CD8+對機體免疫功能的平衡性十分重要,CD3+、CD4+、CD4+/CD8+的降低可刺激機體免疫系統(tǒng)B細胞分泌活躍,使體液免疫增強,誘導免疫復合物的產(chǎn)生、黏附和沉積,進而加重病情[19-20]。本次結果中,治療后觀察組癥狀改善優(yōu)于對照組,B細胞水平低于對照組,CD3+、CD4+、CD4+/CD8+水平及臨床總有效率均高于對照組,而不良反應總發(fā)生率對比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說明養(yǎng)陰利咽湯聯(lián)合針刺療法使患者臨床癥狀顯著改善,臨床療效及免疫功能也得到明顯提升,且安全性較佳。
綜上所述,肺腎陰虛型慢性咽炎患者采用養(yǎng)陰利咽湯聯(lián)合針刺療法,能顯著改善患者臨床癥狀,有良好的抗炎效果,還可提升臨床療效及患者免疫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