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瑩盧新海、2柯善淦

（1.華中師范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湖北武漢 430079；2.華中科技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湖北武漢 430074）

一、引言

糧食安則天下安,糧食事關國運民生。[1]2019年底以來暴發(fā)的新冠肺炎疫情迅速在全球蔓延,在持續(xù)的疫情防控背景下,全球糧食市場一度出現異常波動,導致全球糧食安全狀況惡化，幾乎影響到每個國家的弱勢家庭，預計這一影響將持續(xù)到2021年和2022年(World Bank,2021)。在此背景下，中央一號文強調“確保糧食安全始終是治國理政的頭等大事”，保障糧食安全成為新冠肺炎疫情這一特殊時期的重要任務。維持糧食價格穩(wěn)定、保障糧食安全對于中國這樣一個糧食大國、人口大國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是中國經濟持續(xù)快速發(fā)展的必要條件。[2-4]

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以來，部分國家為了保障國內糧食的供給安全，紛紛發(fā)出糧食出口禁令。受此影響，國際糧價一度大漲，國際糧食市場出現較大動蕩，主要糧食價格呈現持續(xù)震蕩。2020年1月—5月，全球食品價格上漲了38%，其中玉米價格上漲了80%，小麥價格上漲了28%。盡管全球主要糧食生產前景依然良好，但價格飆升反映出市場的強烈需求，且伴隨著新冠肺炎相關供應中斷，全球糧食危機并不遙遠。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持續(xù)擴散將不可避免地沖擊中國的糧食安全,尤其是疫情的交通封鎖性防控措施對中國糧食生產與貿易流通帶來不利影響,導致糧食市場供求關系及其價格波動的不確定性，進而強化了中國糧食安全危機預期。

受到國際市場影響，國內糧食價格產生了一系列波動：盡管小麥和玉米的糧價波動整體較為平穩(wěn)，波動趨勢較小，但大豆價格的波動較為顯著（圖2）。

圖1 2020年國際糧價波動趨勢線

圖2 2020年國內糧價波動趨勢線

盡管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市場存在一定的沖擊效應，但現有文獻關于新冠肺炎疫情與中國糧食價格的研究并不充分，特別是關于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和作用機制研究較為缺乏，也沒有對不同種類糧食作物可能受到的異質性影響進行分析，這對于中國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沖擊，科學合理制定相應策略非常不利。筆者主要探究了新冠肺炎疫情對小麥、玉米、大豆三大主糧的國內價格的影響效應，進一步識別其驅動機制，豐富新冠肺炎疫情對糧食價格的影響因素研究，為精確制定不同種類糧食價格宏觀調控政策提供決策參考。

二、文獻綜述

糧食價格作為百價之基，近些年來，其價格波動受到了更為廣泛的關注。[5]國內外學者展開了一系列關于糧價的研究，主要圍繞外部沖擊對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作用機制展開。

關于外部沖擊對糧食價格影響效應的研究。糧價波動具有整體性，有學者發(fā)現外部隨機沖擊對糧食價格具有逆向作用，糧食價格波動呈現出明顯的周期性增長或下降；[6]Adewopo Julius B，et al.(2021)研究發(fā)現與2019年同期報告的價格相比，玉米（黃白）和大米（本地和泰國大米）的零售價格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平均分別上漲了26%和44%。[7]而不同糧食受到沖擊后，價格變動可能存在不同的波動趨勢，李劍（2013）等認為小麥價格波動的非對稱性不顯著，而大豆價格波動則呈現明顯的非對稱特征，且上期價格上漲信息引發(fā)的波動要大于下跌信息。[8]

關于外部沖擊影響糧食價格的作用機制研究。外部沖擊對糧食價格的影響分為直接和間接沖擊。直接沖擊即其本身就是導致糧食價格波動的機理，如董秀良等（2014）認為受石油價格上漲沖擊，大豆、玉米、小麥價格與石油價格間的相關系數表現出不同程度的區(qū)制轉移特征；[9]王學真等（2015）認為各國糧食價格波動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前期糧食價格波動、糧食供給波動、糧食需求波動和熱錢波動。[10]間接沖擊則表現為，通過“沖擊-多種因素的變化-糧價波動”的傳導機制影響糧食價格，分為長期和短中期影響。從長期影響看，人口增長和生物質能源發(fā)展是影響小麥價格長期趨勢的最主要因素；[11]Chowdhury Mohammad AshrafulFerdous，et al.（2021）通過調查糧食價格與能源價格正負沖擊有關的短期和長期動態(tài)，發(fā)現能源價格的積極變化對糧食價格的影響比消極變化要高，影響長期持久。[12]從短中期影響看，如杜麗永和蔡志堅（2014）認為金融投機是造成小麥價格短期波動的最主要原因，糧食儲備變化也是小麥價格短期內波動的原因之一。[11]還有學者分析匯率波動對糧食產業(y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具有一定的沖擊作用，且沖擊主要集中在短中期。

目前，全球處在這一特殊階段，新冠肺炎疫情儼然成為最為重要的外部沖擊之一，學者們已經做了大量關于新冠肺炎疫情的研究。李先德等（2020）分析了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農產品市場和貿易的影響，認為中國應注重防控國際市場價格波動的風險，深化糧食安全領域的國際合作；[13]杜志雄等（2021）認為，新冠肺炎疫情檢驗了中國在國際重大突發(fā)公共安全事件中利用國外糧食資源與市場的能力，也暴露出中國長期以來對大豆進口的依賴所可能面臨的價格波動風險。[14]已有研究為本研究奠定了基礎，提供了重要參考，但關于新冠肺炎疫情對糧食價格的研究還不夠充分。新冠肺炎疫情具有突發(fā)性、不可預知等特殊性，研究其對糧食價格的影響，具有豐富突發(fā)型外部沖擊對糧食價格的作用機制研究等學術貢獻。

綜上所述，現有文獻可能存在以下改進空間。第一，主要采用定性的方法，研究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但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沒有得到充分關注。第二，糧食價格數據多選用年數據、月數據和周數據，但新冠肺炎疫情的新增病例每日波動較大，糧食價格也受日變化因素能源價格、匯率等的影響。第三，大多討論某一種糧食的價格波動機理或單個因素對糧食價格的影響，而針對多種因素對不同類型糧食價格影響的討論較少。

筆者通過構建DCC-MGARCH模型，理清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梢载S富現有文獻研究，為公共衛(wèi)生事件對糧食價格的影響提供理論依據；可以為國家面對重大外部沖擊時，從供需、生產、進出口等方面為國家制定保障糧食市場穩(wěn)定政策提供科學的理論支撐，對于維持中國糧食價格的穩(wěn)定、及時有效應對外部沖擊具有重大意義。

三、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已有研究表明玉米作為主要乙醇燃料，其價格容易受到外部沖擊的影響，而小麥的價格也會隨之變動；大豆作為中國外貿依存度較高的農產品，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其價格變化更為顯著。[15]小麥、玉米、大豆是中國的主要糧食作物，研究新冠肺炎疫情等外部沖擊對其價格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具有重要意義，基于此，筆者選取國內市場小麥、玉米和大豆三大主糧的價格作為研究對象，其價格數據來自全國原糧、油料收購價格指數系統(tǒng)，時間區(qū)間為2020年1月1日—8月31日。筆者主要關注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因此，選取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作為核心研究變量，數據來源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實時大數據報告。根據上述分析，選取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期貨價格、匯率、居民消費指數（CPI）和原油價格作為控制變量。選取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際期貨價格作為國際糧食價格，來源于聯合國糧農組織數據庫；匯率數據來源于新浪財經外匯網站；選取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代表通貨膨脹率，數據來源于東方財富網數據中心；原油價格指數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為了消除量綱等影響，將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二）模型設計

筆者旨在研究新冠肺炎疫情沖擊對于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及其作用機制，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和糧食價格均為時間序列且在研究時段內持續(xù)波動，DCC-MGARCH模型能對多個時間序列之間的動態(tài)相關性進行估計，故選用此模型。DCCMGARCH模型吸收了其他多元GARCH模型的優(yōu)點，克服了VECH模型估計參數過多、BEKK模型參數的經濟意義不明確和CCC-MGARCH模型假設不符合現實情況等缺陷，[16-17]具有較高的適用性。

式（1）中Pij,t代表第i種作物在t時間的國內日價格，i指本研究的三種主糧，t指某一時間；Cj,t代表j情況下新冠肺炎在t時間的新增人數,j指國內或國際疫情，t指某一時間；Qjj,t反映了兩個序列之間相關系數。 式（2）中為非條件協(xié)方差。 設，則Rt=(Q*t)-1Qt(Q*t)-1，由此得出兩序列的條件方差協(xié)方差矩陣:

四、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分析

（一）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

筆者對小麥、玉米、大豆三大主糧的國內日均價格 dp_wheat，dp_maize,dp_soya，國內、國際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dna_cov,ina_cov，小麥、玉米、大豆的國際日均價格 ip_wheat，ip_maize,ip_soybean,、匯率ex_rate、通貨膨脹率CPI以及原油價格p_oil的序列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見表1）。為驗證時間序列變量是否有單位根，首先對各序列進行ADF單位根檢驗。結果顯示，除國內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序列平穩(wěn)外其他序列均不平穩(wěn)，對各序列進行一階差分后各序列平穩(wěn)，即I(1)單整。因此，模型中均采用一階單整后的序列。

表1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

運用DCC-MGARCH模型考察小麥、玉米、大豆的國內日價格和國內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之間的動態(tài)條件相關性（見表2）。結果顯示，國內糧食市場小麥日價格受到國內疫情的影響并不明顯，但國際疫情對其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影響系數為-1.07，說明國際疫情惡化會導致小麥國內日價格的持續(xù)走低。其他控制變量除玉米和大豆的國際價格外，匯率、CPI等對國內糧食市場小麥價格都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其中影響程度最大的是玉米國內日價格，系數為1.86，而只有原油價格對小麥國內日價格產生負影響。

表2 DCC—MGARCH模型估計結果

國內糧食市場玉米日價格受到國內疫情的顯著正向影響，但影響程度較小，系數僅有0.05，同樣受到國際疫情的顯著正效應，系數為0.40，說明國內外新冠肺炎疫情惡化都會導致玉米國內日價格上漲，而且受國際疫情的影響效應更大。其他控制變量在至少10%的顯著性水平內對玉米國內日價格產生影響，系數絕對值在0.12～0.28之間。

國內糧食市場大豆日價格受國內疫情新增人數的影響并不顯著，但受國際疫情顯著正向影響，影響系數為0.16。與玉米相同，其他控制變量對于大豆國內日價格都存在一定程度的影響效應，其中CPI對于大豆國內日價格的影響最為顯著，為-0.51，CPI的上升會使大豆國內日價格明顯降低。

不同糧食作物受到國內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差異說明了以下問題：

1.小麥和大豆國內日價格受國內疫情的影響并不顯著，玉米國內日價格受到國內疫情的正向影響，但系數較小。說明中國糧食儲備充足，可以應對任何重大突發(fā)情況和危機，口糧絕對安全是毋庸置疑的。

2.在國際新冠肺炎疫情全面暴發(fā)之后，小麥、玉米和大豆的國內日價格都受到國際糧價的顯著影響。說明國際新冠肺炎疫情與國內糧食價格之間具有傳導效應，可能通過“國際疫情惡化-國際糧食價格波動-國內糧食價格波動”的傳導機制產生影響。

3.其他控制變量（匯率、CPI和原油價格）都至少在10%的顯著性水平對三大主糧國內日價格產生顯著影響。其中主要依賴進口的大豆受到通貨膨脹的影響系數為0.51，相對較高，這可能是由于中國大豆進口依存度較高。數據表明，中國大豆80%以上依賴進口，受到國際市場波動的影響較強。小麥受到原油價格的負向影響，系數為-0.73，而玉米作為主要燃料受到正向影響，其系數為0.13，這說明小麥和玉米有一定的相互替代效應。有研究表明，2006年以來隨著玉米價格的快速飆升，在中國個別時段形成了玉米和小麥價格的倒掛導致了小麥被作為玉米替代原料。[9]

（二）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作用機制

1 國內外疫情對中國糧食價格的影響

設定1～4月為國內疫情沖擊階段，5～8月為國際疫情沖擊階段，從兩個階段出發(fā)，對三大主糧國內日價格序列與國內外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序列的動態(tài)條件相關多變量模型進行估計，結果見表3、表4。

表3 國內疫情沖擊階段DCC—MGARCH模型估計結果

表4 國際疫情沖擊階段DCC—MGARCH模型估計結果

在國內疫情沖擊階段，即1～4月（見表3），國內糧食市場小麥日價格受到國內外疫情的負影響效應。對比表2，在短時間段內，小麥國內日價格對于疫情沖擊的敏感程度有所增加。其他控制變量玉米國內日價格，小麥、大豆國際價格和原油價格會影響小麥國內日價格的走勢，其中對其影響程度最大的是玉米國內日價格，系數為2.29。進一步論證了小麥與玉米國內糧價之間存在相互影響效應。國內糧食市場玉米日價格受到國內疫情的顯著正向影響，但影響程度較小，系數僅有0.0018，受國際疫情的影響并不顯著。其他控制變量對其有影響的為小麥和大豆的國內日價格、大豆的國際期貨價格和匯率。與玉米相反，國內糧食市場大豆日價格受國內疫情新增人數的影響不顯著，但其受國際疫情顯著正向影響，影響系數為0.57。其他控制變量除小麥國內日價格和CPI外都對大豆日價格有一定影響。

在國外疫情沖擊階段，即5～8月（見表4），國內糧食市場小麥日價格與國內疫情沖擊階段相同受到國內疫情的負向影響。不同的是，其受國際疫情的影響在此階段并不顯著，國內小麥日價格在國際市場的動蕩中仍然可以得到良好的把控。其他控制變量除玉米和大豆的國際期貨價格和CPI之外都對小麥價格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其中影響程度最大的與國內疫情沖擊階段相同，即玉米國內日價格。國內糧食市場玉米日價格在此階段受到國內外疫情雙重影響，系數分別為1.95和0.10。其他控制變量只有玉米和大豆國際期貨價格不對其產生影響。玉米作為主要的生物燃料，其國內日價格容易因為國際市場的變動而發(fā)生波動，不過受影響程度較小，這源于中國充裕的國庫和有效的糧價調節(jié)機制。國內糧食市場大豆日價格與玉米相同受國內外疫情的共同影響，效應為正。其他控制變量除了匯率外均對大豆國內日價格存在一定程度的影響，其中CPI對于大豆價格的影響最為顯著，高達0.76。大豆國內日價格在國內疫情沖擊階段不受其影響，而在此階段受到顯著正向影響，說明存在“國際疫情沖擊-CPI-大豆國際日價格-大豆國內日價格”的傳導機制引起價格變動。

2 國際疫情對國際糧食價格的影響

根據上述分析，在疫情沖擊的不同階段下，國內糧食市場小麥、玉米、大豆的價格變動存在明顯差異。這可能由不同的作用機制導致，故進一步對國際糧食市場三大主糧的價格序列與國際新冠肺炎疫情新增人數序列的動態(tài)條件相關多變量模型進行估計（見表5）。從整體看，國際糧食價格與國際疫情新增人數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說明小麥、玉米、大豆的國際日價格對于國際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極為敏感。國際疫情新增人數對小麥和玉米的國際日價格的影響效應為負，而對于大豆國際日價格的影響效應為正且系數高達0.93。說明大豆國際日價格對國際疫情沖擊的反應更靈敏，這恰巧與大豆的特殊屬性相符，其作為中國外貿依存度最高的農作物，80%依賴于進口。控制變量原油價格只對玉米國際日價格產生顯著的正影響，系數為0.42，這與玉米在生物質能源市場的重要地位有關。當前，玉米是全球使用量最大的生物質能源作物，其與能源市場的緊密關聯導致其受能源價格波動的影響最為直接。此外，除大豆對小麥國際日價格影響不顯著外，其余國際糧食價格之間的影響效應都在至少10%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相關。

表5 DCC—MGARCH模型估計結果

對比表2，在1～8月國內外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下，小麥、玉米、大豆的國內日價格受到的影響并不明顯。其傳導僅是因國際糧食價格的變動而產生，更加充分的證實了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沖擊時，中國糧食價格在宏觀調控下可以處于平穩(wěn)狀態(tài)。國際糧食價格相較于國內糧食價格更易受到疫情的影響，尤其是大豆的價格，中國大豆主要依賴進口，在動蕩的國際市場，大豆價格受到的影響比小麥和玉米更為顯著。大豆是中國最先開放上市、對外依存度最高的糧食品種，而玉米、小麥等受到政府的嚴格管控。綜上所述，在這三種不同類型的糧食中，大豆價格最易受到外部沖擊的影響，而玉米價格和小麥價格相較下會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外部沖擊的影響。

五、結論與政策啟示

（一）主要結論

筆者使用DCC-MGARCH模型，分析了新冠肺炎疫情沖擊對于小麥、玉米、大豆三種糧食價格的影響效應和作用機制，結論如下：

第一，三大主糧的國內日價格在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下較為穩(wěn)定。主要表現為：小麥和大豆國內日價格受國內疫情的影響并不顯著，玉米國內日價格受到國內疫情的正向影響，但系數較小。

第二，三大主糧的國內日價格受到國際糧食價格的傳導作用。主要表現為：在國際疫情全面暴發(fā)之后，小麥、玉米、大豆的國內日價格都受到國際糧食價格的顯著影響，且小麥、玉米、大豆的國際日價格受到國際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而發(fā)生顯著變化，推測可能是通過 “國際疫情惡化-國際糧食價格波動-國內糧食價格波動”的傳導機制影響。

第三，新冠肺炎疫情對三大主糧的沖擊具有明顯差異性。主要表現為：在這三種糧食品種中，大豆最容易受到外部沖擊的影響，中國大豆主要依賴進口，在動蕩的國際市場，大豆價格受到的影響更為顯著。而玉米和小麥相較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外部沖擊的影響。

綜上所述，無論疫情如何發(fā)展，外部形勢如何復雜，中國的糧食形勢總體是穩(wěn)定的。中國有充足的糧食儲備，在面對重大的外部沖擊時，可以有效調控糧食市場，使其避免強烈沖擊的影響，糧食安全得到有效保障。[18,19]

（二）政策啟示

第一，為有效應對外部沖擊，中國應加強建立糧食保險制度，保護中國糧食生產者、經營者以及社會居民的利益；還應發(fā)揮宏觀調控的作用，從技術、供給等方面增強糧食供應能力，緊抓“藏糧于地、藏糧于技”的發(fā)展戰(zhàn)略，從根本上改善糧食生產條件，增加糧食產量。

第二，外部沖擊容易對國際糧價產生影響，而國內外糧食價格相關性逐漸增強，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來應對國際糧價的傳導效應是核心環(huán)節(jié)。通過密切關注國際糧食價格波動情況，加強對國際糧食價格的監(jiān)測，及時推出應對糧食價格波動的調控措施。推動全球貿易規(guī)則更加公平合理，加強對跨國糧農企業(yè)監(jiān)管，建立更加科學、穩(wěn)固的全球糧食供應鏈。

第三，針對不同種類的糧食制定相應的調節(jié)對策，如中國大豆作為中國外貿依存度最高的農作物，壓榨消費幾乎全部依賴于進口。為避免大豆受國際因素的顯著影響，可以實施多元化進口戰(zhàn)略，除此之外，還可以鼓勵中國糧食“走出去”。玉米作為主要的燃料，容易受到能源價格的影響，發(fā)展非糧食生物能源可能是保障玉米糧價穩(wěn)定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