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琴
(黔南民族師范學院 歷史與民族學院,貴州 都勻 558000)
作為蒙藏委員會歷史上任職時間最長且在任期間邊疆形勢更趨復雜的一位委員長,吳忠信在民國邊政研究領域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目前有關蒙藏委員會的檔案資料很多,但多系各類往來函電,從史料的角度而言,雖可厘清歷史的大致脈絡,但在細節(jié)上仍有其缺憾。因此日記作為一種史料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彌補其他史料的不足。鑒于此,筆者以為系統(tǒng)梳理吳忠信日記中有關邊政的論述,并在此基礎上總結吳忠信的邊政思想,對于進一步深化民國邊政研究是有所裨益的。
吳忠信從1926年開始寫日記,一直持續(xù)到1959年其病逝前幾天。關于吳忠信日記的起始時間,其得力助手、民國邊政理論與實務的重要推進人物周昆田曾稱“禮老從民國十二、三年起,就開始寫日記,直到這次病篤入醫(yī)院治療止,數(shù)十年如一日,從不間斷?!盵1]抗戰(zhàn)期間香港淪陷,為了安全起見,吳忠信令家屬將當時留在香港1937、1938兩年的日記予以燒毀,所以獨缺此兩年的日記,實為憾事。吳忠信在1942年3月15日的日記中便曾感慨到:“余存相關廿六年廿七年日記兩冊,他們(沈麗安,吳忠信妻,筆者注)于香港淪陷之日即焚毀,未免可惜,亦是不得已措施?!盵2]
從總體上看,吳忠信日記具有“前簡后繁”、“年月與專題相結合”等特征,即前期日記內容較為簡略而后期則更為豐富,其日記撰寫多數(shù)按照年月日,但也有很多按照專題的形式行文。譬如1941年1月2日“推測本年國際變化”,7月22日“記行政院討論中印筑路事”,8月6日“渝市防空韻語”;1943年1月9日“有關邊務機關之會報”,3月20日“記與西康伍參長陪英談話”,8月21日“讀老子之感想”;1944年7月1日“馴叔南開高中畢業(yè)記”,1949年8月4“記邊政之失敗”,11月23日“我對李德粦之失望”等諸多專題性論述。
在吳忠信日記中,保存了大量民國時期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等方面的珍貴資料,尤其是作為國民黨元老、民國政要,孫中山的得力助手、蔣介石的重要幕僚,吳忠信日記所體現(xiàn)的其所處的立場及其所具備的視野與當時的普通民眾乃至知識精英相比,具有無可比擬的獨特性。譬如,吳忠信日記中既涉及北伐戰(zhàn)爭、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等大時代背景下國民黨、國民政府高層內部諸多重要決策及其背后的邏輯,又保留了大量國民政府在重慶時期關于民國政要日常生活的詳細記錄,這對于民國史研究而言,無疑是十分重要的資料。
從民國邊政研究的角度而言,吳忠信日記更是具有不能忽視的價值。吳忠信從1936年開始擔任蒙藏委員會委員長,一直持續(xù)到1944年,共計八年時間??芍^蒙藏委員會歷史上擔任委員長時間最長的一位,約占整個國民政府蒙藏委員會總存續(xù)期間的三分之一還強??梢哉f,吳忠信不僅是蒙藏委員會歷史上在任時間最長的一位委員長,同時也是民國西藏乃至邊疆歷史上最復雜、最曲折的一段時期,這一時期所發(fā)生的歷史事件,亦可謂影響西藏以及近代邊疆地區(qū)歷史走向的關鍵性事件。在蒙藏委員會任上,吳忠信對于蒙藏委員會本身的發(fā)展以及對于蒙藏乃至整個邊疆地區(qū)的管理方面均有所建樹。因此,吳忠信日記對于民國邊政研究而言無疑意義非凡。
吳忠信日記關于“邊政”的論述總體上可以分為邊政的內涵與外延,具體關于“邊政”的外延,則大致可概括為:邊政指導思想、治邊原則、治邊機關、治邊規(guī)劃、治邊要素以及邊政所涉具體層面。
對于什么是“邊政”,吳忠信日記中并沒有過多闡釋,1939年8月19日,吳忠信在給蔣介石的密呈《邊政計劃草案》中指出“‘邊政’一詞含有二義:即治邊政策與邊政制度是也”,而該草案對于“邊政”一詞的解釋是“邊疆政治”,并且認為:“我國邊地特殊,其地理環(huán)境與社會習尚,均與內地迥異,如以內地普通之眼光,而作邊疆事務之衡度,其結論未有不錯誤者。故治理邊事,尤須有一種特殊之政治以為之導,方可肆應適當,而無治尤紊亂之虞。有謂吾國邊疆政治為專門政治,意即此耳?!盵3]對于邊疆的含義及范圍,該草案認為這是“最值得注意之問題,必首先予以解決者”,[1]。在《邊政計劃草案》中,“邊疆”所涉及的范圍,“實乃范圍東北省(遼寧吉林黑龍江)外蒙古、熱河、察哈爾、綏遠、寧夏、青海、新疆、西康及西藏等疆域,既非限于國之邊境,亦非蒙藏兩地所可包括者也。”[1]這就與當時在很多人中頗為流行的“邊疆即蒙藏回”這一觀點具有天壤之別,也與“自然邊疆”的觀點有著本質上的差別,其實際上屬于“人文邊疆”的范疇??梢哉f這份《邊政計劃草案》雖為政府要員施政舉措之一,但實際上也是對當時理論界有關“邊政”大論爭的一種回應,是對相關理論成果的總結式吸收,是“政”與“學”互動的一個典范。
在吳忠信日記中,“三民主義”是出現(xiàn)屢次頗高的一個詞匯,而且,三民主義亦是一切邊政的指導思想,“且現(xiàn)在之治邊政策,一本之于三民主義扶植建設。”[1]在吳忠信看來,三民主義“實為適合中國國情與需要,以及順迎世界潮流之主義。其理論浩繁深遠……今猶蒸蒸日上,與時俱進,余無頹態(tài)乎。退而言之,本黨義即使從今開始敗退,則恐亦需五十或數(shù)十年后乃可窮盡,是亦不移之論也。”[1]
在治邊原則方面,吳忠信日記認為最要之原則在于“以整個的國家民族利益為前提,不可以狹義的民族利益為前提,尤其不可以邊疆問題為號召?!盵4]除此之外,“辦理邊政尤大矛盾即特殊化與統(tǒng)一化(甚至自由化),如特殊化則于中央之政策相反,如統(tǒng)一化則于現(xiàn)在邊人保有之制度相反,又謂辦理邊政,應理智與感情并重?!盵5]
在治邊機關方面,吳忠信日記認為蒙藏委員會是最為重要的邊政機關,認為“本會主辦邊政,責任格外重大?!盵6]對于各治邊機關的設置疊床架屋、各機關之間事權不明的現(xiàn)狀,吳忠信在日記中表現(xiàn)出不滿的情緒,多次強調應當統(tǒng)一事權,增加效率,“蒙藏委員會雖為中央現(xiàn)在主管邊事之機關,名義上負邊政責任,然蒙古各盟及察綏蒙政會,系直屬行政院,邊疆各省政府隸屬內政部,軍事有軍事委員會及軍政軍(原文此處有“?”,似存疑,筆者注)。教育有教育部,交通有交通部,經(jīng)濟有經(jīng)濟部,各司其事,無論施政行事,多直接辦理。即公文往來,亦非必由蒙藏委員會經(jīng)轉。事權不一,統(tǒng)系不明,馴致蒙藏委員會幾無可主辦之案,惟供咨詢、司承轉及作建議招待之數(shù)項工作耳?!薄氨緯鞴苊刹厥聞?,因不能發(fā)揮職權,歷來處于被動地位。本會治邊事以政治的事實為前提。其他機關闕為以高調地幻想的為時髦?!盵1]正因如此,吳忠信無論是在日記中還是其他形式的書面文件中,都曾數(shù)次建議將蒙藏委員會改為邊政部,統(tǒng)一事權以強化其治邊職能。盡管在1937年6月21日給蔣介石的密呈中,吳忠信表示“蒙藏委員會改為邊政部……惟在此中央對邊疆整個政策未決定時期,竊意下暫從緩,以一仍舊貫為是也?!盵7]但在1939年8月19日密呈蔣介石和行政院的《邊政計劃草案》中則明確建議將蒙藏委員會改為邊政部。盡管具體負責起草的并非吳忠信本人,但作為委員長,其一向以謹慎著稱,因此他一定會嚴格把關,如果他完全不贊成將蒙藏委員會改為邊政部,那么這份一份耗時一年之久、重頭戲在于“邊政機關改革”、專門密呈蔣介石并墾請“核定后賜予印刷,并酌量以密件分發(fā)中央諸同志研究,伏候鈞裁。再擬請鈞座于卷首賜題數(shù)語”[1]的草案,一定不可能通過他的最后審核,所以吳忠信對于蒙藏委員會改為邊政部最低限度是樂見其成的。
關于治邊規(guī)劃,基于國情的變化和邊疆問題的復雜性,國民政府的治邊政策經(jīng)歷一個前后變化的過程,吳忠信對于治邊步驟的前后差別亦說明了這一問題。1937年,吳忠信提出“三步驟”規(guī)劃:第一步,同化內蒙,積極整理甘寧青,并實現(xiàn)西康建省;第二步,開發(fā)新疆;第三步,收復外蒙及西藏并扶植其自治。[7]到了1940年則變成了:(一)安定西藏,加強統(tǒng)制。(二)團結蒙古,恢復失地。(三)溝通新疆,保全領土。(四)聯(lián)合藩屬,鞏固國防。[8]1942年則是:(一)建設甘肅(二)穩(wěn)定寧青(三)鞏固西康(四)調整新疆(五)控制西藏(六)溝通外蒙。[9]
在治邊各要素中,吳忠信最看重的就是人才,并以之為“治邊之先決條件”。[7]在吳忠信日記中,他指出“在過去派赴邊疆服務之士,非京譴責之吏,即為不密于內地之人,自動走向邊疆者亦多落魄不得意之輩,如此而欲求邊疆發(fā)展,當不可得。此后治理邊事必須以具有邊疆專識與技能而品學兼優(yōu)者任之?!盵7]因此對于邊政人才的擇取,吳忠信向來十分審慎。“對邊疆頗須用頭等人才,最小限度應有下列四條件:(一)深通政治;(二)有宗教知識;(三)品行端正;(四)身體強健?!?對于駐藏辦事處處長這類特定治邊人才,吳忠信則認為其應當“1、熟習英印外交;2、明了西藏情形;3、得蔣主席之信任;4、身體強健?!盵10]基于重視人才的思想,吳忠信多次以訓話、談話等方式勸導、教育邊疆后備人才,教導他們如何更好的適應工作,為邊政事業(yè)做出自己的貢獻。除了治邊實務型人才之外,吳忠信還特別重視邊政理論與實務的互動,因此在他的日記中具有大量有關與邊政理論界知識精英之間往來交流的記載,譬如其與吳文藻、顧頡剛、凌純聲、芮逸夫、衛(wèi)惠林、楊成志、吳澤霖、李安宅、柯象峰、徐益棠、陳之邁、王化成、李惟果、浦薛風、胡煥庸、吳其昌、丁西林等當時著名的邊政研究學者均有過交集。正因如此,吳忠信管理下的蒙藏委員會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變得更有針對性,尤其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蒙藏委員會針對邊疆地區(qū)的專門性調查,不僅有相關邊政學者作為顧問,甚至一些學者還直接參與其間。而其所主導的中國邊政學會也被譽為是“政學互動”的一大典范。
關于邊政所涉及的具體層面,在吳忠信看來,邊疆管理應當從政治、軍事、財政、教育、衛(wèi)生、實業(yè)、交通、宗教、宣傳、調查等諸多方面著手,[8]而政治則是重中之重,“惟一切建設,必以政治為先。蓋政治者,百務之動力,必先有健全之政治組織與機構,然后推進經(jīng)濟交通及教育各種建設,始如枝葉之有本根,可期成長?!盵1]而且邊政政治應當格外重視管理的專業(yè)性,“邊疆政治系專家政治,非普通政治常識可以辦理?!盵4]為了更好的管理邊疆,吳忠信亦認為有必要改革中央邊政管理機關,應由“多元化”向“一元化”轉變,同時地方也應配套改革邊政管理機關,從而形成一個完整的管理鏈。邊疆之于國防的重要意義,吳忠信也有著充分的認識,特別是邊疆交通線對于國防的重要性,吳忠信在多種場合多次以多種形式予以強調,譬如1941年7月22日、9月17日、12月8日等日日記對此均有記錄。
由于吳忠信曾長期擔任蒙藏委員會委員長,且在任期間曾入藏主持十四世達賴喇嘛轉世事宜,因此西藏在其心目中有著極為重要地位。加之在當時西藏無論是在理論界還是實務界均意義非凡,所以在吳忠信日記中,有關西藏及藏事的相關論述尤為引人注目。
吳忠信日記有關西藏的論述從總體上可概括為:西藏的地位、西藏與中央政府的關系、治理西藏的制度與策略等,其具體內容則主要體現(xiàn)在民國西藏歷史上的諸多大事件中,譬如十四世達賴喇嘛轉世事宜、九世班禪返藏及圓寂善后事宜、修筑中印公路事件、印藏驛運事件、外交局事件、熱振事件、慰問同盟國代表團事件、西藏商務考察團事件等一系列事件。
關于西藏的地位,吳忠信從被任命蒙藏委員會委員長之時,便有清醒認識,1936年8月18日,“上午八時到蒙藏會。先與各委員見面。即至大禮堂接見全體職員。隨訓話。略謂蒙古西藏為國家之屏障。而又居國際形勢日趨嚴重之際。情形更為復雜?!盵4]對西藏及康青藏區(qū)在整個國防中的地位而言,吳忠信日記指出,“如欲鞏固西藏,須有勢力,要從建設青康西省做起?!盵7]對蒙古與西藏之間的戰(zhàn)略地位及其相互關系,吳忠信日記指出應當遵循兩個“最高原則”[7]并且認為“在西藏方面對象簡單,本會可有辦法,但在蒙古方面,除蒙旗之地方力量外,尚有甚多中央之黨政軍機關散布其間。”[5]
關于西藏與中央政府的關系,吳忠信認為對于西藏地區(qū)的管理必須首先堅持“主權在中央”的原則。在國民黨十二屆三中全會提案研究會上,針對孫科、邵元沖等人的觀點,吳忠信表現(xiàn)出少有的慍怒,其事后在日記中寫到:“今日中央諸公多不明白邊情,又好亂作主張,吾人負實際責任,難乎為濟矣。”他后來在與蔣介石的交談中,再次提及此事:“一切問題,均必須加以深刻之研究,然后始可獲得正確之結論與辦法,邵力子先生主張我國邊疆民族應模仿蘇聯(lián),孫哲生先生主張應模仿加拿大。此等說法,均近似于高調,故我當時即提出反對?!盵9]
關于治理西藏的策略與制度,吳忠信曾多次表明解決西藏問題應當“軍事政治同時并進”,[2]并且兩者之間的主次關系隨著局勢的變化而變換。在吳忠信看來,外國的干涉是中央與西藏關系恢復與鞏固最大的障礙,“達賴轉世之手續(xù),關系中央對藏主權,又屬民國以來之創(chuàng)舉,自須出之審慎。且當此抗戰(zhàn)期中,中英外交尤關重要萬不可操之過急?!盵4]“藏事數(shù)十年來未得解決之主因為受外交牽制?!盵2]“如英外交有辦法則藏事不難解決矣?!盵10]“西藏問題就是英國人從中作祟”[10]“蒙藏本身對中央無問題,其問題在外交(如英國在藏特權),倘外交問題得以解決,其他問題即迎刃而解。”[9]吳忠信清楚西藏宗教與政治之間的密不可分性,認為西藏宗教是西藏管理中的一個十分關鍵的因素。在吳忠信看來,“西藏社會即以宗教為中心,其一切現(xiàn)象當無不受宗教之影響與支配。政治為社會現(xiàn)象之一,自不能例外?!盵8]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蒙藏委員會委員長,吳忠信需要接觸很多蒙藏回等邊疆地區(qū)的各類代表性人物,并于之交談交流,在此過程中也會展現(xiàn)吳忠信對于邊政的態(tài)度。以西藏為例,據(jù)吳忠信日記記載,吳忠信與以阿旺堅贊、喜饒嘉措、貢覺仲尼、羅桑堅贊、羅桑扎喜、阿旺桑丹、格敦恪典、圖丹桑結、夏古巴等代表的西藏上層人士有過多次交往,其中尤以喜饒嘉措、阿旺堅贊等人最具代表性。譬如吳忠信與阿旺堅贊、喜饒嘉措之間的交往,僅以筆者所掌握日記部分進行統(tǒng)計,從1936年10月5日到1943年8月1日,吳忠信在日記中提及阿旺堅贊達26次;從1939年1月11日到1948年2月18日,吳忠信在日記中提及喜饒嘉措達21次。對于阿旺堅贊在西藏與中央政府關系中的作用,吳忠信在1942年2月10日的日記中指出,“阿旺久居內地,徹底明白雙方內容,如早數(shù)月到渝,對藏或不致如此惡化?!盵2]應當說阿旺堅贊在吳忠信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這也是與前述其關于邊政人才要求的論述相一致的。
通過對現(xiàn)存吳忠信日記關于民國邊政的有關論述的梳理,吳忠信的邊政思想已可見一斑。從吳忠信邊政思想的內容上看,具有很大的時代進步性,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吳忠信本人對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堅守,應當說在民國政要中是具有典型意義的,尤其是對于邊政事務的“中樞機關”蒙藏委員會委員長而言,吳忠信的邊政思想更具代表性和典型性。然而,在歷任蒙藏委員會委員長中,目前除了閻錫山日記,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其他蒙藏委員會委員長存世的相關日記,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吳忠信作為在任時間最長的一位委員長,其史料價值對于民國邊政研究是不可忽視的。不過作為研究者,在運用日記等史料時,應當更加審慎,尤其應當注意日記記錄者思想與認識前后差異甚至矛盾的地方,以及對于語言措辭的擇取方面的不同之處。對于吳忠信日記而言,從總體上其邊政思想前后經(jīng)歷了較為明顯的轉向,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對于邊政事務應持何種態(tài)度,吳忠信日記在不同時期是具有不同論述的。正是基于這種態(tài)度的轉向,其對于邊政所涉及的某些具體細節(jié)的認識是有前后差異的。所以本文所選取的材料均屬最大程度能夠反應其邊政思想中“最穩(wěn)定”的部分。除此之外,由于特殊的工作經(jīng)歷,在吳忠信日記之外目前大陸地區(qū)還存有“吳忠信入藏工作日記”“吳忠信主新日記”兩種專門性日記,其與吳忠信全本日記在措辭擇取、詳略程度上具有一定的差異。由于篇幅所限,已另文論述,不再贅言。
總而言之,我們在運用吳忠信日記這一珍貴的歷史文獻時,應當結合其他史料,仔細加以甄別,分析其不同之處及其背后的邏輯。如此才能得出更加客觀全面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