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玉
說山野之間
山蒼子開花了,檫樹也極美
許多花都是半開之時香味最好
山那邊有小小的瀑布
瀑布只和山說話
說江邊遇見放風箏的人
風里的柳葉一天天老了
說自己已經胖得不像話:
“這樣才顯得國泰民安?!?/p>
桃花開了,海棠跟在后面
風吹得江南綠了,紅了,粉了,白了
李花雪和梨花雪不一樣
壇頭的水域,青草和青茶不一樣
松林里,紫堇的弧度是眺望嗎?
在小山頂看一樹樹花
和從月洞門看不一樣,花越開越熱烈
可以穿過花蔭,也可以耗費許多
水彩顏料,酢漿草中尋找一株徒然草
“茶杯很多,喝茶的人只有一個?!?/p>
蒙面人,這個春天我也不想說話
——原載《浙江詩人》2021年第3期
推薦語
詩人以信語的方式鋪敘全詩,隨著詩歌的展開,草木之名特別清晰。詩人用最簡單的名詞“山蒼子”“檫樹”“桃花”“海棠”等組合成了一幅幅畫面,表達了春天最豐富的靜態(tài)景觀。它們把詩人的直覺無限放大,熱烈的自然與詩人是純粹而又和諧的關系?!胺棚L箏的人”與“喝茶的人”“蒙面人”三組是詩人對這個季節(jié)的現實指認,詩歌結尾由第二人稱轉為第一人稱,構成詩人由外部風景轉向內在心理的轉折。這也對前面“你”的指稱有了新的理解,這個“你”可以是詩人自己,詩人在記錄描述自然的細節(jié)之時,更多地是在與自我的對話中得到反思與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