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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書信看蘭克第一本書及附本的誕生

        2021-12-06 11:06:57景德祥
        關鍵詞:蘭克普魯士默爾

        景德祥

        摘 ? 要: 以蘭克寫作與出版第一本書《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 1494—1535》第一冊及附本《近代史家批判》時期的來往書信為主要資料基礎,結合其他方面的史料與研究,還原蘭克第一本書及附本的寫作、出版以及蘭克進入德國大學史學界的過程。研究表明,蘭克能以其第一本書及附本進入德國大學史學界,主要是由于當時普魯士文化部高官的重視,而不是因為這兩本書被當時的德國與普魯士史學界視為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史學著作。蘭克得以進入德國大學史學界,固然要歸結于他在其第一本書及附本中表現(xiàn)出來的史學才能,但他試圖通過出版著作以擺脫個人與研究困境的急切追求,以及出版過程的節(jié)外生枝,也給這兩本書打上了明顯的烙印。

        關鍵詞: 蘭克史學;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1494—1535;近代史家批判;德國史學史

        中圖分類號:K095.1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8634(2021)06-0122-(10)

        DOI:10.13852/J.CNKI.JSHNU.2021.06.014

        利奧波德·馮·蘭克(Leopold von Ranke)1795年出生在時屬薩克森選侯國的圖林根小鎮(zhèn)維厄,1814年進入萊比錫大學學習神學與古代語言學,三年后通過口頭考試獲得碩士與博士學位,次年起在奧德河畔的法蘭克福弗里德里希中學任歷史與古代語言高級教師。1824年他出版了第一本史學著作《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1494—1535》第一冊及其附本《近代史家批判》,1 受到了普魯士政府的重視,被聘任為柏林大學歷史學副教授,就此開始了其成就卓著、影響深遠的史學生涯。

        長期以來,蘭克的第一本書及附本被史學界賦予了劃時代的史學史地位。例如,德意志帝國學者恩斯特·伯恩漢(Ernst Bernheim)于1889年認為,蘭克的這兩本書“真正開創(chuàng)了現(xiàn)代意義上的歷史科學”,“對方法論的發(fā)展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近百年后,聯(lián)邦德國學者約恩·呂森(J?rn Rüsen)也認為,《近代史家批判》在“當時被視為近代史研究劃時代的一步”。1 近年來,這種在國際史學界很普遍的對蘭克第一本書及附本的高度評價受到了質疑。2014年,德國學者君特·約翰內斯·亨茨(Günter Johannes Henz)出版了迄今關于蘭克著述史及其學術影響史的最為權威的著作《歷史思維與研究中的利奧波德·馮·蘭克》。2 在這厚厚的、以極其翔實的史料為基礎的兩卷本著作中,亨茨不僅否定了蘭克對德國現(xiàn)代歷史科學的奠基人地位,也對蘭克的第一本書及其附本在德國史學史上的“劃時代”意義提出了質疑。3 亨茨研究了當時德國關于蘭克第一本書及其附本的各種評論后認為,雖然當時的評論人對蘭克的處女作做出了較好的評價,但不存在賦予其“劃時代”評價的證據(jù)。

        亨茨的研究啟示我們,學術界關于蘭克史學的許多評價包含著不少想象的成分,需要得到更細致的史學史研究的檢驗。關于蘭克的第一本書及附本的研究,學術界長期以來的主要興趣在于其“劃時代的”史學史意義的確定以及其中的史學理論觀點(例如“如實直書”),4 對其本身的誕生與影響史的研究則重視不夠。筆者認為,從書籍史的角度研究蘭克第一本書及其附本的寫作與出版過程,對更全面、更準確地理解這兩本書的內涵以及蘭克史學都有著重要意義。就這兩本書的誕生史,亨茨在其《歷史思維與研究中的利奧波德·馮·蘭克》第二冊中也有涉及,但篇幅不大,還有許多拓展空間。5

        關于寫作這兩本書的緣由,我們首先可以在蘭克1885年的自述中看到比較詳盡的敘述。1818年到法蘭克福弗里德里希中學任教之后,為了給近代史課程備課,蘭克廣泛瀏覽了前法蘭克福大學圖書館的有關藏書。在此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當時在歐洲風靡一時的英國歷史小說家瓦爾特·司各特(Walter Scott)的歷史小說《昆廷·德沃德》(Quntin Ward)中關于昆廷·德沃德、法國國王路易十一、大膽查理(Karl der Kühne)的敘述與歷史資料的記載大有出入。在查閱了當時的外交官與歷史學家菲利普·德·康明(Philippe de Commynes)的回憶錄以及其他同時代的報道后,蘭克確定,司各特所描述的路易十一與大膽查理“根本就沒有存在過”。而司各特本人知道這一點,卻裝著相信自己的敘述。蘭克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認為司各特的做法是不可原諒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與歷史小說相比,史料本身其實“更美、至少更有趣”。他決意在自己的歷史敘述中嚴格遵循歷史事實,避免一切想象與杜撰的成分。隨著研究的深入,蘭克覺察到,在近代最優(yōu)秀的歷史學家圭恰爾迪尼(F. Guicciardini)與約維斯(P. Jovius)的著述中也存在著許多不一致的地方。在參考了其他同時代的學者后,他卻發(fā)現(xiàn)圭恰爾迪尼抄襲了他們的著作。鑒于此類學風問題不是個別現(xiàn)象,他決定對這個時代的歐洲歷史學家進行系統(tǒng)的審讀與批判。6

        蘭克做上述自述時,已經九十高壽,功成名就的他是以一種輕松愉快的心情敘述自己一生的成功史的,對于當年的曲折坎坷只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相比之下,蘭克在法蘭克福時期(1818—1825年)的書信,則能就其第一本書及附本的產生過程提供更為詳盡的信息。蘭克書信的整理與出版經歷了漫長而曲折的歷程,值得專文論述,這里不能展開,只能提及最有名的書信集。蘭克1886年5月去世后幾個月,出版商卡爾·蓋貝爾(Carl Geibel)就將蘭克晚年寫給自己的書信結集出版。7 1890年,蘭克的學生阿爾弗雷德·多夫(Alfred Dove)在由其主編的《蘭克全集》第53—54冊的合集中出版了蘭克的部分書信。1 1949年,由伯恩哈德·霍夫特(Bernhard Hoeft)新發(fā)現(xiàn)與收集的蘭克書信出版;2 同年瓦爾特·??怂梗╓alter Fuchs)編輯出版了《蘭克書信集》。3 1999年,由蘭克于1859年創(chuàng)建的巴伐利亞科學院歷史學部決定整理與出版《蘭克通信全集》,作為該學部二戰(zhàn)以后整理與出版的蘭克文集的第五冊,以紀念即將來臨的建部150周年。4 2007年,《蘭克通信全集:第一冊1813—1825》面世,5 但不久被指錯誤極多,出版社與巴伐利亞科學院歷史學部不得不宣布收回。6 2016年,由迪特馬·格律帕(Dietmar Grypa)重新編輯的《蘭克通信全集:第一冊 1810—1825》出版,這是目前關于蘭克青少年時代書信最為權威、全面的版本。7 對于本文來說,它尤其珍貴,因為它覆蓋了蘭克在法蘭克福中學工作時期的人生階段,也就是其第一本書及附本寫作與出版的時段,其中涉及這兩本書的書信(蘭克給他人以及他人給蘭克的書信)多達40多封。雖然出于各種原因,蘭克這一階段的書信不能毫無遺漏地重現(xiàn)其第一本書及附本的誕生過程,但卻能為我們提供這方面許多鮮為人知的細節(jié),是研究這兩本著作誕生過程以及蘭克史學不可多得的歷史資料。

        從蘭克的書信來看,他有關其第一本書的研究工作應該是從1820年初開始的。其書信中第一封與其第一本書有關的信件是他1820年3月給大弟海因里希(Heinrich,全名為Friedrich Heinrich Ranke)的信。他在其中寫道:“假期要來了,一項宏大的工作等待著我,我想學習一點15世紀諸民族的生活,學習一點古代播下的種子的復萌——好像原來的花朵已經沒了,凋謝了,但種子被保存著,又發(fā)芽了?!? 而第二封相關的信件則已經是蘭克1821年7月7日向普魯士文化部(全稱為“宗教、教育與醫(yī)療事務部”)發(fā)出的信件。在此信中,蘭克提出,前法蘭克福大學圖書館的相關藏書已經基本看完,希望能夠借閱柏林王家圖書館的圖書。9 8月13日,文化部長阿爾騰斯泰因(C. S. F. F. v. S. z. Altenstein)回信表示同意,讓蘭克向柏林王家圖書館館長弗里德里?!ぞS爾肯(Friedrich Wilken)提出書單,但條件是妥善保管所借圖書,并按期歸還。10

        在上述通信中,蘭克還沒有談到要寫一本歷史著作。當時他可能還沒有著手書寫,也可能已經開始,但對外就此保密,包括對關系最為親密的大弟海因里希。1818年8月至1821年期間,海因里希在哈勒大學畢業(yè)后到法蘭克福投奔哥哥。他在晚年的回憶錄中寫到他當年在蘭克房間里的觀察:“我看到在書桌上放著一些書,如約維斯與圭恰爾迪尼的著作,后來證明,他正在為他的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做準備,重點是15世紀末至16世紀初的歷史。他有個特點,就是不談他的工作,對于我來說也是個秘密。但在晚上我們在周邊散步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告訴我一些話,我可以從中猜出,他的歷史研究的范圍有多么廣大、多么認真。”11

        在初期,蘭克盡量就自己的研究計劃向外界保密,但到1822年4月,普魯士政治形勢的惡化又迫使他向他人透露這一秘密。這與1814—1815年維也納會議后德國的總形勢密切相關。維也納會議以后,德國進入了所謂的“復辟時代”,以奧地利與普魯士為首的德意志封建邦國建立了保守與松散的“德意志邦聯(lián)”,對以大學生為主體的德意志民族與自由運動進行嚴厲的遏制與打擊。1819年,在保守劇作家柯策布(A. v. Kotzebue)被激進學生桑德(K. L. Sand)刺殺后,德意志邦聯(lián)通過所謂的“卡爾斯巴德決議”,對大學生組織進行了更為嚴厲的打擊,并拘捕了愛國體操運動領袖揚(F. L. Jahn)等人。蘭克同情大學生運動,并與揚有過密切交往,弟弟海因里希更是揚的積極追隨者。蘭克曾冒著政治風險向法蘭克福區(qū)長寫信為揚申辯。1 海因里希則因與揚的牽連被普魯士文官制度拒之門外,未能實現(xiàn)做中學老師的愿望,只能遠走巴伐利亞。1822年4月12日,普魯士又頒布了新的法令,賦予內務部長與文化部長獨立解聘有政治問題的牧師與青年的教師的權力,使蘭克感受到極大的生存威脅。4月25日,蘭克給慕尼黑中學的梯爾施(F. W. Thiersch)寫信求救,并在其中提到了他的研究與寫作計劃:“現(xiàn)在有一件急事迫使我給您寫信。在普魯士國家,對教學與教師的壓迫以4月12日的法令達到了一個高度,以至于一個認真細心的人必須逃脫它。這個國家把我從萊比錫的研究工作中聘請到奧德河畔法蘭克福一所中學的一個高級教師的職位上,(每年)薪金600塔勒爾,(每周)上課20個課時,我任教已經第四年了。但他撕毀了這一我與他在以往一項法律基礎上訂立的協(xié)議。有誰自1819年以來不會預料到這事呢?但是我想完成一項長期的、繁重而嚴肅的研究工作,它或許能讓那些遠方的與比我更幸運的人成為我的朋友,信任我。而這點我無法做到了?!? 蘭克表示必須離開普魯士,希望梯爾施幫自己在巴伐利亞的新教城市或者慕尼黑的中學介紹一個教歷史與古代語言的教師職位。蘭克雖然說主要是難以容忍普魯士國家的背信棄義而要出走巴伐利亞,但事實上他必須面對因政治原因而被解聘以及自己的研究計劃夭折的危險。保護自己“長期的、繁重而嚴肅的研究工作”,是蘭克打算移民巴伐利亞的一個重要動機。

        但是梯爾施的回信令蘭克非常失望,因為巴伐利亞有著許多可以當教師的人,不需要來自普魯士的“外國人”。蘭克只能繼續(xù)留在法蘭克福當中學老師??鄲炛H,他甚至后悔自己走進普魯士教育系統(tǒng),并告誡自己的二弟費迪南不要走自己的路,“它會使我們完全成為公家的奴隸”。3 好在蘭克還沒有受到進一步的迫害,還能繼續(xù)教學工作與個人研究計劃。到10月份,蘭克可以告知大弟海因里希,他關于“世界歷史的知識與展望”每日都有進展。4 但他的個人生活極其孤獨,研究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樂趣。1823年4月23日,他又寫信告知海因里希, “我只有一個痛苦,那就是我自己;只有一種樂趣,如果不是唯一的、就是主要的樂趣,那就是我在柏林的對開本中對人的道德、人的生活與人的歷史的小小發(fā)現(xiàn)”。 5

        到1823年12月份,蘭克的研究與寫作已有了很大的進展,他開始聯(lián)系出版商。蘭克給出版商萊默爾(Georg Andreas Reimer)的第一封信雖已失傳,但我們可以看到萊默爾的回信。萊默爾把年輕的蘭克當作一位普通的作者,把出版其著作當作一筆尋常的生意。他欣然接受了蘭克的出版請求,但聲明稿費要與銷售量掛鉤,而且要看內容與形式是否能夠通過官方的審查。作為出版商,萊默爾深受普魯士高壓政策之害,借此機會向蘭克大倒苦水,并做出深刻的分析:“今天要傳播自由言論是困難的,不管它們如何深深扎根于歷史的地層中,因為人們想把關于市民社會的危機狀態(tài)的思想與關于其以往的真實存在一起消滅掉。在一個失去對歷史發(fā)展的意識的時代,要繞過這一障礙是不容易的。但我們必須做出嘗試?!? 1824年1月26日,蘭克給萊默爾寄去了“我的歷史”(即《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的“第一卷”(Das erste Buch,或譯“第一部分”)書稿。在附信中,蘭克希望萊默爾看了書稿后可以不再為審查問題擔憂。他還建議將自己的書放在萊默爾位于萊比錫的分社或者同屬于他的魏德曼出版社出版,因為萊比錫屬于薩克森,這樣可以避開普魯士的審查制度。最后,他希望盡快聽到審查的意見,說這是他最擔心的。1

        蘭克在此刻與出版商聯(lián)系,決定著手推出自己至此的研究成果,是他經過再三思考做出的一個艱難抉擇,因為此時他深陷個人與研究的泥潭之中。1824年2月18日,蘭克給弟弟海因里希去信,傾訴了自己內心的煎熬與不安。這段文字較長,但對了解蘭克的第一本書及附本的誕生過程很有幫助,值得復述:“親愛的弟弟,應該從維厄或費迪南那里聽說了萊默爾決定出版我的書的事了吧。但還是聽我自己告訴你,該書的第一卷已經在審查階段了。以前我們經常取笑作家們的‘嘗試集(Specimima),現(xiàn)在我必須承認,盡管我希望我的書不應該是一個‘嘗試集,但實際上它也是。因為還缺很多,我應該讀完所有關于這一專題的材料或者我的表述(Darstellung)應該比較完美。尤其這點上,我感到絕望。但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不愿意失去與毀掉我的生活,那么這本書必須為它與我尋找朋友與支持。我希望,你會同意我的做法。我確信,我生來就適合做研究,在世界上別無他用;但我不那么確信的是,我生來就適合研究歷史;可是我已經開始做了,我生活在其中并感到我的靈魂是幸福、滿足與快樂的:那么我只想抓住它不放,但我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在這一條件下做好它。已知的資料已經被挖掘干凈了,沒有價值了。最為重要的資料卻無法獲取。在柏林,他們都厭倦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我寄書,因為其他人,如果只是讀了我所讀的資料的四分之一,就能夠展示他們所知道的,但我卻年復一年地停留在這一懵懂狀態(tài)之中。”隨后,蘭克寫到他曾寫信請求一位與自己“平級的”奧地利中學老師提供資料幫助而被置之不理的經歷,“那么其他地位更高的被我求助的人又會如何對待我呢?或許他們有理由這么做。我們必須適應現(xiàn)實存在的狀態(tài),包括學術界的現(xiàn)有狀態(tài)。因為我不能放棄它(歷史研究——引者注)而自我毀滅,但又不能在沒有朋友與支持的情況下繼續(xù)做;因為我也知道,我不僅僅是這里或那里找到了一些無人知曉的東西,而是至少從遠處看到了上帝的存在、可見的行動,感覺到人的靈魂的生活,所以我做出決定,不管別人贊賞還是指責,我都要以這本書走向公眾。 但請相信我:我寧愿還有幾年的閑暇時間與滿滿一屋子的書籍和資料,以及一個朋友——身邊一個真正我可以傾訴的人;因為我想,我幻想在做一本說得過去的書——不,不僅僅是一本書,而是做一個關于真正的人、真正的上帝,以及真正發(fā)生過的歷史的真實的報道?!碧m克還提到,他也想請一位懂行的朋友維肯(Wiecken)幫自己看看書稿,提一些修改意見,但也深知,他人只能修改單個細節(jié),不能改掉貫穿全書的、本質性的東西?!斑@些任何審讀都不能給我。我只會給維肯帶來工作與勞苦。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經常徹底絕望。”他請求弟弟為自己的書向上帝禱告。2

        為了擺脫絕望的工作環(huán)境,獲得外界更多的支持,蘭克決定推出還不成熟的研究成果。但出版商萊默爾的“工作效率”,還是出乎蘭克之預料。1824年4月9日,萊默爾去信給蘭克,告知其著作的“第一卷”已經通過了官方審查,3 并且已經開印了,讓蘭克大為驚訝。在4月12日的回信中,蘭克指出,這是一個誤會。他寄給萊默爾的,不是已經完成的書稿,只是送交官方審查的“檢樣”,看看這樣寫是否可以通過官方的檢查,書稿本身還有許多需要補充與修改的地方。針對這一溝通“事故”,蘭克提出,解決的辦法是要么停止印刷與推遲出版,要么在現(xiàn)有書稿的基礎上進行必要的補救??紤]到第一種辦法會給出版社帶來經濟上的損失并影響參加9月底的書展,蘭克還是建議采用第二種辦法。他尤其還想加印一部分“批判性論文”,說這部分內容走的是一個新路子,會在每個公正的讀者眼中賦予這本書真正的價值。這就是后來的《近代史家批判》的起源。另外,原來的書名《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應該改為《1494年以來的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的第一冊,附對歷史學家的批判》(Das erste Buch einer Geschichte der Roman[ischen] u[nd] German[ischen] Nazionen seit 1494. Nebst einer Kritik der Geschichtschreiber ),因為以現(xiàn)有書稿為主體,內容太少,如果還用原來的書名,就顯得有些“可笑”了。1

        據(jù)蘭克1824年10月8日給弟弟海因里希的去信,在4月至7月之間,他對書稿進行了補救性修改,完成了兩本書。到7月底,“第一本書除了前言我已經完成了,第二本除了附錄也完成了”?!笆紫仁?494至1535年的歷史,但先只寫到1514年……總的來說,你會相信,我自己還很不滿意,但令我欣慰的是,它們的具體內容涉及一些杰出的人物、值得關注的格局與狀態(tài),對于我們所有人直到今天很重要,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在一本書中——既沒有在一本同時代的,也沒有在一本后代的書中——以這種真實性被敘述過?!薄暗菚谋硎龊懿睿袝r讓人疲憊,完全沒有我試圖賦予它的豐富性?!彪S后蘭克講到了第二本書,即后來的《近代史家批判》的產生過程:“這是第一本書,另一本完全屬于它,但它有一定的獨立性,是純批判性的。你可能會想起那本寫滿字的(或者還沒有寫字的)對開本,我把我關于歷史學家的筆記寫在上面。不可避免的是,我必須就我對這些歷史學家的處理自己進行一點論證。我把那個對開本變成了一本四開本,它將印成一個八開本,有人預言我這本書會比另一本書更加成功?!? 蘭克還寫到,從8月1日起,到9月初,他先后前往了柏林,拜會了出版商萊默爾,經萊默爾引見也拜見了文化名人范哈根·馮·恩澤(K. A. Varnhagen von Ense)。隨后他又前往印刷廠的所在地哈勒,并見到了在哈勒大學學習的二弟費迪南及其未來的連襟、哈勒大學南歐國家語言學教授布朗克(L. G. Blanc)。應費迪南的請求,布朗克表示愿意作為專家給蘭克的書稿把把關。蘭克將已完成的書稿交給了印刷廠,并帶走了已經印出的幾個印張的校樣;然后蘭克與費迪南一起步行到老家維厄,又乘車到愛爾福特,最后回到法蘭克福,在那里把還缺少的第一本書的前言寫好,寄給了費迪南。蘭克談到的預言第二本書即附本會比第一本書更加成功的“有人”,應該就是指布朗克。9月4日,費迪南寫信告知蘭克,“布朗克開始看那本批判性著作,對它非常喜歡。他說,這本書是主要的;你可以以此躋身于我們時代的一流歷史學家的行列”。3 這一消息顯然讓蘭克松了一口氣,專家的意見證實了他自己的感覺。

        當時還沒有打字機,印刷廠排版工是直接用蘭克的手稿進行排版的。由于蘭克急于趕稿,手稿多處存在語句不通或字跡不清的問題。1824年10月26日,負責與印刷廠聯(lián)系的費迪南給蘭克寫信,平時對大哥十分尊敬的弟弟不客氣地寫道:“但我必須嚴厲地責怪你。我認為,你不夠珍惜你的排版與校對。我看了所有印刷錯誤,并比較了你的草稿,我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是你的錯,因為寫得太潦草。我不懂,為什么你的草稿看上去很好看,但又那么難讀?!? 而蘭克自己在看校樣時又不斷發(fā)現(xiàn)錯誤。11月3日,蘭克給費迪南緊急去信,告知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書寫錯誤,請費迪南刪除自己多寫的一個字母,并提出了一個令人詫異的處理辦法(如果來不及刪除的話):“我真心希望,這封信在‘歷史(指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引者注)的勘誤表印出之前送到。因為如果我沒錯的話,我是如此的大意,把單詞Zlemsan寫成了Zlemslan,而且兩次。但只有前一個是對的寫法。這一錯誤讓我很擔憂。我請你讓人刪掉這個l。如果不可能,那就不要對任何人說。那我們就必須看,是否有人自己會發(fā)現(xiàn)這一錯誤……”5 但費迪南于11月6日回信說,蘭克來信已經太晚,樣書已經寄給柏林的萊默爾了;萊默爾催促印刷廠主班奇(B?ntsch)快送,并認為因為班奇的責任,已經錯過了做廣告的最佳時間;班奇擔心以后不再有萊默爾的訂單了。費迪南只能給萊默爾寫信,推托說拖延是因為作者蘭克不在印刷廠的所在地哈勒,是不能及時溝通所致。6

        蘭克于1824年11月13日收到費迪南的來信后,急忙給萊默爾去信,表示“要向您懺悔兩個錯誤。一個我只想保持沉默,而另一個必須說出來”。1 接著他向萊默爾解釋了為什么自己對書稿沒完沒了地進行修改:“我有一個特別的偏好(Neigung),總想把我所有寫的東西修改十次。與那些從來不刪節(jié)自己寫的東西的人相比,我很不同,這對我自己不利?!彪S之他解釋了兩個重要的修改:一是書名,把原書名《1494年以來的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的第一冊,附對歷史學家的批判》改為《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 1494—1535:第一冊》(Geschichten der romanischen und germanischen V?lker von 1494 bis 1535. Erster Band)。理由是,“這一修改,把著作的范圍最為準確地劃定,對書只會有好處。如果我保留了原書名中的‘1494年以來的,那么人們一開始會以為這本書有很大的篇幅,發(fā)現(xiàn)它篇幅太小后會感到不滿”。這樣改“不會有壞處,因為許多人對這一具體而本身很有吸引力的時代的較小的篇幅感興趣”。二是,蘭克還指出,在為書展準備的目錄里,附本《近代史家批判》(Zur Kritik neuerer Geschichtsschreiber)的副標題“其羅曼與日耳曼史的附本”中把“Beylage”(附本)寫成了“Beitr?ge”(論文),應該糾正,正確的副標題是“Eine Beylage zu dessen romanischen und germanischen Geschichten”。最后蘭克為印刷廠廠主班奇求情,認為班奇工作做得不錯,拖延不是班奇的責任,請求萊默爾以后繼續(xù)與他合作。2 12月初,《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1494—1535:第一冊》及其附本《近代史家批判》終于在萊默爾的出版社出版。

        蘭克急于推出這兩本書,目的是引起普魯士與德意志社會政治與學術精英的關注,獲得他們的支持,獲得更好的研究與工作環(huán)境,進而做出更為杰出的研究成績,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在兩本書出版后,蘭克開始向普魯士與德國的政治與學術精英寄出贈書,希望得到他們的賞識與支持。首先需要爭取的是普魯士文化部的高級官員。蘭克先給普魯士文化部長阿爾騰斯泰因、教育司司長康普茨(C. A. C. v. Kamptz)、中學處處長舒爾策(K. H. Schulze)寄書,在附信中,蘭克請他們審閱自己的研究成果,如果他們認為有價值的話,希望他們提供幫助,給自己一個新的、更好的工作環(huán)境,以繼續(xù)已經開始的歷史研究。3

        同時,蘭克也給幾個知名以及自己熟悉的歷史學家寄出自己的著作,其中包括剛從普魯士駐梵蒂岡大使任上返回柏林的羅馬史權威尼布爾(B. G. Niebuhr)。在附信中,蘭克寫到自己在大學期間就讀過尼布爾的羅馬史,這是他最早看到的德國人寫的歷史著作,他在為期七年的中學教學中也經常參考它們,因此“在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到了您的教導”。而現(xiàn)在他的著作的第一部分使用了已經出版的資料,但第二部分則需要使用還沒出版的資料。因此他希望能夠使用羅馬阿爾梯恩(Altien)侯爵圖書館近三百年來的豐富資料,請求尼布爾提供幫助。為此,蘭克將其語言藝術發(fā)揮到了極致:“如果不向您——對古代史進行新批判研究的創(chuàng)始人、所有德國人與新教徒在羅馬的支持者、實際上的庇護人(如果我可以這樣說的話)求助,那又該向誰求助呢?16世紀的全部歷史需要來一次徹底的批判性修正,沒有那些資料工具是不可能做到的。仁慈而尊敬的先生,我不敢奢望,受到國家如此大力的支持,可以自己去尋找它們??煞褚云蒸斒颗c您的名義進行這項研究呢?在我決定完全獻身于這些研究的一生的任何一天,我都不會停止因您如此巨大的幫助對閣下感恩戴德,而且要盡力表示謝意。我也深信(我對您的所有了解,讓我深信),我能夠從您那里得到一些關注,如果這兩本書的思想、研究與性質不完全讓您反感,如果您沒有理由擔憂,我完全沒有能力從事這一浩大的工作?!? 蘭克給尼布爾的信是一位卑微的青年學者對學界泰斗的攀附之舉,成功的希望很渺茫?;蛟S他給尼布爾寄書與寫信的目的只是讓后者知道自己的存在,他提出的資料收集與研究計劃十分龐大,不是很現(xiàn)實,并沒有真正希望獲得支持。尼布爾是否回復,不得而知,在現(xiàn)存的蘭克的書信中沒有尼布爾的回信。

        但普魯士文化部的高官對蘭克的著作與信件做出了很積極的反應,尤其是教育司長康普茨。這位普魯士高壓政策的代表人物,對民族與自由運動的打壓十分殘忍(如對蘭克的出版商萊默爾),卻對學術才華有著非凡的洞察力,對發(fā)現(xiàn)的優(yōu)秀人才如獲至寶。在閱讀了蘭克的著作后,康普茨敏銳地覺察到蘭克的史學才能與發(fā)展?jié)摿?,迫不及待地要將蘭克提拔到大學史學界。1824年12月22日,他給蘭克回了一封極其熱烈的信:“請允許我真誠與善意地祝賀您出版這些非常優(yōu)秀的著作,通過它們您為真正的歷史研究與才華提供了光榮的證據(jù)?!壹鼻械仄谕?,您能夠全身心地,在一個安全的、實際的事業(yè)中獻身于這個需要根本支持與重建的、您在其中如此榮耀登場的專業(yè)。如果有機會,您是否愿意接受一個大學的教授位置?請不加保留地告知我您的想法;如果您有意,我將一有機會便向部長推薦您,并推進您的聘請。”1 與蘭克有些私人關系的中學處處長舒爾策也于24日(平安夜)給蘭克回信,答應考慮其更換工作的請求,但措辭平和。2 而康普茨在收到蘭克23日肯定的答復后,又在26日回信:“我非常急切地希望將您在這里聘任為歷史教授。這在現(xiàn)有財政狀況下是有困難的,但是可能的與可行的。希望部里對您的答復能夠取得突破;請耐心等待,請相信部里。請您在此期間繼續(xù)您優(yōu)秀而細致的研究工作,并相信,您生活在一個尊敬并突出真正的貢獻的政府之下?!? 康普茨深知蘭克兄弟對普魯士國家高壓政策的不滿,因此他極力想打消蘭克對政府的政治顧慮,把他留在普魯士。在收到如此積極的回應之后,蘭克大受鼓舞,又趁熱打鐵,于28日給文化部寫信,展示了自己宏偉的完成著作第二部分的研究計劃,列出了他計劃到柏林、維也納、羅馬、巴黎、蘇黎世、伯爾尼的圖書館與檔案館查閱的原始資料的目錄,并希望得到政府的支持。4 蘭克的研究計劃更加強了文化部高官對其研究能力與發(fā)展?jié)摿Φ男判摹?/p>

        1825年1月31日,文化部長阿爾騰斯泰因給蘭克來信,表示將考慮為其更換工作,使他能夠進入一個能發(fā)展其“無疑存在的、值得期待更大成就的才能”的工作。5 3月21日,阿爾騰斯泰因又來信,提出可以給蘭克在柏林大學一個歷史系副教授的位置,年薪500塔勒。雖然比蘭克目前的收入還低100塔勒,但還有望獲得不菲的講課費。6 蘭克欣然接受。到此為止,蘭克及其兄弟與普魯士國家的政治隔閡也煙消云散。得知好消息的費迪南于3月31日來信祝賀:“普魯士國家是多么公正,它不會不獎勵成就,它馬上認可它。并且通過行動證實這一認可。你的父母因你而極其幸福?!? 同日,文化部給蘭克發(fā)出了正式任命書。8 4月2日,蘭克給弟弟海因里希寫信告知,“我不能更長時間地瞞著你,我將在下一個25日上任這里大學的副教授。是的,我親愛的,某些老想法與愿望最后還是會實現(xiàn)的。”9 至此,蘭克終于以其第一本書及附本進入了普魯士及德意志大學史學界的大門。

        從書籍史的角度梳理蘭克在法蘭克福中學期間(1818—1825年)的有關通信,我們可以就蘭克第一本書及附本的誕生以及他進入德國大學史學界的過程得出一些更為具體而確切的認識。

        首先,蘭克能夠以《羅曼與日耳曼諸民族史 1494—1535》第一冊及附本《近代史家批判》敲開德國大學史學界的大門,不是因為當時普魯士與德國史學界普遍視這兩本書為“劃時代”的史學著作,而是因為具有學術洞察力的普魯士文化部高官(尤其是康普茨)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蘭克值得栽培的史學研究才能。第一篇關于蘭克第一本書及附本的書評發(fā)表在1825年2月15日,是由蘭克熟悉的文化名人(但非歷史學家)范哈根寫的,其中也寫到,如果讓蘭克獲得更多的研究資料,他會做出更好的研究成果,似有推薦蘭克去大學工作的意思。1 但此時普魯士文化部已經基本決定讓蘭克去大學工作。推動蘭克進入大學史學界的力量不是來自史學界本身,相反,到1828年,還發(fā)生了黑格爾的學生海因里?!だ麏W(Heinrich Leo)對蘭克著作的猛力攻擊。2 蘭克第一本書及附本到初版50年之后的1874年才再版,也說明其間德國史學界沒有對它們產生濃烈的興趣。

        其次,蘭克之所以能夠以其第一本書及附本敲開德國大學之門,從根本上來說當然是因為其著作的學術含金量。蘭克能夠在中學教師的崗位上,以很有限的研究條件,取得這一不俗的成績,要歸結于蘭克的學術天賦與勤奮認真。不過,蘭克的初期研究成就在1824年以這兩本書的形式面世,也是他試圖盡快擺脫當時的個人與研究困境的策略的產物。在法蘭克福中學時期,蘭克在政治上受到普魯士高壓政策的壓迫,教師位置朝不保夕,其研究因資料的匱乏而難以深入與完成。為了擺脫這一困境,他決定暫時放棄完美主義的目標,先將有價值的初期成果推向公眾,以引起上層社會的關注,獲得更好的研究與工作條件。最終蘭克的策略成功了,但這一“急功近利”的策略也對其著作的內容與形式產生了較大的影響。蘭克必須將現(xiàn)有的、還不完整的成果打扮成完整的成果,并把最有價值的部分突出呈現(xiàn)出來。追求經濟效益的出版商也起到了加速器的作用。萊默爾的過早開印,逼出了蘭克的“兩本書”的緊急處理辦法。蘭克只能在時間的壓力下趕稿并進行裝飾性包裝。經過兩次修改,第一本書的書名涉及的時間范圍才變得與有限的內容更為契合?!暗谝粌浴钡恼f法,成功遮掩了還沒完成的后半部分。而最有價值的部分在附本中得到突出。另外,在第一本書的前言中,蘭克也講到,這本書的內容,是“Geschichten”(德語單詞“歷史”的復數(shù)),而不是其單數(shù)的“Die Geschichte”。了解了他給萊默爾信中關于書名修改的解釋,我們也可以確定,用復數(shù)的“歷史”,其目的實際上與對書名所涉年代的具體化與收窄化的目的是相同的,也是為了縮小該書的涉及面,把書名縮小到其實際的、有限的內容范圍內。在這里,復數(shù)的“歷史”(Geschichten),就是“一些歷史”乃至“一些故事”的意思,而不是單數(shù)的“歷史”(Geschichte)所含有的“主史”“本史”的意思。蘭克這么做,雖然從學術上來說是合理與準確的,賦予了第一本書的內容一個合身的標題。不過其根本目的則是為了減少著作因標題與內容的反差而存在的被攻擊面,讓它們更好地被社會上層接受。所以,我們沒有必要思考,蘭克這里的概念使用是否別有深意,是否有意在與當時德國史學界復數(shù)的歷史概念向單數(shù)的歷史概念過渡的趨勢背道而馳?;蛟S,第一本書前言中那句并不顯眼,但在后世影響深遠的話,即“以往人們賦予了歷史學評判過去、為了未來而教育同代人的職責,眼前的這一嘗試不承擔這些崇高的責任,它只想顯示歷史的本來面目”(er will blos zeigen, wie es eigentlich gewesen),3 也應該從蘭克為自己的著作“減負”的角度來解釋。

        最后,如前所述,史學界長期把蘭克作為現(xiàn)代歷史科學的創(chuàng)始人并把他的第一本書及附本作為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史學著作的做法,已經得到了來自史學史研究的有力質疑?;蛟S有一個現(xiàn)象值得我們思考,即史學理論研究一般會高高在上地認為純粹的歷史研究或史實研究缺少對本身隱性的理論模式的反思。實際上,涉及史學史的史學理論研究也很容易陷入同樣的陷阱。把蘭克當作現(xiàn)代史學開天辟地第一人,把其第一本書及附本作為現(xiàn)代史學“開山之作”的做法,其實也源于缺少反思的“斷代強制”思維。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說,史學理論研究也需要接受史學史研究的“再檢驗”,而書籍史角度是史學史研究值得開發(fā)的一個新維度。

        The Birth of Rankes First Book and Its Supplement

        Based on the Correspondence Letters

        JING Dexiang

        Abstract: Based on the correspondence letters during the period when Leopold von Ranke wrote and published the first book History of the Latin and Teutonic Nations from 1494 to 1535 and the supplement Criticism of Modern Historians as the main data basis, the paper combines with other historical materials and research and restores the writing and publishing of Ranks first book and its supplement, and the process of Ranks entry into the history of German universities. The findings show that Ranke was able to enter the field of German university history with his first book and its supplement, mainly because of attention from the high officials of the Prussian Ministry of Culture at the time, not because these two books were regarded as epoch-making historical works by the German and Prussian historians at the time. It was due to his historical talents shown in his first book and its supplement that Ranke was able to enter the field of German university history. However, his eager pursuit to get rid of his personal and research dilemma by publishing his works and the newly appeared affairs of the publishing process have also been clearly branded on these two books.

        Key words: Rankean historiography; History of the Latin and Teutonic Nations from 1494 to 1535; Criticism of Modern Historians; history of German historiography

        (責任編輯:中 ?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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