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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亞布力滑雪

        2021-11-12 05:04:57
        山東文學 2021年2期

        冬天一個午后,我與老麥去了浦東機場,飛機晚點,抵達哈爾濱已是下午4點,下機前,老麥指著弦窗外灰蒙蒙的候機大樓,皺著眉對我說,明明是閻家崗機場,怎么成了太平國際機場呢?老麥這話奇怪,哈爾濱我從沒來過,他問我,我問誰?再說,只要安全降落,機場名并不重要。見我沒接話,邊上有個東北人說,這名都改了二十年了,你在說老皇歷。老麥搖頭說,不管老皇歷新皇歷,這名改得不好。東北人說,啥不好?太平就好。老麥說,你這是偷換概念。我不是說太平不好,我是說太平機場名字沒有以前閻家崗機場好。東北人說,好啥呀,土不拉唧的。老麥有些惱了,說,閻家崗有股濃濃的東北地域味,你懂不懂。說到這里,老麥不理東北人,而是低聲對我說,太平機場讓我渾身不舒服。我問,怎么啦?他說,若加一字不就成了太平間機場嗎?我笑了,說,你這沒道理。他說,怎么沒道理?我說,你加一字,那我換兩字,閻家崗機場不就成了閻王殿機場了嗎?

        老麥不吭聲。

        隨著人流出了機艙門,刺骨寒風撲面而來。

        雖說是冬天,但上海天氣依舊艷陽高照。登機前,我與老麥穿著單褲秋衣,現(xiàn)在不行。我冷,老麥也冷。我們快步來到大廳,沖向行李傳送帶。老麥運氣好,吐出第一個大旅行箱是他的,拿到后,他也不理我,一個轉(zhuǎn)身,一溜煙地沖進一邊廁所里了。等到行李傳送帶里吐出我的旅行箱時,老麥已經(jīng)換上厚褲與大衣,精神抖擻站在索索發(fā)抖的我面前,還笑著問我要幫忙嗎?

        我沒理他,拖著旅行箱趕緊跑進廁所,換上鴨絨褲,穿上滑雪襖,不過,當我從廁所出來后,還是凍得發(fā)抖。老麥笑說,你不是一直說身體倍棒,老在野外東奔西跑拍照嗎?怎么到了這里,成了縮頭烏龜啦。

        我也奇怪,我身體向來健壯,常年出入山野田地拍照采風,風呀,雨呀,雪呀見多了,從不知道啥叫冷,更不知何為凍,為何到了這里,成了熊樣呢。老麥看著我,顯得悲天憫人說,你這樣子怎么能去亞布力滑雪呢。這一說,惹惱了我,說,誰想去誰就是孫子。老麥臉色微變,說,好好,對不起,是我拖你來的行了吧。

        如果在機場內(nèi),算是身體局部寒冷,那么,來到機場外,肌肉連同骨頭都冷。噢,不是冷,是僵。整個身子僵。在等出租車時,老麥低聲說,知道你為何這樣嗎?我說,怎么啦。他蹺起自己腳說,看我的。老麥穿著半高腰牛皮棉靴,我呢,還真糊涂,腳上依然穿著耐克運動鞋。老麥說,這能不冷嗎?

        一輛出租車駛來,我與老麥走了過去,當我笨拙地把旅行箱放入出租車后備箱時,哈爾濱的風就像刀子一樣刮了過來,我的雙頰活生生地像被劃了好幾個口子,火辣辣地刺痛。就當我鉆入出租車里,卻見老麥一動不動地看著灰暗色的天空,眼眶里似有淚水,我覺得非常奇怪。老麥注意到我的神色,笑笑說,這天真冷,眼淚都給凍了出來。

        那天,我剛從浙江四明山拍照采風回來,忙著整理照片時,老麥一個電話把我叫去喝酒。在我記憶里,老麥特別喜歡喝茶,他怎么想起請我喝酒呢?這說明老麥有事。果然,我到了九江路王寶和大酒店時,老麥已在大堂等我。

        王寶和是上海老字號酒店,非常出名,看著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我笑嘻嘻地說,老麥,有啥事盡管吩咐,咱倆用得著這樣客氣嗎?老麥說,也沒啥事,只是近來心里慌慌,總想找個好友聊聊。我說,聊天可以去茶館,不一定要進酒店。他說,不進酒店你會來嗎?我說,會呀。他說,你拉倒吧,只要說有酒喝,你跑得跟兔子一樣快。

        老麥帶我?guī)нM了預訂包房,我倆坐下后,老麥一臉嚴肅地說,跟你商量件大事。

        老麥這話把我嚇到了,對我倆來說,都是剛剛退休,開始享受人生生活,老麥卻說有大事商量,什么大事呢?無非一把年紀,有了外插花。

        老麥一眼洞穿我的心思說,別想歪了,請你喝酒是小雨主意。

        小雨是老麥的老婆。

        老麥說,小雨說了,只要老王頭答應,她就同意;老王頭不答應,你就得乖乖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許去。

        我奇怪地問,到底是什么?再說,即便我答應,管用嗎?

        老麥說,當然管用,在我朋友中,我們家小雨只信你。

        我有些得意地笑了,問,到底什么事呀?

        老麥說,陪我玩滑雪。

        我眼睛瞪大了,玩滑雪,你會玩嗎?

        老麥說,不會,想學。

        我一聽笑了說,你我都活了大半生了,還想學滑雪?你,你怎么不說你想學跳傘,學潛水,學登山呀。老麥認真說,跳傘、潛水、登山我都不感興趣,但是滑雪,情有獨鐘。

        老麥一點不像開玩笑。

        我這才明白,老麥也好,小雨也罷,都把我當成砝碼,我往哪邊壓,哪邊就勝利,這讓我為難。不過,從骨子里想,我的砝碼傾向小雨,雖說老麥與我身體都好,畢竟過了花甲,一把老骨頭并不適合學滑雪,老麥想滑雪,肯定哪根筋搭錯了。

        但這話不能說,說了他會不高興,這酒也就興味索然。我想了想耐心說,什么年齡玩什么東西。我們這年紀,可以學學畫畫,練練書法,唱唱歌曲,或者像我一樣搞搞攝影什么的?;撍?、跳傘、登山那真是年輕人的事。

        老麥那雙眼睛鋒利地閃了一下,不高興地說,什么叫這年齡那年齡的,我年齡大了嗎?你年齡大了嗎?這年月,剛過六十能叫年齡大了嗎?我對其它不感興趣不行嗎?我就想學滑雪,有錯嗎?

        我咯噔一下。

        我犯難了,想要說服老麥不容易,更何況他花了大錢,請我喝酒吃飯。不過,我還是勸道,若論心態(tài)年齡,你我很年輕,若論生理年齡你我真的不年輕。再說了,野外拍照與滑雪是兩碼事。

        不知老麥在聽呢,還是沉浸在那學滑雪的遐想中。

        我說,這次去四明山拍照,真是過癮啊。我是獨自一人進山的,那山里的空氣,新鮮得發(fā)甜;小森林里的淙淙細流,讓我流連忘返;還有那些小動物啊,總是跟著我,可愛極了。

        老麥根本沒在聽。

        我說,你不信是吧,過些天,我把照片整理好發(fā)在微信上,你就能好好欣賞了……老麥看了我一眼,突然截斷我的話說,你沒學過滑雪,怎么知道兩碼事呢?

        老麥這一說,我知道我白說了,不過面對他的問題,我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是沒滑過雪,我也不會滑雪,但在電視上看過,直說吧,滑雪就是一項危險且高強度的運動,不適合你學,更不適合我學。

        我高聲說著,老麥顯得沮喪,低下頭,不過,也就一剎那,那轉(zhuǎn)動并不靈活的脖子一挺說,我就是想學滑雪。

        我說,想與做是兩回事。我喜歡動作片,有次看片,李小龍那雙節(jié)棍玩得出神入化,于是跟著學,媽的,一不留神,雙節(jié)棍打到我的眼睛上,差點把眼睛弄瞎,我家湯湯一看,不但沒心疼,反而嘴一撇,脫口罵出九個字。

        九個字?

        人來瘋,骨頭輕,十三點。

        老麥笑了,說,該罵。

        我說,是該罵,雙節(jié)棍也被湯湯扔了。

        老麥不吭聲,這時,服務員把酒菜端了上來。

        服務員打開一瓶小糊涂仙。

        我拿起酒瓶,先替老麥倒一杯,自己也倒一杯。完后,拿起酒杯與老麥干上一杯,老麥拒絕,看我一眼,目光堅定,說,我就想學滑雪,是Yes還是No,痛快些。

        我有些煩了,說,不是我不痛快,學滑雪起碼得有些基礎(chǔ)吧,你告訴我你有基礎(chǔ)嗎?

        老麥眼睛一亮,說,我會溜冰。

        老麥這話對,上世紀八十年初,老麥30不到,那時年輕,只要下班,除了溜冰沒其他愛好,他與小雨,就在溜冰場里搭訕上的。

        我想了想說,溜冰與滑雪是兩碼事。

        老麥說,本質(zhì)一樣,掌握平衡。接著老麥有些傷感地說,年輕時,為了養(yǎng)家糊口,你我都是做了很多不喜歡做的工作,現(xiàn)在剛退休,我倆身體都好,時間一大把,你做你喜歡的攝影,我就不能做我喜歡的滑雪?我真弄不懂,你這野外拍照與我學滑雪,本質(zhì)上有啥不同?

        那你繼續(xù)溜冰呀。

        溜冰是小兒科,現(xiàn)在就想學滑雪。

        想來說服老麥很難,我只得退一步說,那好,我可以陪你學滑雪,但是大冬天的,上海連片雪花都難見到,到哪里去學滑雪?

        北海道滑雪場。

        我一聽哈哈大笑說,那是日本。

        老麥瞪了我一眼,北海道當然在日本,北海道滑雪場,就一定在日本嗎?

        我一愣。

        老麥說,你家邊上就有一個北海道滑雪場。

        我奇怪,我怎么從沒見過我家邊上有什么北海道滑雪場呢?

        老麥說,那是以前的名字,現(xiàn)在改名銀七星滑雪場。

        銀七星?

        對,是一家室內(nèi)滑雪場。

        老麥這一說,我想了起來,我們家附近確有一幢又長又寬又高、特別顯眼的全封閉的龐然建筑物,頭頂上確實頂著銀光閃爍的七顆星。我以為是哪家外資公司倉庫,絲毫不知這是什么室內(nèi)滑雪場。

        大清早起床,吃過早餐收拾行李,老麥心急火燎地催我到大堂等候。老麥說,他在網(wǎng)上預訂包車隨時到達。我說,就算到達,下樓也來得及。老麥認真地說,到了外地,必須我們等人,而不是讓人等我們。我說,我們是客人,付了銀子,對方等我們也是理所當然。老麥說,你看看,你看看,上海人的脾氣又上來了。我告訴你,這里不是上海,這里是東北,明白嗎?這話讓我特別不愛聽。我說,這與上海東北無關(guān)。老麥說,你常跑野外攝影,這點道理不懂嗎?我火了,這哪兒跟哪兒?

        老麥看我一眼,又看了表說,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們出來后,那是要尊重人。尊重了,好辦事。我說,我向來尊重人啊。你告訴我,車子啥時到呢?老麥說,正常時間七八點,不過天寒地凍,路況不好,也有可能九、十點。我說,這就對了嘛,看看現(xiàn)在幾點,七點還沒到,下去干嗎?老麥說,萬一人家七點到了呢?我說,到了,司機肯定會打電話的,你不用那么急。老麥說,那你坐在房里等,我先去樓下大堂,車子來了,打電話給你總行了吧。我說,這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你想想,大堂哪有房間暖和呀,你這不是傻嗎?

        老麥不理我,拖著旅行箱往門外走去。

        既然老麥這樣,我也不好意思一人待在房間,我說,得,出門總要步調(diào)一致,我也去吧。

        老麥沒吭聲。

        下了樓,老麥立即去總臺結(jié)賬,這就意味著,即便包車司機九十點鐘到,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到房間里了。

        老麥結(jié)賬時,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到大堂玻璃旋轉(zhuǎn)門邊向外張望。只見白茫茫的天空中,大雪在空中飛舞。細細一看,哈爾濱的雪與上海完全兩樣。上海即便下雪,稀、薄、輕,叫雪花朵朵,這里的雪,密、厚、重,叫鵝毛飛揚?好像不確切,那叫什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名堂來。這時,就看見旋轉(zhuǎn)門上方氣溫表上那個紅汞柱,清晰指向-20℃。

        我倒抽一口冷氣,-20℃呢,哈爾濱的人怎么能活下來啊。

        這時,辦完退房手續(xù)的老麥沖我大聲說,讓你早點下來,不是沒有道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老麥說,微信來了,車子停在外面了。

        我說,外面白雪茫茫,哪里有車呢。

        老麥沒理我,拖著旅行箱徑直往旋轉(zhuǎn)門外跑,我連忙跟了上去,這才看到賓館大院一角,停著一輛絳紫紅豐田陸地巡洋艦100越野車,白雪中,那車冷艷里透著傲氣。這時戴著大皮帽的司機見我們過來,立即打開汽車后備箱時,我才看清司機是個中年女人。

        放好旅行箱,立即上車,女司機早已打開車內(nèi)空調(diào),車廂里暖洋洋的,一點都沒覺得冷。

        我說,這車好。

        女司機笑笑說,這是品牌越野,輪胎紋路深,不易打滑。

        這時老麥用商量的口氣對我說,能不能先跑亞布力,再奔牡丹江。

        我一聽,不高興了,拍了拍肩上的攝影包說,不是說好先去牡丹江嗎?

        老麥說,你看啊,哈爾濱的雪多旺,更不用說亞布力了。

        我立即搖頭,說,老麥,這與雪旺不旺沒啥關(guān)系。上海出來已經(jīng)敲定,我可以陪你去亞布力,但你必須先陪我到牡丹江,你不能臨時調(diào)轉(zhuǎn)槍頭。

        老麥說,我不是跟你商量嗎?我上網(wǎng)查了,哈爾濱到牡丹江350公里,到亞布力200公里,少了三分之一路程之多,何況今天的大雪多美。

        我說,美不美是另外一件事,說好的就要遵守,這是我倆一貫政策。

        老麥顯得不高興,說,不能通融一下嗎?

        不能。

        牡丹江好玩嗎?

        好玩不好玩我不知道,我沒去過。不過正如你剛才說的,今天雪大,好旺,牡丹江的雪鄉(xiāng)必定銀裝素裹,童話世界。

        既然你說雪鄉(xiāng)銀裝素裹,那亞布力肯定也一樣。

        若一樣,為何整個東北只有一個雪鄉(xiāng)?

        老麥不吭聲了。

        駕駛座上的女司機摘下皮帽,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一般傾瀉在后肩上,只聽她輕輕地說,兩位上海先生,說好了沒啊,到底先去亞布力還是牡丹江?

        我說,牡丹江。

        女司機一踩油門,車子緩緩向前駛?cè)ァ?/p>

        老麥一臉不高興,我說,我們說好,前往牡丹江,我說了算;轉(zhuǎn)道亞布力,你說了算。

        老麥沒接話,不過,女司機說話了,你們來一次哈爾濱不容易,不必著急趕往牡丹江或者亞布力,我建議先到太陽島上轉(zhuǎn)轉(zhuǎn)。

        老麥說,不去。

        我沒理老麥,對女司機說,你這個太陽島,是不是早年鄭緒嵐唱過的那個太陽島?

        女司機說,就是,就是。

        我嘴里哼了起來,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麗的太陽島多么令人神往……

        老麥立即叫道,打住,現(xiàn)在是冬天。

        女司機說,對呀,冬天的太陽島是更加美麗,因為那里有冰雕。

        我一聽冰雕來勁了,說,冰雕好啊,上海哪有冰雕。

        老麥急了,冰雕有啥好,我們還得走300公里呢。

        我說,300公里怎么了,我從上海陪你到哈爾濱得多少公里,你算過沒有?

        老麥說,那是飛機,現(xiàn)在是汽車。

        我說,不論汽車還是飛機,公里數(shù)明擺著的。

        老麥似笑非笑地說,太陽島不錯,你想去;哈爾濱野生動物園扎勁,你也會去,對不對呀。

        老麥這一說,女司機,說,對呀,我怎么忘了呢?兩位老先生啊,這里的東北虎老牛逼的,你們必須看看呀。

        我被女司機煽動起來,興奮地叫道,好呀好呀?

        女司機說,如果你們有雅趣,還可以花個100元買個活雞扔進去,看看東北虎是如何捕食的,這老刺激的。

        老麥拉長了臉說,這不叫雅趣,這叫野蠻。

        老麥有點小題大做了,但我沒吭聲。

        老麥接著問我,昨晚上,請你喝的北大荒藍寶石,怎么樣?

        爽。

        知道多少錢一瓶嗎?

        你請我喝,我怎么好意思問價呢?

        500大洋。

        我一愣,還真不知這酒如此之貴。我說,你知道我的檔次只是小糊涂仙。

        老麥說,得了便宜還賣乖也就算了,問題是,喝完酒,我讓你陪我看看索菲亞大教堂,再到松花江邊走走,可你怎么說,坐飛機累了,老酒喝多了,要回房睡覺了,我非常生氣,但說過你沒有?

        老麥這一說,我隱約想起,是有這么回事,只得說,不是我不陪你,還不是我喝多了嘛。

        老麥說,不錯,你是喝多了,但沒醉。

        我不吱聲了。

        老麥說,既然你不肯陪我,那我憑什么要陪你上太陽島或者看老虎呢?

        我無話可說。

        老麥高聲對女司機說,牡丹江。

        前往銀七星學習滑雪前一晚,吃飯時間,家里房門被敲響了。

        湯湯開門一看,是小雨。老麥時常到我們家坐坐,小雨一年難得來一次,即便來,也是事先有約,就算約好,也不會吃飯這個點突如其來上門的。

        湯湯問,你怎么來啦。

        小雨說,老王頭在嗎?

        湯湯說,在廚房喝酒呢,快進來。

        小雨進了房間,往客廳沙發(fā)一坐。

        還沒吃吧?

        吃了。

        要茶還是咖啡。

        不用,把你家老王頭叫出來。

        小雨臉色不對,湯湯不知所措,回頭沖著廚房叫,老王頭,小雨來了。

        我在廚房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四明山上拍的照片。

        湯湯說小雨來了,我沒反應過來,不耐煩地回答,哪個小雨?

        老麥家的小雨。

        湯湯這一說,我慌忙從廚房走了出來。

        小雨與我打個照面,站起,劈頭一句,老王頭,你為何答應陪老麥學滑雪?

        我還沒回話,湯湯奇怪地反問,滑雪,滑什么雪?

        小雨比畫著說,就是手里撐著兩根竹竿,腳下踩著兩根竹片,在雪地里滑來滑去。

        我一聽,笑了起來。

        小雨看著,笑什么?說錯了嗎?

        我忙止住笑,你沒說錯,是我笑錯。

        湯湯看了我一眼,這不可能啊,你聽說過上海有人學滑雪的嗎?再說,上海無雪,難道要到外國學滑雪?

        小雨說,問你家老王頭。

        湯湯笑了,小雨啊,我們家老王頭這事向我請示過了,我答應。

        小雨叫了起來,湯湯,兩個死老頭想學這要命的東西你也答應?

        湯湯說,你搞錯了,老王頭是說溜冰不是滑雪,他們本身就會溜冰,還學什么呀。再說倆死老頭想瘋,就瘋吧,否則天天在家作天作地,我也煩。

        小雨叫了起來,湯湯啊,你做家庭主婦糊涂了吧。如果溜冰,我們家老麥要你們家老王頭陪?難道我不可以陪嗎?

        湯湯呆了一下,轉(zhuǎn)臉問我,到底是溜冰還是滑雪?

        一見湯湯生氣,我涎著臉皮說,滑雪與溜冰差不多,一樣的。

        小雨說,湯湯,你看看,我沒說錯吧。

        湯湯說,溜冰與滑雪完全是兩碼事。

        小雨說,對呀,一個在溜冰場,一個在雪山上。

        湯湯想了想,自言自語地說,可他倆上哪滑雪呢?突然湯湯沖我發(fā)怒,好你個老王頭,原來外出拍照是假,滑雪是真?

        小雨說,湯湯,你這是冤枉老王頭了,他們還沒開始學呢,所以我來,就是要把他們這個念頭掐死在萌芽之中。

        湯湯奇怪,上海有滑雪場嗎?

        小雨說,有,你們家附近就有室內(nèi)滑雪場。

        我忙說,不是我要學滑雪,是你們家老麥要學。

        小雨說,那你為何要陪他?不陪,他就不敢獨自去學,知道嗎?

        我說,老麥與我是好朋友,湯湯還是你介紹給我做老婆的,我能不陪嗎?

        小雨冷笑說,你倆結(jié)婚都那么多年了,還在乎介紹人?。拷榻B人重要嗎?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請你喝酒,還請你吃了一盅價值250元的佛跳墻。

        湯湯一愣,佛跳墻?

        對,就是佛跳墻。里面有鮑魚、海參、魚唇、牦牛皮膠、杏鮑菇、蹄筋、花菇、墨魚、瑤柱、鵪鶉蛋,所以也就貴了。小雨氣急敗壞一口氣說完。

        湯湯臉色不好,看著我說,是你讓老麥點這道菜?

        我還沒回答,小雨說,這也不是,不過你家老王頭口味刁,老麥要想收買他,必須花重金。

        我奇怪老麥怎么這事也跟她講?佛跳墻是道名菜,營養(yǎng)價值極高,但我根本吃不慣,那種怪味讓我惡心,老麥點這菜,并沒征求我。

        小雨說,老麥要向我報賬,我問他拿發(fā)票,一看明細賬,他倆這頓飯花費一千整。

        湯湯驚叫,那么多?

        湯湯,你看看,這些男人吃喝起來不問價錢,可我呢?還有你,天天節(jié)約得要命,買個菜都要好好算計一下,可他倆呢?

        湯湯生氣了,老王頭啊,人家錢不是錢嗎?

        老麥不砸大錢,你們家老王頭會答應陪他學滑雪嗎?

        小雨,你放心,老麥再砸多少錢,我湯湯不答應,老王頭絕對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低下了頭。

        湯湯上來,一把拎起我的耳朵說,老王頭,現(xiàn)在你必須向小雨表態(tài),不陪老麥學滑雪。

        我頭一扭說,答應了,不能反悔。

        湯湯說,你就說我不同意,讓老麥找我。

        小雨說,再說了,誰能保證滑雪過程中,不會與其他女人勾三搭四?

        我叫了起來,小雨,你怎么能這樣說呢。

        我沒說你,我是說老麥。

        老麥也不可能。

        不可能?當初他就借著幫我學溜冰,我呢,一不小心,被他勾搭上了,我能不知道他的脾性嗎?

        你不能這樣推理,那是在特定的場合,你倆一見鐘情,怎么能說他勾搭上你呢?再說,你倆結(jié)婚那么多年,老麥有過出軌行為嗎?

        小雨不吭聲。

        湯湯說,小雨啊,男人要勾搭,才不管什么溜冰場滑雪場,任何場合都能弄出事來,我們管不住,但是,我要管的是這項危險運動,我絕對不許老王頭陪你家老麥學滑雪。

        風大,雪密,路滑,從哈爾濱到牡丹江300公里整整跑了8個多小時,到達時已是下午3點多了,老麥餓了,我也餓了,趕緊讓女司機找個地方吃飯。女司機說,你們想吃什么?老麥說,隨便什么都行。我忙說,干凈一點。女司機說,當然干凈了,而且是特色店,說著,車子往前一拐,停在一家小店門前。下車時,我看了看黑糊糊的店門,說,這里不行。女司機說,怎么不行?價格公道,又有特色。

        女司機掀開黑沉沉的棉簾進去了,我與老麥互對一眼,無奈跟進。到了里面,眼睛一掃,環(huán)境還算好,只是十來張餐桌前沒一個人,冷冷清清。收銀臺前一個女人似睡非睡地趴著,我對女司機說,你看看,一個客人都沒有,能好嗎?女司機說,早過了吃飯點,人自然少了。

        女司機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前坐下,隨后沖著收銀臺高叫,老板娘,照舊。

        照舊是啥意思?

        收銀臺里的女人咧嘴一笑,沖著后面叫道,照舊。

        我們?nèi)俗ê?,女司機笑吟吟地說,來壺北大荒吧。

        老麥沒說話,只是看著我。

        女司機說,大冬天的,怎么可以不要酒呢,喝酒吃肉那才帶勁呢。

        我說,是你要喝酒還是你讓我們喝酒?

        女司機說,當然是你們啦,我是司機,等會兒還要開車,怎么能喝酒呢?

        這下我放心了。

        我對老麥說,你喝不喝沒關(guān)系,我喝幾口吧。

        裝在瓷瓶里的北大荒拿了上來,接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照舊”菜肴,裝在一個個粗瓷大碗里跟著端了上來。我一看,眉頭皺了起來,這些黑糊糊的東西是什么玩意?

        女司機笑笑,不說話,只是一雙筷子狠狠地戳了桌上一大碗肉,挑起一塊往嘴里塞去,隨后鼓著腮說,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說,這是什么東西?

        女司機嘴里吃著東西,講話不便,但我還是聽到兩個字:狗肉。

        一聽狗肉,我嚇得魂飛魄散。

        我跳了起來,你,你怎么可以吃狗肉呢?

        女司機看了我一眼,拿起手里帶肉的骨頭,狠狠啃了一下,撕拉拉地,一條帶血的細長肉條一頭在嘴角,一頭掛胸前,隨后吃面條一樣,輕輕一吮,吱溜入嘴,笑嘻嘻地說,狗肉香啊,來牡丹江不吃狗肉,那算來過牡丹江嗎?

        我生氣地說,我們上海人從來不吃狗肉。

        你們上海人不吃,但我要吃呀。我告訴你,我們東北人特別喜歡吃狗肉,尤其是冬天,那可是大補啊。

        我怔怔地看著她,你這個女司機有沒有搞錯誰是主人?我們雇你開車,吃飯買單我們來,理應我們說了算,怎么現(xiàn)在變成你說了算了?難道這桌菜肴你買單呀?

        當然我沒說出口。

        女司機說,這里的狗肉不是寵物狗,是土狗,專門養(yǎng)肥后殺了給人吃的,就像吃豬羊牛肉一樣的。

        話雖不錯,但一想到吃上狗肉,內(nèi)心一陣惡心。我與老麥各自叫了一碗面條吃了起來。

        這時,就見小店中央擺放著的大電視機里,播音員正在播報天氣預報,我一看,原來是暴風雪警報,我傻眼了,我對女司機說,暴風雪要來了,你趕緊吃吧,吃完了,我們馬上去雪鄉(xiāng),不住宿,拍幾張照,轉(zhuǎn)道亞布力。

        女司機一愣,你說什么?

        我不高興了,她明明聽見,還明知故問。

        女司機說,不住宿不行。

        我說,為何不行?

        女司機說,你以為雪鄉(xiāng)就在牡丹江城里嗎?

        女司機把狗骨頭往桌上一放,用餐巾紙擦了嘴,站起走到收銀臺前,拿了紙筆,回到桌前,開始邊畫圖邊解說。

        從這里沿渤州街行駛160米,右轉(zhuǎn)行駛310米,右轉(zhuǎn)進入興隆街,沿興隆街行駛470米,左轉(zhuǎn)進入烏蘇里路,沿烏蘇里路行駛490米,稍向右轉(zhuǎn)上匝道,沿匝道行駛600米,直行進入G201,沿G201行駛5.8公里,直行進入環(huán)島,沿環(huán)島行駛60米,在第2個出口,右轉(zhuǎn)進入G201,沿G201行駛22.8公里,右轉(zhuǎn)行駛8.3公里,左轉(zhuǎn)行駛8.4公里,右轉(zhuǎn)行駛8.5公里,左轉(zhuǎn),行駛14.5公里,直行,行駛5.2公里,左轉(zhuǎn)行駛26.6公里,左前方轉(zhuǎn)彎,行駛340米,左前方轉(zhuǎn)彎,行駛4.4公里,右轉(zhuǎn)行駛8.2公里,左前方轉(zhuǎn)彎行駛470米,最終到達雙峰林場的雪鄉(xiāng),知道嗎?

        女司機邊畫邊說,然后雙眼盯著我說,知道多少公里不?

        我怔怔地看著她,尤其那個畫得亂七八糟的地圖,讓你看了頭暈,我說,你這介紹也太熱情了吧,我怎么能記住呢。

        女司機說,整整120公里。就算現(xiàn)在立馬放下筷子,馬上開車,沒有三四個小時根本到不了,更何況暴風雪要來了,能見度太低,沒法開快車,到了那里,少說也得晚上七八點鐘,你不住那里,難道住我車內(nèi)嗎?

        老麥看著我不響。

        狗肉館窗外,大雪不緊不慢地下著,天地一片白茫茫。

        出了小店門口,我們?nèi)粟s緊鉆進車內(nèi),女司機卻一動不動,眉頭緊皺。

        老麥奇怪地問,怎么啦?

        女司機說,現(xiàn)在不是住不住雪鄉(xiāng)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走的問題。

        我說,怎么不能走?

        女司機說,你們不懂雪,但我懂。你們看看這天。

        我與老麥透過駕駛室擋風玻璃,果然見到西邊天空漆黑一團,那黑慢慢地往前迫近,天與地剎那間成了黑雪世界。

        午飯后,老麥開車來到我家門口,停好車,我們?nèi)チ算y七星滑雪場。到了那里,老麥出錢買了套票后,我們走進大廳去換滑雪裝備。老麥架勢非常熟練,但于我而言卻是笨手笨腳,戴好頭盔,好不容易穿上沉甸甸的滑雪鞋后,卻發(fā)現(xiàn)平時走路非常利索的我,現(xiàn)在成了一具木偶,像鴨子走路似的搖搖晃晃。

        一開始我還是挺興奮的,很快發(fā)現(xiàn)走路非常吃力,就覺得這個并不好玩,當我想到老麥這個套票,意味著一個月天天要到這里來練習滑雪,一種恐慌彌漫全身。

        我跟著老麥進入滑雪場,沒想到里面是個白色世界,我的眼睛被一大片白光刺得睜不開眼了,我由不得自己,馬上閉眼適應一下,再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老麥竟然戴著一副墨鏡。我不高興了,說,老麥,你為什么不提醒我戴上墨鏡呢?老麥笑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滑雪要戴上墨鏡那是常識,還用得著我提醒你嗎?

        我被老麥這話狠狠噎了一下,但又無法反駁。老麥這話是有道理的,你看看電視上哪個滑雪者沒戴墨鏡的?什么道理?很簡單,因為白光會刺傷眼睛。環(huán)顧一下四周,除了我,所有的人都是戴著墨鏡的。想著時,不知從何處噴出的冷氣,一陣連著一陣,一波接著一波,雖說寒氣逼人,讓我冷得直打哆嗦。但還是抬眼環(huán)顧四周,馬上估算出這里的滑雪場地長度為400米左右,寬度約為百米左右。這是滑雪場嗎?說它是個巨型冷庫應該更為準確罷了。

        全封閉的滑雪場在巨型燈光下,亮得如同白晝,白的雪面上,五彩繽紛的滑雪衣在眼前飛舞。老麥推了我一下,哇哇地興奮叫道,看見沒有,這里有三個坡面,最大坡度17,第二坡度15,第三坡度也有12啊,你說,這里是否比溜冰場高級啊。

        我嘴里應著高級,但眼睛盯著坡面,第一與第二坡面尚可,人也特別多,但是第三坡面卻要仰看,兇險無疑,難怪上面一個人都沒有。

        老麥見我不動,就說,來了,不管會不會滑,起碼要動起來。

        我說,我只是陪你,動不動無所謂。

        老麥說,不對,非得動起來,否則你會冷得吃不消的。

        我想了想,勉強說,那好吧。

        老麥率先進入12坡面,我隨即跟了上去。

        一腳踩入雪中,以我野外拍照經(jīng)驗,我馬上估出積雪厚達50厘米,我問老麥,這熱天的,這雪從何而來?邊上一個陌生男人答腔說,這是從日本引進的最新的造雪機,這個人工雪與天然雪幾乎相同。

        啊,雪也是能造的呀,而且造得與天然雪一樣。

        看你樣子是個初學者吧。

        我說是的。

        需要我?guī)湍銌幔?/p>

        不用。我不喜歡滑雪,是陪我朋友來的。我指了指老麥說。

        老麥一聽,馬上說,你這個幫忙需要錢嗎?

        男人說,不用。

        老麥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男人,男人笑了,說,滑雪就像走棋,總希望對手越多越好,你們看看這四周都是菜鳥,你說這個滑雪有意思嗎?

        我點點頭。

        他說,你看看我是如何調(diào)教我的老婆的。

        你老婆?我一愣。

        你看呀。

        隨著他手指一點,我突然發(fā)現(xiàn)剛才還鬧哄哄的滑雪場,不知何時鴉雀無聲。我這才注意到所有的目光都盯著一邊高高黑色鐵扶梯頂端,那里出現(xiàn)一個一襲紅衣、身材高挑、紅色頭盔下黑發(fā)披肩的女人。啊,那是17度的坡度啊。想著時,就見女人慢慢彎身,臀部高翹,雙手背后,然后掃了一下下面,雙腳用力一彈,整個身子就從坡度17度的地方彈跳起來,像箭一樣俯沖下來,紅色的衣服就像一面狂風中的旗幟在獵獵作響,潔白的雪花就像湖中的高速汽艇激起的浪花,在她腳下飛濺,也就是十來秒鐘吧,她已經(jīng)滑過400米左右的滑道,一下飛到了我們跟前,一個急剎車,隨即一把緊緊抱住站在我們身邊的陌生男人。

        老麥與我看得目瞪口呆。

        老麥半晌才說,滑得真好。

        男人笑笑,這里她算好的,可跑到亞布力她啥也不是。

        我與老麥互望一眼問,亞布力?亞布力是哪個國家?

        男人笑說,亞布力在東北,在牡丹江那邊,那里既有八一滑雪隊訓練基地,也有民用滑雪基地。

        我說,啊,是東北。

        男人說,滑雪肯定要上東北。穿上鮮艷的滑雪服,飛馳于崇山峻嶺、林海雪原之間,這是所有滑雪者的夢想。

        老麥眼睛一亮,斬釘截鐵地說,我一定要去。

        暴風雪在牡丹江上空,整整施虐了一個晚上,只是到了天快蒙蒙亮時才停止。我與老麥在賓館吃了自助早餐后,老麥立即打電話給女司機。老麥的意思就是現(xiàn)在立即走,至于先到雪鄉(xiāng)還是亞布力,老麥電話里沒說。電話里只聽女司機說,她馬上過來。

        老麥放下手機時,女司機已經(jīng)走進了自助餐廳。

        女司機雙眼通紅,說,這暴風雪鬧得一晚上沒法入睡。

        老麥沒接話,而是說,你快吃早餐吧,吃完就走。

        女司機說,走不了。

        老麥急了,走不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再在牡丹江住一晚上。

        女司機點點頭說,暴風雪停了,積雪越發(fā)厚了,你們還得住一天。

        老麥說,你是開車人,我也是開車人。你這豐田陸地巡洋艦100越野車,力道大,輪胎紋路深,不易打滑,可以開的。

        女司機說,現(xiàn)在不是積冰,而是積雪。

        老麥說,積雪更不是問題。

        女司機搖頭說,不行。

        老麥說,大妹子,你知道嗎?為了學會滑雪,我在上海整整學了一個夏天,為了上亞布力,我倆還各自與老婆徹底鬧翻。亞布力不但是檢驗我的滑雪水平,更是為了我的人生夢想。

        女司機也急了,大叔,你這夢想那夢想,跟我沒關(guān)系,不是我不愿意走,而是路上危險。

        老麥火了,人生在世,處處危險。如果你不想走,我們現(xiàn)在結(jié)賬,另外租車。

        女司機傻眼了。

        女司機看了看窗外一片冰雪世界,緩緩地說,兩位大叔,如果你們堅持要走,也是可以的,但話必須講清楚,萬一出了意外,本人概不負責。

        老麥說,我們外出都是買了保險,你不用負責。

        那好,我們走。

        我一聽不對,說,去哪兒?

        亞布力。

        我的雪鄉(xiāng)呢?

        去不了。

        為什么?

        積雪厚達一二米,除了摩托雪橇,其它車子過不了。

        這下我傻眼了。

        女司機不多話了,端起盤子去拿自助餐。

        見我一臉沮喪,老麥也說不上什么。

        很快女司機吃完早餐,我們各自回房收拾行李,隨后匆忙來到賓館大堂,在等候女司機的時間里,老麥滿臉興奮,但見我提不起興趣,說,只不過程序調(diào)換一下,我們在亞布力玩?zhèn)€一星期后,再去雪鄉(xiāng)不也一樣嗎?

        想想也對。

        我們?nèi)顺隽速e館大門,雪依舊下著,整個天地還是白茫茫的,不過雪小多了,輕盈多了。馬路上人車稀少,就算偶見人車,也都是一片白,移動的白。看著滿世界陷入整個白色之寂靜之中,總讓人感到一陣恐懼。

        上車后,我習慣坐后面,老麥呢,由于興奮,一屁股坐到副駕駛座上。女司機沿著渤州街很快左轉(zhuǎn)入烏蘇里路,隨后出城,往亞布力方向駛?cè)ァ?/p>

        車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在白色世界里行走。

        由于沒有參照物,車子行駛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世界里,讓我們這樣年齡的人特別容易疲倦,果然,剛才還特別興奮的老麥不一會兒打起了瞌睡,我呢,眼皮也跟著沉重起來,我看著女司機,她不是說一夜沒睡好嗎?然而現(xiàn)在卻是精神抖擻,我不得不感嘆年輕真好。

        究竟開了多長時間,我不知道,我只是聽到一陣轟的巨響,接著整個身子像是在空中被狠狠拋了一下,隨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我一下驚醒了,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再一看,發(fā)現(xiàn)整個車子像被倒扣起來。我嚇壞了,翻車兩字一下跳入腦海,我馬上去看前面女司機與老麥,只見他倆的安全氣囊全都彈了出來。老麥不動,女司機在動。我大聲叫道,怎么啦?這是怎么啦?女司機沒說話,只見她按了一下什么,四扇車門猛地彈開,我與女司機馬上往外爬了出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臉上擦傷一點外,其他都好。女司機呢,比我稍重一些,她額上滲出了鮮血。我倆坐在雪地上,你看我,我看你。我猛地叫了起來,老麥。

        我一下爬到副駕駛座前的門邊,只見老麥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著我,我解開他的保險帶想把他拉出來,但手還沒動,就見老麥閉上眼睛,整個人兒一動不動。

        我整個傻了。

        老麥死去了,還是昏迷了。

        坐在雪地上的女司機在打電話,寂靜的天地之間,我聽得很清楚。

        我們在牡亞公路上,什么。救護車至少兩小時后才能到,那來回就得四個小時,如果人死了怎么辦?你們說呀。女司機拖著哭腔對著手機問。

        我連滾帶爬來到女司機身邊,拿過她的手機說,師傅幫幫忙好嗎?

        不是我們不幫忙,這路不好走,兩個小時后我們才能到,如果是重傷,還得轉(zhuǎn)哈爾濱。

        不能更快嗎?

        有啊,空中120。

        你是說醫(yī)療直升機。

        對,4萬元1小時,你能承受嗎?

        我突然想到,出來時,我與老麥買過商業(yè)保險,馬上說,當然。

        坐在一邊雪地上的女司機驚得目瞪口呆,我的媽呀,老貴啊。

        我沒吱聲。

        也就半個多小時后,小型直升機空中120已經(jīng)降落在翻車的牡亞公路上了。

        老麥被抬上直升機時,已經(jīng)陷入深度昏迷,我坐在老麥身邊束手無策,欲哭無淚。

        直升機很快起飛了,從空中朝下望去,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直升機下面只是一望無際的莽莽叢林,突然我眼睛睜大了,我發(fā)現(xiàn)下面出現(xiàn)好多紅點,綠點,黃點,他們像是黑色叢林中飛舞的精靈,我問一邊的白衣護士,下面是什么?她說,亞布力滑雪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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