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的3月已經(jīng)有30度了。扶他老師說,她的朋友嗅了她身上的味道并說成是什么香水,“好像是木質(zhì)調(diào)的,有種雨后樹林的味道,就是早上的霧氣還沒干,濕漉漉地掛在葉子上,微冷,地上的落葉散發(fā)濡濕又溫暖的微暖調(diào)子……”確切又有情調(diào)地把回南天衣服晾不干的霉味形容得好高級。我是這世界上最討厭回南天的人了,冷少是第二個。
如果冷少在F中的話,這家伙溫度一到30度又要一天洗三次澡碎碎念:“我的頭發(fā)一定很油!不行我要去洗頭。”
我又會想起夏天,好像所有人都對夏天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zhí)念。在夏天,會和冷少喝氣泡水和雪碧,把罐子捏得“嘎吱嘎吱”響;會頭也不回爬上學(xué)校最高的天臺,看鴿子印著夕陽橘色的光從我們頭頂掠過;陪她在鋼琴室練琴,或亂彈一氣;去學(xué)校外面買很大的西瓜對半切開用湯勺挖著吃;去她家過夜在門口買炒冰,開電車去看玻璃橋……“在夏天,我們吃綠豆、桃、櫻桃和甜瓜。在各種意義上都漫長且愉快,日子發(fā)出聲響?!?/p>
我們熟起來也是個夏天。住在同一個宿舍的上下鋪,我嫌她公主病起床氣,不過確實佩服她能把兩米長的小床布置得非常華麗且閃閃發(fā)光,她說她其實很煩我剛認識就很自來熟跟她講話。我非常大度地沒打算告訴她,高一的時候我怒寫1000字抨擊她的“公主病”和突然熟絡(luò)起來讓我不能接受的“神經(jīng)病”。
當(dāng)然了,我還是很想念冷少的?,F(xiàn)在基本也見不到了,藝考完就收拾東西去外面讀書了。晚自習(xí)的時候經(jīng)常會聽到音樂樓的鋼琴聲,因為高三樓離那棟樓很近,所以晚上經(jīng)常會聽見鋼琴聲,我經(jīng)常和xn吐槽為什么彈得那么悲切,為什么斷斷續(xù)續(xù),好吧,今天很激昂。學(xué)妹不會像冷少一樣亂七八糟彈抖音熱門神曲。
有一段時間我們沉迷霸道總裁文,因為覺得很搞笑,諸如“我承認你的小花招勾引到我了”。于是我們從揪著對方的連帽衫給對方來一記暴扣“我保護世界,你保護我”到“頭像是我不滿意,別解釋了。寶,眼神是不會騙人的。你在克制,不要在意世俗眼光,現(xiàn)在給你個機會得到我,別在意世俗眼光,錯過我是你的損失”。昨天晚上看小說的時候,想起了語文老師上課說的“日夜交戰(zhàn)”。我想這說的就是我吧,白天考試,晚上熬夜看小說……報應(yīng)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第二天月考……于是我們就戒掉了過度“閱讀文學(xué)”的壞毛病。
但是非主流文化已經(jīng)給我進行了強大的精神洗腦,以至于后來聽到別人叫我空總我總會想起冷少。
我自詡?cè)艘娙藧刍ㄒ娀ㄩ_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少女殺手——冷酷無情空總裁。封給張女士“冷少”的稱號,希望我們并肩成為最勇敢的“少女殺手”。她邪魅一笑,眼里三分不屑七分冷漠,說道:“有病。”但后來她還是正直地接受了這個外號。
冷少,是如火焰一樣熱烈的人,會在別人記憶里強行刻下烙印的人。即使好久沒有再見面記憶里也是鮮活而且熠熠生輝的。我還是喜歡夏天,和好多人認識的夏天,就算是分別或者開始新的際遇也依舊還是會滿懷期待。常常在想,等到夏天,就計劃去看我們喜歡的少年的演唱會或是一起去吃芒果炒冰,煮綠豆湯,喝氣泡水。蟬鳴是窗外漸漸倒數(shù)的鐘聲,考卷的分數(shù)是往上爬的樹藤,我畫在你手掌上的蝴蝶飛走了嗎……
和很多人都說了再見,大家都坐上了不同的火車,不會再一起爬上鐵門柵欄的陽臺,一起看滿墻爬藤的炮仗花和一樹梔子花,路過密密麻麻的矮樹叢去摘桑椹。其實我沒有聽到火車的警笛聲,但是我知道車已經(jīng)開得很遠了。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