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教育
學生沒有分數(shù),就過不了今天的高考,但如果只有分數(shù),恐怕也贏不了未來的大考。分數(shù)不是教育的全部內容,更不是教育的根本目標。教育只關注升學率,國家會沒有核心競爭力。好的教育應該是培養(yǎng)終生運動者、責任擔當者、問題解決者和優(yōu)雅生活者,給孩子們健全而優(yōu)秀的人格,贏得未來的幸福,造福國家社會。今年這屆高三畢業(yè)生,到2049年也就是第二個百年實現(xiàn)的時候,年齡都在四十六七歲,正是人生盛年、家國棟梁,我們注定將生活在我們的學生和學生的學生所創(chuàng)造的未來社會里。今天孩子的全面素質,就是我們國家未來的整體實力,也就是我們社會的幸福程度。
我也想和年輕的家長簡單地交流兩句,我教了四十多年高中,在我看來,讓幼兒園的孩子養(yǎng)成整理東西的習慣,遠比讓他們早識字重要;讓孩子多讀書,遠比讓他們做那些閱讀理解題重要。上午奧數(shù)、下午外語,一周七八個補習班,逼到最后沒了興趣,也就沒了學習。
——“好的教育不能只有分數(shù)?!比珖f(xié)委員、江蘇省錫山高級中學校長唐江澎在2013 年3 月7 日“委員通道”回答記者提問“什么是教育的真諦”時所說的這番話,點出了唯分數(shù)論的缺陷,也戳中了廣大家長的痛點,引發(fā)了網(wǎng)友的熱烈討論。對于自己的“爆紅”,唐江澎也在思考,“我只不過說了一些常識,怎么就火了?”在他看來,教育不需要多少改革,只要把所認定的常識堅持做下去就可以了。
關鍵詞·“無用”
時至今日,“實用性”是我們評判某個大學、研究機構或任何科學研究存在價值的標準。但在我看來,任何機構的存在,無需任何明確或暗含的“實用性”的評判,只要解放了一代代人的靈魂,這個機構就足以獲得肯定,無論從這里走出的畢業(yè)生是否為人類知識作出過所謂“有用的貢獻”。一首詩、一幅畫、一部交響樂、一條數(shù)學公理、一個嶄新的科學發(fā)現(xiàn),這些成就本身就是大學、學院和研究機構存在的意義。
正因為如此,我極力呼吁各位不要過于關注“實用性”的概念。誠然,某些怪異想法可能會大行其道,寶貴的研究經(jīng)費也有可能會被白白浪費掉。但比放縱和金錢遠遠重要的是,禁錮人類思想的鎖鏈得以被粉碎,思想探險獲得了自由。
正是憑借這份自由,盧瑟福和愛因斯坦才能披荊斬棘,向著宇宙最深處不斷探尋,同時將緊鎖在原子內部無窮無盡的能量釋放了出來。也正是憑借這份自由,玻爾和密立根了解了原子構造,并從中釋放出足以改造人類生活的力量。
人類真正的敵人并非是無畏且不可靠的思想家,無論他的思想是對還是錯。真正的敵人是那些試圖為人類精神套上桎梏,讓他不敢也不能展翅飛翔的人。
——亞伯拉罕·弗萊克斯納是美國著名的醫(yī)學家,但他一生更大的功業(yè),則是創(chuàng)建了跨學科高等研究的典范——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這里沒有各種行政委員會,沒有例行公事,教授們甚至沒有任何教學任務。據(jù)說,愛因斯坦和同事們——其中包括20世紀最優(yōu)秀的一批科學家:維布倫、亞歷山大、馮·諾依曼等等——每天經(jīng)常做的事,就是端著咖啡到處找人海闊天空地“閑聊”。面對質疑,在1939 年那篇著名的文章《無用知識的用處》中,弗萊克斯納這樣寫道。在他看來,縱觀整個科學史,絕大多數(shù)最終被證明對人類有益的真正偉大發(fā)現(xiàn)都源于一些這樣的科學家:他們不被追求實用的欲望所驅動,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是他們唯一的渴望。
82年過去,重讀弗萊克斯納的這篇經(jīng)典文章,依然令人警醒、反思和震撼!
關鍵詞· 微笑
請閱讀我鎖進這些書頁中的關于世界的思慮;然后放下書,去愛。愿你有一個更好的未來,無顧慮地去愛,并且記得我們也曾經(jīng)愛過。當陰影逼近,卻更見星光。
——英國天才導演德里克·賈曼在一卷日記的結尾頗為動人地寫下這段話。緩慢地讀他最后的日記《慢慢微笑》,從夏末到仲秋,每翻過一頁,似乎就能感覺到這個天才的生命又流逝了一點。雖然賈曼在書中不時寫到病痛帶給他的煎熬,但寫得更多的是關于生活、藝術、疾病和愛的思考和實踐。賈曼除了留給世界《特維根斯坦》《卡拉瓦喬》《花園》《戰(zhàn)爭安魂曲》《藍》等現(xiàn)在看來仍充滿先鋒性的電影,還有一座建立在廢棄核電站旁的塵世花園“希望小屋”。在他的文字里,嬌艷的花草在惡劣的土壤環(huán)境中,在烈日和海風的侵襲下展現(xiàn)了驚人的生命力,野性不羈,生機勃勃。這與賈曼的人生形成互文:一個內心豐盈的人,寧可孤獨也要忠于自我,既使身處世界和生命的盡頭,也能在荒蕪之地發(fā)現(xiàn)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