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飛 關曉斌

為了獎勵在學術研究和科技進步中作出突出貢獻的人員及成果，我國各級政府部門設置了多項政府獎。一類是主要面向自然科學、技術發(fā)明和科技進步等領域的科學技術獎；另一類是主要面向人文、藝術和社會科學各學科研究領域的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一般簡稱“社科成果獎”。目前，我國教育部以及31個?。ㄗ灾螀^(qū)、直轄市）均有這兩類政府獎，但在國家層面僅有科學技術獎，尚未設置相應級別的社科成果獎。

當今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哲學社會科學承擔為國家和民族培根鑄魂的使命。然而，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研究成果的地位和作用尚亟待提高。從學術界以往情況來看，對社科成果獎的研究文章明顯少于科學技術獎。以中國學術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為例，截至2020年6月27日，篇名中有“社科（社會科學）成果獎”的全部文獻共計352篇。但絕大多數(shù)是通訊報道或成果介紹，屬學術研究性質的僅有12篇；而全部文獻里至少被引用1次的有16篇，被引用次數(shù)超過10次的只有3篇，最多的一篇是13次。同期篇名有“科技（科學技術）獎”的全部文獻多達11 279篇，其中僅核心期刊文獻就有2 473篇，至少被引用1次的178篇，扣除通訊報道或成果介紹后，有12篇被引用次數(shù)超過10次，被引用超過13次的多達5篇。這既說明科學技術獎研究的受關注度數(shù)倍于社科成果獎，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開展社科成果獎研究的迫切性和重要意義。本文全面整理了截至2020年6月27日31個省（自治區(qū)、直轄市）社科聯(lián)等評獎機構網頁、年鑒的相關信息，并結合教育部社會科學司網頁及高校年度社科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開展實證比較研究，針對當前教育部獎與省級社科成果獎之間存在的比較研究空缺、理論實踐脫節(jié)等問題，提出了加強協(xié)調控制規(guī)模、合理使用保障公平、重視差距有效改善等若干建議。

一、我國省部級社科成果獎的概況

目前，我國省部級社科成果獎共有三類：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優(yōu)秀成果獎，教育部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省級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①另有國家民委、司法部、體育總局等中央政府部門所設獎項，因其限于特定學科或領域，故本文不予涉及。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優(yōu)秀成果獎是1999年經中共中央宣傳部同意，由全國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領導小組負責評選，首屆主要面向“六五”至“八五”時期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的優(yōu)秀成果進行獎勵，共授予153項。②全國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辦公室編：《首屆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優(yōu)秀成果評獎獲獎成果簡介》，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第7、1131、1143頁。1999年9月23日，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胡錦濤出席頒獎大會并講話。該獎是1949年以來哲學社會科學界第一次全國性評獎、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設立后的第一次評獎活動，也是向國慶50周年的獻禮。但是由于種種原因，該獎此后再未評選。

教育部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最初名為全國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2008年改為現(xiàn)名。與國家科學技術獎屬國家級獎由國務院蓋章不同，此獎為部級獎加蓋教育部公章。1995年當時的國家教育委員會設立此獎，至今已連續(xù)評選八屆。首屆面向1979年1月—1994年3月這15年間的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成果，共評選出498項獲獎成果，③國家教育委員會社會科學司編：《全國高等學校首屆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獲獎成果簡介匯編》，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第1、3頁。其中一等獎103項、二等獎395項，三等獎本屆空缺。1996年12月20日，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李嵐清出席頒獎大會并講話。第二屆面向1991—1997年共7年間的成果進行，評選結果于1998年12月1日由教育部公布，共計412項成果獲獎，④教育部社會科學研究與思想政治工作司編：《全國普通高等學校第二屆人文社會科學研究成果獎獲獎成果簡介匯編》，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頁。其中一等獎32項、二等獎143項、三等獎237項。除第三屆與第二屆、第八屆與第七屆之間分別時隔五年之外，該獎此后均按獎勵辦法執(zhí)行，每三年評選一次，第三屆至第七屆的獲獎成果數(shù)⑤王晨曦：《歷屆全國高校人文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的情況分析》，碩士學位論文，保定：河北大學，2016年。分別為406項、426項、648項、830項、908項。最新一屆面向2014—2017年共4年間的成果開展，教育部社會科學司網站2020年1月19日公示的擬獎勵成果共有1 537項，⑥教育部社會科學司：《關于第八屆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評選結果的公示》，教育部官網：http：／／www．moe．gov．cn／jyb＿xxgk／s5743／s5745／A13／202001／t20200119＿416101．htm l。其中一等獎162項。與往屆不同，本屆新增青年成果獎，首次評出202項。

改革開放后，31個?。ㄗ灾螀^(qū)、直轄市）陸續(xù)開始設立社科成果獎，作為所轄行政區(qū)域內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的最高獎勵。因國家層面沒有統(tǒng)一示范和規(guī)定，所以省級社科成果獎在啟動時間、獎項名稱、評獎周期、獲獎總額、授獎規(guī)格等方面均各有不同。截至1987年底，已有15個省份完成了首屆社科成果獎⑦《中國年鑒網絡出版總庫》，中國知網：https：／／kns．cnki．net／kns／brief／result．aspx？dbprefix＝CYFD。的評選。在獲獎總額方面，最多的四川是最少的江西的13倍；在授獎規(guī)格上，則多數(shù)省份均由分管宣傳工作的省級黨委副書記出席頒獎。北京市啟動較晚但規(guī)格最高，時任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李錫銘連續(xù)出席前兩屆授獎大會。

根據(jù)目前資料所知，最早的是1982年12月4日江西省授予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獲獎項目共計60項，⑧《江西省第一次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獲獎項目》，江西省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網頁：http：／／www．jxskw．gov．cn／system／2012／10／03／012128181．shtml隨后有1983年9月29日廣東省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156項）、同年山東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1984年5月10日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241項）、9月16日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788項）、9月底寧夏回族自治區(qū)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136項），1985年2月5日江蘇省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459項）、3月中旬湖北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146項）、11月19日河北省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131項）、同年浙江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156項），1986年1月15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249項）、同年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345項）、安徽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312項），1987年12月3日北京市哲學社會科學和政策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226項）、12月5日貴州省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285項）等，相繼召開授獎大會或揭曉評獎結果。

截至目前，31個?。ㄗ灾螀^(qū)、直轄市）均設有社科成果獎，規(guī)格為省級政府獎，依據(jù)各自相應制定的獎勵辦法進行評選。其中，名稱為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的有14個省份，為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的有13個省份；另有社會科學獎、哲學社會科學獎、哲學社會科學獎成果獎、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評獎的各1個省份。各省級社科成果獎絕大多數(shù)為每兩年評選一次，僅山東、河南、云南等3個省份是每年評選。在實際工作中，省級評獎工作一般由（哲學）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簡稱“社科聯(lián)”）牽頭負責，社科聯(lián)通常成立評獎委員會具體開展相關活動。從獲獎總額來看，不同省份規(guī)模不一，上海最多為604項，西藏28項最少。社科成果獎的授獎規(guī)格在每個省份均明顯低于科技獎，媒體上幾乎沒有省部級正職領導出席頒獎大會的新聞報道。從最新一屆獲獎證書公章來看，加蓋省級黨委、省級人民政府雙公章的有北京、湖南、甘肅3個省份，加蓋省級政府單章的共17個，上海、黑龍江、河南、山東、吉林、遼寧、河北、山西、海南等9個省級證書公章為省級評獎委員會，江西、西藏兩個省份的省級證書公章則為省級社科聯(lián)。

二、對兩類省部級社科成果獎的實證分析

（一）教育部高等學?？茖W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人文社會科學）（以下簡稱教育部獎）

根據(jù)第八屆教育部獎的公示信息，并結合每年開展的教育部社科統(tǒng)計信息，①中國高校人文社會科學信息網：“歷年社科統(tǒng)計摘要”欄目，中國高校人文社會科學信息網：https：／／www．sinoss．net／tongji／。我們重點提取了反映綜合實力的獲獎總數(shù)、代表最高水平的一等獎、體現(xiàn)發(fā)展?jié)摿Φ那嗄戟?、著作論文發(fā)表等數(shù)據(jù)，并引入基點②李巖，張豫：《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競爭力分析——基于歷屆北京市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的實證分析》，《中國高校社會科學》2018年第5期。這個反映每百項成果產出多少獲獎作品的概念，通過對比（見表1）可以發(fā)現(xiàn)以下特點：

（1）獲獎成果非常集中，雖然31個?。ㄗ灾螀^(qū)、直轄市）均有獲獎，但分布并不均衡。1／3的省份獲得了全部獎項的83%、一等獎的近90%，這些省份均為高校和研究人才集中的省份，或為東部沿海經濟教育發(fā)達省份，或為湖北、四川、陜西這樣的中西部高等教育大省。

（2）獲獎總數(shù)、一等獎、青年獎這三項數(shù)據(jù)高度相關，對應的省份排名也基本一致，說明各獎項之間存在實質性聯(lián)系，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評獎組織方在評價標準和質量控制方面做得較好。

（3）從地區(qū)分布來看，至少可以分為三個梯隊，第一梯隊包括北京、上海、江蘇、湖北、廣東、浙江等6個省份，牢牢占據(jù)全國前六強；第二梯隊包括四川、天津、山東、陜西、吉林、湖南、重慶、福建等8個省份，穩(wěn)居第7名—第14名；第三梯隊雖然多達17個省份，但獲獎成果僅占7．8%。

（4）從基點來看，第一梯隊的6個省份都在0．115以上（即每860項成果可獲1項教育部獎），其中的北京、上?？胺Q第一梯隊的領頭雁，基點接近0．3（即每350項成果獲獎1項），由此可見其整體研究質量之高；第二梯隊的8個省份，基點幾乎均介于0．05—0．1之間，1個教育部獎對應的成果數(shù)在1 085—1 830之間；第三梯隊的17個省份，基點則普遍在0．05以下，最低者相當于每14 380項成果可獲1項教育部獎。

（5）從高校分布來看，同樣并不均衡?？傆?24所高校獲獎，其中少于3項的多達138所，占62%。而前10所高校共獲614項，占獎項總數(shù)的40%，略低于第一屆至第五屆總計前10位高校的比例（總數(shù)1 094項，占45．8%）。③王日春，王玉明：《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變化與發(fā)展——基于歷屆優(yōu)秀成果獎的數(shù)據(jù)分析》，《中國高等教育》2009年第20期。

（6）與第一屆至第五屆相比，此次最新的獲獎前十位的高校名單也出現(xiàn)了變化，清華大學、浙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代替南開大學、廈門大學、中山大學而得以躋身，也充分說明了這些曾以理工科見長的高校在哲學社會科學方面取得的巨大進步。

表1 第八屆教育部社科成果獎省份分布情況

（二）省級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以下簡稱省級社科成果獎）

31個?。ㄗ灾螀^(qū)、直轄市）均設有社科成果獎，并持續(xù)評選多屆。屆次較少的廣東、內蒙古、遼寧等三個省份，是因為在2004—2005年期間升格為政府獎而在調整后重新開始計算屆次；重慶、西藏的確是啟動較晚，原因分別為1997年3月全國人大批準設立重慶直轄市、2011年5月西藏自治區(qū)哲學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正式掛牌。

以最近一屆評選情況（每年評選的以兩年合計，下同）統(tǒng)計（見表2），全國社科成果獎共計評出8 540項，省均275項。省級評獎規(guī)模各異，超過500項的有5個省份，依次是上海、黑龍江、河南、山東、江蘇；評獎規(guī)模為300—400項的共6個省份；為200—295項的共10個省份；為100—194項的共7個省份；而安徽、青海、西藏則不足100項。

表2 省級社科成果獎最新一屆評獎概況

絕大多數(shù)省份的獲獎總額在近幾年保持穩(wěn)定，此外變動較大的有：上海依據(jù)上海市社科聯(lián)2018年3月印發(fā)的《上海市第十四屆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2016—2017）評獎實施辦法》，將獲獎總額從此前的362項猛增至604項，增幅66．9%。而江蘇則根據(jù)2020年1月施行的《江蘇省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勵辦法》，把獲獎總額從500項增至750項，即將成為新的全國第一。湖南情況最為特殊，獲獎總額逐漸減少，從2002年255項①黃華偉，朱小平：《2002—2010年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現(xiàn)狀分析與發(fā)展思考》，《社會科學管理與評論》2012年第4期。減至當前的100項。

（三）高校省級社科成果獎與教育部獎的對比分析

高校是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主力軍，這個論斷在省級社科成果獎評選中得以充分印證。本文搜集了省級社科成果獎最新一屆獲獎名單，對其中22個標明作者單位的省份進行統(tǒng)計（見表3），第一作者單位為高校的成果占比高達88．6%。這22個省份的高校獲獎基點均值為0．767，即每130項成果可獲省級社科成果獎1項。

省級評獎成果的時間周期絕大多數(shù)為兩年，但具體要求不完全一致，本文統(tǒng)一采用相應高校的2017—2018年成果數(shù)據(jù)，與所獲省級社科成果獎情況進行橫向對比，以便了解高校獲得省級社科成果獎的難易程度。從表3所列的獲獎基點可見，低于全國基點均值即獲獎難度高于平均水平的共有8個省份，教育部獎第一梯隊的6個省份除上海外均在其中，但是江蘇僅略低于均值，2020年獲獎名額大幅增長后則極有可能在表3中出現(xiàn)向下移動的情況。北京、湖南、安徽是高校獲得省級社科成果獎難度最大的三個省份，基點均小于0．3，若再與教育部獎的表現(xiàn)相聯(lián)系并考慮省級研究水平和成果質量，那么位于北京的高校獲得省級社科成果獎的難度就是遙遙領先的全國第一。

表3 高校最新一屆獲獎的橫向對比情況

根據(jù)第八屆教育部獎前十名獲獎高校的統(tǒng)計結果（見表4），除了實力雄厚位居前五位且省級獎總額較多的復旦大學、武漢大學之外，其余均存在明顯的省部獎名額倒掛現(xiàn)象。教育部獎唯一超過100項的北京大學，省級獎只有可憐的23項。四所位于北京的高校均實力不凡，但明顯受制于省級獎總額；而上海、江蘇高校則從數(shù)倍于北京的省級獎總額中受益良多。這種倒掛現(xiàn)象究其原因就在于教育部獎使用了統(tǒng)一的評價標準，而省級獎卻因其總額的多寡差異，導致實際評獎過程中評價標準有別。

表4 第八屆教育部獎獲獎數(shù)前十名高校

三、若干結論和建議

社科成果獎是各級政府部門設立的哲學社會科學最高獎，其初心是將榮譽和獎勵授予高水平成果，從而激勵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進行學術研究和理論創(chuàng)新。所以，各級主管部門應繼續(xù)秉承其光榮使命，加強研究、改善管理，以切實推動哲學社會科學的繁榮發(fā)展。通過上述實證比較研究，我們發(fā)現(xiàn)各獎項間缺乏有效協(xié)調、榮譽使用不夠科學、地區(qū)間發(fā)展過于失衡等問題亟待改進。

1．社科成果獎屬于評比達標表彰活動之一，目前省級社科成果獎之間缺乏有效協(xié)調，甚至存在相互攀比不斷調增數(shù)量的問題。按照2018年12月21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的《評比達標表彰活動管理辦法》，省級社科成果獎是由設在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的全國評比達標表彰工作協(xié)調小組辦公室負責審批。對其網站公布的《全國評比達標表彰保留項目目錄》（2015年8月20日版）以及其后歷次的《關于對擬同意評比達標表彰項目的公示》數(shù)據(jù)整理結果表明，絕大多數(shù)省份的社科成果獎均已獲同意，但仍有6個省份未曾出現(xiàn)在上述目錄中。此外，獲獎名額在不同省份之間差異極大，而且部分省份的獲獎名額調整偏于頻繁和激進?！对u比達標表彰活動管理辦法》第九條規(guī)定：“已經批準的評比達標表彰項目，調整或者變更項目名稱、主辦單位、活動周期、評選范圍、獎項設置、獎勵標準等，應當重新提出申請?！蹦敲匆簿鸵馕吨?，每個省份可不經中共中央、國務院審批而自行調整評選名額和獎勵辦法等，這對其管理能力可以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國家層面應加強省級社科成果獎的統(tǒng)一協(xié)調，每一個省份內部也應加強規(guī)范管理、力求科學決策。在暫未設立國家級社科成果獎的情況下，國家有關部門應建立專門的工作協(xié)調機制，委托全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辦公室或類似專業(yè)機構重點對省級社科成果獎進行梳理，指導并規(guī)范評獎工作。此外，國家科技獎曾經主動把獲獎名額從400項調減到300項，省級社科成果獎負責部門應主動向這樣的改革舉措學習，不斷加強內部管理，更加突出工作的規(guī)范化和科學性。規(guī)模穩(wěn)定的省份應繼續(xù)從嚴控制名額，規(guī)模虛高的省份則應逐步有效減少名額，嚴格避免相互間攀比加碼。

2．相關部門和機構對社科成果獎榮譽的使用要有清醒認識，特別是在進行橫向比較時應注意確保公平公正，建議根據(jù)本文測算的基點對相應指標權重進行調節(jié)。首先，以教育部一級學科評估為例，社科成果獎是其在科研領域的最重要指標之一。北京和上海兩地市屬高校的教育部獎基本不分伯仲，但在省級社科成果獎上卻差距明顯，第四輪學科評估結果顯示①段江飛：《增設獎項 加大力度 優(yōu)化流程 輻射影響——關于北京市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工作的若干思考與建議》，提交給北京市社科聯(lián)的研究報告，2018年4月。北京市屬高校普遍排名不佳，而上海市屬高校則成績提升明顯。隨著2018年上海市社科成果獎名額提升，北京和上海兩市高校獲得社科成果獎的差距進一步拉大。

所以，在目前正在進行的第五輪學科評估中，如果省級社科成果獎的指標體系和相應權重不做調整，則對北京這樣的基點低省份將過于有失公平公正。此外，若社科研究成果總數(shù)相對保持穩(wěn)定，那么評獎名額的大幅增加只會帶來獲獎成果質量的下降。以某省為例，從2012年開始，②周春雷，曹玲靜：《河南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學術影響力研究》，《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17年第8期。其一、二等獎以上獲獎成果數(shù)超過150項大關；與此同時，其中的“零引用”成果也大幅增長，直接突破100項，“零引用”成果占比增至76．2%。這些獲獎成果的質量如此堪憂，與其他省份那些研究水平相當?shù)⑽词斋@相應層次獎勵的成果形成了強烈對比，也進一步證實了上文所述的“有失公平公正”現(xiàn)象。

3．地區(qū)間發(fā)展過于失衡，是我國高等教育長期存在的問題，國家應采取有力措施予以解決。歷屆教育部獎獲獎結果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透視出高校之間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實力差距較大、層級明顯。從獲獎高校分布看，獲獎成果高度聚集在少數(shù)研究型大學，且優(yōu)勢極為明顯。③王永斌，孔令會，徐宏霞：《歷屆高校人文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的計量分析》，《科學學研究》2012年第9期。特別是對高等教育相當落后的中西部地區(qū)，國家要有意識地加以指導和扶助，參照扶貧攻堅成功經驗，利用在線教育等先進技術設施，加強科學研究的對口支援工作力度，開發(fā)利用當?shù)氐膬?yōu)勢學術資源，發(fā)展特色學科以有效提升人才隊伍質量和學術研究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