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玉,張玉青,韓冰
(1.淄博市第五人民醫(yī)院女一病區(qū),山東淄博 255100;2.淄博市第五人民醫(yī)院男二病區(qū),山東淄博 255100)
雙相情感障礙是一種嚴重的慢性精神疾病,表現(xiàn)為躁狂和抑郁,其中抑郁癥狀最常見,可嚴重影響患者的認知能力及心理健康水平,該病患者有較高的自殺率和致殘率,且該病極易復發(fā)[1]。 疾病本身、社會歧視及他人排擠等因素會給雙相情感障礙患者帶來強烈的病恥感,加重其負性情緒,不利于積極應對方式的培養(yǎng),對患者康復不利,也嚴重影響其生活質(zhì)量[2]。常規(guī)心理干預及藥物治療對改善雙相情感障礙患者的抑郁癥狀有肯定療效,但尚缺乏針對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病恥感的干預措施。 該研究以該院2018 年 1 月—2019 年 12 月收治的 80 例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為研究對象, 通過分組對照研究,探討病恥感心理干預對雙相障礙患者積極情緒及應對方式的影響。 報道如下。
選擇該院收治的80 例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為研究對象。 納入標準:均符合《國際疾病分類(第10 版)》(ICD-10)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相診斷標準;表現(xiàn)為明顯抑郁癥狀。排除標準:伴有嚴重的認知障礙者;原發(fā)性抑郁癥者; 經(jīng)評估患者有高風險自殺傾向者;合并惡性腫瘤及其他重要臟器嚴重疾患者;中途退出研究者;對各種量表調(diào)查不配合者。 該研究經(jīng)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將患者按入院順序奇偶數(shù)分為兩組,每組 40 例。 觀察組: 男 21 例 (52.50%), 女 19 例(47.50%);年齡 23~62 歲,平均(41.76±9.43)歲;病程1~8 年,平均(4.52±2.38)年;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SDS)評分 54~69 分,平均(59.72±6.35)分;文化程度:小學 5 例(12.50%)、初中 7 例(17.50%)、高中 11 例(27.50%)、中專 7 例(17.50%)、大專 6 例(15.0%)、本科 4 例(10.0%)。 對照組:男 23例(57.50%),女 17 例(42.50%);年齡 24~60 歲,平均(42.47±8.65)歲;病程 1~9 年,平均(4.63±2.25)年;SDS 評分 54~68 分,平均(59.36±6.47)分;文化程度:小學 4 例(10.0%)、初中 6 例(15.0%)、高中 12 例(30.0%)、中專 6 例(15.0%)、大專 7 例(17.5%)、本科5 例(12.5%)。 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SDS 評分及文化程度等一般資料比較, 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兩組患者均接受藥物治療。對照組采用精神病常規(guī)護理,包括疾病知識健康教育、工娛療法、自理能力訓練、用藥指導等。 觀察組在常規(guī)護理基礎(chǔ)上聯(lián)合病恥感心理干預,具體措施如下:(1)評估:患者入院后,責任護士首先與患者及家屬進行深入溝通,評估患者的病恥感程度, 分析患者的個性特征及家庭背景,幫助患者分析產(chǎn)生病恥感的原因,與患者共同制定針對病恥感的心理干預措施。(2)積極心理干預:①認知干預:向患者講解積極情緒及積極應對方式對改善疾病預后及生活質(zhì)量的重要意義,糾正患者對情緒障礙與疾病產(chǎn)生、發(fā)展及預后關(guān)系的錯誤認知,重塑正確觀念。 4 周治療過程中一共干預 2~3 次, 每次 20~30 min。②行為干預:指導患者學習正念冥想訓練,帶領(lǐng)患者在靜臥放松狀態(tài)下,冥想自己置身于藍天白云下、漫山紅葉中、雨后叢林等心曠神怡的場景中,引導患者關(guān)注當下,放松情緒;引導患者接受音樂療法,按照自己喜好欣賞旋律優(yōu)美的音樂或激昂奔放的戲曲;對患者實施積極心理暗示。有目的地借助與其他醫(yī)護人員、病友交談時,夸贊患者動手能力等長處或優(yōu)勢,并讓患者聽到或發(fā)現(xiàn), 從而幫助患者找到自信心,引導患者逐漸走出病恥感。 每周干預3~5 次,每次20~30 min。 ③主題談話:在與患者建立良好護患關(guān)系的基礎(chǔ)上,與其進行主題談話,引導患者回顧以往在生活、工作及學習中曾經(jīng)取得的成績,或令人愉快的回憶, 鼓勵患者將令人愉悅的主題內(nèi)容分享給他人,也可指導患者采用記日記的方式記錄主題內(nèi)容,增強患者獲得感及自我存在感。 住院期間共干預2~3 次,每次20~30 min。 ④社會支持:指導患者家屬為患者提供足夠的經(jīng)濟支持、生活支持及情感支持,構(gòu)建家庭支持系統(tǒng),引導患者逐漸融入家庭生活,盡可能讓患者參與家庭事件決策、從事力所能及家務勞動;指導患者同事或朋友或社區(qū)人員,盡可能為患者提供參與聚會、講座、社會活動的機會,最大限度維護患者的人格尊嚴,增強患者的康復信心。⑤同伴支持:請康復效果較好的同病種患者通過文字或錄制語音分享個人培養(yǎng)積極情緒的心得體會,鼓勵患者積極模仿同伴正性行為。 每例患者至少提供1 次同伴支持。
兩組患者均干預4 周。
(1)積極情緒:干預前、干預4 周后,采用正性負性情緒量表(The Positive and Negative Affect Scale,PANAS)[3]中的正性情緒量表評價兩組患者積極情緒,該量表包含了自豪的、熱情的等10 個體現(xiàn)正性情緒的形容詞,每1 個形容詞后面有5 個答案,評分標準:幾乎沒有為1 分;比較少為2 分;中等程度為3分;比較多為4 分;極其多為5 分。正性情緒評分高表示個體處于精力旺盛、積極的情緒狀態(tài),正性情緒評分低則表示個體處于情緒淡漠狀態(tài)。
(2)應對方式:干預前、干預4 周后,采用特質(zhì)應對方式問卷(Trait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 TCSQ)[4]評價兩組患者應對方式,包括積極應對方式和消極應對方式2 個分量表,每個分量表評分范圍0~50 分,評分越高,表示相應量表應對方式越強烈。
采用SPSS 20.0 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計量資料用()表示,采用 t 檢驗,計數(shù)資料用[n(%)]表示,采用 χ2檢驗。 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干預前,兩組的正性情緒評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干預4 周后,兩組的正性情緒評分均明顯高于干預前,且觀察組正性情緒評分高于對照組,組間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見表 1。
表1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正性情緒評分比較[(),分]
表1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正性情緒評分比較[(),分]
組別 干預前 干預后t 值 P 值觀察組(n=40)對照組(n=40)t 值P 值21.68±5.64 21.39±5.71 0.229 0.714 30.59±6.83 27.46±6.25 2.138 0.043 6.362 4.535 0.000 0.000
干預前,兩組患者的積極應對方式評分和消極應對方式評分比較,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干預4 周后,兩組患者積極應對方式評分均高于干預前,消極應對方式評分均低于干預前,且觀察組積極應對方式評分高于對照組,消極應對方式評分低于對照組,組間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見表 2。
隨著生活節(jié)奏的加快及生活壓力的加大,雙相情感障礙的發(fā)病率逐漸上升,且發(fā)病年齡趨向年輕化[5]。受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精神疾病患者在社會中多處于被歧視的狀態(tài), 進而形成患者自身主觀負性情緒體驗,即病恥感,導致患者更加情緒化和偏執(zhí)化[6]。 研究顯示, 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存在較高的病恥感,應對方式明顯消極,負性情感體驗更加明顯,嚴重影響患者各種功能的恢復[7]。因此,尋找有效的心理干預措施減輕患者病恥感,對培養(yǎng)患者積極情緒及應對方式、改善生活質(zhì)量極為重要。
雙向情感障礙患者抑郁發(fā)作的時間大約是躁狂發(fā)作時間的3 倍,表現(xiàn)為嚴重思維遲緩、情緒低落狀態(tài)[8-10]。該研究中,首先對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的病恥感程度進行評估,并幫助患者分析產(chǎn)生病恥感的原因,在此基礎(chǔ)上,采用認知干預、行為干預、主題談話、家庭支持及同伴支持等一系列針對病恥感的干預措施。認知干預可提高患者對疾病的認知,糾正錯誤認知,重塑正確觀念,行為干預有助于緩解患者負性情緒,培養(yǎng)積極情緒[11-12];主題談話能夠引導患者從回憶中尋找自我價值觀,樹立積極信念;家庭支持能夠通過家屬幫助患者融入家庭生活[13];同伴支持可通過榜樣效應或示范效應,引導患者積極模仿正性行為[14-15]。雙相情感障礙患者易受周圍環(huán)境影響,上述措施可發(fā)揮集成作用,引導患者淡化病恥感,緩解負性情緒,逐漸培養(yǎng)和強化積極情緒。 該研究結(jié)果表明,觀察組的積極情緒評分高于對照組,說明病恥感心理干預有助于培養(yǎng)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的積極情緒。
應對方式是個體在面對應激性事件或環(huán)境變化時而采取的符合自身情緒及思維習慣的應對策略[16]。負性情緒是影響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選擇積極應對方式的重要因素,長期的負性情緒導致雙向情感障礙患者應對方式的偏移,患者多選擇消極的應對方式,較少選擇積極的應對方式,嚴重影響其生活質(zhì)量[17-18]。 該研究中,通過對觀察組患者實施集多種心理干預措施于一體的病恥感心理干預,增加患者積極情緒評分,為患者選擇積極的應對方式奠定了良好的基礎(chǔ)。 該研究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積極應對方式評分高于對照組,消極應對評分低于對照組,說明病恥感心理干預有助于促進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積極應對方式的養(yǎng)成。
表2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應對方式評分比較[(),分]
表2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應對方式評分比較[(),分]
組別觀察組(n=40)對照組(n=40)t 值P 值積極應對方式干預前 干預后 t 值 P 值消極應對方式干預前 干預后 t 值 P 值26.83±5.87 26.59±6.13 0.179 0.785 32.67±5.74 29.76±6.52 2.119 0.044 4.499 2.240 0.000 0.039 32.43±6.75 32.82±6.31 0.267 0.675 27.05±4.62 29.57±5.79 2.152 0.042 4.160 2.400 0.000 0.037
綜上所述,病恥感心理干預有助于培養(yǎng)雙相情感障礙抑郁發(fā)作患者的積極情緒, 養(yǎng)成積極應對方式,對改善其生活質(zhì)量具有重要意義。 需要指出的是,病恥感心理干預涉及到的方法較多, 如正念冥想訓練、認知行為干預、積極心理暗示等,如何有效整合多種心理干預措施, 最大化發(fā)揮病恥感心理干預效果,還需要后續(xù)深入展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