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從中國的地圖上看，黑龍江的版圖像一只展翅騰飛的天鵝，形象地展現(xiàn)了它那妖嬈美麗的風姿。遼闊的地域、浩瀚的林海、密集的江河、肥沃的土地、富饒的資源，以及聞名于世的風光、名勝，構成了一張張絢麗多彩的畫卷。黑龍江民俗小調從美學的高度反映了音樂藝術總體的規(guī)律性，為民俗音樂文化提供了系統(tǒng)化、理論化的音樂觀。同時，黑龍江民俗小調的美學價值把音樂實踐經驗和各音樂學科的具體研究成果上升為具有普遍意義的規(guī)律性認識，為民俗音樂實踐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關鍵詞]黑龍江;民俗;小調;美學;價值

[中圖分類號]J6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1）04-0190-03

黑龍江省是我國最富饒的省份之一。它位于我國的東北部，是我國地理位置最北、緯度最高的省份。東起烏蘇里江與黑龍江的匯合處，西至大興安嶺北部的大林河源頭，北起漠河以北的黑龍江主航道，南至東寧縣。黑龍江漢族民歌劃分為勞動號子、小調、秧歌調、風俗歌曲、叫賣調、兒歌六大類。其中小調在黑龍江漢族民歌占據(jù)極為重要的位置，東北民歌是東北小調的統(tǒng)稱，分為山歌、歌舞曲和薩滿調。格調生動活潑，極具地方審美價值。

一、黑龍江民俗小調的時代性美學特征

民俗藝術的一個特點是時代的模糊性。作為民間的產物，民俗藝術關注的是民間的生存及文化。其時代性不是十分明顯。許多原始藝術論者，包括博厄斯這樣的著名文化人類學家，由于偏重于藝術本體問題研究，往往忽視了藝術發(fā)生過程同藝術成果（作品）之間的區(qū)別;忽視了民俗文化藝術同宮廷殿堂藝術的根本不同，從而也就在對民俗文化的片面欣賞中消解了民俗本體的精神實質。民間社會的文化成品，都是民俗活動過程的結果。民俗與藝術在這里，是行為動機與結果的關系，而不是并列關系。我們不僅反對純粹民俗本位思想，反對將民俗從時代環(huán)境中剝離而進行作秀的自我優(yōu)越主義者，而且更強調民俗文化的人類性、綜合性、本真性存在。[1]

比較山歌而言，小調俗曲具有較強的藝術性和通俗性。關于藝術性，就像前面已屢次強調的：小調的外在形式較為規(guī)范而有邏輯，語義內容更為清晰而內涵豐富。這些特征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受到曲藝、戲曲的影響之后形成，也是職業(yè)、半職業(yè)藝人和文人加工潤飾的結果。然而，小調在進入城市和更高的社會階層，并顯現(xiàn)出職業(yè)化特征之后，在形式、內容與風格特征上并未與原生的鄉(xiāng)土民歌完全割裂，而是在原有基礎上得到藝術的加工和升華。在中國傳統(tǒng)音樂文化系統(tǒng)中，無論在民歌內部的不同歌種之間，或是民歌與曲藝音樂、戲曲音樂之間，都形成了呈立體性疊置的塔形結構組合。若從音樂社會學的角度看民歌的文化生活，則一開始就是從人出發(fā)，最后還是回到人的身上。這對于探討以“封閉與開放”為議題中心的民俗小調時代性美學特征有著特別的意義。我國各地鄉(xiāng)村與市井都是以互為鄰里的地緣性居處方式為主。居于這類群體性或社會性程度適中的區(qū)域的人們，日常生活里往往相安無事，農村居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市井居民則終日碌碌操勞，以圖生計。然而在節(jié)慶或閑暇之期，人們又希望過得高興、愉快一些，以驅除過于沉重的生活壓力所帶來的疲勞與心情不適。像鄉(xiāng)村的廟會集市、市井的茶樓酒肆便成為他們觀賞伎藝、談天說地和宣泄情感的所在。除此之外，游手之徒欲尋機泄悶起哄;文人士子欲消磨閑情逸致;官宦貴人欲背家偷情獵艷，都不約而同地匯集到市井里巷之地。在這魚龍混雜、人鬼不分的混濁世界里，民歌與其他俗文化藝術要想完全潔身自好是不可能的。從它們的文化成分來說，是混鄉(xiāng)土味、市井味、文人味甚至官場味于一身;從文化功能來說，是以娛樂性為主，兼有藝術性和教育性。此外，在人們的社會生活中，小調俗曲的藝術審美和文化娛樂兩方面功能往往混于一體。

民俗小調是在休閑娛樂或輕松勞作中演唱的、形式較規(guī)整、表現(xiàn)手法較曲折多樣的民俗小調。史料中提及的“村坊小曲”“市井小曲”“里巷歌謠”“時興小曲”“小令”“俚曲”“俗曲”等，多屬此類。[2]小調主要是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為了休閑娛樂所用而傳唱的民歌。黑龍江民俗小調一般音調比較高亢嘹亮，旋律寬廣，氣韻悠長，聲音運用上也比較剛直，充分體現(xiàn)了東北人的豪爽、樂觀。代表曲目有《搖籃曲》《新貨郎》等。

因此可以說，我國黑龍江民俗小調正面臨著衰亡、滅絕的風險，但與此同時也擁有著獲得全新發(fā)展的時代機遇，因此在發(fā)展黑龍江民俗小調的過程中，應注重黑龍江民俗小調對高校音樂教育的影響與作用，以此推動音樂教育與黑龍江民俗小調的健康發(fā)展。

二、民俗小調的情感性美學體現(xiàn)

小調的音樂具有敘事與抒情相交融的表現(xiàn)方法，音樂性格曲折、細膩，常常將情感的抒發(fā)寄托于敘述性的旋律和唱詞之中，抒情與敘事交融在一起。因此，小調的情感表達是含蓄的、曲折的、有節(jié)制的，并因有更多藝術的加工，所以形式上精雕細琢，更加規(guī)范。

小調常見于節(jié)日慶典、婚喪嫁娶等正式或非正式的場合中。小調的傳唱范圍較廣，且每個地方的小調經由民間藝人進一步加工處理，總結融合，逐漸脫離了傳唱地域的局限性。小調的創(chuàng)作題材豐富多樣，大多是根據(jù)人們的真實生活改編而來，展示了人們在日常生活會碰見的方方面面的事，像鄰里間的矛盾、英雄人物的傳說、無限糾纏的愛恨情仇、多姿多彩的風土人情等。雖然小調的節(jié)奏感不如山歌和號子，但是小調更加注重歌詞和曲調的押韻與流暢，從詞到曲，可以通過多種表現(xiàn)手法將小調中情感的曲折變化最大程度地體現(xiàn)出來，有關所塑造人物內心情緒的描寫上，可以經過對細節(jié)進行細致的處理，如景色的描寫、故事發(fā)展情節(jié)的描寫、人物關系糾葛的描寫等。典型的小調代表有《孟姜女》等。

三、黑龍江民俗小調的娛樂審美功能

民俗小調是人類社會最早形成的音樂形式，是勞動人民在生活和勞動中為表情達意而自己創(chuàng)作、自己演唱的歌曲，是人民群眾生活、情感藝術化的表現(xiàn)。民歌生于民間、長于民間，以口頭的方式創(chuàng)作和傳播，并在流傳過程中不斷經受人民群眾集體的篩選、改造、加工、提煉，具有綜合性、開放性、融合性、變異性等特點，并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日臻完美。民俗小調往往經過職業(yè)和半職業(yè)的民間藝人加工提煉后廣為傳唱，較少受地域限制，內容廣泛，涉及各階層人民的社會生活和家庭生活，反映社會矛盾、傳說故事、愛情、風土人情等多方面，是我國民間文學和藝術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我國廣大勞動人民生活的真實寫照。

民俗小調旋律優(yōu)美流暢，內容表達委婉曲折，借景色描寫或故事情節(jié)來表現(xiàn)演唱者的內心情緒和感情。小調演唱形式多為獨唱，也有對唱和齊唱，演唱小調常用絲竹樂器隨腔伴奏。也正是由于傳唱小調的社會階層比較復雜，所以小調的內容有一定的復雜性，有的小調帶有低級趣味或庸俗之氣。民俗小調的音樂材料來源較廣，有的直接從生活語言提煉，而其中較大一部分是未留下姓名的文人或職業(yè)、半職業(yè)藝人，在鄉(xiāng)土歌謠的基礎上創(chuàng)編、加工、潤飾的產物，小調的形成、發(fā)展和音樂上的成熟，與他們的藝術才華和執(zhí)著精神是分不開的。民俗小調是人類社會最早誕生的藝術形式，可以稱為一切音樂的母體，它不僅孕育了各民族的音樂藝術，更是聲樂文化范疇的主要內容與形式。豐富廣泛的社會生活是民歌創(chuàng)作題材的源泉，民俗小調的內容十分廣泛，幾乎包含了生活的所有領域：有表現(xiàn)民族和社會斗爭題材的頌歌;有對袓國、故鄉(xiāng)、愛情、友誼等贊美的抒情曲;有以表現(xiàn)幽默情趣內容的詼諧歌;也有以充滿溫情的搖籃曲等。

黑龍江民俗小調反映著黑龍江各民族的歷史、經濟、文化、風俗、自然環(huán)境，最重要的是表現(xiàn)了一個民族的精神風貌和性格特征，是一個民族生存和發(fā)展的真實寫照。黑龍江民俗小調隨著時代和地域的變化，顯示出無限豐富的內容和不同的特色，同時也由于不同民族、地域風土人情和審美習俗的差異，而展示出各自的音樂風格。黑龍江民俗小調大多經過較細致的雕琢、錘煉，藝術形式比較精致、細膩，而且易學、易唱。[3]在傳播上，黑龍江民俗小調較之其他民歌體裁更具有廣泛性和普及性，有許多膾炙人口的小曲流布全國各地，遍及農村、城市的各個階層，還進入了酒樓茶館等餐飲、娛樂場所，為滿足他人的欣賞、消遣服務，如《月牙五更》等。除了儀式性的小調尚用以生活實用以外，大部分民俗小調的娛樂審美功能是十分突顯的。在近代的革命戰(zhàn)爭時期、許多民俗小調曾填上新詞，為宣傳革命、教育和發(fā)動群眾，發(fā)揮了巨大作用。

四、黑龍江小調地域音樂風格的獨特審美

小調中各項因素是從某一地域或階層民歌的個性化方式開始，逐漸得到普及推廣;其二是一定地域或階層的民歌在傳播過程中融合了其他地域、階層的文化因素，而易于被兩方人等接受。例如某些鄉(xiāng)土民歌進入市民階層沾染上油滑、庸俗的市井味，進入到文人階層又融進了雕琢、浮華的文人味。鄉(xiāng)土、市井、文人諸味集于一身，而能上下逢源，甜咸皆宜。另外小調可用“易曉”“真實”兩個詞加以概括。明代李漁曾說過一段話，或許可有些啟發(fā)：“歌舞難精而易曉，聞其聲音之婉轉，睹見體態(tài)之輕盈，不必知音，能始領略。座中席上，主客皆然。所謂雅俗共賞者是也。琴音易響而難明，非身習者不知，惟善彈者能聽……”作為歌舞，不需樂器和道具相輔，但憑人身歌喉、形體便能直接表演和傳情達意。具有形式和藝術語匯簡潔明快、形神兼?zhèn)涞膬?yōu)點。除此之外，無論是鄉(xiāng)間或市井里巷，在人們的日常生活里，口傳方式還是比文學方式更為便捷而具生活、藝術情趣的一種溝通手段。從便捷的意義來說，正由于俗藝術具有的“易曉”和“真實”的特長，而使觀眾能通過演員的聲音、眼神，面容和一舉手一投足間彼此進行最為直接的情感交流。一個表演者若是真有才能，可借助自己的聲音和形體充分發(fā)揮藝術潛力，使觀眾能很快地領會藝術和文學的內在含義、很快地進入樂此忘彼、情景交融的境地，將觀眾的情緒和熱情極大地調動起來，與自己共同投入到和諧、歡樂和群體振奮的藝術創(chuàng)造中去。[4]民歌、歌舞的表演何嘗不是這樣？

以漢族居住地為主的漢文化區(qū)域與部分少數(shù)民族文化區(qū)域均不同程度存在城鄉(xiāng)社會結構，但各區(qū)域在民歌乃至整個社會文化上表現(xiàn)出來的狀況特征很不一致。從漢文化區(qū)城鄉(xiāng)社會民歌文化來說，由于與曲藝音樂、戲曲音樂和其他屬于雅文化范圍的音樂門類同聚于一個文化區(qū)域里，它在整個區(qū)域文化中僅具有局部的文化功能。這種狀況與其他少數(shù)民族的城鄉(xiāng)社會民歌同樣具有的局部性功能有所差別，更相異于某些民族中存在的民歌整體化功能。

在漢文化區(qū)存在的各類民歌里，山歌主要存在于鄉(xiāng)村;勞動號子依職業(yè)性差別分屬于城鄉(xiāng)領域，但彼此很少流動。真正在城鄉(xiāng)之間形成流動并分布較廣的是小調類民歌，其中包括被文人、藝人收集加工后，在城鎮(zhèn)流傳的山歌曲調或歌詞。而且，這些小調類民歌雖然脫胎于鄉(xiāng)村的山歌、謠曲等，但他們卻主要定型于城鎮(zhèn)的職業(yè)、半職業(yè)藝人和文人之手，在城鎮(zhèn)的文化娛樂場所演唱之后，又回流到鄉(xiāng)村社會。

黑龍江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有朝鮮族、鄂倫春族、赫哲族等，他們也都有各自優(yōu)秀美麗的民歌。其中朝鮮族的風格比較鮮明，朝鮮族能歌善舞，民歌具有很強的舞蹈性，常常以三拍子節(jié)奏為多。演唱朝鮮族民歌時，聲音也要求比較清澈明亮，女聲要求輕盈飄逸。另外，鄂倫春族也是一個喜愛歌舞的民族，民歌包括山歌、歌舞曲、薩滿調。鄂倫春民歌為五聲音階，以宮調式、羽調式居多。他們最喜愛的民歌《額呼蘭，德呼蘭》是一首歌頌大自然的歌。此外《鄂倫春族小唱》在全國也很聞名。地理、語言、生活習性養(yǎng)就的黑龍江人豪爽的氣質，在東北部民歌中也往往得以充分體現(xiàn)。這主要表現(xiàn)為音調的高亢暸亮，旋律的寬廣。例如，《江河水》，如怨如訴，氣韻悠長。像《烏蘇里船歌》《烏蘇里江》等，也都是經過改編的非常優(yōu)秀的民歌。有些黑龍江民歌的曲調受地方戲曲二人轉唱腔的影響，在民歌中帶有濃厚的韻味，聲音運用上比較剛。但也有些比較柔和，譬如《搖籃曲》，曲調纏綿優(yōu)美，令人難忘。

民間歌曲集中了不同時代無數(shù)勞動人民的智慧和情趣。由于歷史上多種原因，比如民族遷徙、天災人禍而導致的移民、外出經商，以及不同民族、地區(qū)人們之間的日常交往和通婚等，造成了這些地區(qū)或民族之間文化上的相互滲透。因此，有些當?shù)毓逃械拿窀柚羞€融合了外地、甚至是外族的音樂文化精華。

五、黑龍江民俗小調的藝術特征

（一）規(guī)整、均衡的節(jié)奏、節(jié)拍

在節(jié)拍方面，小調比較規(guī)整，不像山歌那樣自由悠長，也不像號子那樣有比較明顯的律動性。另外，小調中所使用的節(jié)奏類型比較多樣并分布均衡，既有變化，又有統(tǒng)一。特別是在一些音樂材料比較集中或重復比較多的小調中，節(jié)奏的調劑就顯得格外重要。這是因為，音樂不同于文學或美術，不容人在每一遍的展示之中來回地琢磨。

音樂是時間的藝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為了在時間的流逝中能給人留下較深刻的印象，就需要重復。同時，為了不給人造成單調、雷同的感覺，就需要少出現(xiàn)完全的重復，多使用變化重復。形成變化重復的手法很多，可以是音程上的，也可以是音區(qū)上的，還可以是節(jié)奏或結構上的，等等。變化重復使用得好，就會使一首歌曲易于記憶，易于上口，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音樂的運動中，節(jié)奏和音調是相互作用的。變化與統(tǒng)一是音樂作為時間藝術的必備條件，這個任務，是由音調和節(jié)奏輪流承擔共同完成的。

（二）曲折多樣的旋法

與號子和山歌相比，小調的樂匯變化比較多，旋律的進行多呈曲折形態(tài)，級進多于跳進，環(huán)繞進行多于直線進行。

六、黑龍江民俗小調的多功能性美學體現(xiàn)

小調的通俗性具體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個是它的音樂、內容、語言和風格特征突破以往的區(qū)域文化局限，向跨階層與跨地域兩個方向的共性化發(fā)展;另一個是它與純粹的文人音樂相比，有著音樂、文學語言簡潔流暢、明白易懂的特征，以致不同階層、不同文化程度的人都能接受，可雅俗共賞。專業(yè)音樂的功能是他娛的，在舞臺上為聽眾演出。黑龍江民俗小調則具有多功能性。它可以是自娛的，在愁苦之至或喜悅之極時，唱上一曲以發(fā)泄強烈的感情;它也可能是他娛的，在眾人面前炫耀自己駕馭音樂的能力，博得他人的贊賞和愛慕;它可以作為青年男女間感情交流的媒介，也可以用于紅白喜事的儀式;它可以是集體勞動的組織、指揮者，也可以是傳授生產、生活知識的手段;它可以在不識字的勞動人民中間充當記載歲月變遷的史書，又可以成為宣揚民族英雄光輝業(yè)績的教本;它可以是兒童的游戲，也可以是長輩或首領對民眾的鼓動、號召等。黑龍江民俗小調的多功能性，使之與人民生活的各個層面息息相關，密不可分，成為民間的百科全書。黑龍江民俗小調典型的代表有《放風箏》《小拜年》等。

結"語

最后需要說明的是，由于黑龍江民俗小調的種類較多，我們對其了解的程度還遠遠不夠，所以不可能十分完整地作詳細的研究，但通過前文的梳理，相信能對人們體會、欣賞不同民俗小調的演唱起到一定的幫助作用。

（責任編輯：劉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