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洋

摘 要：中日兩國交流歷史已久，進入南朝時倭國更是主動上表南朝請求除授，南朝朝廷對于倭國的封賞也貫穿著整個南朝的歷史。作為南朝的第一個王朝，劉宋王朝最初一直并未答應賜予倭國太高的官職封號。直至劉宋元嘉二十八年（451）劉宋朝廷突然一反常態(tài)，幾乎全盤答應倭國的請求，厚封了倭王濟等人。這一轉(zhuǎn)變十分突然，必有其特殊原因。當時由高句麗的興起帶來的東北亞局勢的轉(zhuǎn)變，加之元嘉二十七年（450）劉宋北伐失敗后面臨的窘境，一起促成了這場求封與厚封，對于倭國的厚封也成為劉宋經(jīng)營東北亞局勢的重要手段。

關(guān)鍵詞：倭國;劉宋;東北亞交流;4—6世紀

《漢書·地理志》中記載，“樂浪海中有倭人，分為百余國，以歲時來獻見云”[1]。這是中國古籍中有關(guān)倭人已經(jīng)形成國家方面的最早記載。至《后漢書》中，又將倭人分為倭奴國與倭國[2]。倭國與中國中央王朝的交流由來已久，至邪馬臺國女王卑彌呼時曾多次遣使來朝。而自泰始二年（266）至東晉義熙九年（413）近150年歷史中未見中國史書中有倭國貢獻的記載。東晉義熙九年（413）倭國來貢獻方物。永初二年（421），劉宋高祖劉裕詔“倭贊萬里修貢，遠誠宜甄，可賜除授”[3]。后倭王贊又遣使朝貢。至下一任倭王珍時，倭國每次貢獻均要求除授。倭王珍首次來貢時即希望獲得“使持節(jié)，都督倭、百濟、新羅、任那、秦韓、慕韓六國諸軍事、安東大將軍、倭國王”[2]的封號。劉宋自然沒有答應這些要求，只是除授了安東將軍、倭國王。下一任倭王濟時，起先仍然只沿襲了安東將軍、倭國王。后至元嘉二十八年（451），劉宋十分突然地主動對倭王濟進封加使持節(jié)都督倭、新羅、任那、加羅、秦韓、慕韓六國諸軍事、安東將軍、倭國王，并在同年又進安東大將軍。此種除授對于當時的倭國，甚至同時期其他的“夷蠻”國家不能不說是“厚封”了。探究其原因，目前國內(nèi)研究有以下幾種觀點：或認為因元嘉二十七年（450）年，劉宋北伐未成，且損失較大，為褒獎倭國在此時仍然貢獻而封[4]。或認為尋求此時國際上的支持而封[5]。或認為封號中督六國軍事不過是附贈或者是象征意義的封號，因為所封之處與中原王朝并無朝貢關(guān)系，劉宋也并無義務進行保護[6]。熊義民在其博士論文《公元四至七世紀東北亞政治關(guān)系史研究》中談到了當時劉宋在此事當中的國際視野[7]，但在文中只是停留在設想階段，并未進行實證。以上觀點多聚焦于一點，未將當時劉宋面臨的國內(nèi)國外局勢一同考慮，或?qū)υ撌录膰H層面的分析還停留在設想層面，缺乏實證。筆者以為該事件不僅僅是劉宋與倭國兩方面促成的，當時的朝鮮半島的主要勢力亦在其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甚至是主要角色，且劉宋的考慮并不僅僅限于自身安危的考慮，其背后是對于自身正統(tǒng)地位的維護與對當時東北亞國際秩序的經(jīng)營。

一、劉宋以前中原王朝對于倭國的封賞情況

最早反映中日兩方具體國家之間交往的記載應該是范曄《后漢書》中關(guān)于當時倭奴國與東漢王朝交往的記載[4]。

光武帝建武中元二年（57）春正月，奴國奉貢朝賀，使人自稱大夫，倭國之南極界也，光武賜以印綬[2]。

不過倭奴國是倭人之奴國，應當為《漢書·地理志》所記載的百余倭人國家之一[4]?！逗鬂h書》中還記載“安帝永初元年（107），倭國王帥升等獻生口百六十人，愿請見”[2]。此中雖記載倭人貢獻，但未見漢王朝相關(guān)回饋封賞的記載。

到了曹魏時期，中日兩國的官方交流出現(xiàn)了一個高潮。此時日本列島最強的國家是邪馬臺國，以卑彌呼為女王。景初二年（238）六月，邪馬臺國女王卑彌呼派遣使節(jié)難升米等人至帶方郡，請求朝見天子。帶方郡太守劉夏將使節(jié)送至京城。時魏明帝仿光武帝之事，賜予金印紫綬并且封卑彌呼為“親魏倭王”?！度龂尽酚涊d，直至卑彌呼女王死后，雙方仍有來往，并且雙方有貢有封，尤其以正始六年（245），魏帝更是賜予了難升米象征魏軍威嚴的“黃幢”[8]。至泰始元年（265）司馬炎稱帝，邪馬臺國立即遣使祝賀，次年（266）又進貢方物。自此直至義熙九年（413），中國正史中再未有關(guān)于倭國與中原王朝交往的記載，而義熙九年（413）《晉書》中也僅僅是記載當年倭國貢獻方物[9]，也無冊封事宜。

綜上，自東漢光武帝建武中元二年（57）至泰始二年（266），二百余年中日官方交流甚多，但至劉宋之前并沒有關(guān)于倭人求封的記載。

二、倭國索求厚封原委

（一）基于倭國國內(nèi)境況

進入5世紀，日本基本進入了全國性政權(quán)統(tǒng)治時代“倭五王”時期。雖然名義上日本進入了真正的“統(tǒng)一國家”時期，但是國內(nèi)仍然有相當能與中央政權(quán)抗衡的勢力，這一點從《宋書·夷蠻列傳》中便可看出。

贊死，弟珍立，遣使貢獻。自稱使持節(jié)、都督倭、百濟、新羅、任那、秦韓、慕韓六國諸軍事、安東大將軍、倭國王。表求除正，詔除安東將軍、倭國王。珍又求除正倭隋等十三人平西、征虜、冠軍、輔國將軍號，詔并聽[3]。

據(jù)《宋書·百官志》記載，四征、四鎮(zhèn)、安、平、冠軍、輔國等將軍地位一律是平等的[3]。此時倭王珍的官位是安東將軍，而他為自己的臣下所求的封號是與自己平等的，并且所求者達13人之眾。而倭王珍又繼續(xù)請求除授“倭國王”的封號，可見當時的倭國并非完全能夠達到國王集權(quán)統(tǒng)治的狀態(tài)。應該還有至少13處能夠與之抗衡的勢力存在[5]。此時的倭國很有可能是一種聯(lián)盟狀態(tài)，而倭王珍為盟主，之所以請封倭國王也是為了從法理上維護自己在當時日本列島最高統(tǒng)治者的地位。至倭王興、倭王武時已經(jīng)不再做此要求，說明此時倭國基本已經(jīng)完成了國家的真正統(tǒng)一與權(quán)力的集中。因此從當時倭國國內(nèi)境況來說，倭王的上表請求厚封的意義在于較高的官位封號能夠給予倭王統(tǒng)治日本的法理依據(jù)，客觀上也加速了倭國真正意義上的統(tǒng)一國家的形成。

（二）基于在朝鮮半島的擴張與受阻

倭國在朝鮮半島南部的擴張在4世紀后半期達到了頂峰，倭國逐步征服百濟，并干涉百濟內(nèi)政，扶持親倭勢力。但在此時，朝鮮半島北部的高句麗突然興起。此時高句麗處于好太王與長壽王時期，這也是高句麗的全盛時期，并且以427年長壽王遷都平壤為標志，高句麗將擴張方向從遼河以東轉(zhuǎn)向朝鮮半島南部。高句麗的大規(guī)模南下既損害了倭國于朝鮮半島的利益，也打破了原有的朝鮮半島的國際格局。

倭國的反應一方面是軍事的反抗，但收效甚微。據(jù)“好太王碑”記載，倭國于391年破百濟、新羅并強迫百濟與新羅人為臣民，而好太王自400年至407年三次南征，基本掃除了倭國在朝鮮半島南部的主要勢力[10]。另一方面，倭國則想到了通過當時南朝之力使得自己在朝鮮半島的影響力獲得法理依據(jù)，從而進一步促使朝鮮半島的形勢恢復到從前。關(guān)于這一點在倭國向劉宋求取封號中亦是可見，倭國請求的都督秦韓（辰韓別稱）等地的軍事，而秦韓早已經(jīng)被新羅代替[11]，該地名在當時已經(jīng)不被使用。倭國這樣做的目的十分明顯，一方面要求百濟、新羅等當時存在國家的保護權(quán)，另一方面又要求一些已經(jīng)不存在的國家或者名稱已經(jīng)變化地區(qū)的保護權(quán)，其意圖就在于從南朝中原正統(tǒng)處獲得對這些地方保護歷史與保護權(quán)的承認。

三、劉宋厚封倭國原因

（一）劉宋北伐失敗反遭北魏南侵

元嘉二十七年（450）七月劉宋王朝派遣寧朔將軍王玄謨進行北伐，王玄謨軍隊紀律松弛，任意燒殺搶掠大失民心，加之此時劉宋名將檀道濟已經(jīng)被冤殺，劉宋北伐未成反而遭到北魏南侵，幾乎盡失北地。

該年十二月劉宋朝廷不得不宣布內(nèi)外戒嚴，當月魏主拓跋燾率兵達到瓜步（今南京六合附近）。到了次年正月，建康朝廷仍“以寇逼不朝會”[3]。內(nèi)外戒嚴的措施說明當時劉宋王朝已經(jīng)到了需要整個朝廷備戰(zhàn)的危急狀態(tài)，可見此次北伐失敗給劉宋王朝帶來的影響之大。此時倭國的朝貢對于劉宋朝廷而言，自然十分驚喜。但若僅僅因此就使得劉宋大肆厚封倭國，并于“秋七月甲辰，安東將軍倭王倭濟進號安東大將軍”[12]，筆者以為稍顯片面。

首先，當時的倭國作為一個夷蠻小國，《宋書·夷蠻列傳》描述其位置也只是說道“倭國在高麗東南大海中”。就這樣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海中的“夷蠻”國家，按照當時的條件來說，根本不可能對當時南北方的局勢有什么影響。再者，劉宋當時面臨的困境也并不至于去討好一個“夷蠻”國家。根據(jù)《宋書·文帝本紀》記載“二月丙辰……車駕幸瓜步，是日解嚴”[3]?！顿Y治通鑒》亦記錄有“壬午，上如瓜步，是日，解嚴”[12]。即元嘉二十八年（451）二月，宋文帝的車駕已經(jīng)駕臨瓜步，而在此一個月之前，瓜步還是當時的戰(zhàn)爭前線，宋文帝的駕臨說明形勢僅僅一個月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追增倭國王濟為安東大將軍已經(jīng)是該年七月的事情了。當時形勢更加穩(wěn)固，斷不會使劉宋朝再次進行厚封。筆者以為，倭國此時的朝貢的意義在于給劉宋王朝表現(xiàn)了自身的誠意，博得了劉宋王朝的信任，為此次厚封做了鋪墊。

（二）劉宋王朝的東北亞經(jīng)營

在當時的情況下劉宋王朝斷不至于如此倉促與隨意地去厚封倭國，進一步探究其原因，在劉宋王朝對于倭國封號的改換與當時其他國家前來朝貢的記載上便可看出端倪。

1.百濟的重要性與關(guān)于加羅國記載的首次出現(xiàn)。當時倭國請求的封號為“使持節(jié)，都督倭、百濟、新羅、任那、秦韓、慕韓六國諸軍事、安東大將軍、倭國王”[3]。劉宋準許的封號為“使持節(jié)，都督倭、新羅、任那、加羅、秦韓、慕韓六國諸軍事、安東將軍、倭國王[3]，該年七月又進安東大將軍。可以看到，劉宋只是將其中的百濟替換成了加羅。從這里可以看出劉宋的加封并非沒有原則，即興胡亂加封，至少百濟的地位劉宋需要保證。這里的原因在于百濟與劉宋的特殊關(guān)系。在當時朝鮮半島周圍主要有高句麗、百濟、新羅、倭國及中國的南北王朝六大勢力。進入東晉以后，對于南方王朝的朝貢，最為積極的便是百濟，而其中自東晉以來最早冊封的也是百濟。

（晉）簡文帝咸安二年正月，百濟王遣使貢方物。六月，遣使拜百濟余句為鎮(zhèn)東將軍，領樂浪太守[13]。

（晉）孝武帝太元十一年以百濟王世子余暉為使持節(jié)都督、鎮(zhèn)平將軍、百濟王[13]。

如《冊府元龜》記載，東晉早在咸安二年（372）就已經(jīng)對于百濟進行了冊封，并在太元十一年（386）將百濟的封號更進了一步。而東晉關(guān)于對高句麗的最早冊封則在東晉義熙九年（413）[13]，因此南朝對于百濟的冊封要比義熙九年（413）對高句麗早上四十年。而百濟也僅僅是在北魏孝文帝延興二年（472）向北朝有過一次朝貢，其余也均是向南朝朝貢，后來隨著事態(tài)發(fā)展，百濟更是逐漸與北魏交惡。因此，百濟將南朝認為是中原正統(tǒng)，在當時北強南弱的局勢下劉宋能有如此忠實的朝貢國自然也對其禮遇有加，十分重視。而倭國來朝貢南朝也很可能是因為百濟將南朝視為中原正統(tǒng)王朝。

那么作為封號中百濟的替換，加羅又是怎樣的角色？加羅國在此次倭國求封之前史籍鮮有記載，直到后來南梁時期，蕭子顯才在《南齊書》中記載了寥寥幾句。

加羅國，三韓種也。建元元年，國王荷知使來獻。詔曰：“量廣始登，遠夷洽化。加羅王荷知款關(guān)海外，奉贄東遐。可授輔國將軍、本國王?！盵14]

從《南齊書》的記載可知加羅國源于三韓之后，這便印證了倭國的眼光主要放在了朝鮮半島。南齊方面“量廣始登”與“授本國王”便可說明，關(guān)于加羅，且當時加羅是首次向中原王朝上表請求除正，對加羅國的冊封亦無前例可尋。而劉宋冊封倭王濟都督加羅軍事時距此時尚有近30年的時間，劉宋是如何知道加羅國的存在呢？其極有可能就是來自此次倭國的介紹。劉宋王朝突然厚封倭國，并且在封號中用一個根本不見記載，完全不知道的國名替換了百濟，必然是倭國因劉宋不同意自己對于百濟的冊封，便拋出加羅國以代替百濟，同時也很可能對當時的朝鮮半島的情況做了介紹，其中必然包括與當時朝鮮半島局勢相關(guān)和倭國有意染指的國家與地區(qū)的介紹，從而促使劉宋厚封。

2.高句麗的冷遇與百濟來朝的端倪。就在倭國元嘉二十八年（451）七月進倭國王濟安東大將軍后，同年十月高句麗前來貢獻。僅僅隔了三個月，宋文帝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對于倭國是大肆封賞，對于高句麗此次前來卻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甚至該事僅僅記載在了《宋書·文帝本紀》中，其后的《夷蠻列傳》中對于此事更是沒有提到。

冬十月癸亥，高麗國遣使貢獻方物[3]。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一個剛剛被幾乎掃出朝鮮半島的倭國前來貢獻劉宋朝廷都表現(xiàn)出極大的熱情，反而當時的朝鮮半島最強勁的勢力高句麗前來貢獻劉宋王朝卻反應寥寥，這明顯不符合中原王朝的思考邏輯。那么高句麗獲冷遇唯一的解釋便是高句麗的角色在劉宋朝廷心中發(fā)生了變化。這個變化極有可能是由于倭國來使對于高句麗對于朝鮮半島局勢破壞的介紹。這一點也可以說明單單從劉宋北伐失敗一點來說明劉宋當時對于倭國的厚封是片面的，否則高句麗所受到的冷遇便無從解釋。

將時間再推回至一年前，即元嘉二十七年（450）?！端螘分杏涊d了當年百濟國前來貢獻的情況。

（元嘉）二十七年，毗上書獻方物，私假臺使馮野夫西河太守，表求《易林》《式占》，腰弩，太祖并與之[3]。

由記載可見，此次百濟王余毗是上書求封求物的，按照以往慣例，凡是求封必然會對所封之人的功績有所說明。若是求物則需言其為何，或教化百姓，或封賞功臣等等。余毗此次求《易林》《式占》這樣的書籍并不奇怪，畢竟當時中原文化對于百濟而言是相當先進的。而求腰駑這樣的兵器則在以往的歷史中較為罕有，并且腰弩是眾多種類的弩中的一種，此種弩常人需以坐姿同時利用臂、足、腰之力方能張開，是當時一種較為先進的大殺傷力武器。若陳其原因，必少不了其北方正大肆擴張的高句麗。

百濟上書求兵器的表現(xiàn)以及在倭國封號中以加羅替代百濟，都可以說明劉宋在朝鮮半島的形勢方面已經(jīng)有所了解。其直接表現(xiàn)便是元嘉二十八年（451）當年十二月對于高句麗前來貢獻與倭國貢獻反應的差距之大。并且在此之前，劉宋對于高句麗也并不是沒有警覺，元嘉十五年（438），北燕國主馮弘被北魏滅國而逃亡高句麗，同時向劉宋求救請求派人接應，宋文帝即令王白駒等前去迎接，并令高句麗將馮弘護送向南，不料高句麗卻直接將馮弘殺死。對于此劉宋也是鞭長莫及，只得自尋臺階，言“上以遠國，不欲違其意”[3]，并將王白駒等下獄才挽回些許顏面。

四、結(jié)語

劉宋王朝對于倭國的厚封原因在于，國內(nèi)之憂患加之朝鮮半島的國際局勢的不穩(wěn)定。劉宋在國內(nèi)憂患之時倭國的前來朝貢使得劉宋驚喜，朝鮮半島局勢的改變使得劉宋欲扶持倭國遏制高句麗的崛起與擴張。而有觀點認為劉宋此舉破壞了劉宋自身想要主導的國際關(guān)系體系，使得東北亞又出現(xiàn)了另一個地區(qū)領導者，不利于此后國際關(guān)系的繼續(xù)構(gòu)建[5]。筆者以為，劉宋此舉不僅并非對外政策的重大失誤，而是相當務實的外交做法，即借倭國之力以期打擊新興的高句麗之力。同時對于未來國際秩序的構(gòu)建，劉宋在厚封以后也并非無動于衷，在倭王濟死后，在冊封倭王濟之子倭王興時，就只保留了安東將軍、倭國王的封號，而在順帝明二年（478）倭國上表痛陳高句麗無道，加之考慮自身勢危之后，又提升了倭國的封號。由上可見，劉宋對于國際體系構(gòu)建的基調(diào)是靈活與務實的。該時期劉宋對于東北亞的經(jīng)營，不僅影響著劉宋的對外政策，也對東北亞的局勢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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