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在疫情狂飆中“揚眉舐唇徒自憐”。昔日“我有嘉賓,鼓瑟吹笙”的總統就職典禮,如今已壓減規(guī)模,且不歡迎普通人駐足遙觀。
盡管大勢已去,特朗普仍主導著過渡期的權力交接。按照平均日增約20萬確診病例的趨勢,拜登已經錯過了抗疫窗口期,其上臺后的“百日抗疫”將是背水一戰(zhàn)。
競選期間,拜登一邊表示不會拆除美墨邊境墻,另一邊承諾上任百天內為約1050萬無證移民開辟入籍之路,試圖討好大多數選民。但當社會傷疤已經完整顯露并趨向撕裂時,當很多美國人因“選舉舞弊”把拜登視為“不合法總統”時,拜登的中間路線還能走多遠?
美國的選舉政治,并非族裔人口消長的簡單映射,而有著不同層次的多向復雜流變。特朗普深耕民粹政治所帶來的后備競選生力軍,以及共和黨議員發(fā)起的收緊選民身份認證的運動,還將在日后的選舉政治中開花結果。這會令各國設法平衡它們對于拜登政府的賭注,以防美國在下屆大選或2022年中期選舉后再次改變路線。
作為華府老姜,拜登常變化但可預測,不像寒潮或暴風雨,而像換季。拜登組閣,是意圖回歸一種帶有懷舊味道的華盛頓建制派執(zhí)政方式,讓白宮的決策“恢復常態(tài)”,讓跨黨派合作成為可能。但這種溫吞和守舊,無法讓民主黨進步派信服。
對于奧巴馬時期的老將們來說,“加群”、接續(xù)全球化,這些很容易做;推動軍備控制以鎖定美國軍事優(yōu)勢,支持歐洲自我防御,強化印度以牽制中國,都是可采取的外交方略;難的是推行“21世紀版的羅斯福新政”,即拜登計劃的投資近1.3萬億美元用于基建,投資2萬億美元應付惡化的極端天氣和環(huán)境問題—因為,錢從哪里出?
實際上,特朗普不惜拉低美國的國際信譽,也要為美國人帶來短期可見的真金白銀的好處;其破壞盟友體系,可以追溯到建國初期美國人的孤立思維。如今的美國人,也在嚴肅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美國領導世界留下的外交足跡,與他們個人的福利之間有什么關系?
拜登并不是外交克制理念的信徒,但其外交所呈現的,正是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大選后迄今,拜登團隊在重振“留學經濟”問題上三緘其口;恐怕,美國高等教育資源的全球市場吸引力,還會繼續(xù)流失。
眼下中美關系風寒入骨,就連奧巴馬在新書《應許之地》中也提出,“必須對中國動手了”正在逐步演變成全體美國人的共識。從拜登提名的親臺派貿易代表人選戴琦來看,高關稅不會馬上撤銷;從“深層政府”的目標來看,科技戰(zhàn)應該還會繼續(xù),未來甚至金融戰(zhàn)也可能登場(《外國公司問責法》是個伏筆)。
只是,美國早已走下世界之巔,新興技術也不為哪一家壟斷,任一方輕易啟釁的后坐力將越來越大。
不管怎樣,改善中美關系,不可能一蹴而就。中國人應該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