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國勝
“黃河的水不停地流,流過了家,流過了蘭州,遠方的親人啊,聽我唱支黃河謠……”
傳唱25年后,《黃河謠》早已成為野孩子樂隊的氣質(zhì)代表。齊唱聲一起,鄉(xiāng)愁就像是一條擋不住的河,流淌出家鄉(xiāng)的“輪廓”。
2020年12月18日,大理。我們約在吉他手馬雪松的家里。大約在上午11點,主唱張佺和打擊樂手武銳騎著摩托車從各自家趕到。
他們的住所遠離大理市城區(qū),處在蒼山和洱海之間。
12月的大理,天晴得像藍綢子,太陽照在身上,抵消了冬風的寒冷。公路邊的冬櫻開得正艷,如果足夠安靜的話,可以聽到不遠處洱海邊西伯利亞紅嘴鷗的叫聲。
來自大西北的野孩子,在這個山水兼?zhèn)涞牡胤皆烁伤麄兊囊魳仿犉饋?,依然像是黃土地里長出來的。
《樂夏2》第四期的現(xiàn)場,野孩子第一次出場。
巨大的紅日背景前,他們5人錯落、背手挺立,眼眸緊閉,一首《黃河謠》奔涌而出。無伴奏的阿卡貝拉式唱法,讓全場寂靜得像西北的原野。一曲唱罷,坐在對面的超級樂迷周迅,眼淚叭嚓。馬東問她被什么打動?周迅情緒未退,凌亂地表達“因為這是唯一的《黃河謠》,是唯一的一種情感,我不知道怎么說……就是對家鄉(xiāng)和父母的情感,就是唯一的”。
也是在那個舞臺上,郭龍說出了那句“真正的民謠是流傳不是流行”。之后,這句話出現(xiàn)在各“民謠歌曲”的評論欄下,在很多人看來,這句話解決了多年來人們關(guān)于民謠評判標準的爭論。
大家都以為可以在這個舞臺上,好好欣賞一番野孩子的音樂。但他們第二次出場,因為選了《竹枝詞》這首不在 “國風”曲包里的歌而違反規(guī)則,情愿退賽。
專業(yè)樂迷席上的丁太升,接過話筒,脫下口罩,說了一句“我特別難過”后,突然落淚。
賽后,張佺說:“每個人對國風的理解不一樣,我們想唱一首真正的國風。我們希望一首歌的改編過程能讓我們有良好的精神體驗,有一些東西我們不愿意去觸碰,因為那些東西正在毀掉我們最基本的音樂審美?!?/p>
在此之前,野孩子只是一小部分人用來“珍藏”的樂隊,不少粉絲慶幸野孩子沒被太多的人知曉,但又希望他們的音樂被更多人聽到。
在《樂夏2》中,很多樂隊聽到野孩子參加時,都用“出山”二字形容他們的到場。在不少人的眼中,野孩子就像是江湖中的高手,日常歸隱,重要時刻才會現(xiàn)身。
吉他手馬雪松告訴南風窗記者,他不喜歡“歸隱”這種說法。
野孩子在那個時候的北京,也是小范圍知名樂隊。后來解散過一段時間,等他們再重組時,整個時代已經(jīng)改變。“網(wǎng)絡時代已經(jīng)來臨,我們可以去學習,但我們沒法像年輕人那樣快和全面?!瘪R雪松說,這種數(shù)字代溝使得他們這種獨立音樂人,沒有能力去全面經(jīng)營和包裝自己?!八源蠹矣X得野孩子只有巡演,因為我們沒有能力去做別的東西?!?/p>
在《樂夏2》之后,他們參加了一期《登場了!敦煌》,在鳴沙山旁演繹了一曲《你可知道》。歌里的意境和周邊的環(huán)境,完美融合。
野孩子早已不是25年前的野孩子,又依然是當年那個野孩子。
郭龍說出了那句“真正的民謠是流傳不是流行”。在很多人看來,這句話解決了多年來人們關(guān)于民謠評判標準的爭論。
1995年野孩子樂隊在杭州成立,最初只有張佺和他的好友索文俊,熟悉的人更愿意稱他為小索。1996年張佺和小索開始北漂,后來張瑋瑋和郭龍加入。2001年野孩子盤下一家酒吧,起名為“河”,后來很多人把“河”酒吧視為一代音樂人的烏托邦。
2003年,SARS來襲,“河”酒吧倒閉,野孩子也隨之解散。第二年,小索因胃癌離世,野孩子丟了一個“魂”。
2009年,張佺和張瑋瑋、郭龍在大理重逢。兩年后,他們決定重組樂隊,野孩子正式回歸。2013年后,馬雪松和武銳先后加入,野孩子又恢復了雙吉他、雙打擊樂和手風琴的組合。2019年,張瑋瑋暫時離隊。2020年10月,新增貝斯手戴帥。
現(xiàn)在的野孩子,由吉他兼主唱張佺、打擊樂郭龍、吉他馬雪松、口風琴武銳、手鼓王國旭和貝斯手戴帥組成。除王國旭外,其他5個人均來自西北。
25年來,野孩子樂隊的成員有來有往,但他們那種“攝人心魄”的音樂一直沒有變。
由于父母工作地的頻繁更換,“遷移”是張佺童年中的關(guān)鍵詞。3歲那年,全家從蘭州搬到了定西。上三年級的時候,又從定西搬到青海一個農(nóng)村。初中時,他又到了西寧市,畢業(yè)后在那里上了4年中專。但也是這些“遷移”經(jīng)歷,完成了對他的音樂啟蒙。張佺在青海農(nóng)村生活的那幾年,聽到很多當?shù)氐拿窀琛▋?。雖然在那時談不上喜歡,但它就像風聲一樣從田間地頭傳入張佺的耳朵里,然后在他心里埋下一顆顆種子。
中專畢業(yè)后,張佺去青海海北州汽車運輸公司工作,工作地分在了門源縣。夏天的時候,那里會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他在那里干過汽修和財務工作,當過售票員。也是在那個時候,張佺接觸到了吉他,在那個娛樂匱乏年代,學吉他是一種時尚。
學吉他后,他的心思脫離了工作。一年后,他辭職回家?;靥m州后,為了生計,張佺當了一年油漆工。1989年,他到舞廳伴奏。那個時候,舞廳普遍缺貝斯手,張佺為此又專門學了貝斯。
彼時,小索在蘭州棉服廠工作。他們打算成立一支樂隊,但差一個貝斯手。他通過朋友介紹找到張佺,想跟他學貝斯。兩人就此相識,之后索性一塊在舞廳伴奏。
幾年后,張佺和后來的低苦艾樂隊吉他手周旭東搭伙去成都謀生。沒多久,小索也去了成都。接著他們又輾轉(zhuǎn)去了杭州,野孩子樂隊就在那里誕生。那是1995年2月,做了6年的伴奏后,張佺想做點自己的音樂。
“野孩子”這個名稱來自樂隊成立后寫的第一首歌的歌名《野孩子》。這首歌像是他們的自述,講述自己的來歷和內(nèi)心。
也是1995年,《黃河謠》在西湖邊誕生。張佺和小索在西湖邊彈吉他唱歌,看著西湖水,想起了家鄉(xiāng)的黃河。在鄉(xiāng)愁的催化下,張佺寫下了《黃河謠》。最初的版本里,歌詞還保留著這首歌誕生時的情緒:
“杭州的西湖真美,美得像天堂的眼淚,美得叫人心兒醉,美不過那黃河水……”
那年過半,張佺和小索回了蘭州,然后沿著黃河一路徒步采風到了內(nèi)蒙古。采風過程中,張佺發(fā)現(xiàn),小時候聽過的民歌再次聽到后,感覺完全不一樣了,那是一次對西北民歌的重新認識。
1996年,張佺和小索決定北漂。到了北京后,他們住在地下室,找尋演出的機會。1997年元旦,野孩子接到了第一場演出。那是在大西俱樂部的元旦party,雖然是一次很多樂隊參加的“拼盤演出”,但張佺對那個舞臺印象深刻。“當時演完發(fā)現(xiàn),崔健也在臺下面?!?/p>
同年11月,野孩子回蘭州演出,那也是張瑋瑋和郭龍第一次看野孩子現(xiàn)場。在一個采訪中,張瑋瑋提到,“當時傳說中這支樂隊是用重金屬唱甘肅‘花兒,我和郭龍坐在第一排,特別震撼,我當時心都快碎了,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樂隊可以是一個中國人本土的東西”。
1999年,野孩子錄了自己的第一張小樣《咒語》,并做了樣帶發(fā)行演出。次年,張瑋瑋和郭龍如愿加入了他們的榜樣樂隊。
在地下室的那段時間,他們寫出了《生活在地下》和《伏熱》等作品。前者就是他們地下室生活的寫照,是北京對“流浪的人”的拒斥。
《伏熱》是寫給畫家梵高的歌,歌名是他的外號—“怪人”的意思。2105年野孩子20周年演唱會的現(xiàn)場,張瑋瑋說,這首歌是獻給那些不被理解的靈魂。
可能藝術(shù)家就是這樣,住在最低級的地方,思考著最高級的問題。
2001年,野孩子已經(jīng)從地下室搬到地上,“但生活依然沒有著落”。張佺說,所以他們借錢盤下了北京三里屯南街一個酒吧,取名為“河”。想著借酒吧改善經(jīng)濟狀況,也給自己樂隊提供一個排練和演出的地方。沒想到的是,酒吧沒招來多少酒客,卻把全北京的搖滾青年、文藝青年都招來了。很多知名的民謠歌手和樂隊,如萬曉利、小河、布衣樂隊都曾在“河”酒吧演出,它成了一代民謠人的據(jù)點。
藝術(shù)家就是這樣,住在最低級的地方,思考著最高級的問題。
武銳和馬雪松當時也是“河”酒吧的???。彼時,武銳還是布衣樂隊的鼓手。每周,他們樂隊都會去“河”酒吧演出、喝酒。馬雪松那時候還只是個顧客,他在那里第一次聽到哈薩克的音樂,聽到冬不拉和口弦,“很喜歡,特別震撼”。當時,馬雪松和張佺他們并不相識,“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
“河”酒吧就像是一根命運的線,把野孩子先后的隊員早早地連在了一起。
2003年,非典襲來,酒吧被迫轉(zhuǎn)讓關(guān)閉?!氨緛硪膊惶腴_了,但也沒有想著立刻轉(zhuǎn),想著怎么樣轉(zhuǎn)化一下,或者找朋友來經(jīng)營?!睆垇缯f,非典的到來加速“河”的散場。
在那之前,野孩子也萌生了離開北京的想法。2001年,他們參加麗江雪山音樂節(jié)時,張佺就覺得云南很好,在北京待著沒有歸屬感。所以在酒吧關(guān)閉后,他們商量暫時解散野孩子,然后各自安排一下生活,之后再到云南重聚。
但變故來得比計劃更快。2004年10月30日,小索因胃癌不幸離世,野孩子遭受重創(chuàng)?;靥m州安葬了小索后,張佺去了云南。人生的變故沒有停止。2005年,張佺母親離世,他從云南返回蘭州,又過了兩月,小索的母親也去世了。密集、連續(xù)的“親人”離世,讓張佺難以承受內(nèi)心的痛楚。他花了整整6年的時間才走出這種悲痛。
在云南的時候他寫了一首歌《遠行》,也是他處理完喪事后,參加的一場巡演的名稱。昆明—成都—蘭州—西藏—云南,他跟著樂團走了一圈,試圖消化內(nèi)心的悲痛。
“有人坐在河邊總是說,回來吧,回來;可是北風抽打在身體和心上,遠行吧,遠行……”
這首歌,張佺深情地讀了出來,平淡,質(zhì)樸。張瑋瑋在一個采訪中說,當他聽到這首歌時,差點哭了出來。
后來,張瑋瑋也給小索寫了一首歌《石頭房子》。
詞是詩人尹麗川的一首詩,他讀到的時候感覺像極了他們給小索上墳的情景?!靶∷髀裨谔m州城邊的一個小山崗上。蘭州那邊都是戈壁灘,光禿禿的,只有雜草。他是基督徒,墓是正方形的,像一個房子?!彼谝淮维F(xiàn)場中說道。
“遠行”巡演結(jié)束后,張佺去了云南生活,依然同音樂為伴。張瑋瑋和郭龍留在了北京,直到2009年他們再次在大理重逢。
到了云南后,張佺先后在麗江、束河以個人名義演出,沒有碰觸野孩子的名字。后來,張佺為了孩子的教育和生活,舉家搬到了大理。
2009年,張瑋瑋和郭龍來大理演出,與張佺重逢。去張佺家時,他們看到從一樓到二樓的階梯處,貼滿了他們當年演出時的照片?!案杏X像被雷劈了一下,野孩子那種感情全都給喚起來了?!睆埇|瑋在一次采訪中說。
在這之后,3個人聚在了一起,經(jīng)常排練和參加一些演出,但仍然不以野孩子的名義。張佺說,因為“在那么多年的生活里面,野孩子3個字對我們來說是比較重要的東西,不是說我想去演出了,我就叫這個名字”。
2011年,他們正式以野孩子的名義受邀參加杭州西湖音樂節(jié),分散8年的野孩子回來了。
之后,馬雪松和武銳先后加入,野孩子5人的編制又再次滿員。
重組后那段時間,在外人眼中,野孩子只干3件事—排練、吃面、踢毽子。他們每周排練6天,一天4個小時。排練的地方在大理古城平等路的一個院子里,兩層的白族民居,帶一個天井,西墻外是大理的天主教會。每天下午,他們在院子里排練,狗吠鳥叫聲和隔壁唱詩班的聲音跟他們的音樂融在一起。
野孩子從一開始就被打上了西北地域所具有的質(zhì)樸、粗糲的烙印,但去到云南后,那里的山水人文也對他們加以“改造”。
2014年,他們把那段日子里錄下的排練音樂,結(jié)集成《平等路》專輯發(fā)行。
“如果你讓我們?yōu)檫@張專輯下個定義,我們更愿意當它是野孩子樂隊的一部聲音紀錄片,它是音樂從生活里長出來的聲音?!币昂⒆舆@樣描述《平等路》。
2018年,野孩子發(fā)行了樂隊歷史上第一張錄音室專輯《大橋下面》。其中既有樂隊之前的一些老歌,也新增了一些他們到云南后創(chuàng)作的歌曲,如《不要拿走它》《鮮花只為自己開》《塵世奴隸》等。他們把這張專輯視作樂隊重組并演變?yōu)?人編制后,對這個階段音樂生活和狀態(tài)的一個記錄。
野孩子從一開始就被打上了西北地域所具有的質(zhì)樸、粗糲的烙印,但去到云南后,那里的山水人文也對他們加以“改造”。
“云南給我們的影響會大得多,以前野孩子東西都是很強烈的,吉他都是很鏗鏘的那種,現(xiàn)在我覺得它會變得舒緩,變得悠揚?!睆埇|瑋曾這樣談論云南對野孩子音樂的影響。
對張佺而言,跟云南當?shù)厝私佑|后,他們那種樂觀、歡快的生活態(tài)度對他的影響更大。在這種影響下,他寫出了《不要拿走它》,里面有松鼠、野鴨、燕子、山雀等意象,使整首歌靈動、活潑。
從成立到現(xiàn)在,時間消逝了20年,但野孩子的歌迷一直是年輕人,只是屬于不同的時代。張佺說,以前的歌迷來現(xiàn)場大多都是靜靜地聽歌,“但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看重自己的存在感,他們更主動,會跟樂隊互動,參與感比較強”。
除了歌迷的變化,這個網(wǎng)絡時代有時候也讓他們感到無力。人到中年的野孩子,與這個高度碎片和算法化社會的銜接不那么順利。他們目前的宣傳途徑只有微博,而之前微博還對他們的演出信息進行了限流。采訪的時候,我們聊到了短視頻對年輕人時間的擠占,張佺說他們也應該把這個途徑利用起來,讓更多的人知道野孩子。但他們不知道怎么去做,也沒有人和精力去運營。
“野孩子是中國民謠殿堂級的樂隊?!泵慨斦勂鹈裰{,總會有諸多的爭論和鄙視鏈。人們喜歡標榜自己聽的音樂比別人聽的更小眾、更高級,野孩子經(jīng)常被推到這種“鄙視鏈”的頂端。
“誰是殿堂級的,我覺得臭不要臉的人才會覺得自己是殿堂級的,反正野孩子不是,但野孩子配得上‘榜樣這個詞?!睆埇|瑋這樣回應外界對野孩子的標簽。張佺說,“我們?nèi)斶@是一種鼓勵,不能當真。每個人都有缺陷,你捧那么高,就是放大每個人的缺陷,我們還是希望穩(wěn)穩(wěn)的。”
張佺也是一個圍繞著柴米油鹽的普通人。談話到中午,他就忙著去接孩子放學。平時他會去菜市場買菜,在“樂夏”之前,鄰居們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在這個鄙視鏈和標簽的背后,是人們對民謠這一音樂類型的長久爭論。20多年過去,仍然沒有人可以說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民謠。
如果從學術(shù)的眼光看,民謠單指歐美的民謠,其他地區(qū)的則被稱為世界音樂。這也是為什么,張亞東在點評野孩子時會說他們“更世界音樂一點”。歐美民謠又以鮑勃·迪倫一派最為著名,他們深刻介入到社會現(xiàn)實,詩意地表達對社會種種不公和現(xiàn)狀的批判。
回溯中國民謠,似乎是從校園民謠發(fā)端。《同桌的你》《青春》,這種對校園生活和青蔥歲月的感懷,是唱片工業(yè)和學院派精英的產(chǎn)物。之后,像野孩子、萬曉利、周云蓬這樣的清苦異鄉(xiāng)人,深受成長的土地和文化影響,真實地表達著像他們一樣的普通人跟時代的矛盾和張力。再到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宋冬野、李志、馬頔和趙雷等,很難說誰是真正的民謠。
張佺覺得音樂沒有好壞之分,也不要試圖定義民謠?!安还苁裁礃拥男问剑灰钦嬲\的,有一個基本的音樂審美,能傳達出一個價值觀,我覺得就挺好的。”張佺說,野孩子從來沒有給自己歸類,“排出等級是人性使然,至于我們的音樂是好是壞,留待后人說”。
如果非要追問野孩子的音樂是怎樣的一種音樂,那么答案就是,“野孩子的音樂是野生的,不受約束的,有生命力的,是和土地是相連的。”如果再追問為什么會是這樣,“因為我從小生活在西北一個偏僻的地方,后來來到了城市,我就對小時候的那些在我耳朵里的聲音,特別懷念。然后就一直想找這樣的聲音,希望能夠用我自己的方式,可以讓這樣的聲音表達出來”。張佺在《樂夏2》解釋道。
舞臺之外,張佺也是一個圍繞著柴米油鹽的普通人。談話到中午,他就忙著去接孩子放學。平時他會去菜市場買菜,在“樂夏”之前,鄰居們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排練的日子,他會和朋友們約著去運動,有時打乒乓球,有時爬山。
下午在他家里又見了面,談話到4點多結(jié)束,剛好是他運動的時間。跟記者告別后,他戴了頭盔,騎著摩托車走了,像每一個身邊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