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娜,張明輝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遼寧 大連 116081)
1985年,李榮先生在《官話方言的分區(qū)》[1]中,首次明確提出“晉語”這一概念,并對它做出了具體科學的定義:晉語是“山西省及其毗連地區(qū)有入聲的方言”。1986年,侯精一在《晉語的分區(qū)(稿)》[2]一文中,將晉語分為八大片:并州片、呂梁片、上黨片、五臺片、大包片、張呼片、邯新片和志延片。“大包片”這一術語正式進入人們視野。
隨著對晉語的各個方言片的更加深入的探討與研究,大包片的研究成果也層出不窮。比如山西省大包片各點都有各自的方言志,還有侯精一、溫端政的《山西方言調查研究報告》以及喬全生的《晉語方言語法研究》。內蒙古自治區(qū)有馬國凡、邢向東的《內蒙古漢語方言志》,邢向東、張永勝的《內蒙古西部方言語法研究》,哈森、勝利的《內蒙古西部方言詞典》等一系列成果。大包片涉及的陜西省的榆林和橫山也有屬于自己的方言志。筆者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對晉語大包片的語法研究加以簡要梳理并綜述。
根據(jù)《中國語言地圖集(第2版)》[3],晉語大包片主要分布在山西東北部,內蒙古西部黃河以東,陜西北部,涉及了37個縣市旗。截至2019年10月,檢索到關于晉語大包片方言語法研究的文獻共113篇,其中碩博論文28篇,期刊85篇。從地域上看,涉及了陜西省、山西省以及內蒙古自治區(qū)3個省份,具體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晉語大包片三省份語法研究數(shù)量統(tǒng)計
從表1可以看出,大包片的成果在各省的分布不平衡,山西省的語法研究總體上是較成熟的,而占據(jù)縣市旗最多的內蒙古在整個大包片的語法研究所占比重遠遠落后于山西省??梢妰让晒诺姆窖哉Z法研究并不充分,還需要做大量且深入的研究。
單點角度的研究成果與整體角度相比,前者的成果要比后者的多,大同、陽高、山陰、陽泉、包頭、鄂爾多斯、榆林等地的單點語法研究更豐富細致,而其他單點語法研究的數(shù)量與深度還需加強,尤其像烏拉特前、中、后旗,五原,鄂托克旗,烏審旗等尚未有單點的語法研究,急需填補空白。具體情況如表2所示:
表2 晉語大包片單點與整體語法研究內容數(shù)量統(tǒng)計
在整個大包片語法研究中,詞法研究相比詞類和句法來說,成果數(shù)量最豐富。詞法研究中以詞綴研究為主,重疊研究次之,兒化最少,僅僅約占詞法研究的十分之一。詞類研究的成果數(shù)量僅次于詞法,主要集中在對代詞和助詞的研究上,而對其他詞類的研究則稍顯單薄。句法研究成果最少,其中對句類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有待于加強與深入。具體情況如表3所示:
表3 晉語大包片語法研究內容分類數(shù)量統(tǒng)計
涉及詞法研究的文獻共52篇,在整個大包片語法研究中約占46.02%,在大包片語法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詞法研究包括詞綴、重疊和兒化,詞綴是詞法研究的主要部分,在詞法研究中約占63.46%,也是晉語非常具有特色的部分。
1.詞綴
從構詞位置看,可將詞綴分為前綴和后綴。
(1)前綴
前綴研究主要集中在“圪、忽、日”等詞綴。在晉語中,這些前綴主要用于詞語首音節(jié),因此又被稱為“詞頭或×頭詞”。
“圪”綴是晉語中最有特色的前綴,因而前人對它的研究也更深入。學界一般認為,“圪”是單音節(jié)不定位不成詞的語素,可作前綴,它不表示詞性,沒有其他語法功能,只有附加性的詞匯意義,其核心的附加義是“表小”,由“表小”又擴展到表示動作的延續(xù)和短暫以及性質程度的低淺。此方面的內容,馬文忠[4]的文章中有所涉及。此外,前人主要研究“圪”的構詞能力,認為它可以構成名詞、動詞、形容詞和量詞,其中構成動詞的數(shù)量較多。王麗娟提到大同方言“圪”頭詞中部分名詞后習慣加“子”或“兒”,而且能加“子”的,一般也可以加“兒”[5]。周超認為在大同方言中,“圪”作為前綴構成的名詞主要是“圪+名詞性詞根、圪+動詞性詞根、圪+形容詞性詞根”這三種形式[6]。沈文玉指出“圪”構成動詞的基本形式是:詞干是動詞,加上詞頭“圪”構成的詞仍然是動詞[7]。張子剛認為詞綴“圪”能和表示基本意義的詞根組成雙音節(jié)的合成詞[8]。在這類動詞中,多數(shù)詞根的意義是明確的。吳燕提到由詞頭“圪”構成的形容詞有兩種:一是詞根為單音節(jié)詞,加詞頭“圪”構成雙音節(jié)形容詞;二是詞根是名詞、動詞、形容詞,重疊后加詞頭“圪”構成三音節(jié)形容詞,經常用作狀語[9]。吳文杰與陳莎莎均闡述了由“圪”作為詞頭,能構成形容詞這一觀點。馬文忠提到“圪”做量詞前綴,通常加在表示有粗細長短之分的物體的量詞前面,其主要意義也是表示小[4]。
此外,對“忽”綴和“日”綴的研究也不少。孫玉卿認為“忽”本身沒有實在意義,主要作前綴,可以構成動詞、名詞、形容詞和象聲詞[10]。王臨惠提出“忽”頭詞和“圪”頭詞是同源詞,前綴“忽”是“圪”的變體[11]。李作南、李樹新認為“日”做前綴可以構成動詞和形容詞。哈森提出“日”雖然是典型的前綴,但仍有模糊不定的動詞性詞匯義,它與類前綴有區(qū)別,因為它的詞匯義已經相當模糊了[12]。
(2)后綴
文獻中涉及的后綴有“子、打、圪蛋、貨、鬼、猴”等。晉語中的這些后綴主要用于詞語的末音節(jié),所以又被稱為“詞尾或×尾詞”。
前人對“子”綴的研究成果是極為豐富的。喬全生從語法結構和語法意義兩方面論述了子尾詞[13]。在語法結構方面,“子尾”可加在名詞或名詞性語素、動詞或動詞性語素、形容詞、數(shù)量結構以及人名后。在語法意義方面,“子尾”不僅起構詞、辨義作用,還有附加意義。武玉芳、范曉林也持相同觀點。郭宇麗認為指稱事物的子綴小稱詞在榆林話中的數(shù)量很有限[14]。子綴小稱已經語法化到一個新階段了,由原來的具有實在意義到指小的物體再到成為詞綴,無實在意義,只是個名詞化標記,最后可以和其他小稱式在語義上形成互補。
對動詞詞綴“打”的研究次之。曹瑞芳詳細論述了山西陽泉方言的動詞詞綴“打”及“打”綴動詞的使用情況。李鳳英認為它的構詞能力很強[15]。“打”加在單音節(jié)動詞詞根后構成附加式的復音動詞,詞根都是表動作與行為的動詞,所以加綴后增加了反復進行的意義,使得動作幅度變小,隨意性增強,帶有不鄭重、不認真的感情色彩。
最后,還有一些使用頻率較高的構詞后綴,可構成詈詞。周超闡述了“貨”的語義、構詞形式和文化特征[16]。他認為“貨”由中性詞演變?yōu)橘H義詞,可能是由于人們用“貨”的“物性”來比作人的非“人性”,此方式是對人本身的侮辱與貶斥。孫玉卿分析了“鬼”能放在人的名字或稱謂前,也能和其他名詞形成固定搭配,表示人機靈狡黠;還可作動詞的賓語,表示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17]。喬全生認為“猴”作為名詞后綴,用它作為斥罵人的后綴可能與“猴子”的上躥下跳、做事有始無終等行為有關[18]。
2.重疊
重疊在大包片中是十分重要的語法手段。對于重疊的研究,開始只是從結構類型、語法功能與語法意義等固定的角度去分析,如張清常對內蒙古西部漢語方言中名詞的詞素重疊的結構和用法進行闡述。后來發(fā)展到從宏觀角度進行研究,如喬全生通過對晉語中的重疊現(xiàn)象進行研究后,系統(tǒng)地概述了晉語重疊的形式、語義功能和語法特點。前人對重疊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重疊式的名詞、動詞和形容詞,主要對其構詞特點、表義特征和語法意義做了系統(tǒng)闡述。周艷芳主要以陽泉方言的名詞重疊式為研究對象,考察了陽泉方言的構詞特點及其語言發(fā)展的趨勢,同時也與普通話的名詞重疊式進行了簡要比較。尹國梁對重疊式名詞的分布及特點、表義特征、語法功能和構詞構形手段進行了詳盡分析。呂建鳳探討了大同方言重疊式動詞的結構形式及語法意義。林靜通過對右玉方言的動詞重疊的構成形式:AA式、A一A式、A了A式、ABAB式、XAXA式等的分析,發(fā)現(xiàn)各重疊式的語法功能是不一樣的,有一些具有了名詞的性質,在句中可以做主語和賓語,有一些具有了形容詞的性質,在句中做定語和補語[19]。呂世華認為包頭方言中形容詞重疊加兒化,表示形容詞程度的加重和親切的感情色彩[20]。劉莉芳將形容詞重疊式分為詞根為單音節(jié)語素與詞根為雙音節(jié)語素兩類進行分析探討,其主要形式有AA式、AXX式、ABB式、AAB式、AABB式、ABAB式[21]。李仁孝、李作南也持上述觀點。21世紀以來,重疊研究更加具體,突出從某一角度或對某一詞類重疊的研究。比較明顯的是對副詞、代詞、數(shù)詞、量詞、擬聲詞等的重疊研究,如范曉林對領屬代詞的重疊進行了詳細研究。
3.兒化
從語法研究的角度來看,兒化的研究成果與詞綴和重疊相比,略顯單薄,并且兒化的單點研究較少,尤其像大包片中的內蒙古地區(qū)的兒化研究更是寥寥無幾。喬全生從兒化的構成形式分析,認為它涵蓋了整個實詞類,并且兒化具有表細小、喜愛的附加義,還表敬稱、方位等意義[22]。史英靜認為陽泉方言中存在名詞兒化和形容詞兒化兩種形式[23]。從兒化方式來講,可以直接將兒尾加在單音節(jié)語素后,或者將兒尾加在單音節(jié)重疊式后,還有一些是將兒化后的單音節(jié)詞再重疊一次。潘棲主要研究了大同方言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副詞等詞類的兒化現(xiàn)象,分別從它們的構成形式、語義變化、入句條件和功能方面進行討論,概括出不同詞性兒化詞的語言特點。
詞類研究分為實詞研究和虛詞研究,實詞中對代詞和副詞研究得比較多,而虛詞主要集中在助詞和語氣詞。
1.實詞
(1)代詞
代詞的研究成果集中在對三身代詞單復數(shù)形式和非三身代詞的指代、共稱與旁稱。同時也涉及指示代詞和疑問代詞的表現(xiàn)形式和語法意義等方面。
首先,前人對人稱代詞的研究十分廣泛且成熟。丁麗鳳將視角放到數(shù)來寶這種民間藝術形式的方言上,描述了大同方言人稱代詞的一般形式、尊稱形式、個別人稱代詞或一類特殊人稱代詞的用法[24]。白云、石琦描述了左權方言的人稱代詞的“X都/X都們”這一特殊的復數(shù)形式的句法功能。孫青林、孫宏吉分析了陽高方言人稱代詞的表現(xiàn)形式、基本意義與語法功能以及復數(shù)形式表單數(shù)意義等三方面。其次,詞類中對指示代詞的研究也較多。侯盼潔以山西方言的指示代詞為研究對象,分析了指示代詞的語音形式、指代對象、句法功能、二分和三分等。李艷認為左云方言指示代詞“這、那”與結構助詞“的”具有較強的語法共性,指示代詞的虛化程度進一步加深,但左云方言的指示代詞無法完全代替結構助詞[25]。最后,詞類研究中對疑問代詞的研究較少。孫青林通過描寫陽高方言的“誰、啥、哪、咋”這些疑問代詞,對它們的表現(xiàn)形式、表義特征、語法功能做了細致介紹。
(2)副詞
副詞的研究成果重點體現(xiàn)在對副詞的分類和特點進行分析,其中對情態(tài)副詞研究的頻率較高。
王靜將大同方言中的副詞分為表程度、表范圍、表時間與頻率、表肯定與否定、表情態(tài)與方式、表語氣等六類,并分析了大同方言的基本特點和自身特點[26]。郭靜楠介紹了左云方言的副詞的分類及特點。李艷研究了副詞“將”的語法功能和語義特點。
2.虛詞
(1)助詞
助詞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動態(tài)助詞、結構助詞、語氣助詞等,其中比較典型的助詞有“張、來、的、哩”等,前人重點對它們的語法意義、功能與分布進行了詳盡分析和研究。
在助詞中,前人對動態(tài)助詞的研究最為廣泛成熟。荊亞玲、王嬋認為天鎮(zhèn)方言的動態(tài)助詞“張”表起始和完成。從它的分布和語用環(huán)境能看出“張”是繼承了近代漢語動態(tài)助詞“將”的用法[27]。王嬋詳細描寫了天鎮(zhèn)方言動態(tài)助詞“來”的分布、功能和使用情況。吳文杰研究了平定方言中的 “來來”,分析了“來來”這種重疊形式用于句子不同語法位置時的不同的語義和語用功能。
對結構助詞的研究次之。哈森、趙君認為“的”在包頭方言中的語法功能要比現(xiàn)代漢語的“的”多。它在句中可作助詞、語氣詞、介詞,還能作語素,即作詞頭和詞尾[28]。孫玉卿對懷仁方言的結構助詞“的”進行了具體的討論。他認為“的”位于動詞后表“強調、應該、可能”等語法意義,也可以和別的語氣詞搭配,構成不同的句型[29]。
另外,張慧芳提到了助詞“哩”兼具時態(tài)助詞“著”、結構助詞“的”以及語氣詞等三類詞的一些用法[30]。柳琳分析了山西和順方言的助詞“哩”的多種語音形式以及各種語法功能。
(2)語氣詞
句法研究成果集中在句類和句型兩方面,二者成果的數(shù)量相比,句類研究較少。
1.句類
句類研究主要是對陳述句、疑問句、祈使句和感嘆句的研究,其中對疑問句的研究比較多,疑問句研究主要集中于對疑問系統(tǒng)進行分類,進而詳細分析其各自的特點、功用及語法意義。
(1)疑問系統(tǒng)的研究
郭校珍通過對疑問手段的探討,歸納出了晉語的疑問系統(tǒng),并著重分析了其中的反復問句[36]。蒙瑞萍對包頭方言的陳述語氣、疑問語氣和感嘆語氣做了詳細的介紹。張海燕從類型和特點兩方面對大同方言的疑問句進行研究,將句子的語義和表達形式作為依據(jù),把疑問句分為了特指問、選擇問和然否問[37]。李改樣將山西方言的疑問句分為特指問句、是非問句、選擇問句和反復問句,并對它們進行逐一分析。
(2)特有疑問句式的研究
大包片中有一些對結構特殊的疑問句式的細致研究,需要注意的是,這里的“特有疑問句式的研究”主要指突破整個疑問系統(tǒng)的疑問式。郭利霞[38]認為山西山陰話中的正反問句承擔著普通話中正反問句和添加了“嗎”的那類是非問句的功能。山陰話中的正反問句主要是“VP+NEG”,還有少量“V不V”式,“NEG”是否定詞“不”或“沒”的意思。動詞和形容詞都可用于這一格式。郭利霞提出山西山陰方言有一種選擇問句“A-A?”式,即單音節(jié)形容詞正反對舉式,比如“長短、好壞、遠近”等[39]。其功能相當于普通話的“A還是-A?”。山陰話中,由“A-A”構成的選擇問句用“A-A哩?”式。其語義可為分兩類:一是表選擇,詢問客觀屬性,主觀上無法將其改變,相當于普通話的“A還是-A?”;二是主觀上可以改變,相當于普通話的“A-A合適不合適/是否合適?”。
2.句型
(1)“把”字句
麻彩霞認為內蒙古晉語區(qū)地方普通話的“把”字句有“把+主語+形容詞+的”的格式,并且“把”字句還可以和“看”連用,這兩種格式在地方普通話中普遍存在[40]。
(2)話題句
在方言研究中,話題句的研究與普通話相比,成果較稀少。在晉語大包片的語法研究中,郭利霞提到了話題句,他主要對山西山陰方言的拷貝式話題句進行了研究與分析,山西山陰方言有兩種無標記的拷貝式話題句,分別是對舉式拷貝話題句和謂詞拷貝話題句,從語用上看,對舉式拷貝話題句主要是進行客觀敘述,謂詞拷貝話題句則表消極下抑的主觀性語勢[41]。
(3)動趨結構
高峰認為“V轉”開始是個連動結構,后來隨著語義的虛化,“轉”已經沒有句法的獨立性了,它能和前面的動詞相結合,表示一個完整的動作,即前一個動作的趨向形式,因此充當?shù)氖勤呄蜓a語[42]。楊琦分析了大同方言“V+將”動趨結構以及它的演化情況。在大同方言里,“V+將”動趨結構表示人或物體向立足點移動,“將”是一個表示位移的趨向補語。但后來語義虛化,它發(fā)展出了表可能、時間起始和狀態(tài)起始的用法[43]。
此外,在動趨結構中還存在一類較為特殊的結構,稱為“起去”結構。延俊榮從山西平定方言的“起、去”的句法分布入手,通過“起去去”“起去”和“去”之間的語音間隔、成分插入及“去”省略的條件可知“起去”是趨向動詞[44]。張寶描寫了在大同方言中廣泛使用的“起去”的語法表現(xiàn)和功能,其語法表現(xiàn)有“起去”結構可以做謂語、補語等[45]。
(4)“往CV”結構
宗守云、張素玲認為晉語中存在著與普通話動結式結構“VC”相平行的“往CV”結構,在此結構中,“C”不再是結果補語,而是介詞“往”的賓語,“往+空間性賓語+V”逐漸去范疇化,最終形成了“往CV”結構[46]。在句法結構上,“往CV”中的“C”是表達狀態(tài)變化意義的形容詞、動詞、唯補詞,只能做補語的詞稱為唯補詞,而“V”是具有過程性意義的動詞。楊琦也提到了“往+趨+V”中的介詞“往”引介出動作的方向,“將”明確動作的方向是朝向立足點[43]。
1.研究內容
就整個大包片語法研究的內容來看,詞法、詞類和句法研究成果不夠平衡,句法研究比較少。在詞法研究中,兒化現(xiàn)象研究的成果較少,同時其研究內容比較單一且零散,只是粗略地談了一些基本的特點,缺乏系統(tǒng)性研究。在詞類研究中,對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和量詞的研究較少,甚至存在空白。句法研究中對陳述句、感嘆句和祈使句研究的數(shù)量只有兩三篇,且不夠全面具體。句型方面缺少一些特殊句式的研究,比如被動句、把字句、比較句等等。
2.研究地域
就研究地域來看,整個大包片語法研究的成果極其不平衡,山西省內的方言點的語法研究普遍比較充分,幾乎不存在方言點研究的空白;而內蒙古自治區(qū)僅有包頭、鄂爾多斯這兩個方言點的語法研究還算充分,而其余的方言點,不論是詞法、詞類還是句法研究,基本上都會存在或多或少的空白;陜西省的榆林方言點的語法研究較為豐富,詞法、詞類和句法研究都有所涉及,而橫山的語法研究略顯單薄,詞法和詞類的研究有所欠缺。
3.研究方法
很多單點研究缺乏一些基礎的方言調查,語料搜集得不全面,不具體。有些方言點還缺乏橫縱比較或與鄰近方言對比。而在整體研究中,對一些方言的來源探索不夠充分,分析概括得不到位,研究的廣度和深度還需加強。專題研究比較薄弱,綜合性研究缺乏多角度多地點的比較與分析。
首先,需要將晉語大包片的語法研究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全面且具體的研究;其次,加強大包片各個方言點的專題研究,尤其亟須填補一些方言點的研究空白,比如烏拉特前、中、后旗,五原縣等;最后,要拓寬語言研究的視角,全面搜集身邊的語料,建立單點方言語料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