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波

（新疆大學(xué) 人文學(xué)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

在人們?nèi)粘＝涣骰顒又校?句子都會帶有一定的語氣。 在語法成分相同的情況下，是否使用語氣詞，表達的意義可能不盡相同，例如：“你敢嗎？”“你敢?！薄澳愀?！” 標(biāo)點符號作為書面語言的一個小小構(gòu)件，能傳達特定的信息，突出情感世界的深蘊，其作用不可低估。

從我國語言學(xué)《馬氏文通》誕生至今，有許多資深學(xué)者都專門著文討論過有關(guān) “嗎” 的語義問題，如趙元任1979 年在《漢語口語語法》一文中認(rèn)為 “嗎”用于是非問句；1982 年呂叔湘于《中國文法要略》一文中解釋語氣詞 “嗎” 用于是非問句和反問句中，并從肯定和否定兩方面加以論證； 而劉月華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提出 “嗎” 可用于句中停頓后。

認(rèn)知語言學(xué)提出了典型范疇（prototype category）理論[1]（61）：一個范疇的成員具有 “核心” 和 “邊緣”之分，彼此之間地位并不相同，核心成員具有特殊的地位，被視為范疇的典型成員，邊緣成員則根據(jù)其與典型成員的相似程度， 被賦予不同程度的非典型成員地位；范疇的邊界是無限的。

與經(jīng)典理論不一樣的是， 典型理論中允許范疇存在差別，即范疇內(nèi)的成員不是一模一樣的，其中有的完全和范疇的規(guī)定一樣， 而有的一部分相似。 所以，在范疇中的位置自然也會隨著變化，所有成員是按不同的范疇隸屬度從中心向邊緣排列的。 如果按照經(jīng)典理論的說法，只有具有 “會飛、有羽毛、有翅膀、卵生” 等特點來確定鳥類的充分必要條件，能夠被列入 “鳥范疇” 的麻雀、知更鳥、燕子都具備這四項特征，這是無可置疑的，可以列入鳥的種類。 而鴕鳥雖卵生，有翅膀，有羽毛，不會飛，因此不能進入鳥類家族。但是這種分法未免不符合常識。典型理論這樣解釋道：“鳥范疇” 中并不將會飛翔作為充分必要條件，它只是鳥類典型成員的某一個特征，鴕鳥雖然不會飛翔，但也具有鳥類的其他特點，因此，它是鳥類范疇的非典型成員。

查詢《漢語大字典》（第2 版九卷本），“嗎” 從聲調(diào)角度被劃分為四個義項，分別為去聲、輕聲、陽平、上聲[2]（716）。 作為輕聲，為語氣詞，用在句末，表示疑問或反詰的語氣，如：《紅樓夢》第四十八回：“你能夠像他這苦心就好了，學(xué)什么有個不成的嗎？”《兒女英雄傳》第十四回：“老爺問：‘到了嗎？ ’”

在《漢語大詞典》中，“嗎” 只有作為輕聲的義項，用在句末，表示疑問或反詰[3]（454）。 如：《紅樓夢》第四十八回：“你能夠像他這苦心就好了， 學(xué)什么有個不成的嗎？”《官場現(xiàn)形記》第十八回：“我的媽，我的哥，都死在他們手里，我的房子亦燒掉了，我還要命嗎？”田漢《名優(yōu)之死》第二幕：“瞧我不是在吊嗓嗎？” 高云覽《小城春秋》第十七章：“‘你病了嗎？ ’劍平問。 ”

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嗎” 也只有作為輕聲的義項，用在句末，表示疑問。

以上權(quán)威辭書都將 “嗎” 用在句末、表示疑問或者反問視為常規(guī)用法和常用義項，因此，筆者把 “嗎”用在句末且其后帶有問號的句子 （不論疑問句還是反問句等）視為 “嗎” 的用法的典型范疇，句末 “嗎” 后為其他標(biāo)點符號（如逗號、感嘆號、省略號、冒號）的句子視為非典型范疇。 下文即從這兩個方面對 “嗎”的語義和語用進行討論。

一、“嗎” 的典型范疇

（一）“嗎” 用在是非問句末尾

疑問語氣詞 “嗎” 出現(xiàn)于是非問句中，一般是在陳述句后加上疑問語氣詞 “嗎” 構(gòu)成，這里的疑問語氣是由句末語氣詞 “嗎” 所賦予的。 是非問句按照疑問程度的不同可劃分為一般是非問、 測度問和反詰問[4]（80）。

1. “嗎” 用在一般是非問句中。 一般在是非問句中，說話人對自己所提問的問題，答案是 “是” 還是“否” 渾然不知，確信與疑惑各為一半（即：信=疑）?！皢帷?可用于肯定和否定形式。

（1）用肯定形式來詢問。 例如：

1）別急，別急。愛瑪，你還在里面嗎?（伍迪·艾倫《庫格麥斯插曲》）

2）一個警察跳了出來，“是你們造成了一次交通事故嗎？ ”（杰克·凱魯亞克《在路上》）

3）您能在今晚以前找到一根粗鐵杠嗎？ （維克多·雨果《悲慘世界》）

（2）用否定形式來詢問。 例如：

4）你不喜歡伊曼紐爾嗎?（吉耶勒盧普《明娜》）

5）其他職員不知道嗎？ （阿爾費來德·希區(qū)柯克《希區(qū)柯克懸念故事》）

6）我講的這段故事，你聽了不厭煩嗎？ （卡夫卡《城堡》）

“嗎” 用在一般是非問句當(dāng)中，不論用肯定形式還是否定形式來發(fā)問，回答者大多數(shù)只有兩種選擇，“是” 或者 “不是”。 當(dāng)發(fā)問者與答問者面對面互相交流時有時也可以直接用肢體語言來做出相對應(yīng)的回應(yīng)，如點頭或者搖頭。但例句（1）“你還在里面嗎？” 不能用點頭或者搖頭， 只能通過語音來給對方做出回應(yīng)。

2. “嗎” 用在測度問句中。 測度問句的疑問程度低于一般是非問句（即：信＜疑），提問者對某一事實或情況有某種估計卻不能肯定，心中有一定的預(yù)測，想從對方得出更加確定的答案， 來證明自己所說話語的準(zhǔn)確性；或者想表達自己的觀點，出于禮貌的原因，用委婉、客套的方式進行提問。 “嗎” 可用在表肯定性的猜測和否定性的猜測兩種測度問句中。

（1）表肯定性的猜測。 例如：

7）你怎么到了這個島上呢？ 也是飄流來的嗎?（儒勒·凡爾納《十五少年漂流記》）

8）為了她晚上出去的問題，她還跟你糾纏嗎？（?？思{《喧嘩與騷動》）

9）需要我從一八開始舉出實例，來說明我的觀點嗎？ （王旭烽《茶人三部曲》）

（2）表否定性的猜測。 例如：

10）劃船比賽不是下星期才舉行嗎？（?？思{《喧嘩與騷動》）

11）玉花不是要我和她去買點東西嗎？ （張恨水《金粉世家》）

12）對那些不可理解的東西，您不覺得可怕嗎？（契訶夫《帶樓閣的房子》）

“嗎” 在測度問句中，無論從肯定形式還是否定形式來反問， 都表示作者對自己所預(yù)設(shè)的結(jié)果做出了一定的理論預(yù)判，雖然不可能性只占一小半，但能夠從對方得出更加確定的回答。

3. “嗎” 用在反詰問句中。 反詰問句雖然在形式上采用問句的形式， 但提問者在心中已有確定的答案，答案就在問句當(dāng)中，沒有任何的疑惑。 （即：信=1或疑=0），這里的 “嗎” 表示強調(diào)的作用。

13）他說：我的上帝呀，真是個美麗的夜晚啊，弗蘭克，這難道不是個偉大的國家嗎？ 就是這里了！ 是的，就是這里了。 （弗蘭克·邁考特《安琪拉的灰燼》）

14）這回你逃不掉的。 你以為脫掉上衣，就可以冒充士兵嗎？ （米哈依爾·肖洛霍夫《一個人的遭遇》）

15）人家好好地來給你家人拜壽，你們拚命拿人家當(dāng)笑話，這理說得過去嗎？ ”（張恨水《金粉世家》）

16）我們怕耽誤了時候，汽車一來了，抬了他上車就走。 先抬也是抬，汽車來了也是要抬，先把他抬到外面來等著那不好些嗎？ （張恨水《美人恩》）

17）我們的父親是個 “劊子手”“叛逆”“弒君者”，他是 “罪有應(yīng)得”。 再說，我們難道不是他的后代嗎？（瑪麗卡·烏夫基爾《女囚》）

“嗎” 用于反詰問句當(dāng)中，答案非常明顯，無疑而發(fā)問，起強調(diào)的作用，來加深發(fā)問者對此事件的重要性，通過將反詰問句轉(zhuǎn)換成陳述句，如：例（14）即使你脫掉上衣，也肯定無法冒充士兵；例（15）你們拚命拿人家當(dāng)笑話，這理肯定說不過去。凸顯對此事件沒有疑惑，更加確切地說明絕對不能拿他人當(dāng)玩笑。

綜上所述，“嗎” 用在一般是非問、測度問和反詰問中都表示提問人對某一事實或者情況有某種估計卻不能肯定，表示一種探詢和推測的語氣，這種不肯定的語氣是由句末語氣助詞 “嗎” 所賦予的語義，只是表達作者心里疑問程度不同。 從對此事件確定的角度來看：反詰問＞一般是非＞測度問。一般是非問從以上例句可以看出 “嗎” 在測度問句中已經(jīng)表示推測的含義，因此在“嗎” 前不出現(xiàn)大概、或許、可能、也許等字。

（二）“嗎” 用在反問句末尾

“嗎” 可以用在反問句末尾處，表現(xiàn)出一種強烈的情感，有時帶有質(zhì)問、責(zé)問的意味，有時帶有驚訝的語氣，經(jīng)常與 “難道” 搭配[5]（131）。

18）馬林生斷喝，“哪學(xué)的這套！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一種品質(zhì)是什么嗎？” 撒謊。（王朔《我是你爸爸》1991））（責(zé)備）

19）伊萊娜很傷心，難道在布拉格一天都不呆嗎？（米蘭·昆德拉《無知》）（質(zhì)問）

20）高馬，你那把切菜刀讓俺大哥抄走了，你難道忘了嗎？ （莫言《天堂蒜薹之歌》（疑惑）

例句（18）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一種品質(zhì)是什么嗎？ 表現(xiàn)作者對自己孩子的憤怒、責(zé)備，父親通過詢問品質(zhì)的方式只是想達到教育孩子的目的， 并不是真正想問品質(zhì)的內(nèi)涵，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將 “嗎”字刪掉就會表示父親問孩子最恨的一種品質(zhì)是什么， 并沒有突出作者批評孩子的語義。 例句（19）（20），“嗎” 用在反問句末尾多與 “難道” 組合。

（三）“嗎” 用在祈使句末尾

“嗎” 與 “能”“愿意”“想” 等能愿動詞搭配一起，在漢語口語中也是常用的句式， 這種表達語氣較委婉，且非常有禮貌地請求別人做某事或者實施某事。

21）我們能找個人照看一下基思嗎？（阿瑟·黑利《超載》）

22）小伙子說：“把望遠(yuǎn)鏡讓我看一下好嗎？”（史鐵生《邊緣，我說隨他去》）

23）不時有個在院內(nèi)游蕩的女人走近前來，笑容可掬地向他們問道：“先生，能讓我也喝點什么嗎？ ”（莫泊?！镀僚笥选罚?/p>

24）塞登斯大夫，請你把紙煙掐了，好嗎？（阿瑟·黑利《最后診斷》）

“嗎” 字用在祈使句末尾，經(jīng)常和 “能夠”“愿意”“能” 等能愿動詞搭配，如例句21，表達了請求別人，與他人商量的口吻，語氣比較溫和。例句22、24 中的“好嗎” 用于含有 “請” 字的語句，表示有禮貌地請求他人做某事。

二、“嗎” 的非典型范疇

（一）“嗎” 用在句中停頓處

“嗎” 用在句中停頓處，并不附有疑問的語氣，在這里可以等同于 “嘛”，起一定的強調(diào)和點出話題的作用。

25）模樣嗎（大夫微笑著瞧了瞧自己），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好自夸的。 然而上帝也沒有讓我生成了傻瓜；我不會把白的叫做黑的；我也懂得寫什么的。（伊凡·謝爾蓋耶維奇·屠格涅夫《獵人筆記》）

26）這件事嗎，其實也不能怪他。

27）錢嗎，能省點就省點。

28）人嗎，怎么死并不要緊，要緊的是要死的漂亮。

29）我再說一遍：他是我們之中最有頭腦的人。我本人嗎，宣布服從他。 （大仲馬《三個火槍手》）

“嗎” 用在句中停頓處，對問題稍有考慮。以上例句均可以加上至于、對于等詞（至于模樣嗎，對于這件事嗎，至于錢嗎），表達 “明示” 功能，語篇上則標(biāo)示主位，意味著后面將出現(xiàn)新信息。 此處 “嗎” 可以省略，不表示任何語法意義，起一定的強調(diào)作用和點出話題。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刪除 “嗎” 以上例句表示兩人關(guān)系不密切，拉遠(yuǎn)了對話者的交流距離，顯得非常生疏，語句讀起來非常僵硬，不生動。 隨著現(xiàn)代社會的發(fā)展以及人與人之間為了保持友好關(guān)系的情況來看，“嗎” 在生活中表示含蓄的語氣。

這里，需要特別討論一下 “嗎” 的產(chǎn)生年代。

對于 “嗎” 產(chǎn)生的年代前輩學(xué)者王力、潘允中等做過一些探討，認(rèn)為語氣詞 “嗎” 產(chǎn)生年代較晚，發(fā)現(xiàn)的用例是成書于18 世紀(jì)的《紅樓夢》。日本學(xué)者太田辰夫（1987）也提出語氣詞 “嗎” 的最早使用時間是清代，其實例也是《紅樓夢》[6]（8）。 但筆者認(rèn)為此說法不準(zhǔn)確，“嗎” 的用法應(yīng)最早出現(xiàn)于明朝末期，開始興盛于清朝時期。

首先，筆者未在《說文解字》《爾雅》《方言》《釋名》《廣韻》《集韻》《洪武正韻》等相關(guān)古籍查詢到有關(guān) “嗎” 的任何義項解釋，說明明代早期 “嗎” 字并未出現(xiàn)，應(yīng)是由其他字來代替。

其次，筆者在成書于明代崇禎末年、國子監(jiān)生張自烈撰《正字通》中查詢到 “嗎” 的相關(guān)解釋：同 “亻馬”，或作 “罵”，舊注 “嗎” 當(dāng)作 “罵”，“嗎” 為 “罵” 之俗字。這顯然不是現(xiàn)在的 “嗎”。

最后， 筆者通過語委語料庫和北語語料庫的搜索，可以見到下面的例子：

30）認(rèn)得前日雪天趁船的客人嗎？ ”（《水滸傳》）

31）張順道：“你認(rèn)得我嗎？ ”（《水滸傳》）

32） 宋江又問道：“你有結(jié)果使用嗎？ ”（《水滸傳》）

33）你知我飛石手段嗎？ （《水滸傳》）

34）認(rèn)得大將呼延灼嗎？ （《水滸傳》）

35）爺詳情，這就是賊嗎？ （《醒世姻緣》）

從以上語料可以看出，“嗎” 的疑問語氣用法在成書于元末明初的《水滸傳》以及明末時期《醒世姻緣》等古典小說中都可以找到實例。 筆者認(rèn)為，在明朝時期，“嗎” 的疑問語氣用法剛剛出現(xiàn)，并沒有廣泛應(yīng)用，在清朝時使用范圍較廣，達到興盛階段，多見于成書于18 世紀(jì)的《紅樓夢》和《兒女英雄傳》。

（二）“嗎” 用于省略號前

36）“如果你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你想要吃什么？ ” 這個問題太了。 “我要吃一頓豐盛的自助餐。先吃米飯和濃味小扁豆肉湯。 還要有黑綠豆和木豆飯和酥酪飯和……”“我要吃……”“我還沒說完呢。和米飯一起吃的， 我要加香料的羅望子濃味肉湯和小洋蔥濃味肉湯和……”“還要別的嗎？ （揚·馬特爾《少年P(guān)i 的奇幻漂流》）

37）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去見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嗎……”“為了媽媽的手術(shù)，去向人家道謝。 （水橋文美江《東京仙履奇緣》）

38）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堆銅錢嗎？（巴爾扎克《歐也妮·葛朗臺》）

39）盡管如此，這家伙……揮著手說：“……別、別、別害怕，我、我不是……壞人……就是冷，冷冷……你可以給我弄點水、水、水嗎？”（王旭烽《茶人三部曲》）

40）區(qū)長您能給我找個康復(fù)的地方嗎？ （人民日報1992 年5 月21 日）

此處例句36 “嗎” 表達了非常不耐煩的情感。 從語言環(huán)境看，主人公需要米飯、香料、黑綠豆、木豆飯和酥酪飯等食物， 此時被給予食物的人物表現(xiàn)出非常生氣、不耐煩的情緒，在這里 “嗎” 語調(diào)應(yīng)該是上揚，如果是降調(diào)，就沒有此韻味。例句37 從后面自答的語句可以看出主人公是迫不得已， 無奈之下才有此舉動，如果換成 “吧”“呀”“啊” 等語氣詞，原文的語義就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例句39、40 有請求之意，多與 “可以” 等詞語搭配。

41）“告訴俺，大老爺這會兒在哪間房里？”“這會兒嗎…… ” 小囤舉頭望望太陽，說，“大老爺這會兒多半在簽押房里辦公，就是那里！ ”（莫言《檀香刑》）

42）這樣的好東西為什么不賣？ “這個嗎…… ”店家支吾一會，似乎是下了決心。 （莫言《檀香刑》）

43）憑他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來人肯定是個求醫(yī)者。“蘇大夫嗎……孩……子有病，奧，想請您……” 站在門口的是位二十多歲的婦女。

這里的 “嗎” 表示聲音延續(xù)，起到為說話者說下一句話騰出考慮時間等作用。例句41 中 “嗎” 聲音延長， 為小囤說明爺爺?shù)拇蟾盼恢脕眚v出時間。 例句42 中 “嗎” 聲音延續(xù)，表示店家猶豫的心理狀態(tài)。 例句43 中 “嗎” 聲音延續(xù)，描寫出主人公當(dāng)時尋找醫(yī)生的急迫狀態(tài)，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44） 安娜高興地說：“不是維羅納那個年輕畫家嗎……”

45）我不是在做夢嗎？ 可是……可是，剛才不是要舉行埋葬儀式的嗎？ （島津出水《手心里的太陽》）

46）我明明穿的這么光鮮啊，難道他把我看成是店里的伙計來嗎？

“嗎” 在這里表示驚奇、驚訝，與心里預(yù)期相反，經(jīng)常與 “不是” 等否定詞連接。從以上例句不難發(fā)現(xiàn)，“嗎” 后面加省略符號所表達的語用較豐富。

三、結(jié)語

本文的研究有助于揭示語氣詞 “嗎” 在話語交際中的重要作用， 為建立語氣詞的功能系統(tǒng)提供了一種思路， 對于對外漢語教學(xué)中的語氣詞教學(xué)也具有一定的借鑒作用。當(dāng)然，本文所使用的語料庫尚不夠大，對 “嗎” 的語用功能的概括也不一定完全精準(zhǔn)，還有待于結(jié)合更多的語料進行更加深入細(xì)致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