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提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凝練,繼而到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強調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牢固樹立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斷增強意識形態(tài)領域主導權和話語權,推動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繼承革命文化,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更好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1]我國自上而下掀起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和踐行的熱潮。但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在人民群眾中的建構“最終也要落實到價值主體自身的努力”[2]上,需要人民群眾自下而上“主要依靠價值主體自身內部的力量,以交往、交流、對話、商談、合作等方式達成價值共識”[3]。也就是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在堅持自上而下宣傳的同時,關注人民群眾對共識建構發(fā)揮的作用也是尤為重要的一環(huán)。對人民群眾價值認知規(guī)律的探索和總結,為擴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范圍、提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水平提供新思路。
經過多年的大力宣傳和積極培育,人民群眾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基本內容的了解普遍加深,這為共識建構提供了基礎?!傲暯街赋?,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是全黨特別是宣傳思想戰(zhàn)線必須擔負起的一個戰(zhàn)略任務?!盵4]進入新時代,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是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根源,而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發(fā)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是其重要表現形式,也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需要面對的現實。這一方面是由我國經濟迅速發(fā)展、社會結構分化造成的,另一方面也受到全球化背景下西方價值觀念滲透的影響,二者均表現為存在個體價值認知缺失的現象,有兩種具體表現。
第一,存在理想信念消退的現象。馬克思認為人本質上具有二重性,人類的生存既受到自然條件的限制,又因為內在精神的引領一步步實現對自然條件的超越??梢哉f,人類發(fā)展至今取得的一切成果和成就都是這種二重性內在張力作用的結果。但是,物質文明的極大發(fā)展和西方資本邏輯、意識形態(tài)“很大程度上消解了人對現實社會的反思與超越精神”[5],導致有些人沉迷于物質給自己帶來的滿足,盲目推崇西方所謂的自由和平等,忽視甚至放棄關于中國夢的理想以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堅定信念。
第二,存在價值標準混亂的現象。社會結構分化促成人們利益的分化。在現實生活中,一些人對個人利益的實現缺乏正確的理解和態(tài)度,不懂利益的衡量和取舍,造成價值標準的混亂,往往為了保全個人的眼前利益不惜傷害他人、集體甚至國家的利益,形成庸俗、消極的個體價值取向。這不僅會危害個體精神生活,還可能會對民族精神和文化的獨立性帶來危機。
一直以來,個體的價值認知、思想狀態(tài)都被看作是影響社會風氣風貌、主流價值觀乃至社會發(fā)展走向的一個因素。尤其是黨的十九大以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要以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為著眼點,強化教育引導、實踐養(yǎng)成、制度保障,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國民教育、精神文明創(chuàng)建、精神文化產品創(chuàng)作生產傳播的引領作用,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發(fā)展各方面,轉化為人們的情感認同和行為習慣”[6]的新部署,將個人的塑造與民族的復興緊密結合在一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所要構筑的中國精神和中國價值與其他任何國家追求的文化和精神有著根本不同,這個根本就在于“以人民為中心的文化建設導向”[7],在于其人民性。研究個體價值認知規(guī)律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影響,既是現實困境的需要,也是匯聚中國力量、實現中國夢的要求。正如有學者認為應該重視個人對凝聚共識的影響,提出“人類思維的主觀能動性及精神需求的內在沖動為核心價值體系凝聚共識提供了一個無限的可能”[8]。
認知是人認識客觀世界的心理活動,“描述的是知識的獲得、存儲、轉換和使用”[9],而價值認知是“人類認識的一種特殊形式”[10]。價值認知同一般意義上的認知一樣,既可以是感性的,也可以是理性的,既可以是對某一具體事物之與個體的意義的反映,也可以是對某類事物的總看法、總觀點,而后者就是價值觀念。人民群眾在社會生活和交往中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形成一致的觀點和看法,就是本文所要討論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由于價值觀念是個體價值認知活動發(fā)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因此在多大范圍內形成共識、形成什么樣的共識,就不得不受到個體價值認知發(fā)展和變化的影響。
皮亞杰認為,人對事實的認知,是通過內部結構的中介作用來實現的。這些結構總是在“有效的和不斷的建構”[11],引起了事實認知的發(fā)展和變化。這種內部結構就是認知基模。人在最初的感知運動中開始建構自己的認知基模,并在基模的主導下產生認知。隨著活動水平的提升和活動內容、形式的豐富,人的活動依次進入前運算階段、具體運算階段和形式運算階段,在不同的階段認知基模也在不斷發(fā)生變化,“從一個較初級的結構過渡到一個不那么初級的(或較復雜的)結構”[12]。在此作用下的事實認知也從感性認知逐漸向理性化、概念化方向發(fā)展。價值認知作為認知的一種特殊形式,其形成同樣仰仗于內部結構的中介作用。伴隨著事實認知的發(fā)展,作用于價值認知的內部結構也在不斷地建構,從而促成了價值認知的發(fā)展。可以說,這種內部結構規(guī)定了認知主體的價值認知水平。在這里,將這種內部結構稱為價值認知基模,與皮亞杰事實認知的四個階段相呼應,包括感官邏輯、具體運算邏輯、形式運算邏輯三個階段,在其影響下的價值認知水平依次呈現出由低級到高級不斷上升的發(fā)展趨勢。價值認知水平處于感官邏輯的認知主體對客觀事物的價值評價和判斷運用的是個體感官體驗,很多時候缺乏理性;處于具體運算邏輯的認知主體可以依據對具體客觀事物的事實認知,包括特征、特性等形成價值評價,已經趨于理性;處于形式運算邏輯的認知主體因為其事實認知的概念化,已經可以上升到對某類客觀事物或者是某些抽象觀念之于自身社會生活和社會交往的意義進行評價。認知主體在形式運算邏輯下形成的價值認知是個體價值認知的最高級形式,即價值觀念,本質上“是對客觀事物的認識、人的自我認識,包括人的需要和人的能力的認識的有機整合基礎上形成的實踐觀念”[13]。
價值認知基模除了規(guī)定認知主體的價值認知水平,還根據認知主體的優(yōu)勢需要制定其價值認知標準?!爱斎说臋C體被某種需要主宰時,還會顯示出另一個奇異的特性:人關于未來的人生觀也有變化的趨勢”[14],這樣的需要被稱為優(yōu)勢需要。按照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當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和愛的需要、自尊需要以及自我需要中的任意一種需要成為人的優(yōu)勢需要時,包括價值認知活動在內的一切現實活動的進行都優(yōu)先指向這一需要的滿足。如果當前的優(yōu)勢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滿足,人的活動將不再優(yōu)先指向這一需要的滿足,而是轉向更高一層次需要的滿足,那么相應的,更高一層次的需要就成為新的優(yōu)勢需要。從這個意義上說,人的優(yōu)勢需要可以被看作是其價值認知的標準層次。當價值認知水平和價值認知標準層次的組合在一段時間內保持穩(wěn)定狀態(tài)時,價值認知基模會呈現出一種平衡狀態(tài),在其作用下形成一定的價值認知。當價值認知水平或者價值認知標準層次發(fā)生變化時,原有的平衡狀態(tài)被打破,價值認知基模被重新建構,繼而又形成新的平衡狀態(tài)作用于價值認知。個體價值認知在自身價值認知基模建構、平衡、重新建構、再平衡的循環(huán)過程中不斷形成、變化和發(fā)展,構成個體價值認知的發(fā)生機制。
價值共識的存在是一種普遍現象,小至團體、組織,大至社會、國家甚至全球,都或多或少存在某種價值共識,否則人們就無法共同生活。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實質是全體人民群眾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建的公共利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對中國夢形成的一致看法和觀點。由此看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首先源于人民群眾對公共利益的認知。當人民群眾認識到個人利益必須通過為他人利益服務才能實現時,評價和判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構建的公共利益,包括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的價值目標、社會的價值取向以及公民的價值準則,才可能出現,價值共識才會隨之發(fā)生。而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負責評價和選擇實踐活動的是個體的價值認知,并且因為這種評價和選擇既不拘泥于具體的對象性活動,也不是個體依靠感官和感性形成的,而是對自身和他人在社會共同體中如何進行現實活動和社會交往的總看法和總觀點。所以,更具體地說,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建的公共利益進行評價和判斷的是個體的價值觀念。如果沒有個體價值觀念,人就不會認知到他人利益與自身利益之間的關系,也就不會選擇維護公共利益以保證自身利益的實現。但是,價值觀念是個體價值認知發(fā)展到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的結果,任何人都不可能天生具備價值觀念,而是必須遵循價值認知的發(fā)生機制,從最初價值認知發(fā)生開始,逐漸從感官的、感性的價值認知一步步發(fā)展至較為理性的價值認知,最終形成價值觀念。因此,追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其最基本的前提是人民群眾價值認知的發(fā)生。人民群眾只有開始形成價值認知,才能在參與現實活動的過程中和價值認知基模的主導下建構起自身的價值觀念,對追求個人利益過程中的實踐進行評價和選擇,進而對他人利益之于自身利益的關系進行評價,最終開始認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維護公共利益的形式,來實現人民群眾個人利益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隨之自發(fā)認同和自覺維護這種公共利益,也就是開始參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
如果人民群眾的個體價值認知水平僅停留在具體運算邏輯階段,那么彼此關于價值認知的交流或者形成的共同的看法,也就只能停留于對某個對象性實踐中具體事物好壞或者有無意義的評價上面,而不能對包括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內的價值觀念體系進行價值判斷和價值評價。只有當人民群眾個體價值認知水平發(fā)展至形式運算邏輯階段,個人才能以相對長遠的眼光對客觀事物之于自身利益的價值形成評價和判斷,并且理想、信念等抽象觀念才會成為個體追求個人利益過程中被評價和選擇的對象,其才能參與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之中。對于現實的社會來說,隨時都有新的成員開始具備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的價值認知水平,從而以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建的公共利益認同的方式參與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中。由此看來,社會成員價值認知發(fā)展階段的現狀成為影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發(fā)展的重要因素,決定了共識在多大范圍內被建構,并且在多大范圍內發(fā)揮價值引導的作用。雖然從理論上來看,價值認知發(fā)展至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的社會成員越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范圍越大,其影響的范圍也就越大,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要過早地使成員進入價值認知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畢竟個體價值認知發(fā)展遵循一定的規(guī)律,加快或減緩發(fā)展的進程不一定能夠保證價值觀念的健康發(fā)展。如果成員的個體價值認知發(fā)展平穩(wěn),適時形成價值觀念,則有利于其對公共利益形成判斷和評價,能夠理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于自身在社會生活和交往中發(fā)揮的重要作用,并能夠很好地激發(fā)這種引導作用。反之,如果成員個體價值認知的發(fā)展不能遵循發(fā)展規(guī)律,就有可能會打亂個體價值觀念的形成,那么其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看法也可能產生偏差,反而無法參與到共識建構之中。所以,更準確地說,遵循價值認知發(fā)生機制,適時地、健康地生成價值觀念的社會成員越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范圍越大。
從歷史上來講,價值共識在原始社會就開始被建構了。但是,原始社會成員之間處于一種初級的平等狀態(tài),成員的優(yōu)勢需要基本上處于同一層次,可以說不存在價值認知差異,實際上也就沒有個人利益與公共利益之分。在這種情況下,價值共識就是每個成員的價值觀念本身,沒有實際意義,也并不是被成員積極建構的。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以及不平等分工的開始,私有制產生了,社會成員的利益開始分化,個體價值觀念差異也隨之產生。尤其是不同階級之間掌握生產資料和生活水平的差異決定了階級間的優(yōu)勢需要層次并不相同,價值認知的標準層次也就呈現出差異,由此形成的價值觀念差異則更是明顯。但是,也正是因為價值觀念差異的存在,社會成員才開始試圖尋找一些可以平衡彼此利益的準則,畢竟“沒有一些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尊重和履行的東西,沒有一些起碼的善惡是非標準,我們就無法進行任何溝通和交往,我們就無法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15]。更現實地說,缺乏一個讓全體社會成員共同遵守的價值準則或社會規(guī)范,任何一個社會成員都難以實現自身的利益。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以人民的共同利益為基礎建構的,它真正維護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也切實維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持續(xù)發(fā)展的公共利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既不是價值觀念差異的消除,也不是成員個體價值觀念的取代,“在特定的意義結構中,如果沒有思想多元多樣、分期分化,思想共識的價值前提就會喪失掉”[16]。所以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既包括了對公共利益的價值認同,也包括了對維護公共利益基礎上合理的個人利益的價值認同,還包括了對個體感官的、感性的較低級別價值認知的包容。人民群眾的價值觀念因為個體價值認知標準所處的層次不同而存在差異,這種差異影響了成員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構建的公共利益的理解力和認同度。當個體價值認知標準處于較低的生理需要層次時,其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建的公共利益的評價和判斷就建立在是否有利于滿足他的生理需要;而當個體價值認知標準處于較高的自我實現需要層次時,其評價和判斷則建立在是否能為他實現自我價值提供有利環(huán)境和條件。所以,人民群眾在現實生活中的優(yōu)勢需要,也就是其價值認知標準層次決定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在什么水平上被建構。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是由廣大人民群眾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建的公共利益形成的評價、判斷以至自發(fā)認同和自覺遵守,它指導和規(guī)范著人們在社會生活和社會交往中的現實活動。與個體價值認知一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范圍和水平也要受價值認知發(fā)展階段或者是價值認知標準層次的影響。由此看來,要想提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就是要挖掘個體價值認知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因素,并從個體價值認知水平和價值認知標準尋找方法。
挖掘個體價值認知是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重要因素。一方面,價值認知水平影響價值認知的理性程度;另一方面,價值認知標準影響認同度的高低。所以,現實地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不同的價值認知主體看來分別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認知度和認同度。這深刻揭示了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的復雜性。但是,這也并未否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自下而上建構的可能性,只要把握人們評價和選擇價值取向的規(guī)律,仍然可以擴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范圍、提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水平。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主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公民個人,另一類是國家和社會。相應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24個字可以根據價值主體的不同分為兩個大類,一類用以規(guī)范公民個人行為,另一類用以規(guī)范國家和社會,包括公共秩序、公共權力和共同信念。其中,規(guī)范公民個人行為的價值取向有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在規(guī)范國家和社會的價值取向中,平等和公正屬于公共秩序,民主和法治屬于公共權力,富強、文明、和諧、自由屬于共同信念。由于這兩類價值取向在概念的抽象程度、與人們現實生活的緊密度和優(yōu)勢需要相關度的不同,根據運用的價值認知水平和依據的價值認知標準,在全體社會成員范圍內,呈現出不同的共識建構范圍和建構水平。
具體而言,規(guī)范公民個人行為的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概念相對具體,經常出現在人們的現實生活中,作為價值評價和實踐選擇的對象。在價值認知過程中,價值認知主體運用具體運算邏輯,根據自身在具體對象性活動中的需要和利益就可以形成評價,并且完成實踐選擇。這類價值取向因為對價值認知水平的要求不高,所以擁有較廣的認知范圍。但是,在運用具體運算邏輯進行價值認知的過程中,依據的價值認知標準不一定是價值認知主體的優(yōu)勢需要,還有可能只是在這一對象性活動中的具體需要和利益,所以難以保證主體評價和選擇的一致性,也就難以使主體從具體的對象性活動中脫離出來,促成對價值取向穩(wěn)定認同的形成。隨之,也就難以控制共識建構的水平,形成較高的認同度。
規(guī)范國家和社會的價值取向較為抽象,較少與某個價值認知主體的現實生活發(fā)生緊密聯系,需要運用形式運算邏輯對其進行價值認知。這就在一定程度上使共識建構的范圍局限在價值認知水平發(fā)展至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的人群中,限制了共識建構的范圍。同時,作為這類價值取向價值認知標準的雖然是認知主體的優(yōu)勢需要,可以保證其認同度的相對穩(wěn)定性,但有可能因為對這類抽象概念,尤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下公共秩序、公共權力、共同信念理解的偏差,可能造成價值評價的片面性,導致共識建構水平低下。
由此看來,無論是規(guī)范公民個人行為的價值取向,還是規(guī)范國家和社會的價值取向,要想擴大其共識建構的范圍,提高其共識建構的水平,推動個體價值認知階段的發(fā)展和提高個體價值認知標準層次缺一不可,這二者是提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重要因素。
推動個體價值認知階段向前發(fā)展能擴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建構范圍。人的價值認知階段從感官邏輯到具體運算邏輯,再到形式運算邏輯的發(fā)展過程,實際上也是一個從關注自我感官感受到關注個人利益,繼而關注公共利益,最終在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的最后,可能發(fā)展為關注共同信念的過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核心,不僅構建了維護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繼續(xù)發(fā)展的公共利益,規(guī)范了全體人民在具體對象性活動中的行為,還構筑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共同信念。
擴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建構范圍,首先,穩(wěn)固和加強人民群眾價值認知水平在形式運算邏輯階段的發(fā)展。當前部分人民群眾在應當具備形式運算邏輯的價值認知水平時,仍然存在缺乏理想信念的現象。對此,應該倡導各個社區(qū)、組織、單位、團體等,以培訓、講座、咨詢服務等形式引導人們正確認識自己的社會責任和歷史使命,從而使其樹立積極向上的人生價值觀、政治價值觀、道德價值觀、職業(yè)價值觀、人際價值觀等具體的價值觀念,提高其對理想信念的認知和需要。尤其是要以各級黨組織為單位,持續(xù)對黨員干部的理想信念狀況進行監(jiān)督,堅持從嚴治黨,營造黨內健康向上的政治文化氛圍,充分發(fā)揮黨員干部在理想信念和公共利益認知、認同、踐行方面對廣大人民群眾的示范作用。
其次,夯實人民群眾形成價值觀念的基礎。價值認知水平處于具體運算邏輯的人民群眾,雖然還未形成價值觀念,也很難對抽象的價值觀念和社會公共利益進行準確、穩(wěn)定的價值認知,但是,這一階段是形成價值觀念的關鍵時期,影響今后自身價值觀念和公共利益的認知。因此,應該以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構成的公民個人行為規(guī)范為基礎,積極引導其正確評價和選擇在實踐中遇到的具體客觀事物,并且開始逐步引導其對抽象化概念進行認知和評價。這更有利于價值認知在具體運算階段的穩(wěn)固和發(fā)展,使其能夠順利進入形式運算邏輯階段。
提高個體價值認知標準層次可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水平的提升。改革開放40多年以來,伴隨著國家經濟建設的快速發(fā)展、人民物質生活水平的大幅提高,單純的物質生活改善已經不再是人們的主流優(yōu)勢需要,取而代之的是對美好生活的需要和向往。“我國穩(wěn)定解決了十幾億人的溫飽問題,總體上實現小康,不久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廣泛,不僅對物質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安全、環(huán)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長?!盵17]也就是說,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既包含物質需要,還包括對精神世界的需要,最終還要上升到對全面發(fā)展的需要。所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人民群眾的價值認知標準層次發(fā)展為物質需要、精神需要、全面發(fā)展的需要三個層次。然而,因為人們對個人利益的理解有時會出現偏頗,有些人會從個人而不是從大眾或集體利益出發(fā),認為只要對自己有利就想方設法得到滿足,如果這種利益得不到滿足,就會采用極端方式來解決,很多突發(fā)性群體性事件由此而來。
在這種情況下,必須關注構成人民群眾價值認知標準層次的實際需要。首先,充分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引導作用,以敬業(yè)、平等、公正、法治作為滿足物質需要的價值認知標準;以文明、愛國、誠信、友善作為滿足精神需要的價值認知標準;以富強、民主、和諧、自由為滿足全面發(fā)展需要的價值認知標準。由此,幫助人民群眾樹立正確的價值認知標準,引領全體人民正確認識個人利益與公共利益的關系,促成其優(yōu)勢需要的適當滿足,繼而向更高層級發(fā)展。其次,充分發(fā)揮法律、法規(guī)的保障作用。法律、法規(guī)是維護公民正當利益和國家、社會公共利益的保障,以其強制性和約束性規(guī)范了社會成員在公共領域的需要層次。堅決抵制惡行、捍衛(wèi)正義,為人民群眾劃定謀求自身利益和滿足自身需要的底線和紅線。最后,強制性引導和疏導性引導相結合以完善社會輿論環(huán)境。完善社會輿論環(huán)境的當務之急是對新媒體的價值導向作出引導。近年來,隨著網絡監(jiān)管部門的介入和管理措施的加強,新媒體逐漸結束了“野蠻生長”時期。為了提高個體價值認知標準層次,這種監(jiān)管不僅不能放松,還要繼續(xù)加強,堅決杜絕不良價值取向和歪曲事實內容的信息散播。另一方面要開展疏導性引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要明確自身的引導重任,樹立服務意識,既要聆聽人民群眾對個人利益和需求的表達,對群眾表達出的價值困惑予以關注,也要關注具體事件的分析,幫助人民群眾理清實踐中的利益關系,引導其準確認識個人的需要和利益。當人民群眾普遍能夠形成正確的價值認知標準,并且向全面發(fā)展需要層次發(fā)展時,其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建構的公共利益的理解力和認同度將會提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識的水平也隨之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