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智
文化遺產,是一個國家和民族歷史文化成就的重要標志,不僅對于研究人類文明的演進具有重要意義,而且對于展現(xiàn)世界文化的多樣性具有獨特的作用,是人類共同的文化財富。
青藏高原獨特的自然環(huán)境在數千年的歷史中深刻地影響著高原的經濟生產活動和居民的社會生活,造成了它的文化具有許多與高原以外的其他地域明顯不同的特征。任何一個民族的文化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考古學證明西藏從史前時期開始與外部世界已經有了交流,以物品交流命名的如麝香之路,食鹽之路、還有地域之間的交流,如唐蕃古道、蕃尼古道,以及唐宋以后的茶馬古道①霍巍,講座2019年7月西藏自治區(qū)文物局:《西藏考古發(fā)現(xiàn)與高原絲綢之路》.。
羅布林卡從建筑外觀透露著濃郁的藏式建筑風格與寺觀景象,漢藏交融的建筑與造園意境亦是其一大特點。羅布林卡的總體布局與中國皇家園林十分相似,在持續(xù)的營造過程中,各院落風格雖有別,但從平面布局,到意境構造,從具體手法,到細部裝飾充滿著漢地造園藝術的特點。
1、園景按自然區(qū)域分區(qū),使各區(qū)各具其特色。羅布林卡建筑采取園中園格局,以墻垣、植物、樓閣為分割空間手段,悠然使人產生深不見底的錯覺,營造了咫尺山林的園林意境。還以措吉頗章宮殿建筑群水池為主題,以路徑環(huán)繞,水池中置三島,湖心宮和西龍王宮、門亭以石橋相連,兩岸果林夾道,花草相間,可謂“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宮殿與園苑可謂水乳交融,每一處都呈現(xiàn)著不同的景觀,達到了移步換景效果。
依羅布林卡需求及條件突出了三個主區(qū),使其成為全園之重心,并因而造成各區(qū)之主次關系。在宮殿建筑群中布置單獨和分散的小園,如主宮:達旦明久頗章、格桑頗章、堅賽頗章的格局功能基本相同,而其他的殿則有為藏經閣、魯神廟、祈福殿、觀戲樓等分布于主殿的周圍。
3、漢藏融合的屋頂裝飾。羅布林卡主要采用中國建筑屋頂歇山式,屋頂在建筑中占有很重要的分量,藏式建筑因西藏材料、氣候、日照等自然地理因素,多采用銅鎏金、琉璃瓦。格桑頗章、達旦明久頗章等大多數建筑屋頂采用了銅鎏金歇山頂,湖心宮的屋頂采用了黃琉璃瓦歇山式。建筑細部如青灰大理石雕刻的欄板、望柱、木雕的門窗、隔扇、以及彩繪幾乎都使用了漢族的傳統(tǒng)營造手法。湖心宮背面的魯神西殿是漢藏風格的混合結構,在攢尖屋頂的下部采用了漢式的斗拱結構,屋頂飛檐翹角,漢藏建筑藝術在此結合的巧妙自然。
4、運用對比、掩映、借景、錯覺藝術手法。利用措吉頗章宮的一池湖水倒映著岸上林木、建筑、景物、山水;四時花木和天空變幻景色,如朝霞落日、星月銀河;俯覽橋下流水,水里游魚。待冬日樹葉凋零,拉薩哲蚌寺上方神山便清晰的倒映于湖水中,以及宮殿的翹首飛檐、黃墻、白宮與蒼翠林木,就如同宮殿
所蘊含的意思一樣,“雖由人做,宛若天開”。
5、運用動、植物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藝術。羅布林卡是把宮殿、水、植物、動物集聚一起,這也是中國園林重要的造園藝術。拉薩雖地處高原,海拔高、氣候干燥,生態(tài)亦十分的脆弱,羅布林卡卻有自己小氣候,這里地處拉薩河流經之處,地下水十分的豐富,在歷經200余年人工的雕琢后,漸漸褪去了灌木野林。幾輩的達賴喇嘛在這里廣植了各方奇花異草、高林巨樹,尤其是十三世達賴喇嘛時期,植花木、育禽獸,從錫金、以及西藏熱振、林芝、亞東、錯那等地引進和栽種了大量的植物、花草。其中較為常見花是被人們叫做“張大人”花的波斯菊,據說,駐藏幫辦大臣張蔭堂“張大人”帶去了一包的“掃帚梅”種子,這種花生命力極強,迅速傳遍西藏各地,人們不知花名,只知是張大人帶來的,故一律稱他帶來的花為“張大人”。如今園林植物的品種已是十分豐富,植物品種達到200 余種,樹木的數量達到3 萬余株,花卉更是數不勝數,在園丁的精心培育和呵護下滿園恣意怒放。
羅布林卡措吉頗章院內的一排獸房①洛桑土登:《羅布林卡志》(藏),西藏自治區(qū)文管會(內部資料),1983年.,曾喂養(yǎng)有大象、虎、豹、鹿、熊、孔雀、狼等近20 種動物。對虎、豹等兇猛的野獸采取圈養(yǎng),對孔雀、梅花鹿、獐子、大象等溫馴的動物采取放養(yǎng)。湖中放養(yǎng)斑頭雁、黃鴨等水禽,水中的蛙、魚、龜、蟹,據說均被認為龍族的眷眾。唯此番美景,龍神才肯棲息。林中的果實吸引了鸚鵡、麻雀、貓頭鷹、喜鵲、戴勝鳥、斑鳩、畫眉、和諸多鳥類嬉戲爭食,發(fā)出各種清脆悅耳的啼聲,爭相吐蕊的花卉散發(fā)著滿園的芬香,招蜂引蝶,讓原本靜的羅布林卡平添了許多天然野趣。
羅布林卡的壁畫以勉唐畫派為主,內容十分豐富,尤其以漢地題材繪制的壁畫更是比比皆是。
1、達旦明久頗章宮殿的歷史壁畫②洛桑土登:《羅布林卡志》(藏),西藏自治區(qū)文管會(內部資料),1983年;《拉薩文物志》1985年8月,西藏自治區(qū)文物管理委員會編,68 頁.。在達旦明久頗章宮殿的斯喜堆古齊殿堂的墻面繪制的約29 平方米的壁面中,有兩百余幅畫面和三百零一段文字,壁畫以連環(huán)畫形式收錄了西藏古往今來的重大事件,漢藏情誼的內容貫穿始終,忠實客觀地展現(xiàn)了這一歷史事實。在西墻上約占三分之二的二十余幅畫面,描繪了迎請文成公主的經過,唐朝太宗皇帝“六試婚史”,吐蕃請婚使者大臣噶爾·東贊以智取勝,早已成為藏族人民耳熟能詳的故事; 一幅文成公主進藏圖,場面十分壯觀,描繪了公主攜十二歲釋迦牟尼等身像、珍寶、經書、典籍等策馬入藏的重大歷史事件。文成公主進藏,是藏漢關系史上一個重要里程碑,對吐蕃經濟文化的發(fā)展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文成公主是為發(fā)展藏漢友好關系作出重大貢獻的歷史人物,她所攜帶的釋迦牟尼像迄今仍供奉于拉薩的大昭寺,仍被千萬佛教信眾所膜拜。西北墻面還記錄了公元710年唐中宗將金成公主嫁給吐蕃贊普赤德祖贊的故事。金成公主攜帶了各種工藝典籍,隨同她入藏的還有樂工雜技人等,唐蕃之間友好往來不但得以加強,中原的文化也更加廣泛地傳播到了吐蕃。有關金成公主的事跡,一幅“宴前認舅”圖更是形象地描繪出金成公主與吐蕃贊普赤德祖贊聯(lián)姻,生下王子后,被贊普的另一個王妃搶走,當時公主十分悲傷。次年,在舉行王子的“邁步”慶宴時,贊普邀請公主和大唐使者、王妃和大臣貴戚參加,分列兩旁就座。贊普將斟滿酒的金杯遞給王子,讓他將酒獻給舅舅。王妃的親友,拿出各種玩物呼喚王子,而王子卻將酒獻給唐朝使者,投入漢族舅舅懷里說:我是漢人的好外甥,母子重聚,情景感人。赤德祖贊上書唐玄宗時說:“外甥是先皇帝舅宿親,又蒙降金成公主,遂和同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樂”。唐蕃之間近二百年的甥舅情誼,記載這段歷史的唐蕃會盟碑現(xiàn)仍然聳立于大昭寺前,反映了唐蕃之間的親密關系,這種關系歷久不衰,世代保持下來。
東墻上一幅五世達賴喇嘛覲見順治皇帝圖,再現(xiàn)了順治九年(1652年)五世達賴喇嘛進京朝覲,受到順治皇帝隆重接待的情景。翌年,五世達賴喇嘛返藏,順治帝頒賜金冊、金印,敕封他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領天下釋教普通瓦赤喇怛喇達賴喇嘛”,從此確定了達賴喇嘛在西藏的政教地位。壁畫還繪有1908
年十三世達賴喇嘛進京覲見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后情景,記錄這段歷史的壁畫在羅布林卡其他殿堂里也多有展現(xiàn)。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壁畫還繪制了1954年,十四世達賴和十世班禪·額爾德尼赴北京參加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毛主席、劉少奇、周總理、三位國家領導人在北京中南海親切接見達賴喇嘛和班禪的場景。壁畫生動地記錄了自公元七世紀以來的一千三百年間,藏民族和其他民族一起共同締造了偉大祖國的歷史,表現(xiàn)了西藏與祖國內地水乳交融的血肉情誼。
2、堅塞頗章宮殿內的漢地壁畫。在羅布林卡的堅塞頗章宮殿二樓的廊壁上繪有一幅頤和園全景圖。這幅畫反映了公元1908年,十三世達賴喇嘛進京朝覲,隨從的畫師帶回頤和園素描全景,堅賽頗章宮殿建成后,便繪制于此。畫面描繪了頤和園內各處的景觀及眾多人物形象,在繪制頤和園佛香閣處,還有一些藏地僧人的形象,記錄了這段歷史,反映了藏民族據史作畫、以畫言史的繪畫傳統(tǒng),畫面的構圖、色彩的暈染,均采用藏民族傳統(tǒng)的繪制方法,頤和園上空凌云中,示現(xiàn)佛祖與十六羅漢、四大天王、飛翔的比丘僧人,遠處萬壽山、白塔寺等景觀依稀可見,描繪了一處人間仙境。
藏族畫師們還在羅布林卡內創(chuàng)作了許許多多漢地題材的壁畫,如道教八仙人物,福祿壽喜,關公、嬰戲圖、長壽老人比比皆是,穿行于羅布林卡各宮殿就如同在壁畫中暢游。
藏傳佛像藝術在千百年發(fā)展歷史中,通過不斷吸收和融合印度、尼泊爾、中原內地等藝術風格和手法,最終形成了具有鮮明藏民族文化特色的藝術體系。其珍藏文物品類,一應俱有,有佛教造像、唐卡、經書文獻、玉器、瓷器、印璽、漆器、琺瑯、竹木牙骨雕刻、金屬器皿、文房珍玩等,可謂一座巨大的文化藝術寶庫。這些珍藏中還有歷朝中央賞賜給的各類物品,有的則是歷代朝廷為西藏特制。
1、佛教造像
羅布林卡藏有西藏本地產的各種質地,風格各異的佛教造像外,也有印度、尼泊爾、克什米爾和中原內地等造像。據文獻記載,漢地造像分為早期漢地造像和晚期漢地造像①德達·久美林巴的《造像鑒定的淵源分類及特點考略》。羅布林卡現(xiàn)藏有部分明永宣德和清代佛像較多,多用青銅和黃銅制作。如宮藏一尊鎏金銅金剛持佛像,造像嫵媚、裝飾繁縟、氣質高雅,座底刻有“大明永樂年施”六字,可謂造像之上品。在藏傳佛像藝術中,明朝宮廷制作的佛像十分引人注目。由于明朝宮廷造像制作主要集中于永樂和宣德兩朝,所以通稱為“永宣宮廷造像”,或簡稱“永宣造像”。這些專門制作的佛像往往兼有中原、西藏、尼泊爾等地風格,表現(xiàn)出了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羅布林卡舊藏中,最重要最多的部分是清代西藏官辦作坊“雪堆白”工院的造像。當代著名的扎雅活佛指出,“雪堆白”造像總體風格比較明顯的東印度即帕拉遺風,酷似永宣佛像,“酷似永宣造像”充分說明漢藏文化的交融,這些造像的風格和特點,充分體現(xiàn)西藏制佛工藝此時達到了巔峰階段和文化交融。
2、唐卡藝術中的漢藏情誼。
西藏繪畫藝術通過吸收、借鑒印度、尼泊爾和中原內地等地的繪畫技藝而逐漸形成自己地方特色的畫風,有齊崗畫派、勉唐畫派、欽則畫派、噶赤畫派、尼泊爾畫派等。羅布林卡舊藏唐卡的內容豐富,題材多樣。唐卡從工藝上分為兩類,繪畫類和織繡類,從繪畫類來說西藏勉唐畫和噶赤畫派發(fā)展歷史使得其繪畫頗具漢風,在吸收了漢地明代繪畫中的山、云、水、石、花、樹、建筑等畫法,噶赤畫派的作品,畫面構圖簡潔、色彩淡雅鮮活,所繪人物形神兼?zhèn)洹⑻卣黪r明、衣紋用筆瀟灑自然,陪襯的山石、瀑布、樹木花草、靈禽瑞獸有機結合了主題,可謂情景交融,使畫面產生一種美麗神奇的藝術境域。
在織繡類唐卡刺繡、織錦、緙絲幾乎都出自漢地工匠,大多是在明清時期由宮廷為西藏特制,如所藏一幅大慈法王·釋迦也失緙絲唐卡是羅布林卡舊藏的一件珍品。大慈法王本名釋迦也失(1355—1435年),宗喀巴大師稱為“辯才無礙”的八大弟子之一,曾多次應召進京。明成祖封他為“妙覺圓通慧慈應輔國顯教灌頂弘善西天佛子大國師”,賜印及金邊黑色僧帽一頂。永樂十七年(1419年),他回藏后在拉薩北郊主持修建了著名的色拉寺。宣德九年(1434年)應宣宗皇帝之召,再次進京覲見,被留于京師。在此期間,明宣宗頒賜御制法輪金印,封為“萬行妙明真如上勝清凈般若弘照普應輔國顯教大慈法王西天正覺如來自在大圓通佛”,簡稱“大慈法王”。次年十月二十四日,卒于返藏途中,明廷下令在其卒地青海卓摩喀爾建弘化寺,以示紀念。寺內修建至善大慈法王塔院,收藏其舍利①恰白·次旦平措等著:《西藏通史·松石寶串》,西藏社會科學院、中國西藏雜志社、西藏古籍出版社,1990年4月第1 版,第559—562 頁。。這幅緙織唐卡是明朝賜給大慈法王釋迦也失的,畫心人物就是他本人,雖歷經五百余年,仍色澤鮮艷,他為發(fā)展西藏地方同明朝中央的關系,為促進漢藏經濟、文化交流做了畢生的努力。這
幅緙絲唐卡不僅工藝價值十分珍貴,也是極為重要的歷史文物,對研究明代時期漢藏佛教文化的交流和繪畫工藝提供了寶貴的實物資料。
再比如一幅刺繡香巴拉法王像唐卡,描繪了香巴拉法王月賢接受時輪雙身灌頂,眾臣、信眾聽法的場景,以色澤豐富明亮的絲線為材料,采用平繡、散套繡,釘線,纏針以及平金與穿針線相結合的刺繡技法。畫面色彩明快鮮艷,織物立體質感強,紋樣雖然細小繁縟,卻都繡制得精細,是內地傳統(tǒng)織繡手工藝與西藏繪畫藝術的完美結合。
3、宮藏瓷器
瓷器具有耐腐蝕、潔凈美觀、衛(wèi)生實用等特點,是深受藏族人民喜愛的內地工藝品,對改善藏族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也起到了積極作用。瓷器易碎,古代內地與西藏交通不便,能夠安全運到西藏的瓷器就顯得非常珍貴。羅布林卡收藏有瓷器數千件,多為明清時期歷朝中央賞賜給西藏地方上層,以盤、碗、杯、碟、瓶為主,也有歷代朝廷為西藏特制,很多器物造型和紋飾明顯帶有藏傳佛教特點,如明宣德青花梵文僧帽壺,清代官窯瓷器中常見諸如“賁巴瓶”、“多穆壺”“酥油燈”等等具有西藏特點的器物,數量可觀、品種全、質量高、真實可靠,體現(xiàn)了明清時期文化交往及中央政府與西藏地方之間的貢施關系。如:明洪武釉里紅牡丹紋執(zhí)壺,造型端莊、美觀大方、布局嚴謹,繪工精細,為洪武瓷器中的精品,且保存完好,更屬罕見。據文獻記載,洪武一朝三十五年中,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官員、使者往來見于記載的就有四十六次。其中重要的如洪武五年十二月“烏斯藏攝帝喃加巴藏卜遣使來供方物,詔踢紅綺禪衣及鞋帽、錢物有差”,還有洪武九年起“自是賜予多用瓷器鐵釜”②《西藏博物館藏明清瓷器精品》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第22 頁.,因此可以考證明代時期賞賜瓷器的先例。
另外,一件瓷器是明宣德青花纏枝蓮紋僧帽壺,內口沿繪纏枝蓮紋,外口沿繪串枝靈芝紋,頸部蓮紋托八寶紋,肩部如意頭內繪折枝蓮紋,腹部書藏文一周,意為“晝吉祥,夜吉祥,正午吉祥,晝夜吉祥,三寶吉祥”融入了藏民族文化的元素,銘文中的個別藏文字母及分隔符有誤,顯系不通藏文的漢族工匠仿書。器底雙圈書六字二行楷書款“大明宣德年制”①西藏自治區(qū)文管會《西藏文物精粹》第139 頁.。
所藏民國時期的一批瓷雕像也是宮藏文物的亮點之一,數量多達60 余件,個個都是民國期間名家的作品,有曾龍升的十八羅漢像、茂記生的水月觀音坐像、游隆盛造的福、祿、壽三星、萬順同的“粉彩壽星”,還有一些沒有款識的西游記人物形象,這些瓷雕像瓷質光滑細膩,形象極為寫實,面部表情生動傳神,表現(xiàn)了景德鎮(zhèn)窯工高超的燒瓷技藝,也是漢藏文化交流的重要物證。
此外,從羅布林卡無處不展示了漢藏文化交融,其內的諸多家具,無論是其形制的變化,還是在雕飾、圖案上內容上,融藏漢一體。如一件大理石花卉紋圓桌,其圓桌周圍繪有寓意多子多福的佛手、仙桃、石榴等祝福吉祥的圖案,造型簡潔明亮,寓意吉祥。另一件嵌琺瑯八仙人物的藏式立柜也頗具特色,八仙屬道教之神,但早已滲入了佛教的色彩,成為一種民間的普遍信仰。藏民族對錦緞的喜愛也可謂情有獨鐘,精美的錦緞還用來裝裱唐卡,裝飾和供養(yǎng)的經幡寺院、宮殿的梁柱,制成袍服、鞋帽,經書的包面,這些錦緞和絲綢大多來自漢地。還有專門為宗教活動時使用的各種法器和生活用具,這些器物帶有明顯的西藏特色,反映了當時中央王朝與西藏的密切關系,同時也反映了西藏文化對內地制造技術的影響。如大清乾隆年制的琺瑯葫蘆瓶,瓶身嵌滿白色小葫蘆,寓意吉祥子孫滿堂、萬代相傳、萬事如意、萬壽無疆。寓意國泰民安的各類琺瑯彩香爐、如意等,也都是稀罕之物,還有很多詔書、印璽、服裝飾物以及等等未及介紹。
羅布林卡是中華園林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華民族文化中一顆璀璨明珠。行走藏地,就會發(fā)現(xiàn),上述這些造園藝術,并非羅布林卡所獨有,而是隨處可見的特有景象,它是漢藏文化交流歷史源遠流長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