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人們對語言和身份的深入研究,我們對語言和身份的認識逐漸增強,語言選擇與身份構建之間的辯證關系日漸明顯。語言作為言語交流的媒介,存在于各種社會現(xiàn)象之中,與構建社會關系密切相關,而身份的認同來自于個體在一個或多個社會關系中所扮演的角色。語言所帶來的身份識別屬性具有一定的社會屬性,身份構建對語言的選擇也有重大的影響。
關鍵詞:語言;身份;構建
一、對語言選擇與身份的認識
語言追根究底其實就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從其誕生發(fā)展到現(xiàn)在,語言作為思維表達的工具、溝通交流的媒介、社會身份的標志,它反應著社會的存在與變遷、文明的出現(xiàn)與發(fā)展、以及社會關系的建立與改變。語言無處不在,它既能夠傳遞語言信息,也能傳遞非語言信息,具有一定的社會功能,說話者的言語行為往往能夠反映其一定的社會信息。所以說語言與社會身份密切相關,通過識別一個人的語言是認識一個人的基本方法,因為“語言是人們在整個社會化過程中與之相存的一種較為穩(wěn)定的、內在的聯(lián)系”(Spolsy,2000:136)。語言,狹義來講指的是我們日常生活中所使用的文字或話語,根據(jù)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來看,語言遠遠不止如此。本文主要針對狹義的語言展開分析,對話語語言進行再分類,可以從語種和語言風格來劃分:語種指的是不同的國家所使用的不同的語言,國際有通用語言(目前是英語),每個國家有屬于自己的官方語言,在國家內部不同地區(qū)、不同民族有屬于自己不同的方言(例如中國少數(shù)名族的語言,非洲土著名族語言);語言風格則是根據(jù)不同的語言環(huán)境和社會關系或身份選擇適當?shù)恼Z體,例如,胡壯麟(2013)在其《語言學教程》中提到:五度區(qū)分是問題研究的經(jīng)典理論之一,據(jù)此可以將文體劃分為五個度量層級,即莊重(frozen)、正式(formal)、商洽(consultative)、隨和(casual)以及親昵(intimate)。筆者認為語體劃分同樣可以適用于此種劃分。
身份是存在于個體與群體之間的使個體有別與其他個體的一個因素,是可視的也是不可視。通常來講,證明人們身份的有效憑證是可視的身份證,每一個合格的公民都具有自己的身份證明,使用身份證作為憑證,每個人的身份都是獨一無二、永不變化的存在。而通過語言的社會功能所建立的處于社會關系中的社會身份是一種可變的、不可視的身份,一個個體可以有不同的身份,這些隨著各種社會關系而出現(xiàn)的身份中有些是穩(wěn)定的,具有“持續(xù)性”,或稱之為“穩(wěn)定性”,有些則隨著社會關系的改變而改變,增加而增加,消失而消失,具有“不穩(wěn)定性”。我們無法將所有的社會身份確定為“持續(xù)性”還是“非持續(xù)性”,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但可以肯定的是“各種不同身份的確立應該被看做是在特定社會環(huán)境中構建形成的”(Swann,2004)。
在日常生活中,人們能夠通過說話方式和語言風格來判斷說話人的身份,同樣,一個人的社會身份對選擇特定的語言種類和風格時也起著重要的作用,兩者的關系時辯證的,同時語言選擇和身份構建呈雙向動態(tài)。
二、語言選擇與身份重建
社會身份具有“不穩(wěn)定性”,選擇不同的語言具有不同的身份。語言選擇反應社會身份,身份是在語言選擇的過程中構建的,語言是一個個體或者群體的標志,同時發(fā)言的個體為構造新的身份或者鞏固現(xiàn)有的身份也可以通過選擇一定的語言得以實現(xiàn)。關于語種的選擇,Wardhaugh認為語碼的選擇反應出一個人希望自己怎樣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和對于別人怎樣看待你的確有重要的因果關系。例如,2006年3月《重慶郵報》刊登了這樣一則新聞:標題為不滿國人講英語,希拉克憤然離場。作為最了解中國的西方國家元首,時任法國總理希拉克將“語言愛國”深入己心,當時法國商界領袖人物埃塞在歐盟峰會上臺發(fā)言使用英語時,希拉克不滿在國際會議歐盟峰會上國人不講法語而拂袖離場。雖然英語被認作是所有成員國的商務語言,但在英語、法語和德語被定為所有成員國的工作語言的背景下,作為法國總理的希拉里沒有方法忍受國人在歐盟會議上將英語而不講法語。從這則新聞中我們明顯可以看出希拉里企圖通過語言選擇來維護民族身份的意圖,希拉里希望一個講法語的發(fā)言人能夠在國際會議上呈現(xiàn)一個驕傲自信的法國代表,維護一個自信強大的法國身份。但從演講人埃塞的角度出發(fā),他企圖通過語言的選擇重建自己的身份,不是作為一個法國人,而是作為一個國際化的商人,埃塞通過選擇國際通用語言英語發(fā)言,目的在于打造自己國際化的形象,為拓展國際化的業(yè)務重建身份,兩者對于語言的選擇反應著對不同身份的構建。
從語言風格的選擇角度來看,在不同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環(huán)境中,我們需要變換語言的風格重建不同的身份使語體和語境相適宜。例如,學生在課堂上做PPT展示,課堂PPT的講解在一般情況下是教師的授課行為,老師的授課是嚴肅的、全面的、專業(yè)的,當學生站在講臺上會無意識的學習老師課上的授課行為,表現(xiàn)出作為老師應該具備的狀態(tài),重建自己作為一名老師的身份,以期得到其他同學和老師的肯定。根據(jù)五度區(qū)分的量級來看,平時我們和老師相處選擇的語言風格應當屬于“親昵”和“隨和”或者處于兩者之間,當學生站在講臺上時,為重建自己“教師”的身份,語言的風格會向“莊重”和“正式”靠攏。在這個過程中,“教師”身份的構建和語言風格的選擇沒有明確的因和果,可以說指互為因果,兩者的關系時辯證的。
綜合以上兩種分析,身份的重建源自于社會身份的不穩(wěn)定性,隨著新出現(xiàn)的社會關系建立新的社會身份,但原來的社會身份不會隨著新的身份的出現(xiàn)而消失:埃塞即便是給自己重構一個國際化的身份,他的法國公民的身份仍舊存在;做展示的學生即便是重構了一個“教師”的身份,其學生的身份也不會消失。所以說身份的重建不是拆除原有的建立新的,而是可以保持原有的身份構建另一個,但這并不表示身份重建情況不包括前者。身份重建源自社會身份的不穩(wěn)定性,就是表示社會身份有所變化,通常表現(xiàn)在數(shù)量上有三種情況:增加,減少或者新舊抵消。
三、語言選擇與身份進階
社會身份具有“不穩(wěn)定性”,亦具有“穩(wěn)定性”,指的是在一個不隨時間,社會環(huán)境而改變的社會關系中表現(xiàn)出來的社會身份,例如親屬關系和師生關系。在一個穩(wěn)定的社會關系中,社會身份在屬性上沒有改變,但在“質”上會發(fā)生一些變化,這些抽象變化會形象地表現(xiàn)在語言的選擇上。
從親屬關系中選擇一種常見的關系---母女關系。母女關系作為一種血緣關系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改變的,具有強大的“穩(wěn)定性”,但從“質”的角度來看,它又無時無刻不在發(fā)生著變化。隨著女兒年齡的增長,從嬰幼兒,兒童,青少年,少年,成年到青年,這一段期間女兒經(jīng)歷著懂事---叛逆---懂事,母女之間的關系從親密到緊張再到親密,提現(xiàn)到語言上為:第一階段從無知到懂事,母女之間的對話應該是“親昵”語言居多,作為家長要教導孩子,所以也會伴隨著一些較為嚴肅的語言;第二階段從懂事過渡到叛逆期,這一時期的沖突語言或者教導性的嚴肅語言較多;第三階段是懂事時期,這一階段女兒相比第一個懂事階段處于成熟時期,“親昵”語言和“隨和”語言占據(jù)主要部分。從語言選擇反應親疏關系來看,同一個母女關系中親疏關系也在變換著,同一身份的構建在不同的時間段里經(jīng)歷著階段性的變化,所以說動態(tài)總是永恒的。語言和身份相互映射,語言的變換總是社會身份(懂事的女兒和叛逆的女兒)的映射,反之亦然。
四、結論
本文從社會身份的“穩(wěn)定性”和“不穩(wěn)定性”兩方面論述了語言選擇和身份構建的關系,語言選擇與身份構建沒有明顯的條件和結果關系,其辯證的互為條件和因果是與生俱來的。語言本身是定義身份的最重要因素,一個人的行為會把各種類型不同的身份意識加以整合、演繹并表現(xiàn)出來,只有語言才能在社會的不斷變革中,人們之間的相互影響中喚起一種連續(xù)感(李茹,46),構建一個完整的人,一個完整的身份,而一個話語者的身份往往在他選擇的語言中得到表達,無論這個身份是話語者有意構建的還是無意展示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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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胡壯麟.語言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
[5] 李茹.在語言選擇中構建社會身份[J].山西農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01).
作者簡介:劉歡歡(1996—),女,河北邯鄲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