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

摘 要：英國當代杰出作家阿克羅伊德的代表作《霍克斯默》使用復雜的空間建構手法，代表性展現(xiàn)了倫敦社會空間的建構方式，展現(xiàn)了一個多元二級并存的“倫敦視像”。在建筑學實踐中，我試圖將電影安東尼奧尼《中國》解讀為中國“70年代社會視像”。我學習《霍克斯默》的架構方式，以蒙太奇手法拼貼拆解，重組一個暴力的、刺激的、沖突時代背景下，展現(xiàn)一個集體性與自主性并存的時代記憶。

關鍵詞：后結構主義;空間建構;空間轉向;社會空間

一.《霍克斯默》與建筑學的聯(lián)系

《霍克斯默》以不同時代的兩個故事展開。分別以尼古拉斯·霍克斯默身上衍生出兩個虛構人物——尼古拉斯·戴爾和霍克斯默為兩條主線。前者是十七世紀建筑師，在建筑英國的六所教堂時大肆殺戮;后者是探長，在幾個世紀后沿著前者走過的路開展教堂謀殺案的調查。

通過六座教堂的建設的串聯(lián)，小說給讀者帶來漫游式的“倫敦視像”。視像本身就是多元矛盾的。正如在文丘里《建筑的復雜性與矛盾性》中提到，“在簡單化和秩序中產(chǎn)生了理性主義，但理性主義到了激變的年代就會感到不足。于是在對抗中必然產(chǎn)生平衡。……一種自相矛盾的感覺，似乎允許不相同的事物并存，它們的整體不一致才是事實的真相?！?/p>

為了更好地理解小說空間書寫的邏輯，和引入下一章對安東尼奧尼《中國》的空間轉譯切入點，引入居伊德波《景觀社會》中關于“社會空間”的概念。傳統(tǒng)景觀“l(fā)andscape”理解的城市景觀塑造，是基于理性分析來衍生的物質邏輯規(guī)律，是一種物質形態(tài)構成邏輯的組織，而“spectacle”場景式的景觀則是以社會關系為基礎的，通過影像介導的新型社會關系。前者的空間實踐以實驗性，考證性為基礎，后者從城市景觀的資本驅動本質出發(fā)，人的活動遵從社會運作規(guī)律。因此，基于社會關系來解讀一個社會空間，應該是敘事的，超出理性物質規(guī)律分析的，提取出特征化社會關系的。

二.《霍克斯默》空間建構手法對《中國》的建筑學解讀實踐

如果命題設計“七十年代中國博物館”，你會采取什么切入點呢。

回想70年代，記憶中應該是宏大敘事的，在集體化制度和文化大革命時代背景的掩蓋下，作為個體的個人記憶就變得模糊了。在微觀下的每一個人，就是整個社會的一個原子，分子。而構成社會空間的物質，雖然由原子，分子構成，它們卻不可見。

“我計劃關注人的關系和舉止，把人、家庭和群體生活作為記錄的目標?！卑矕|尼奧尼在受邀拍攝紀錄片之后的采訪中如是說。影片希望展示70年代進步的中國，但你卻不時看到隱藏以安東尼奧尼視角解讀的真實動人的人和社會。家庭和群體生活共同構成了七十年代中國的社會空間，這種空間展現(xiàn)以記憶中的烙印，擁有標志化符號化的特點，同時又展現(xiàn)在70時代的暴力的、刺激的、沖突的關系中。它以安東尼奧尼《中國》生動的穿針引線式的個人解讀的記憶消解，這樣在大時代的社會空間再現(xiàn)的命題下，記憶，就成了有溫度的東西。它是文化符號，可以是集體生活，可以是宏大建筑代表的“超尺度”紀念碑等，甚至可以說，《中國》是一個70時代“集合記憶”的博物館。

在安東尼奧尼拍攝的紀錄片《中國》中，出現(xiàn)了數(shù)以千計的最普通的中國人，和許多臉部大特寫鏡頭。影片記錄下了那個年代中國人的生活側面，共分為三個章節(jié)，在第一章節(jié)里，從天安門開始，以樣板戲結束。天安門，樣板戲，工廠大生產(chǎn)，長城風景為代表的宣傳形象為第一個層次，在巍峨，集中，規(guī)則的形象下，大量而詳細描寫了“另類”日常的生活構成了第二個層次。課堂上孩子們齊聲朗讀的時候，個別膽子大的小臉東張西望;光著脊梁拉車的老人從胡同里突然竄出來，看到鏡頭又匆匆離去;在巍峨的古代建筑一角下，鏡頭掃到雜亂的居民大院……

在影片中，明線是以城市，市井和鄉(xiāng)村三條線進行穿插，暗線則是對集體性和自發(fā)性不斷的轉換來增強影片的沖突感。當然，對七十年代“集合記憶”的解讀是以特征化，符號化的方式傳達出來。我提取代表性的場景進行空間轉譯，在城市章節(jié)中，許多場景的穿插呈現(xiàn)出強烈秩序的集中性，超尺度的建設是強有力的，如“紀念碑”的力量感（如圖1組3林縣水利工程，4重工廠，5南京長江大橋）;相對比的，在村莊場景和市井場景的穿插中，呈現(xiàn)的則是自發(fā)的活動，甚至連拍攝都是松散的，漫游式鏡頭（組1江南水鄉(xiāng)，2農(nóng)村巷道）。而在這些場景里，消解了許多隱藏的符號化記憶，通過特寫給出暗示，像是那個年代印有長江大橋的鏡子，集體飯?zhí)玫?，存留的是大家一起學習毛澤東語錄的集體記憶（組6）;能夠窺視到和闖入鏡頭的東西則更為生活化，例如村鎮(zhèn)集市漫游場景（組2）。

回到當代，怎么傳達這種“暗喻式”的感受？將歷史與當代進行蒙太奇式疊合，“漫游花園”也許是一個方式。當代小資的，溫情的花園和沖突暴力在漫游中不斷內(nèi)外轉換，這種感受是對比沖突的，是抗拒的，是疊合的，是讓漫游者產(chǎn)生新記憶的。

參考文獻

[1] 肖錦龍.論《霍克斯默》中的后現(xiàn)代空間建構觀念[J].外國文學研究，2017，39（05）：64-73.

[2] 許文茹，申富英.《霍克斯默》倫敦書寫中的幽靈式非理性主義[J].東岳論叢，2017，38（01）：152-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