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釗
(寧夏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寧夏 銀川 750021)
《宋西事案》成書于明末,全書分為兩卷,第一卷為西夏元昊一代與當(dāng)時北宋王朝之間的史事,共45篇,第二卷為北宋名臣所撰的有關(guān)宋夏關(guān)系的奏議,共21篇。當(dāng)代對《宋西事案》的研究最早起源于20世紀(jì)60年代末的臺灣地區(qū),其后大陸地區(qū)于80年代初也展開對《宋西事案》的研究。經(jīng)過多年的研究與整理,《宋西事案》的輯者、成書目的、禁毀原因等一系列問題有了學(xué)界較為認(rèn)可的結(jié)論,但前人對于《宋西事案》的研究成果仍有些許地方值得完善與補充。本文擬對《宋西事案》的輯者進(jìn)行補充考證,不揣簡陋,略陳愚見,請教于有關(guān)專家。
《宋西事案》目前共有三個版本傳世,分別為藏于南京圖書館之明刻本,藏于臺灣“中央圖書館”之清抄本及藏于上海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之清抄本,這三個版本均未確切署輯者姓名。其中,南京圖書館之明刻本及上海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之清抄本,卷前有序《輯〈宋西事案〉引》,臺灣“中央圖書館”之清抄本缺之,此序載“天子龍飛辛酉之春,海濱詢士漫識”[1],正文卷一、卷二首頁下方均載“海濱詢士漫輯”,據(jù)此可知,《宋西事案》輯者為“海濱詢士”。但“海濱詢士”之確切身份書中未提,關(guān)于《宋西事案》之輯錄者,相關(guān)典籍著錄為:
(1)“不著撰述姓名”。如阮元《文選樓藏書記》:“《宋西事案》二卷,不著撰述姓名,刊本。是書載宋御元昊事,文首頁遺失。”[2]
(2)“海濱詢士”。祁理孫《奕慶藏書樓書目》:“《宋西事案》二卷,海濱詢士漫輯?!盵3]
(3)“張鼐”。如黃虞稷《千頃堂書目》:“張鼐,《宋西事案》一卷。”[4]臺灣“中央圖書館”將之輯者視為“張鼐”。后經(jīng)學(xué)者考證,“張鼐”應(yīng)為誤錄,張鼐可能為《宋西事案》作序,以致后人誤之為《宋西事案》輯者[5]。
(4)“祁爾光”。如徐乾學(xué)《傳是樓書目》:“《宋西事案》二卷,明祁爾光,二本。”[6]姚覲元《清代禁毀書目(補遺)》、吳慰祖《四庫采進(jìn)書目》亦著錄《宋西事案》為祁爾光所輯。
(1)《庚申整書小記》:“僻居海濱,不獲時從長者游,聞見寡渺,月益之約,雖食言自肥乎?!盵8]40
(2)《與徐季鷹》:“然苦于僻居海濱,聞見有限。”[8]98
另兩處則謙稱自己為“海濱某”:
(1)《上李嵩毓》:“某海濱豎儒,聞見寡渺,井蛙夏蟲,未足云比。”[8]99
(1)“而狡焉狂童,封豕長蛇,薦食上國?!薄胺怩归L蛇”,語出《左傳·定公·定公四年》:“吳為封豕、長蛇,以薦食上國,虐始于楚?!币鉃榇筘i和大蛇,喻貪暴者,又作“封豨修蛇”。《輯〈宋西事案〉引》用此典故喻西夏屢侵北宋。《遼警》第十九首云:“封豕長蛇日釁邊,金城處處起狼煙。”[9]456此詩用“封豕長蛇”喻當(dāng)時的女真政權(quán)侵遼一事。
自奴酋之難發(fā)也,無人不言遼,無日不事遼,然□之奴急與急,奴緩與緩者,遼之事畢矣。奕之勝著,豈盡國手哉?使兩劣奕未嘗不一勝也,然而其勝可奪也。觀奕者固欲言,持奕者固恨其言,則言之無益干遼也。審矣,于其言也,寧默乎,默于言焚于衷矣。漫詠《遼警》以附杞憂之意,感曰詩史言乎哉?[9]448
表1 《澹生堂藏書目》部分著錄書籍
《宋西事案》作為一部成書于明朝,輯錄西夏與北宋王朝史料的典籍,有著獨特的史料價值。喬衍琯評價此書道:“匯集宋人與西夏事于一帙,足供治史者之參考。”[5]此書為目前唯一完整保留下來的成書于明朝的漢文西夏專書,既充實了明朝漢文西夏文獻(xiàn),也有助于研究明朝士大夫以西夏史為朝政服務(wù)的經(jīng)世致用功能??记迤漭嬚撸驹谳嬚咚幍臅r代背景來研究《宋西事案》,更有益于發(fā)揮其價值。限于筆者水平,文中所引材料及觀點難免掛一漏萬,敬請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