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漢中市洋縣黃金峽鎮(zhèn)的廟上渡口是個百年古渡口。為了鄉(xiāng)親們出行方便，71歲的艄公韓文新在這里已經(jīng)堅守60年，并把接力棒移交給二兒子韓寶成。

漢江北岸的黃金峽鎮(zhèn)楊莊、韓莊兩個村，距離南岸的鎮(zhèn)政府6公里，因江面寬闊，多年來群眾均靠渡船過江，否則要繞行很遠。少年時就與爺爺、父親一起在漢江上撐船擺渡的韓文新，為江北兩村鄉(xiāng)親們的出行搭起溝通的橋梁。

堅守60年的艄公

1961年，不滿12歲的韓文新就開始跟著爺爺在廟上渡口學(xué)擺渡，精明干練的爺爺憑著嫻熟的技能和對渡口上下水情的掌握，駕駛渡船馳騁在江面上，每天要來回運送200余人過河。村民們的贊美之聲常常回蕩在他的耳畔，童年的韓文新憧憬著當一名擺渡人。“駕船沒有什么訣竅，小心駛得萬年船！”爺爺?shù)脑挸闪隧n文新擺渡生涯的座右銘。光陰飛逝，在爺爺?shù)南ば慕虒?dǎo)下，他的駕駛技術(shù)日益成熟，17歲那年，已是廟上渡口的正駕長了。1970年，爺爺去世后，21歲的韓文新一度無法從悲痛中擺脫出來，他放棄了擺渡。村里先后找過5個人接手干這活，可最終都因收入少、生活寂寞而放棄了。六個月后，在鄉(xiāng)親們的動員下，韓文新重又回到了渡口。沒想到這一接手就干了一輩子。54年來，他牢牢記著爺爺?shù)慕虒?dǎo)，邊渡邊學(xué)，并根據(jù)不同季節(jié)的水情，總結(jié)摸索出13條航線，水深水淺、浪高浪低、彎大彎小，載多載少，走哪條航線，他胸中自有丘壑。村民們有急事，無論什么時候，他總是隨叫隨到，毫無怨言。

“要是有人回家，到家門口了卻過不了河，我就算待在家里也不安心。他們需要我，我覺得這就值了?！崩享n的語言和他的人一樣樸實。這些年，每年的大年三十，別人家里忙忙碌碌準備過年，老韓一整天都待在渡口上，迎來送往，一直要堅守到夜里。

1977年冬天的一天深夜，寒風(fēng)呼嘯、冰天雪地，韓文新在睡夢中聽到了焦急的呼喊聲，原來是韓莊村村民黃韓信的小孩發(fā)高燒，已昏厥了好幾次，急著要過江到新鋪衛(wèi)生院看病。當時江面上已結(jié)了一層薄冰，加上冬天水淺，一不小心船就可能擱淺。韓文新顧不得多想，趕緊叫醒妻子，打著火把，讓黃韓信父子上了船，小心翼翼地邊破冰邊撐船，終于安全抵達對岸。他又和黃韓信交替抱著孩子一路飛奔到衛(wèi)生院，最后孩子化險為夷。醫(yī)生說要是遲來半個鐘頭可能就沒救了，黃韓信后來常說韓文新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

堅守祖訓(xùn)的擺渡人

“有錢過河，無錢也過河”是韓家的祖訓(xùn)。韓文新堅持為當?shù)厝罕娞峁┌踩畠r的渡江服務(wù)，童叟無欺、隨到隨送，哪怕一次只渡一個人，碰上家庭困難的孤寡老人，他常常分文不取。50多年來，渡船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侶，從最初的木筏、小舟到現(xiàn)在的鐵駁船，老韓共駕駛過十來條船，現(xiàn)在老韓駕駛的是他花14萬元添置的兩條動力鐵船。提起這兩條船，老韓對政府的感激之情就溢于言表，他買這兩條渡船時，縣交通局一次性補助他5萬元，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這些年來，縣交通局和鎮(zhèn)村都很關(guān)心他，在汛期天天打電話來問情況，還把氣象預(yù)報和汛情水情發(fā)給他，提醒他安全度汛。

這些年的除夕，韓文新都會一整天在渡口忙碌，迎來送往，堅守到深夜?！耙怯腥艘驗檫^不了河，回不了家，我待在家心也不安。鄉(xiāng)親們需要我，我感覺比什么都值！”2018年，韓文新在擺渡時不慎扭傷了腳。為了不耽誤鄉(xiāng)親們出行，韓文新硬是把在南方打工的兒子韓寶成叫了回來，成為韓家新一代撐船人。

目前，韓文新、韓寶成父子倆交替值班，堅守在渡口。由于農(nóng)村人口的減少，現(xiàn)在渡口的每天收入最多不超過百元，最少時一分也沒有。韓寶成說，擺渡的收入比起外出打工的收入要少很多，但這份鄉(xiāng)情難以割舍，實在不愿看到在自己這一代時，鄉(xiāng)親們過江沒有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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