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善書
2020年,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深刻影響著藝術經營者的命運。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許多在線下沒有了陣地的賣家,紛紛把目光轉移到網(wǎng)絡上。本來去年就已經敞開風口的直播,今年更是出現(xiàn)了井噴的現(xiàn)象。
搞創(chuàng)投的人嘴上經常嘮叨一句話:“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爆F(xiàn)實果真如此嗎?至少在藝術品行業(yè),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與數(shù)碼科技、食品家電等其他日用產品有所不同的是,藝術品作為一種以精神消費為特征的奢侈品,由于定價和鑒定規(guī)則的不統(tǒng)一和不透明,一直非常依賴線下的交流平臺和流通渠道來進行展示和交易。疫情把買賣雙方的需求強行趕到了網(wǎng)上,這對于那些長期靠市場信息不對稱來掙錢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生存挑戰(zhàn)。君不見,在家電、食品、化妝品等日用品消費領域,那些塔尖上的網(wǎng)紅一場直播下來動輒帶貨成交幾千萬元、上億元。但是,舉目國內的整個藝術經營圈,敢這樣吹牛的目前似乎并不多見。近年來,倒是一些挖掘年輕藝術家群體資源的平臺,在線上和線下都積攢了不少的人氣,比較活躍的當屬發(fā)源于廣州的“大藝博”,與其同屬一家的主辦方近期還策劃了專門關注美院“后浪”的“后廣美”線上系列拍賣。最終實際交易結果會怎樣,現(xiàn)在還無法猜測,但僅從商業(yè)角度講,筆者認為這樣的定位還算是精準的。
在經歷近兩年的大調整以后,藝術圈的人都知道,盡管抱著投資的目的進入市場夢想著發(fā)大財?shù)?,現(xiàn)今仍大有人在,而一些藝術家的作品在拍賣行上的“成交價格”也一天比一天高,但藝術品的交易風口顯然已經轉移到消費上。在藝術品消費時代,哪一類的上游資源最能與下游的需求變化形成無縫對接?在純藝術領域,自然是美院畢業(yè)生的作品。他們的作品不僅來源豐富、價格便宜,而且在審美上更易于被當代人接受。雖然市場上流通的美院學生作品,大部分還停留在模仿和探索階段,但是,對于還沒有踏入市場的年輕人來說,他們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天馬行空、我行我素、全心投入、敢于嘗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往往會挑選最滿意的作品來交給商家,極少會以次充好,用偷工減料的應酬之作來濫竽充數(shù),欺騙買家。因而,哪怕是在外部經濟環(huán)境較為困難的時期,以滿足大眾買家的需求為目標的學生作品,仍會擁有廣闊的市場空間。
當然,面對藝術品消費的逆勢崛起,收藏者也要理性看待。畢竟對于那些抱著投資目的進市場的人來說,他們更主要的目的是期望通過這些交易來實現(xiàn)個人財富的保值和增值。雖然藝術品的投資收藏,是一項以時間來換取空間的投資活動——它不像股票那樣會經常性地出現(xiàn)短期、劇烈的價格波動,炒家很難通過快速、頻繁地買進和賣出來賺取快錢。但是,任何一位投資者,都必須關注自己的資金成本和時間成本。過高的成本投入,必然會大幅拉低或抵消未來可能獲得的預期回報。因此,如果有人是帶著投資的目的去買美院畢業(yè)生的作品,就必須意識到,這可能是一起潛在風險較高的長線投資。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每一屆的美院畢業(yè)生里邊,未來能夠成長為職業(yè)藝術家的很可能鳳毛麟角,而最終成為知名藝術家更是少之又少。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這位學生最后成為了知名藝術家,那也可能是十年或者幾十年以后的事,何況其學生時代的作品通常在風格和思想上尚未成熟,未來能不能賣出高價還是個未知數(shù)。
不過,投資學生作品也并不是說毫不可取。由于其價格門檻相對比較低,很適合被一些初入門的買家或手頭資金有限的買家用來練手。藝術投資一直被外行人視為“水很深”的行業(y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投資風險,建議大家還是要由淺入深,可以先在“大藝博”這類淺水區(qū)玩一玩,等熟悉了水性再往深處探索,嘗試那些高風險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