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敬干
還是2017年的早些時候,我曾寫過題為《關(guān)門弟子與開門弟子》的文章;小文發(fā)表后,在一些“關(guān)門弟子”中引起了“墻裂”反響。為此申明一下,“關(guān)門弟子”是有的,出息的也不少;討厭的是那些明眼在門外的,還沒有被“關(guān)”進門來的弟子,且演繹而成“關(guān)門弟子”的弟子們。事實上,但凡看過我文章那些疑似小弟子,自被那篇小文精準打擊后,現(xiàn)在換馬甲叫“再傳弟子”或“再生弟子”了。
“再傳”或“再生”,別看這樣一換,就可能比“關(guān)門弟子”更加神秘和鬼魅。當然,在我看來無論怎么折騰,也不過都是樣鬼鬼祟祟式的鬼把戲罷了。
不必否認,是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有過崇拜智者賢人,成功人士的章節(jié);畫家也一樣,在最初迷茫、吃不上飯的關(guān)鍵時候拜個名師,找個靠山,把自己給收拾過去,當然要感恩戴德。這有點像名著《西游記》里常見場景:每當悟空舉棒要結(jié)束一個妖怪的性命時,就會閃出一位高人將妖怪接走一樣,那你說這個妖孽能不感激涕零嗎?
事實上,在一些弟子畫家當中,這些妖魔還是不少的,所以就有“再傳弟子”了。“再傳弟子”是“關(guān)門弟子”的變種,這一點,我們要搞搞清楚的。
當然,常去一些美術(shù)場子的朋友,大概都有接到畫家的名片或畫家在發(fā)言時情不自禁的慣有陳辭——有些畫家,為了感謝什么人,往往會說:“我是恩師的再傳弟子,恩師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這樣的句式出現(xiàn)。有些畫家干脆在名片的里里外外,直接印上了自己是某某大師的“再傳弟子”。
個人比較討厭“再傳弟子”這個提法,尤其是目前的這種藝術(shù)語境下。你是某人的再傳了,你的老師咋辦?再傳:我的理解就是一模一樣的復(fù)制或疑似的、或相差不大的東西出來,那么你“再傳”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藝術(shù)家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格格不入”,一個藝術(shù)家只有“格格不入”了,才是自己能夠成為藝術(shù)家的正道。一天到晚說是某人的“再傳”,那是僵化的思維方式,不利于藝術(shù)的發(fā)展。我們贊賞的是再立新功,再接再厲,再好不過,而不是藝術(shù)再傳!
所以,一個藝術(shù)家不要不分場合,動不動就稱某人是再生父母,再傳弟子,再造之恩的;因為你也就那樣了,再作馮婦還有必要嗎?“再生”,就是廢物利用,比如再生紙就是再生資源的再利用。
喜歡一個人,崇拜一個人,迷戀一個人,不一定非要署名自己是什么人的再傳、再生。徐悲鴻就曾說自己是任伯年的后身,但從未說過他是任的再生,如果說是再生,那得再婚一次吧!引申而言:唐云的“大石翁”齋,傅抱石的“抱石”之名,那都是他們共同崇拜石濤而所為之。也有把畫室“西風堂”“長風堂”的,人家一看便知他們是誰誰的“粉絲”,哪里就再傳、再生了?古人就更謙虛了,往往會說自己是某人的門人、門生、門徒、門客,如果誰要是接了“損公肥私”的活,那就得當心被清理門戶。
但是問題來了,“再傳弟子”還好理解,“再生弟子”怎么說?怎么說也好像說不大通,不知道那位被“再生利用”的恩師在天之靈會不會前來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