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福飛,賈宏濤,董雙快※,王 紅,朱 丹
(1.貴州師范大學,材料與建筑工程學院,教務處,貴陽550025;2.新疆農業(yè)大學草業(yè)與環(huán)境科學學院,烏魯木齊830052)
砷(As)的毒性與重金屬相似[1],一旦進入食物鏈將會影響人體器官癌變,口服0.1 g As2O3就能使人致命[2]。在中國,As的礦產資源主要集中廣西、西藏、新疆、內蒙古等。新疆奎屯地區(qū)As的質量分數(shù)在7~40 mg/kg之間,絕大部分介于25~35 mg/kg[3-4],均超過了國家飲用水對As的限制標準(10μg/L),因此,As對土壤環(huán)境的污染問題和去除方法值得研究者們高度關注。
生物炭具有孔隙發(fā)達、孔隙率和有機質高等特點,普遍用于吸附重金屬和培肥土壤[5],達到去除重金屬和增產的目的。添加生物炭于后,徐振濤等[6]發(fā)現(xiàn)土壤中有效態(tài)汞的含量降低了77.5%~87.1%;楊美玉等[7]研究發(fā)現(xiàn),添加生物炭且種植黃瓜后,土壤中三氯生(triclosan,TCS)含量降低了31.6%~50.3%;李夢柯等[8]研究發(fā)現(xiàn)10%稻殼生物炭土壤中乙酸提取態(tài)降低了19.9%,同時也能顯著降低重金屬(Cd、Pb、Cu、Zn、Ni)有效態(tài)的含量[9]和顯著減少水稻中Zn、As和Cd[10-11],其中對Cd的降低率最大。另外,在As污染土壤中種植西紅柿,其果實As的質量分數(shù)可減小到3 μg/kg[12-14]。但上述的大部分試驗發(fā)現(xiàn),單獨添加生物炭,其效果較差,尤其是對As這種類金屬最為明顯,因此,越來越多的改性技術備受研究者們關注。胡學玉等[15]采用玉米秸稈生物炭和磁性玉米秸稈生物炭去除水體中的Cd,發(fā)現(xiàn)磁性玉米秸稈生物炭對Cd的固著能力和吸附率增強。郅蒙蒙等[16]研究了NH4+對鎂改性生物炭去除磷的效果,發(fā)現(xiàn)鎂改性生物炭對磷的去除率優(yōu)于生物炭+Mg2+和生物炭,且NH4+的存在促進了鎂改性生物炭對磷的吸附。易蔓等[17]發(fā)現(xiàn),Ca/Mg改性生物炭對磷的吸附量是改性前的30.1倍,以化學吸附為主。陳坦等[18]采用Fe2O3、MnO2、ZnO改性市政污泥生物炭,發(fā)現(xiàn)Fe2O3改性生物炭對Cd的吸附效果優(yōu)于MnO2、ZnO。史月月等[19]表明,當改性劑ZnCl2與稻殼灰生物炭為2:1時,改性生物炭對甲基橙的去除率可達99.52%,以化學吸附為主。朱司航等[20]研究表明,針鐵礦改性生物炭對As的吸附量比改性前提高了62.1倍,主要通過靜電引力、絡合、配位和離子交換等作用達到吸附As的目的。總之,生物炭雖具有發(fā)達的孔隙結構,但對Cd、磷、甲基橙和As的吸附效果不理想,通過改性作用,其吸附能力普遍增強。因此,生物炭的改性技術是目前研究的熱點話題,但關于As的去除和吸附的研究相對較少。另外由于As可顯負價,常規(guī)的負載材料很難達到去除的效果。針對新疆奎屯地區(qū)As對土壤環(huán)境的污染情況,本文采用FeCl3·6H2O對棉花秸稈生物炭進行改性,研究改性劑添加量不同對鐵改性生物炭的影響,深入分析As在土壤中的含量分布規(guī)律、遷移規(guī)律和形態(tài)轉化規(guī)律,以期為含As土壤的治理和風險評價提供參考。
棉花秸稈生物炭制備:將棉花秸稈粉碎至2 cm,然后500℃煅燒4 h,冷卻后研磨過0.16 mm方孔篩,獲得生物炭,備用,記為BC,pH值為11.4。
改性棉花秸稈生物炭制備:棉花秸稈生物炭與FeCl3·6H2O(純鐵質量)按20:1的比例制備而成。經蒸餾水溶解FeCl3·6H2O,在80℃的水浴鍋中蒸干,再烘至恒質量即獲得改性生物炭[2],記為MBC,pH值為8.5。
棉花秸稈生物炭中有機質、堿解氮、速效磷和速效鉀分別為406、110、90.1和501mg/kg,比表面積263m2/g,灰分30.6%,碳、氮、氫和氧的質量分數(shù)分別為51.1%、2.01%、3.71%和13.0%。
供試土壤為0~20 cm耕作層灰漠土(過5 mm尼龍篩去除雜質)且未受到As污染,容重為1.30 g/cm3,有機質為21.7 g/kg,速效磷、堿解氮和速效鉀分別為11.4、6.50、215 mg/kg,pH值為8.84,電導率0.12 mS/cm。
將0、1%、2%、4%和8%棉花秸稈生物炭和鐵改性棉花秸稈生物炭分別與灰漠土混勻(分別記為CK、BC1、 BC2、 BC4、 BC8 和 MBC1、 MBC2、 MBC4、MBC8),按2層(上、下2層分別填裝200和300 mm)裝于直徑×高度=100 mm×700 mm的PVC管中進行土柱As遷移規(guī)律試驗,土柱的壓實度與灰漠土的容重保持一致,0~20 cm土層為生物質炭或鐵改性生物質炭與土壤混合均勻,>20~50 cm土層為純土壤層。為了防止底部土壤隨水流出,在土柱底部墊1張濾紙再裝入2 cm厚粒徑為1~2 mm的石英砂。為了使后期每次灌水均勻下滲,土柱頂部先鋪1張濾紙再裝入2 cm厚粒徑為1~2 mm的石英砂。上層為含As土壤,As的質量分數(shù)均為0.04 g/kg,采用分析純七水砷酸二鈉(美國,Sigma Aldrich)配制,每個處理組重復3次。土柱試樣制備后在去離子中水飽和10 d,取出干燥5 d后間隔3 d開始灌水,每次灌溉去離子水200 mL[2,21],共20次,每次灌去離子水后收集濾液測試As的濃度。灌去離子水結束后,在上下2層中等間距取土樣3次(如圖1所示),每層取土樣20 mm,經過自然風干后,取樣進行As的濃度及形態(tài)含量測試。
圖1 土柱全景及取樣分布示意圖Fig.1 Profile of soil columns and sample collection areas
全量As采用王水—高氯酸法進行,土壤中As的形態(tài)(如殘渣態(tài)砷(R-As)、水溶態(tài)砷(W-As)、鈣形砷(Ca-As)、交換態(tài)砷(E-As)、鋁形砷(Al-As)鐵形砷(Fe-As))的提取方法參照鄭景華等[22]的試驗步驟進行,通過PF6-1非射散原子熒光光譜儀(北京普析,青島正恒試驗設備有限公司)分析土壤中As的含量,最后采用Excel2003和Origin8.0進行計算和繪圖。
含生物炭及鐵改性生物炭土壤中灌水5次時濾液中As全量變化如圖2所示。
圖2 灌水過程含生物炭及鐵改性生物炭土壤濾液中As全量的變化Fig.2 Change of total As amount in filtrate of soil with biochar or iron modified biochar during irrigation
添加生物炭及鐵改性生物炭后,經過5次灌水,各試驗組中均未檢出As。另外,隨著灌水次數(shù)從0增加至20次時,各試驗組中As的含量不斷降低。在未改性生物炭組,在第1次灌水后,As的含量大小順序為BC8、BC4、BC2、BC1、CK,BC1~BC4處理組滲濾液均大于國家安全飲用水的標準(10 μg/L)。第2次灌水后,除BC8處理As全量為11.0 μg/L外,其余處理組As全量均小于10 μg/L,隨著灌水次數(shù)從3增加至20次時,As全量降低至未檢出。在鐵改性生物炭組中,第1次灌水后,滲濾液中As全量均低于5μg/L,隨著灌水次數(shù)從2增加至3次時,As全量不斷降低,經過第4次灌水,As全量已降低至未檢出。對比添加生物炭及鐵改性生物炭組土壤濾液中As全量不難發(fā)現(xiàn),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未改性生物炭處理組,且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As全量均未大于國家安全飲用水的標準,說明鐵改性生物炭能有效地阻止As向地下水中的遷移。
由圖2所示,添加生物炭及鐵改性生物炭后,經過5次灌水,各試驗組中均未檢出As。另外,隨著灌水次數(shù)增加,各試驗組中As的含量不斷降低。在未改性生物炭組,在第1次灌水后,As的全量從大到小為8%生物炭組、4%生物炭組、2%生物炭組、1%生物炭組、對照組,BC2~BC8處理組濾液As全量均大于國家安全飲用水的標準(10 μg/L)。第2次灌水后,除BC8處理As全量為11.0 μg/L外,其余處理組As全量均小于10 μg/L,隨著灌水次數(shù)不小于3次時,As全量降低至未檢出。在鐵改性生物炭組中,第1次灌水后,滲濾液中As全量均低于5 μg/L,隨著灌水次數(shù)從2增加至3次時,As全量不斷降低,經過第4次灌水,As全量已降低至未檢出。對比添加生物炭及鐵改性生物炭組土壤濾液中As全量不難發(fā)現(xiàn),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未改性生物炭處理組,且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As全量均未大于國家安全飲用水的標準,說明鐵改性生物炭能有效地阻止As向地下水中的遷移。
As在土壤中的遷移變化規(guī)律見圖3。由圖3可知,隨土深從0增加至50 cm,As的含量基本呈降低的趨勢,但在第3層和第4層,由于是生物炭層與土壤層的分界,這2層As含量的梯度變化相對較大。在生物炭組中(圖3a),在第1層土壤中,各處理組As的含量以對照組(CK)達到最小,BC8達到最大。在第2層土壤中,BC2處理組土壤中As的含量最高,但到第6層時CK處理組As的含量最高,BC8處理組土壤中As的含量最低。綜上,在土壤深度為0~22 cm時,對照組中As含量隨土壤深度的增加不斷降低,各處理組As含量大小為8%生物炭組、4%生物炭組、1%生物炭組、對照組,這說明了生物炭對As有吸附作用,進而達到減緩As向土層深度遷移的速度。在鐵改性生物炭組(圖3b),As的含量在土壤內的遷移規(guī)律與生物炭處理組基本相同,即隨土壤深度的增加,As的含量不斷降低。另外,在第1~3層中,隨鐵改性生物炭添加量從0增加至8%,As的含量逐漸增大;在第4~6層中,As的含量逐漸減??;對比生物炭處理組,鐵改性生物炭組比生物炭組更能阻礙As向土壤深層遷移的能力。
圖3 不同處理下土壤中As的分布規(guī)律Fig.3 Distribution of As in soil for different treatments
圖4 為不同生物炭處理下各土層As含量占比(各土層As含量占總土柱As含量的比例,%)。在生物炭處理組,土壤表層As占比最大,CK、BC1、BC2、BC4和BC8處理表層As占比分別為36.29%、45.46%、48.41%、48.88%和51.92%,未改性生物炭處理組約為對照組的1.25、1.33、1.35和1.43倍。在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土壤表層As占比同生物炭組趨勢類似,占比最大,MBC1、MBC2、MBC4和MBC8處理表層As占比分別為51.71%、51.99%、54.46%和60.26%,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約為對照組的1.42、1.42、1.50和1.66倍。從第1層As占比可知,棉花秸稈生物炭處理組能有效地抑制As向土壤深層遷移,而鐵改性生物炭組的抑制能力優(yōu)于生物炭處理組。比較不同處理第2層土坡As占比,CK組達到最高為17.20%,8%生物炭(BC8)和8%鐵改性生物炭組(MBC8)中As占比最低,分別為13.64%和13.82%。第3層,CK組As占比達到最高為14.81%,8%生物炭(BC8)和8%鐵改性生物炭組(MBC8)中As占比最低,分別為11.43%和11.18%。生物炭組這3層As占比總計均高于75%,鐵改性生物炭組均高于80%,MBC8高于85%。在第4層中,MBC1處理組中As占比(6.27%)低于CK組(7.37%),其余各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均大于CK組。但在第4層以上,隨著土壤深度的增加,As占比不斷降低。在第5~6層中,CK組土壤As占比達到最高,分別為12.60%和11.74%,但8%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達到最低,分別為2.78%和2.45%。綜上,生物炭處理組能有效地抑制As向土壤深層遷移,但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的抑制能力高于生物炭處理組。綜合濾液中As全量和As的遷移規(guī)律發(fā)現(xiàn),在土壤中添加1%鐵改性生物炭就能夠達到吸附和固化As的目的,進而提高土壤的安全性。
圖4 不同處理下各土層砷含量占比Fig.4 Proportion of As content of each soil layer for different treatments
圖5 為不同處理土壤中6種As形態(tài)的分布。第1層土壤中,對照組中W-As所占比例最高(28.41%),其次為E-As(26.60%)。其余各形態(tài)所占比例由高到低為RAs(21.40%)、Al-As(10.28%)、Ca-As(9.87%)、Fe-As(3.45%)。與對照組相比,1%~8%生物炭處理組中W-As、E-As所占比例均顯著減少 (P<0.05),E-As由26.60%減少至4.82%。在第1層土壤中,隨著生物炭添加量從0增加至8%時,各處理組中Al-As的含量均呈現(xiàn)出先降低再增大的趨勢。Fe-As和R-As所占比例也顯著增加(P<0.05),分別是對照組的3.1~3.5倍和1.9~2.5倍,但Ca-As所占比例則無明顯變化。在土壤中施加鐵改性生物炭后,隨著鐵改性生物炭添加量從0增加至8%時,第1層土壤中W-As和E-As所占比例顯著減少(P<0.05)。當添加量為8%時,W-As未檢出而E-As所占比例僅為0.23%。與對照組相比,添加鐵改性生物炭后,土壤中Al-As、Fe-As、Ca-As和R-As均顯著增加(P<0.05)。
圖5 不同處理土壤中各土層不同As形態(tài)的比例Fig.5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forms of As in each soil layer for different treatments
第2層土壤中As形態(tài)的分布規(guī)律見圖5b。施加1%~8%生物炭后,W-As和E-As所占比例隨生物炭添加量增加而減少。當添加量為8%時,土壤中W-As所占比例為2.13%,E-As所占比例為4.66%;Al-As和R-As所占比例隨生物炭的添加量增加而增加,分別比1%生物炭處理增加了16.88%和20.58%;Fe-As和Ca-As所占比例隨著生物炭的添加量從0增加至8%時,先增大后減少。土壤砷的形態(tài)與土壤中礦物成分(Fe、Al、Ca、磷和鉀)的含量和pH值的大小有關,由于這些礦物成分的存在,促進土壤中6種As形態(tài)會相互發(fā)生轉化[23],進而形成穩(wěn)定態(tài)。1%~8%鐵改性生物炭添加于土壤后,W-As的含量均未檢出,E-As所占比例顯著減少到0.28%。施加1~8%鐵改性生物炭后,土壤中As形態(tài)以R-As為主,其次為Al-As。Fe-As所占比例隨鐵改性生物炭的添加量增加而增加,Ca-As所占比例隨添加量增加而呈降低的趨勢。綜合來看,施加鐵改性生物炭后,土壤中的As形態(tài)主要以穩(wěn)定態(tài)存在。
在第3~4層土壤中,對照組W-As所占比例為9.82%和10.17%,E-As所占比例分別為14.86%和5.25%,其余主要為Al-As和R-As。添加4%棉花秸稈生物炭時,第3~4層土壤中E-As所占比例最高為0.68%,W-As的含量顯著減少至未檢出。土壤中Al-As所占比例隨著生物炭添加量從1%增加至8%呈現(xiàn)出先減少后增大的趨勢。第3層土壤中R-As所占比例隨生物炭添加量從1%增加至8%呈減少的趨勢,但第4層呈增加趨勢。在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第3~4層土壤中E-As所占比例小于0.32%,W-As的含量均未檢出。第3層土壤中R-As所占比例隨生物炭添加量從1%增加至8%呈減少的趨勢,但第4層呈增加趨勢。另外,第3~4層土壤中Ca-As和Fe-As所占比例較小且無明顯變化規(guī)律。在生物炭處理組和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中,第5~6層土壤中E-As所占比例小于0.25%,W-As的含量未檢出,2層土壤均以R-As和Al-As為主,且Al-As所占比例高于Fe-As、R-As和Ca-As,但6種As形態(tài)所占比例均不大于3%。
棉花秸稈生物炭中含有大量的速效磷、有機質、堿解氮、速效鉀等成分,添加于土壤后,能改善土壤的pH和陽離子交換量等相關理化性質。另外,生物炭孔隙結構發(fā)達,孔隙率高,官能團多等特點,達到改善土壤孔結構和土壤成分的目的。進而通過生物炭的競爭As結合點位、物理吸附和共沉淀等機制降低As在土壤中的有效性,減少地上作物的吸收,減輕As進入食物鏈的風險[24]。添加1%~8%棉花秸稈生物炭后,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滲濾液中As的含量,如第1次灌水后滲濾液中As的含量在10μg/L左右,但灌水次數(shù)增加后,滲濾液中As的含量不斷降低,這說明棉花秸稈生物炭能吸附和固持As,阻礙As向地下水遷移的能力,這主要是土壤和生物炭能吸附As,而灰漠土的吸附能力較低[25],主要以生物炭的吸附為主。測試后部分土壤As的含量超出國家安全飲用水標準,因此,棉花秸稈生物炭處理后土壤仍存在As污染的危險,主要是As在土壤中以H3AsO4和H2AsO4-的形式存在[26],棉花秸稈生物炭對陰離子的吸附能力相對較弱[4]。另外,棉花秸稈生物炭中含有一定的速效磷,由于HPO4-的存在,阻止了生物炭對As的吸附[27],使部分處理組中出現(xiàn)了異常形象。生物炭處理組和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的結果也發(fā)現(xiàn),表層中(0~20 cm)As的含量最大,生物炭添加量越大,表層中As的含量也越大(高于75%)。這可能與生物炭的吸附能力強[4]有關,由于土柱遷移試驗在飽和后進行,當表層水分蒸發(fā)后,生物炭將底部的水分吸附上移到生物炭+土壤層,進而增大了表層As的含量。楊居榮[28]研究表明,土壤表層As的含量最大,亞表層次之,隨土壤深度的增加,As的遷移量逐漸降低。韓莎莎等[29]研究也認為,添加SiO2-Al2O3-Fe2O3后,表層土壤對As的固持能力最強。FeCl3·6H2O改性棉花秸稈生物炭后,增加了生物炭表層Fe3+的含量,在Fe3+表面形成Fe-As絡合物[30],進而降低了鐵改性棉花秸稈生物炭處理組中As的含量。另外,F(xiàn)e3+與As形成鐵形砷等沉淀物質,殘留于土壤+生物炭層,故而在土壤表層部位(0~20cm)添加生物炭,就能固化土壤中的As。這說明添加1%~8%鐵改性生物炭后,土壤對As的吸附和固持能力更強。因此,在治理含砷土壤時,可在表層土壤施加1%FeCl3·6H2O改性生物炭,即可達到固化As的目的。
As的含量和As的形態(tài)是評價土壤As污染狀況的重要指標[31-32]。在土壤中,As的形態(tài)有殘渣態(tài)砷(R-As)、鈣形砷(Ca-As)、水溶態(tài)砷(W-As)、交換態(tài)砷(EAs)、鋁形砷 (Al-As) 和鐵形砷 (Fe-As)[23,31]。R-As在土壤中最穩(wěn)定,Al-As、Ca-As和Fe-As為難溶As,不易被植物體吸收或轉移;W-As和E-As為活性As,容易被植物體吸收,進而通過食物鏈危害人類的健康;值得注意的是,這6種As形態(tài)并不是穩(wěn)定不變的,在一定情況下可相互轉化[23],進而維持一定的平衡。棉花秸稈生物炭和FeCl3·6H2O改性棉花秸稈生物炭對As形態(tài)的影響規(guī)律不盡相同,生物炭添加后,對土壤中W-As和EAs的影響較為顯著。土壤存在Al3+,由于As能占據(jù)Al3+表面的結合點位[33],發(fā)生絡合作用后使Al-As的含量增加。另外,生棉花秸稈物炭和土壤無機膠體成分的吸附作用,進而使W-As和E-As的含量顯著降低。FeCl3·6H2O改性棉花秸稈生物炭添加后,對土壤中R-As和Al-As的影響較為顯著,主要是棉花秸稈生物炭改性后,引入了Fe3+,由于Fe3+的絡合作用和還原作用[34-35],形成了Fe-As和R-As,這說明棉花秸稈生物炭可促進有效態(tài)As向穩(wěn)定態(tài)As轉化,鐵改性生物炭可顯著降低土壤中As的有效性。謝蕓蕓等[36]研究認為,添加微生物-鐵氧化物后,由于還原作用引起As向R-As轉化。在本試驗中,由于生物炭可吸收或固化As,另外,由于Fe3+的還原作用引起As向R-As轉化。因此,在鐵改性生物炭組中,表層土壤中R-As的含量隨添加量的增加而增大,其余各層土壤中As也逐漸向穩(wěn)定性形態(tài)轉化。李月芬等[37]研究表明,R-As與土壤有機質含量呈負相關。本文試驗中,表層土壤中添加了一定數(shù)量的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其有機質含量最高,但R-As的含量也最大,其相悖的原因主要是土壤類別不同,黏土對As有較好的吸附能力;本文中以灰漠土為試驗對象,其吸附性能完全依賴于所添加的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綜上,F(xiàn)eCl3·6H2O改性生物炭抑制As在土壤中的遷移機理可能是:1)生物炭本身孔隙發(fā)達,吸附力強,由于靜電引力,使As在土壤中穩(wěn)定存在。FeCl3·6H2O改性后,由于Fe3+的存在,使土壤膠體呈正電荷,增加了土壤對H2AsO4-的吸附能力[38]。2) FeCl3·6H2O 改性生物炭中 Fe3+與 OH-和H2AsO4-發(fā)生反應形成雙齒單核絡合物質[39-40]。3)FeCl3·6H2O改性生物炭中Fe3+的結合點被As占據(jù)形成Fe-As降低As的有效性[33]。另外,由于Fe3+的還原作用,促進有效態(tài)As向穩(wěn)定態(tài)As轉化。因此,F(xiàn)eCl3·6H2O改性生物炭能促進As向R-As轉化,進而降低As污染的風險。
1)添加1%~8%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能有效降低土柱灌水后滲濾液中As的含量,分別在第5次和第4次灌水后,滲濾液中As的含量接近于0。同時也能增加表層土壤中As的含量,且鐵改性生物炭處理組As的含量大于生物炭處理組As的含量,二者均大于對照組As的含量。因此,鐵改性生物炭對As的固持能力高于未改性生物炭。
2)添加1%~8%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后,土壤表層中As占比最大,分別約為對照組的1.25~1.66倍。在土壤與生物炭混合層中,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組As占比不小于75%。
3)2種生物炭添加量越大,水溶態(tài)砷和交換態(tài)砷的占比越小,殘渣態(tài)砷占比越大,在第2~6層種也存在類似的規(guī)律。對比第1層各種As形態(tài)的結果不難發(fā)現(xiàn),生物炭和鐵改性生物炭均能顯著地降低土壤中有效態(tài)As的含量。
4)鐵改性生物炭后,主要通過吸附作用、絡合作用和還原作用,促進土壤中有效態(tài)As向穩(wěn)定態(tài)As轉化。因此,在表層土壤施加1%的鐵改性生物炭,即可降低As對土壤污染的風險和提高土壤的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