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
【摘要】 從《坦園日記》可以看出,晚清時期會館依然是一種經常性的戲曲演出場所,會館演劇依然保留有自己的特征,既保留會館來源地戲劇,又演會館所在地喜聞樂見的聲腔劇目。隨著外來神日益被本土化,會館演劇已經具有當?shù)厣駨R演劇的功能和特征,成為當?shù)厝藠蕵飞畹闹匾糠帧?/p>
【關鍵詞】 《坦園日記》;晚清;會館;演劇
明清時期出現(xiàn)的會館主要功能是為同鄉(xiāng)人服務,也一直是戲曲演出的重要場所。戲曲的傳播、交流和發(fā)展很大一部分是在這里完成的。一直到清晚期,會館演劇依然長盛不衰。楊恩壽的《坦園日記》中有大量關于會館演劇的記載,為我們研究清代晚期會館演劇提供了詳實的資料?!短箞@日記》時間從同治元年(1886)二月到同治九年(1870)十月(中間有間斷),地域范圍涉及郴州、衡州、長沙、湘潭、廣西北流、北京等地。楊氏一生酷愛戲曲,對戲曲也頗有造詣和研究。他著述甚豐,但自認為“半生所造,以曲子為最”(1),他創(chuàng)作的傳奇匯集成《坦園六種曲》,他的戲曲理論《詞余叢話》《續(xù)詞余叢話》已被收入《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對戲曲的狂熱讓他幾成“戲癖”,他在日記中說:“憶自十余年來,頗有戲癖。在家閑住,行止自如,路無論遠近,時不分寒暑,天不問陰晴,戲不拘昆亂,笙歌歲月,粉黛年華,雖曰荒嬉,聊以適志?!彼?,在他的日記中也多是看戲的記錄,而且與其他人日記中對看戲一事的輕描淡寫、一帶而過不同,《坦園日記》中看戲的記錄大多非常詳細,不僅有時間、場所,還有唱戲的戲班、演員、戲目及作者對劇目和演員表演的評價?!短箞@日記》中演戲的場所可以確定為會館的共26 處,其中觀戲137次,占日記中看戲總次數(shù)345次的三分之一強。衡州的有財神殿、萬壽宮,財神殿是錢鋪和雜貨鋪的行業(yè)會館,萬壽宮是江西會館;郴州的有娘娘廟和財神殿,其中娘娘廟是廣東人修建的祭祀天妃林默娘的會館,財神殿是行業(yè)會館;長沙的有天后宮(福建會館)、楚北館、西關圣殿(山陜會館)、蘇州館、湖北館、藥王殿、萬壽宮、江南會館、河南館、魯班廟、廣東會館、浙江會館、軒轅殿、三圣殿、三元宮(江蘇會館)、中州會館、雷祖殿、桓侯廟;湘潭的有粵東館;廣西北流的有粵東館、廣東館;還有一處是北京的安徽會館。據(jù)《長沙地名覽勝》可知,藥王殿、魯班廟、軒轅殿、雷祖殿、桓侯廟分別是藥行、泥木行、成衣行、米面豆油行和屠宰行的會館。[1]359、368、376日記中有一則是在北京安徽會館觀劇,這些觀劇記錄不少是會館演出的實錄,有助于人們了解清代同光年間西南地區(qū)的會館演劇,可以此窺見清晚期會館演出的一般狀況。
一、會館演劇的戲班和戲目
《坦園日記》中所記戲班有衡州的老天源部、義合班,郴州的吉祥班、清華部、祥泰部,長沙的太和部、泰益部、永和部、大慶部、仁和班、普慶部、五云班、玉聯(lián)部,湘潭的大順部,廣西北流的梧州八音班、廣班、樂升部。據(jù)《中國戲曲志· 湖南卷》可知,吉祥班是衡陽湘劇戲班,祥泰班是祁劇戲班。長沙的太和班是清同治前后高、彈兼唱的戲班;泰益班也是長沙城內名班,是以彈腔為主并高昆的班子;大慶班以唱彈腔為主;仁和班是以唱彈腔為主的湘劇名班;普慶班為昆腔班,五云科班是湘劇科班。在湖南的會館演劇的戲班,除了普慶班是湘昆戲班、祥泰班是祁劇戲班外,其它戲班皆為湘劇的高腔和彈腔或兼唱昆腔的戲班。在廣西北流廣東人會館演出的戲班則皆為粵劇班,八音班在當時的廣西北流地域相當盛行。[2]
在會館演劇所唱劇目見諸日記記載的也非常詳細,有具體名目的達127種,如《趙宏觀榜》《沙橋餞別》《斬黃袍》《生祭》《刺梁》《三官堂》《撿柴》《搶傘》《借妻》《醉妃》《宛城》《龍棚》《火棍》《戲鳳》《造八珍湯》《挑簾》《三家店》《定軍山》《掃花》《打番》《仙圓》、《白羅衫》后半本、《打雁回窯》《龍棚》《黨人碑》《六國封相》《胡迪罵閻》《困曹》《打辰州擂》《天姬送子》《還陽配》等。以上劇目除了《刺梁》《黨人碑》及普慶班唱的《掃花》《打番》《仙圓》《白羅衫》是昆曲,廣西北流廣東會館唱的《天姬送子》《還陽配》系粵東土戲外,其它都是會館所在地流行的聲腔劇種。所唱劇目有全本戲,但以折子戲居多。
受到本土社會、經濟、文化的影響,依賴于地緣、業(yè)緣的會館團體由固定群體社交空間向本土公共社交空間延伸,從而成為城市社群的消費、娛樂、休閑的集體社交空間。所以會館的戲曲文化也必然會向本土化發(fā)展。戲曲欣賞的多元化需求決定了會館會針對城市不同社群的要求,把觀賞戲曲的主要目標人群從最初的同鄉(xiāng)、同業(yè)擴大到當?shù)厮忻癖?。會館有一個移植與生長本土化過程,會館的演劇亦有一個移植與本土化過程?!短箞@日記》所記會館演劇的戲班和演出劇目,正是會館本土化和會館演劇本土化的一個明證。
二、會館演劇原因和時間
首先是酬神演戲,會館建立之初,就把自己的家鄉(xiāng)神或者行業(yè)神供奉于會館最顯著的位置,通過共同的信仰來增加彼此的歸屬感和對家鄉(xiāng)的認同,并通過祭祀這些神靈來保佑身在異地的人們平安快樂、仕途順顯、生意興隆。如山西、陜西以生于山西解州的關羽為自己的崇拜對象,所以山陜會館一般會供奉關羽,因此山、陜會館又叫關帝廟、武圣宮、三元廟等;江西會館祭祀晉代著名道家圣人許遜(許真君),又稱萬壽宮;廣東會館亦稱南華宮,祭祀南華六祖慧能;福建人奉林默娘為天后圣母,所以福建的會館又稱為天后宮、天妃宮、天上宮、娘娘廟、媽祖廟等等。舊時各行業(yè)都供奉自己的行業(yè)神:“錢鋪、雜貨業(yè)供‘財神殿,藥材業(yè)供‘神農殿‘藥王殿,屠宰業(yè)供‘桓侯廟,酒館業(yè)供‘詹王廟,槽坊業(yè)供‘杜康廟,角盒花簪業(yè)供‘火神廟,泥木業(yè)供‘魯班廟,成衣業(yè)供‘軒轅殿,理發(fā)業(yè)供‘呂祖殿,戲班業(yè)供‘老郎廟,茶、面、豆、油行供‘雷祖殿,綢緞布匹業(yè)供‘天孫官和‘文質會,紙扎裝璜業(yè)供‘諸葛武侯,金銀銅鐵錫行業(yè)供‘太上老君等等。”[1]376有的會館還供奉多個神靈,每到這些神的誕期和飛升成仙的日子和春秋祭祀之期,都要舉行盛大的演劇活動來慶祝酬神。作者在郴州寄寓期間,隔壁娘娘廟為慶祝林妃默娘的生日,就請了當?shù)刈钪娜齻€戲班,演劇活動進行了一個多月。同治七年三月十九日的日記寫道:“十九日,晴。道過天妃宮,值神誕,正張燈演戲,士女如云。猶記咸豐初年,讀書南城時,其燈棚彩勝,寶馬香車,視此悉啻十倍。噫,此亦有盛衰之感哉!”盡管當時在天妃神誕之期,會館演劇依然熱鬧非凡,但其演劇規(guī)模和觀劇人群都不能與咸豐初年相比,兩相對比,使作者產生盛衰之感。可見,至少在咸豐時期,福建沿海地區(qū)的保護神天妃林默娘也成為內陸省份湖南的崇祀神靈,而且當時人們酬神演劇的熱情更加高漲。
愿戲,還愿分為個人還愿和集體還愿。個人愿戲指的是個人因為禳病消災或求子求福等目的,到神前叩拜許愿演戲酬神,到了選定的佳期請戲班演戲。作者曾于同治甲子年三月初八日與“筱峰醵資在娘娘廟演戲酬神,點《借妻》《醉妃》《宛城》《龍棚》《火棍》各劇?!蓖尉拍晁脑露眨靶由谔戾鷮m演劇酬神”,八月初一,作者為兒子簏兒酬神,“在天妃宮演慶和部”。集體還愿,是由地方共同出資,為保一方安寧、年歲豐稔等不定期或定期酬神打醮而請戲班唱戲。在日記中作者也記述了在北流時期一次盛大的萬人福醮,除了打醮期間有演劇活動外,醮事完畢后,還利用余資,“在廉州募廣班來演戲三晝夜,凡三百余金”。
團拜戲,團拜是明清時期同鄉(xiāng)、同年或同僚在新春時期相聚言歡、宴飲娛樂的團體聚會,不僅盛行于京師,亦流行于各地。團拜一般會選擇在會館進行,日記中記述了一次團拜演戲,時間是在同治九年正月二十,“通省幕友團拜,演劇于兩浙館”。當時擔任湖南布政使的王文韶在其日記中也有在長沙的會館舉行團拜演劇的記錄,在同一年正月十三日,同樣在浙江會館:“赴浙江會館團拜,共九席,演普慶、泰益兩部,普慶燈戲不如五云?!盵3]185正月十七日,“江蘇團拜,未刻赴之,與星農聯(lián)座,演普慶、慶和兩部,均有燈戲,亥初回署。”[3]p186同治十年正月:“初八日(2月26日)……江蘇團拜,申初前往,共十席,仲山、星農、東墅均在座,演普慶、玉聯(lián)兩部,玉聯(lián)燈戲最為熱鬧。亥正回署?!薄笆呷眨?月7日)……浙江團拜,申刻赴之,森兒隨往,與黃海華、李仲京兩太守同席,共八席,演普慶、泰益兩部,亥正回署?!蓖问荒辏骸罢率巳眨?月26日)……浙江會館奉祭,申初恭詣行禮,(向稱團拜,以跡涉于私,故改為春祭云。)森兒隨同前往,聽普慶、仁和,亥刻回署?!盵3]242、301這里的“江蘇團拜”“浙江團拜”應該是同僚們選擇在江蘇會館、浙江會館團拜,即使江蘇、浙江同鄉(xiāng)或同僚團拜也必然選擇在各自的會館,根據(jù)同治九年和同治十一年的團拜記錄更能肯定就是指的是在會館團拜。楊恩壽的日記對長沙會館演劇的記錄很簡略,不知唱的是什么戲班和劇目。從王文韶的日記中可以看出每次團拜均請了兩個戲班,還可以得知團拜演劇時間比較長,從王赴席到退席時間推算,大約是七八個小時,但這未必就是演劇時間,因為也有可能出現(xiàn)提前退席的情況。每次請的戲班,必有一班是普慶昆腔班,說明在王文韶所屬的高級官員階層還普遍喜聽昆曲,再者王文韶本身是浙江人,長期生活在蘇浙一帶昆曲盛行之地,必然嗜好昆曲。當然同時還要兼顧其他人的喜好,所以在昆曲班之外,也都請了唱本地戲的戲班,有時唱的還是熱鬧的燈彩戲。而楊恩壽作為湖南本地人,身份地位所限(當時楊恩壽在長沙作幕僚)交際范圍也多是本地人,所以戲班所唱應該是湘劇唱腔居多。
日常酬酢演劇,朋友之間交往、娛樂休閑,也往往借演劇以助興?!短箞@日記》中記載同治六年:“十月十二日,晴。張力臣醵資在天后宮演劇賞菊?!羷t五云班已開場矣。凡兩席,皆巨紳也。三更乃散?!蓖伟四辏骸叭率?,晴。……曾沅甫宮保招同各紳士,在天后宮聽歌轟飲,乃太和部也。”同治九年:“十月初五日,陰 ……午間,饒樹庭糾合凡十二人,在天后宮演太和作賀?!边@三則日記中演劇一則為賞菊,一則只為朋友聚會宴樂,一則為朋友慶賀楊恩壽中舉。皆是友朋之間日常交往之事。因倡導者和參加人員都是本地人,故所請戲班皆為本地戲班,劇目也必然是本地唱腔劇目。
公燕堂戲,公署衙門也多借會館宴飲演劇?!敖蠒^有堂戲公燕,未赴。”《王文韶日記》中記載同治十年:“正月初十日(2月28日)……未正至湘鄉(xiāng)試館,首府縣暨各局公請也,共六席,演普慶、仁和、玉聯(lián)三部,熱鬧殊甚,森兒隨往,回署已子初矣。”[3]241
在《坦園日記》中大量的會館演劇并沒有寫明演劇原因,在這些未明原因的會館演劇中,應該亦有不少是在這幾種原因之內。而且從日記中還可以看出,會館演劇與在北京、上海等一些大都市里的已經盛行的戲園演劇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戲園演劇目的在盈利,所以觀眾入場是要買票進入的。會館演劇除了團拜戲和公宴戲外,大約觀眾都可以隨意出入,因為作者楊恩壽去觀劇時,除非有預約,其它時候都是隨意往之,不滿意時可以隨意退場,且多有站立觀戲的記錄。根據(jù)會館戲臺周圍的布局,會館戲臺與其面對的正前方的正廳及兩邊的長廊之間通常會有一片空地,正廳和兩邊長廊通常是主家宴飲觀戲之所,普通人可能就只能站在中間的空地和長廊之下觀劇了。
在演戲時間上,會館演劇時間:以白天演戲為主,但亦有夜戲和日夜兼演的,但為數(shù)不多。白天演戲一般是上午開始,午飯休息后繼續(xù),到黃昏而止。如據(jù)同治壬戌年三月初四作者在衡州看戲的日記記載,作者午間進入劇場,始演《趙宏觀榜》,次演《沙橋餞別》,又演《斬黃袍》,午間休息,下午演《生祭》、昆曲《刺梁》。由于《刺梁》演唱的不好,作者遂又到另一個劇場——萬壽宮看戲,直到黃昏散場。作者在郴州娘娘廟、長沙所看之戲,大部分也是日戲,只有在廣西北流因日間公務繁忙,晚上看戲稍多。
三、會館演劇的特點
從《坦園日記》我們可以看出,會館演劇依然是一種經常性的戲曲演出的場所,成為人們日常觀劇的常去之地。日記中的記述幾乎給我們這樣一個結論,會館演劇是經常性和日常性的,只要當時人們有時間有興趣,就可以找到正在演劇的會館去觀劇?!短箞@日記》中也僅僅有一次作者欲觀劇而不得的記錄而已。
會館演劇依然保留有自己的特征,如各地會館在有自己家鄉(xiāng)人參與的情況下一般會唱自己的家鄉(xiāng)戲。《坦園日記》中雖然會館演劇劇目多為湖南本地戲,但也有兩次江南會館唱昆曲的記錄,一是在同治甲子年五月十一日,“觀普慶于江南會館,乃《白羅衫》后半本也”;一是同治七年八月二十一日:“觀劇于魯般廟、浙江會館,浙館正演《雷峰塔》大戲也?!比纭锻跷纳厝沼洝分袝^觀劇都會唱昆曲,因為王文韶是浙江人,且在浙江館和江蘇會館演劇,所以一般唱昆曲。在廣西北流的日記中,還可以看出,當?shù)氐膹V東會館不僅請廣東的戲班來唱廣東的戲,演出還有自己的規(guī)矩,就是:“粵俗出場必演天姬送子故事,出宮妝天女凡七,各獻舞態(tài);其宮妝里外異色,當場翻轉,睹之如彩云萬道,仿佛天花亂落也?!薄巴鶑V東館觀劇,乃樂升部也。戲演《還陽配》,系粵東土戲,吾省所無也。夜演《問卜》《沙陀》《撿柴》三出。四更始回?;浰祝喝臻g演大套,乃土戲,謂之‘內江戲;夜間演常見之戲,凡三出,謂之‘外江戲?!边@體現(xiàn)了會館演劇從演家鄉(xiāng)戲向演當?shù)貞虮就粱葸M過程中的特色:既保留會館來源地戲劇,又演會館所在地喜聞樂見的聲腔劇目。
會館依然是堂會戲的長選之地。與當?shù)氐墓矆鏊駨R相比,會館具有相對的私密性;與茶園戲園等盈利性質的場所相比,選擇會館沒有耽誤其正常營業(yè)的顧慮,而往來閑雜人眾也要少得多;而與私人宅第相比,私人宅第不僅有女眷等甚不方便,而且會館戲臺一般要比私人宅第大得多,且朋友相聚把酒言歡,在會館沒有拘束也更能盡興,公宴團拜等選擇在會館也較合適。
但是我們從日記中也可以感覺到會館演劇已經具有當?shù)厣駨R演劇的功能和特征,外來神日益被本土化,如屬于福建沿海的天妃誕日,也成為湖南本地的一個盛大節(jié)日,當?shù)厝嗽跁^求神許愿已經是常態(tài)。因此,因酬神許愿而演出的戲也多是當?shù)芈暻?。本地人利用會館的頻率很高,日常交往酬酢往往借會館進行,會館已經成為當?shù)厝松畹囊徊糠帧?/p>
結 語
晚清時期會館演劇與之前相比,顯然已經產生了較為明顯的變化,那就是由唱家鄉(xiāng)戲為主轉向了以唱本地聲腔為主,但是會館依然是多個聲腔多個劇種的交流融匯之地。會館不僅給當?shù)厝搜輨∮^劇提供了方便,也為會館之人提供了看其它聲腔劇種的方便,正如晚清民國之初的北京,一般的達官貴人的私人堂會戲,還有團拜戲都借著名的那家花園進行,而凡借那家花園演戲的不僅交一定的租金,還必定要為那家家人留出一塊看戲的地方。想來借會館演劇,會館之人看戲也定然會便宜很多。借會館演劇之人皆為當?shù)厥考潯⒐賳T,所請戲班都是當?shù)刈钣忻膽虬?,對劇目的選擇和對演唱技藝的要求都很嚴格,戲班不僅會努力提高自己的表演水平,看戲之人的觀賞水平也會隨之而提高,這是戲曲發(fā)展的最好助力劑。